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这里是婴宁
“我来替葛城你把这后半句说了吧，不就是抛弃掉那些班级里的吊车尾吗？户冢今天又不在这，用不着装模作样的。”
完全识破了葛城康平的想法和纠结，龙园翔选择毫不犹豫地继续试探和施压：
“当然，如果你确实从一开始就打算保户冢，那我现在就诚心诚意地向葛城你道歉，作为朋友来说确实很够本了，不过假慈悲就实在没必要再演一遍了。”
说着，龙园翔又是朝着葛城康平的方向伸出一根手指，笑着建议道：
“我当然知道你们班的大部分学生已经决定好了要把自己的一张批评票投给户冢，但没关系，我们D班就是你最值得信赖的后援，只要能付得起价钱，班里那三十九张对外的赞美票就都是户冢的，到最后一加一减说不定还能给他那个正分呢。”
“你要什么价钱？”
虽然早在之前就被绫小路清隆理性地给分析了一遍，但事到如今，葛城康平还是没忍住向龙园翔问了价，作为学生会成员的他清楚这种类型惩罚的退学考试频率很低，如果能在这一次的特别考试中保住户冢弥彦的话，那对方就还有大把的时间向班里的其他学生证明自己的价值。
“一张票拿十万个人点数来换，怎么样，相较于校方的官方比例，我这儿可是正正经经的一折优惠呢。”
面对葛城康平的问价，龙园翔也是笑着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虽然尽是一派我出了大血的为你着想的语气，但报出的价格却依旧让葛城康平本人有些面露难色。
作为四个班级中性格最为持重的那个，葛城康平其实一直领的都是每月班级点数所兑换的那份死工资，之前积攒的那些个人点数也都基本上全部当做报酬金交给了北川凉，更别说现在还背上了来自南云雅的贷款，属于是把他全身上下掏个底朝天也凑不出这将近四百万的个人点数。
不光是他一个，你让现在的C班陡然掏出这么一笔个人点数估计都相当困难，毕竟现在他们班的班级点数就只有两百多点，每个月只能从校方那里拿到两万多的个人点数，一整个班级每月也就一百万多一点。
况且葛城康平也根本没办法从班里的其他学生那里去借或是去筹，毕竟想让户冢弥彦退学的恰恰就是他们。
“……我再考虑吧。”
思考了良久，葛城康平最后还是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重新坐了回去，龙园翔对此似乎并不意外，还饶有兴致地对着他呼地吹了一声口哨：
“这可是紧俏货，欲购从速。”
在葛城康平和龙园翔之间围绕着户冢弥彦的对话结束后，一年B班的神崎隆二也是找准机会说出了自己的立场或者说要求：
“我们B班寻求合作的条件很简单，那就是B班不能有人被退学，仅此而已。”
听到神崎隆二的这般发言，龙园翔又是没忘去讥讽一下葛城康平：
“瞧瞧，这才叫相亲相爱的模范班级，这才叫真朋友呢。”
“确实，比起领导者在这里一门心思地琢磨着怎么把退学的那三个名额全部转到自己班的班级来说，B班可以说是相当的有爱互助了。”
在意识到再不站出来C班就要被抬出这次谈判桌的现实后，从进来后就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绫小路清隆也只好是站出来替葛城康平回击了一句，而龙园翔对此的反应也相当暧昧，冲着他挑衅般地挑了挑眉毛。
此时在场的几人中，也就只有神崎隆二一人是不清楚C班实际的计划制定者一直都是操纵着葛城康平的绫小路清隆，因此对于这个葛城跟班突然犀利的反击不禁是有些讶然，若有所思地将视线不断来回地交替在C班的这两人身上。
“没办法，为了达成各个班级都皆大欢喜的结局，我们D班也就只好勉为其难地接下这个烂摊子，还是说各位觉得这样不好？”
说罢，龙园翔又是冲着神崎隆二扬了扬下巴：
“你们B班不是只要不退学本班学生就好吗？现在我D班愿意全部接下这三个坑，你怎么说？”
“龙园同学大可不必使用这样好像承受了天大委屈一样的语气，毕竟这三个退学的名额对于我们B班来说确实是天坑，但对你们D班好像完全不一样吧？毕竟这些坑中的某一个的候选人就是龙园你才对啊。”
