作者:老夫这暴脾气
“想啥呢?不说要跳舞么?”赵仁的声音将花满楼拉回现实。
花满楼回过神,叹息一声道:“想起那天下午夕阳下的奔跑,那是我逝去的青春……”
“……啥玩意?”
“没啥,开始吧。来,跟我做,这样,这样,然后这样……”
“这样……这样……这……卧槽!”
在花满楼呆滞的目光中,赵仁两腿搅在了一起吧唧的一声跌了下去——脸着地,而且着地之前还学了一句花满楼的口癖……
花满楼都傻了:“你啥情况?”
一个蝴蝶步而已……就能让你双腿拧成麻花?
赵仁也傻了:“我怎么知道!再来试试!是这样吧?这样,这……卧槽!”
整整半个时辰赵仁就不断的在‘这样……卧槽’中循环,然后花满楼确定了,这货压根就不适合跳舞——不适合就是不适合,就如同前世军训时,总有那么几个看着明明很正常的娃死活学不会齐步走,而且教着教着还能把教学的人带成顺拐……
反正花满楼的绝望程度几乎赶得上僵尸步教那谁俩跳舞了,这是人干的事儿?
闻讯赶来看热闹的戚婉容笑得东倒西歪花枝乱颤——也得亏赵仁心大压根不介意她的嘲笑,不然的话估摸着以后戚家不会招新君待见……
“太后寿辰我也得进宫拜见的,要不这舞我来跳,你们重新搞点别的?”笑完后戚婉容提出一个非常中肯的建议。
花满楼愕然道:“你?你能跳舞?”
戚婉容撇撇嘴:“切,小看谁呢?是这样吧?”
说着戚婉容就依着花满楼的教学来了一整套,居然有模有样,就是……
有点费鼻血。
都说男人骚起来就没女人什么事儿了,现在辣个男人在地上趴着,可这个女人是怎么肥四?
花满楼捂着鼻子转过头:“你还是莫掺和这个事儿了……”
“为何?”
“这舞得铁血真汉子跳……”
戚婉容本想辩驳男人能做到的自己也能做到,但眼下在花满楼面前她却又不想说这个了,只是翻个白眼就站在了一旁。
花满楼却望着郁闷的赵仁道:“还是唱曲儿吧,唱曲儿你可以不?”
赵仁立刻答道:“这有何难?你那一日唱的我还学了点呢!挺好了啊:沧海笑~滔滔两岸潮……”
赵仁开腔的瞬间花满楼就捂住了自己的心脏——不是耳朵,是心脏,这船新版本的沧海一声笑简直要了亲命!
这是特么沧海一声嚎吧?多大的风浪啊!
“很……很难听么?我觉着还好啊……”看见在场的俩人一个面色苍白一个目瞪口呆,赵仁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
花满楼捂着胸口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让我先冷静冷静。”
这位小爷天资是聪颖的,可天资聪颖就不代表有艺术细胞——真就关上了门打开了窗那般,反正赵仁不能歌也不能舞……
这就尴尬了。
太后寿辰本就剩下不多点时间了,可如今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花满楼觉得这比前世上学时排练节目还糟心,起码在学校的时候能找到能人啊!
万般无奈下,花满楼叹息道:“行了,换个方式,说你总会说吧?”
316.刷名声
歌舞类节目不行的话,就只能上语言类节目了不是,不然还能怎么着?
花满楼也是蛮无奈的。
在花满楼前世,虽然春晚越来越无聊,可这个无聊是因为时代的发展信息的发达所致的,且尽管如此春晚语言类节目也相当受欢迎,不少人都是坐在电视捧着手机刷着,待得有小品相声之类的节目时才抬起头,足见其魅力。
而这年头是没有这两种艺术形式的,因为相声的起源是口技,所以又称象声,直到民国后才发展为花满楼前世那种形态。小品就更晚了,估摸着起源自陈佩斯大师的吃面条……
而比起小品,相声更适合在这个时候表演。
所以花满楼选择了相声后,不但得自己写词儿,还得教导赵仁如何表演,以及……
如何让赵仁自己不先笑场。
相声嘛,本就是逗大伙开心的,可你一个相声演员没说几句话就哈哈大笑算怎么回事?