完全没有被龙园翔的说辞给忽悠过去，同样认真收集了好几天各班情报的神崎隆二丝毫不留情面地开口点破了对方的欲盖弥彰。
“所以我都说了嘛，这种事情大家不如就直接摊牌，各自将各自班级的诉求和筹码一五一十地放在台面上来谈，这种嘴上的试探游戏可以结束了。”
最后，还是这次谈话的发起人北川凉微笑着开口将聊得并不怎么愉快的众人给安抚了下来：
“这样吧，大家今天先回去，等理清和想好自己班级在这次特别考试中所能接受的结果、想要达成的结果以及能够为之付出的代价之后，我们再过来这边讨论一次，怎么样？”
“就比如我，坦白地说，相较于倒数三名的退学惩罚，我其实更在意或者说更想要的是第一名的那个保护点数。”
北川凉似笑非笑地如此开口，将第一枚若真若假的烟雾弹给扔了出去。
第三百六十四章：对小姑子大作战
“今天差不多就是聊了这样的内容，但是我总觉得有点儿说不上来的奇怪，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一样。”
在男生们的会议结束后，一年B班的神崎隆二也是马不停蹄地立刻给班长轻井泽惠打去了电话，详细地汇报了这一次的讨论会内容，只是在将全部的对话内容大致地复述了一遍后，自己反而是察觉到了一点儿莫名的违和感。
“其实这件事从开始就挺违和的，如果真要和一年级的其他班级讨论这次特别考试的话，完全没必要弄得这么显眼，我们班的不少学生刚才都给我发短信问这件事了，其他三个班级应该也一样，毕竟你们几个不同班的男生聚在一起进卡拉OK也太引人注目了。”
“班长的意思是这次会面是故意让人看见的吗？”
“嗯，这次见面的发起人不就是凉本人吗？地点也是他定的吧，那就说明凉一开始就没打算遮掩。”
说到这里，轻井泽惠又是重新开口询问道：
“我记得你刚刚说过在龙园翔和葛城康平交涉初步失败后，凉曾经说过‘希望各班级能整理好自己的诉求和筹码再来进行讨论’之类的话？”
“嗯，北川是有这么说过，有什么问题吗？”
在得到了神崎隆二的答复后，轻井泽惠也是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会儿：
“反正我是觉得这句话在当时的情境说出来，倒更像是凉在表明他完全没相信之前龙园和葛城之间的这次看似失败的交易，变相地在暗示他早就清楚双方事实上都没有提出各自真正的诉求。”
“真正的诉求？”
“嗯，不过再确切一点的话，应该是最终的诉求，因为双方现在的诉求和想要达成的结果都只是现阶段的粗略想法，大概率会随着时间出现变化，也就是所谓的变数，而事实上C班和D班也完全清楚这一点，所以都只是在逢场作戏，想要利用现阶段的一些局势提前订好或是拿到一部分先机。”
“简单点说，今天的这次会议本身，包括神崎你刚才说的这些对话的内容，事实上都又成了他们推进这次特别考试，和其他人进行交涉的新的筹码。”
在听完轻井泽惠的看法后，神崎隆二自己反倒是有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开口问道：
“其他人？这次特别考试不是只在我们一年级的学生里进行吗？”
“但这可从来不代表其他年级的学生无法干涉这次特别考试，倒不如说正是因为和本年级无关，他们才可以更方便地去进行干预，而除了高年级学生外，各班的班导也会成为隐形的关键推手。”
“而这些新的诉求，便会影响、甚至于直接改变所有人一开始的想法，校方之所以会设置长达一个月的投票时间，本质上就是希望看到这样的情况，如果是临时追加当天进行不给人留任何思考空间的突击的话，过程和结果反而会变得无趣。”
似乎是察觉到了电话那头的神崎隆二有点汗流浃背的感觉了，轻井泽惠又是语气轻松地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不过我们班的情况在这种局面下反而不容易吃亏，诉求简单就是有这样的好处，所以先放宽心，在一旁静静地等待局势变化就好了。”
“嗯，我知道了。”
听到轻井泽惠这般信心满满的发言，神崎隆二也是松了口气，接着又是问出了另一个他比较在意的问题：
“如果说C班和D班在这次的讨论中实际上都没有提出过自己的真正诉求的话，那北川在最后所说的、他想要获取这一次第一名奖励的保护点数，他的这份诉求到底是真还是假？”
面对神崎隆二的这个问题，轻井泽惠这一次给予的回答依然相当干脆，丝毫没有犹豫地肯定道：
“是真的，凉确实想要这一次的保护点数奖励。”
虽然因为各自所处的阵营班级不同，北川凉从来没有亲口向她说出过这样的话语，但轻井泽惠本人却依然能通过自己对于北川凉的了解以及对方近期的一些行为来做出这样的推断。
“班长这么肯定的话，那应该也知道原因？当然，如果不方便的话，不说也没有关系。”
“只是我的个人推测而已，如果凉真的拿到了这次的保护点数的话，倒是可以和你再说这件事。”
轻井泽惠语气委婉地回绝了这么一句，神崎隆二也就只有在涉及到她和北川凉之间的一些互动时会变得有点失去冷静，以对方一贯的性格，完全是不会开口问出来的。
“嗯，我知道了，那我这边先挂了。”
在结束了和神崎隆二的通话后，身在宿舍房间里的轻井泽惠也是随意地往身后的床上一躺，不自觉地伸手拿过了放在床头柜上的一张和北川凉在剧团时的合影。
神崎隆二是她和北川凉的影迷兼CP粉，这是轻井泽惠早就知道的事情，除了常年担任他们两个人百科的内容编辑者外，甚至还有着一本到了今天也在不断更新的传教手册，B班的不少学生都有被他热情地分享过。
轻井泽惠当然也看过，她和北川凉的相关内容和新闻按照时间顺序在那里被一字地排开，最前面的一条便是她本人在某一次访谈里所提到的‘会选择成为戏剧演员的理由’，她当时的回答很简单，就是因为北川凉的存在。
普通观众当然可以理解成她是因为看了对方的表演，到处找糖吃的CP粉也能觉得又磕到了一粒，反正是个怎么理解都没有问题的万能答案，虽然网络上任何一篇因此而臆想而发散的同人文章都解释不完这个简单的回答背后隐藏着的真相和情感。
轻井泽惠当然是因为北川凉而选择去进入到这个圈子的，那北川凉本人又是因为谁的呢？
而这个问题的答案，恰恰就是她刚才没有对神崎隆二说出口的，她为什么如此断定北川凉真的想要这一次保护点数这个问题的答案。
保护点数的作用是——
抵消一次退学的惩罚。
换言之，有了保护点数的话。
就可以毫不在乎地去严重违反一次东京高度育成中学的校规，自由自在地去完成某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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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次我们最主要的目标就是让凉成为这次特别考试的第一名。”
面对语气坚定地说出这句话的一之濑帆波，坐在她对面的坂柳有栖只是撇撇嘴：
“不是上次还说要和凉一起转班好好教训我一次吗？怎么现在又来找我合作了。”
“毕竟我和凉现在还没转班啊。”
像是完全忘记了上次两人间的紧张气氛一样，一之濑帆波微笑着端起了自己的那份热饮，稍稍地抿了一口后又是开口提醒了一句：
“况且有栖还欠我一份人情没有还吧。”
坂柳有栖清楚对方所指的正是上一次体育祭期间，她为了满足自己的求知欲，破解当时的真相而选择向一之濑帆波询问某个关键问题的代价，因此也只好是收敛了些之前的态度，认真地冲着一之濑帆波挑了挑好看的眉毛：
“行，那我就配合帆波你一次，虽然我本人是觉得凉不太需要这份保护点数就是了，整个东京高度育成中学里目前还找不出来一个能把他退学的学生。”
看着完全没看出来北川凉内心真实想法的坂柳有栖，一之濑帆波也是露出了有些怜悯又有些得意的微笑，颇有一种我们之间已经隔着可悲的厚障壁了的感觉。
“那如果说凉打算主动用掉这次的保护点数呢？”
“主动用掉？是指像龙园在无人岛特别考试时那样主动地去为了班级填坑吗？如果真到了那种地步，那感觉这个班级也差不多要完蛋了。”
“……算了，还是和有栖你实话实说吧，毕竟这次你也得来帮我。说起来，你知道凉还有个妹妹这件事吗？”
“帆波说的是那个和凉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吧，记得是有先天性的疾病长期在国外接受治疗？倒是有见过照片，名字也是萤吧。”