可偏偏赵仁自己的笑点就非常低,花满楼随便讲个笑话这熊孩子就得笑好大一会儿,所以他不得不先将赵仁的笑点培养起来,这任务简直无比的艰巨且无比的烦人。
并且前世的许多段子都不适合直接拿来演绎,所以他只能自己原创,简直苦不堪言。
好在这年头的人们笑点低,花满楼也还算是有信心将大多数人逗笑的,只要太后不是沁儿那种的就好。
不过有赵仁这样的孙子……太后大体上笑点不会太高的吧?
……
花满楼和赵仁在西山折腾的时候,京师。
太后今年是六十大寿,且光兴皇帝又是个纯孝的人,所以为求让太后过得开心,过得满意,这一次寿宴的规模就比较大了。
厉行节俭的光兴皇帝这次算是破了戒,他从内帑拨银二十万两用于寿宴和修园,还将在京师南门外设粥厂赈济流民为太后积福。此外,京师五品以上官员都可以带家眷入宫拜寿,可谓是皇恩浩荡的不能在浩荡。
按说吧,这个事儿算是个好事儿,一方面光兴皇帝尽了孝,另一方面还请大伙吃了顿饭搞了次团建,还给了流民实惠——以大赵银子的购买力看,二十万两银子属实已经很多了,而这其中足有一半左右是以太后的名义施粥的。
说是为了太后积德积福,可受到实惠的是百姓,这就挺好,但偏生就有那么一些人看啥都不顺眼,开始折腾事儿了。
前番‘构陷’花满楼一事过后,在光兴皇帝力求言之有物的旨意下,御史们其实已经消停好一阵子了。只是问题在于,浮夸风的收敛并不能代表清流的内核就变了,这群人往往自己不干人事儿,偏偏还喜欢用圣贤书来规范别人的行为,可谓是人见人憎。
此外,这群人最让普通人迷惑的地方在于他们及其喜欢挑战皇帝的怒火极限。在他们看来,没挨过廷杖没遭过贬谪的文官就不是个好文官,所以光兴皇帝每每有稍微行差踏错的地方他们都会往死的批判,屁大点事儿都能夸大到国将不国了一般——比如赵仁当初多玩了会儿就被他们骂成了秦二世……
说白了,清流们要的就是名声,批判了皇帝后挨了毒打他们就能得到个不畏强权直言切谏的成就,若是能贬谪就更美妙了,这政治资本捞的简直不要太简单。
所以说嘛,好名声也是需要刷的,这群人放在花满楼那个时代的话必定都是刷成就刷图鉴刷装备的达人……
总而言之,这次太后的寿宴就让许多人看到了机会:天下这么多百姓还挨饿呢,皇帝居然敢如此铺张浪费,敢修园子!
于是乎光兴皇帝一瞬间就收到了许多弹劾奏本,骂得他狗血淋头,其中最经典的一份大意是这样的:修阿旁宫的那位国祚才几年啊,你个智障意图效仿乎?
若只是这样就罢了,偏巧前两天收到奏报,因为连日天降大雨的关系开封府发生了黄河决堤事件,尽管决堤口很快堵住了,但受灾村县足有五十余,无家可归者多达上万人。
这下御史们就更有话说了。
你要言之有物是吧?行!你身为皇帝,百姓们流离失所易子而食,可你居然花这么多钱大办寿宴!拿这些钱去救灾不好吗?不办寿宴你不会死,可百姓们不救的话他们必定会死,要么就会揭竿而起让大伙死无葬身之地,拎不清么?
其实吧,早在收到消息的那天光兴皇帝就已经拨付了赈灾款项,粮草、帐篷,乃至紧急召集起来的郎中都紧急送往开封府了,且开封府本地也在努力赈济灾民中,可话到了这群人嘴里就变成了皇帝不管百姓只顾自己享乐,简直是荒唐且昏庸不要脸之极。
无辜的光兴皇帝被这群人气得肺疼,险些当场抽过去。
喏,任何时代都有这种道德绑架的人,而且这群人的逻辑非常强大:你家那么多钱,多给灾民捐一点又怎么了?你有几十万两银子办寿宴,就不能拿出几十万在赈个灾?