“嗯，在萤出国之前，大概四五年前的时候吧，那时候凉还没被北川家给找回去，萤和我妹妹是一个班级的同学，也是玩的比较好的朋友。”
与堀北铃音和坂柳有栖这种后来者相比，她和轻井泽惠无疑是要更早介入到北川凉生活中去的，因此也更加了解相对古早的一些事情，这才会在这个时候的第一时间就揣摩到了北川凉的心思。
“凉那时候去剧团打工当演员本质上也是为了挣他们兄妹俩的生活费和医疗费，钱筹的差不多了就把萤给送出国了，然后才是北川家找上门来。”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兄妹的感情一直都是很好的，有栖应该知道暑假时凉帮忙C班的葛城出校去递交给他妹妹的生日礼物这件事吧，凉那时候会这么做，其实也是想起了自己的妹妹。”
一之濑帆波语气略带怀念地讲述着这段坂柳有栖其实知道的并不是很多的往事，不着痕迹地顺口说了些对方当年可喜欢她这个姐姐的个人私货。
某种意义上来说，那时候还真是她最靠近冠军奖杯的一次，毕竟连唯一的家人都已经拿下了，只是由于个人的性格就这么浪费了大好的机会，现在想想感觉都有点辜负当初萤给她打的那些助攻了。
“这个学期的期末考试和结业仪式都是在十二月二十二日，然后的话，萤的生日是寒假期间的二十五日，也就是圣诞节那天。”
听到一之濑帆波说到这儿，坂柳有栖也是点点头：
“所以，帆波的意思是，凉想要出校给妹妹庆生？”
“差不多，不管凉那时候能不能像过去那样借着外出参赛的由头申请到出校的话，他应该都会这么做，毕竟就算外出了也是有监督老师看着的，私下离队同样需要受到处分，有了保护点数之后就方便了。”
在说完了全部的缘由后，一之濑帆波又是重新开口向坂柳有栖确认道：
“怎么样？有栖愿不愿意帮我？”
“……都这么说了，就算没欠帆波的那个人情，也没办法就这么不管吧？”
说着，坂柳有栖也是有点无语地冲着一之濑帆波翻了个白眼，感觉自己被变相地绑上了对方的贼船。
“其他人呢？都知道这件事吗？”
“凉自己不说的话，能准确猜到他这个心思的应该就只有惠了，不过她是B班的班长，所以最好别指望她明着胳膊肘往外拐，我们自己想办法就好。”
“轻井泽惠吗？对了，凉如果要转班的话，第一目的地应该就是她在的B班了吧。”
“对。”
“那帆波你不也要跟着一起转到那边去？”
说到这里，坂柳有栖也是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乐子人专属的愉悦微笑，语气促狭地揶揄道：
“真有那天的话，帆波的第一个对手应该是她才对，毕竟对方才是B班的正牌班长嘛，而且得益于那个神崎，现在的B班可是一大半都是K＆K的CP粉，帆波花两千万个人点数，就为了换个地方近距离地看这种戏码吗？”
“没有有栖说的那么夸张，其实我和B班的学生们关系也挺熟稔的。”
“看样子是打算反客为主了？难度有点大哦。”
“有栖在担心我之前，不如先担心一下自己在我们转班后如何第一时间拿到班级的领导权吧？铃音可是还在班里的。”
听到一之濑帆波提起堀北铃音的名字，坂柳有栖也是沉默了一下，毕竟正如对方所言，如果北川凉和一之濑帆波一起转班离开的话，那她竞争班级领导者的最大对手就会变成堀北铃音。
堀北铃音本人或许并不在意这个名头，但考虑到两人同属于学生会，且同时打算竞选下一届学生会会长的情况，对方就不可能轻易地让出这次的机会。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两人在那之前的前哨战。
“行了，那事情就说到这儿，之后的具体计划我会再找有栖商量的。”
见坂柳有栖终于是消停了下来，一之濑帆波也是语气轻松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
“怎么了吗？”
“关于凉的那个妹妹。”
“嗯。”
“……她喜欢什么样的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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