而光兴皇帝开设粥厂的事儿直接就被这群人忽略了,并且这群人他们自己居然没有任何一个给流民送点东西——他们的逻辑也很清晰:我们是清流啊,清流两袖清风,自己都吃糠咽菜,怎有余力去救别人?
就这种自己是贱人偏偏要求别人是圣人的人,换谁来谁不火大?
所以光兴皇帝在早朝上发了一通火,并再次督促户部手脚麻利一些,且又以太后的名义从内帑拨出五万两银子买粮,送往灾区。
按说若清流们真的只是为了灾民的话,事情到了这儿就该结束了,他们自己也该做出点事情去帮助灾民,比如都察院可以派人去监督赈灾款项的去向,体察体察灾区人民的生活什么的,这才是人干的事儿。
可是,清流们要的是这个么?
万余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在某些清流们眼里他们不是灾民,甚至连人都不是,而是一笔及其丰厚的政治资本,是为民请命的由头,仅此而已。
所以么,一番折腾下来只是让皇帝出了点血,连廷杖和贬谪都没看见,这怎么行啊?所以他们将光兴皇帝的让步当做阶段性的胜利,并开始酝酿更大的风暴了……
317.相声是一种刑罚么?
百官恭贺太后寿辰是在卯时入宫,而花满楼却一大早就被沁儿叫起来,伙同昨日住在淮安伯府排练的赵仁一同进宫,早早的去给太后请安。
下了车进了宫后俩人才稍稍清醒了点,此时宫中处处张灯结彩,到处都是忙忙活活的小太监在洒水打扫,各种字体各种大小的寿字贴的到处都是,气氛简直比过年还喜庆。
花满楼打个哈欠后转头瞧着一脸恍惚的赵仁道:“殿下,没问题吧?”
赵仁瞧着就跟卡顿了一般,停了停才直愣愣的回复:“嗯?啊……没问题,都排练了这么些天了,能有什么问题?”
花满楼再次打个哈欠:“没问题就好……好……艾玛,困死了。”
不得不说,赵仁做事是真有匠心精神。
就花满楼来看这次无非是客串着表演一回罢了,节目质量和迎新晚会大差不差就是,要的是这份为太后操持的心,而不是表演的多么到位。
可偏偏赵仁及其认真,一丁点都不许出错,是以俩人这些天将相声排练了不知多少遍,花满楼的嗓子都哑了两天,昨日回京后二人也没消停,折腾到半夜才睡下。
哈欠是会传染的,听得花满楼打哈欠赵仁也是哈欠连天,昏昏欲睡,可走到慈宁宫跟前儿后花满楼就不犯困了,紧张的。
要说大赵的大人物花满楼属实见了不少,但几位国公是自幼就时不时能瞧见,而光兴皇帝和赵仁当初却是隐藏了身份后才见面的,是以后来身份暴露了也没啥紧张感。
可今日不同啊,今日是他花满楼在后宫这边儿第一次亮相,要见的还是两代母仪天下号称是他祖母和干娘且从未见过的人,这种感觉……
性质上等同于初次见丈母娘,反正都是多了个妈。
所以进殿时花满楼甚至紧张的头都没敢抬,跟着赵仁大礼参拜喊‘臣孙恭祝皇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时’,险些错喊成太后老佛爷吉祥……
万幸他慢了半拍有赵仁带着喊,不然的话他的尴尬绝不比前世他一个朋友更少:这位神仙初次见丈母娘时也是紧张无比,进门的时候压根没注意脚下的门槛以至于磕磕绊绊下他不但摔了手里的水果和好酒,还在一屋子人惊悚的目光中一头扎进丈母娘怀里并撞断了人家两根肋骨……
其结果花满楼都没忍心问,因为那事儿过去三四年后他那朋友还没结婚。
太后见二人拜倒在地便乐颠颠的笑道:“起来,都起来,过来让哀家好好瞧瞧!”
花满楼这才敢抬头,偷眼看了看,太后坐在正当中,左边是表情祥和的光兴皇帝,右边儿却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花满楼不敢托大,先行向这二位问了安,然后才乖乖得宛若鹌鹑一般和赵仁走到太后身前。
这位太后姓李,瞧着就真和邻家老太太一般,一脸慈祥的笑意。
不过说起来也是,大赵为防止外戚干政不仅仅限制了尚公主的范围,还规定了皇后的家室,是以大赵的皇后几乎都出自小户人家。这位太后自然也不例外,入宫前她仅仅是个小吏的女儿罢了,所以行为上自是带着些许市井的作风,入宫这么些年都没改。
这老太太先拉着赵仁说了两句,然后拉起花满楼的手笑道:“哀家原想着这辈子也就一个孙儿了,可谁知忽然就多了一个?不过你这孙儿也忒不懂事儿了些,今日才来宫里瞧瞧,可是让哀家好一阵儿等啊!”
花满楼讪笑不已:“西山那边略忙……呃,是臣孙错了,往后必定常来宫中给皇祖母请安。”
太后笑道:“可不敢让你常来,皇帝见天儿夸你给他办了大事儿,哀家哪儿敢耽误你做事儿?”
花满楼连忙说道:“臣孙只是胡搞八搞运气好才做了些许小事儿为父皇分了点忧,哪儿是什么大事儿啊?”
一旁的皇后笑了:“你这孩子净说瞎话,旁的事情母后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可那能上天的气球岂是胡搞八搞能做到的?”
太后也笑道:“是了,那一日可是将哀家吓坏了!”
看得出来太后和皇后的情商都不低,且都着意接纳花满楼,所以几句话过后气氛就变得无比的融洽,仿似花满楼真就成了一家人一般,而且不待花满楼献上寿礼,太后就已经张罗着给花满楼见面礼了,顺势还问起他何时成婚之类的话……
几人在慈宁宫叙话,而宫里却越来越热闹。
奉天殿前的广场上搭起了好几个戏台子,京师著名的杂耍班子你方唱罢我登场,唱作念打各种闹腾;太社稷殿外广场上又是道录司搞来的一大票僧道,各自摆开道场法器为太后诵经祈福,嗡嗡嗡的声音连成一片……
也就真不怕两边相互喊着喊着打起来。
不多时许大成来报,京师的几个戏班子到了慈宁宫,戏台子已经搭好,太后若是想看戏的话随时能开始,于是一行人移步到外面,陪着老太太听戏。
不得不说,这还是花满楼头次正儿八经的听戏,然后他发现自己听得一头雾水,甚至还下意识想要找字幕。
而眼见其他人都听得津津有味,甚至连气氛组的小宫女都因为有点入神而忘了自己该叫好啥的,顿时花满楼就觉得自己和周围有点格格不入,可……
完全品鉴不来啊。
末了光兴皇帝偶然回头瞧见一脸茫然的花满楼还问呢:“怎么,这戏不和你口味?”
花满楼讪讪道:“没……戏很好,很好……”
就是听不懂。
好容易挨到一幕结束,花满楼连忙冲赵仁使眼色,后者会意,立刻起身对李太后道:“皇祖母,孙儿也准备了一个节目,您要不要看看?”
听得这话太后还没说啥,皇后先惊了:“你?你要唱戏?”
花满楼瞬间乐了:知子莫若母啊,看来这位也受过赵仁的刺激?
“不是戏,是相声!”赵仁得意洋洋道:“是儿臣和花满楼研究出来的特地为皇祖母贺寿的,准备了好些天呢!”
知情的光兴皇帝道:“净往你脸上贴金,词儿都是花满楼写的,与你何干?”
说罢他转头给李太后解释道:“母后,这又是花满楼鼓捣的新鲜事物,虽不知这相声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好歹二人也为此忙活了好些天,母后不妨先看看?”
李太后笑着冲二人道:“那也好,皇祖母便亲自给你二人喝彩!”
话虽这么说,但她只当这俩人鼓捣的是小孩子的玩意,压根没意识到自己一会儿要经历点啥……
……
上一篇:人在箱庭,开局最终试炼
下一篇:听说二次元很能洗白我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