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这里是婴宁
“没事没事,因为我和凉很熟的嘛,小忙而已。”
朝比奈荠一面说着,自己同样是一面有些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女,一年级的学生她虽然不能说是全认识,但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总不可能入学到现在一点儿也没听说过,所以应该是在本次文化祭入校的来宾,毕竟今天确实是来了许多国中三年级的临毕业生,她自己今天到现在也见了不少了。
但与那些或是憧憬或是期待或是好奇的目光相比,这位应该也是受邀来参观东京高度育成中学的学妹却给了朝比奈荠一种截然不同的第一印象,那就是相较于东育这所对外人,特别是国中学生来说绝对算是笼罩着一层神秘面纱的校园,对方的注意力似乎更专心在人的身上,或者说是北川凉的身上。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一种反向的南云雅了,毕竟这位已经与她相行渐远、越来越陌生的现任学生会会长从早上文化祭开始后也已经扑到了来宾们的身上,此时也正在向着那些他所认定的‘大人’们谦逊地表明自己的学生会长的身份,像个导游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后套着近乎。
“今天确实是谢谢学姐了,雪,这位是朝比奈荠朝比奈学姐,二年A班的学生,一直都比较关照我这个后辈。”
既然被朝比奈荠这么点了名字,北川凉也不好在装作无事发生,因此同样是主动地给两人介绍道。
冥冥之中,他总有种这样的过程还要在今天剩下的时间里重复上好几遍的预感。
“然后的话,这位是雪,我女朋友,是趁着文化祭才入校来看我的。”
北川凉还是很了解也很相信这位朝比奈学姐的情商和性格的,如果现在撞上的是另一位鬼龙院学姐,他的言辞估计就得再变上一套了。
果不其然,朝比奈荠对此只是似笑非笑地眨巴了两下眼睛,接着便落落大方地向雪伸出手去:
“原来如此,难怪我第一眼就觉得两位看起来挺般配的,那明年加油考进我们东育噢。”
“嗯嗯——到时候也请朝比奈学姐多多指教。”
在北川凉干脆利落地说了自己是他的女朋友后,雪心里原本那点儿因为朝比奈荠那句‘我和凉很熟’的发言而产生的小情绪也是瞬间又无影无踪了,和朝比奈学姐轻轻地握了一下手后便有点迫不及待地指了指鬼屋的门口:
“那我们进去吧。”
“好。”
在正式入口处顺利地验票完毕后,时隔大概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北川凉终于是又一次地踏入到了二年A班所布置的这个鬼屋项目中。
与上次几乎还是个半成品的完成度相比,这次正式对外开放的鬼屋无疑要完备和精细了许多,内部似乎还用空调刻意地调低了温度,配合着昏暗的灯光和若有若无的背景音乐,倒是很好地营造出了一种冷飕飕的诡异氛围。
不得不说,这种人为营造的幽暗环境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也算是情欲的温床,北川凉和雪几乎同时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在下意识地微微加速,牵着的那双手也已经不自觉地十指相扣了起来,像是在互相交换彼此的温度。
“那个、里面太暗了,为了好好地看着你们,我这边稍微跟紧一点,没问题吧?”
但马上,原本跟在他们身后有一段距离的朝比奈荠却嗖地一下凑近了一截。
只能说北川凉是很清晰地记得这位现在主动提出要来里面跟着监管他俩的飒爽学姐,在当初是如何被这里还是个半成品的鬼屋吓到只能让他拖着走出去的窘状的。
“嗯。”
虽然有点遗憾自己和凉之间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那点儿氛围和感觉就这么随着朝比奈荠的开口而咔嚓一下断掉,但雪还是很理解地答应了下来,然后再轻轻地摇摇头,决心暂时忘掉自己和凉身后还跟着一个电灯泡的事实,好好地享受这次的鬼屋之旅。
她自己确实是第一次逛鬼屋,但心理素质这一块其实完全过关,其实说不定更想看到的是同样是第一次来鬼屋的凉会不会出现什么有趣的小反应,如果能被吓到那么一点点无疑是最好的,因为他们本来就互为彼此的棉布母亲,是通过互相汲取对方的温柔和善意才在白色房间里抱团生存下来的。
不过和小孩子时两人几乎没什么身高差的状况不同,现在要把凉的头埋到自己的怀里总感觉有点微妙的困难……
就当雪一面走进鬼屋,一面开始认真地思考起具体的动作步骤时,第一声的动静比她想象的来的还要更快一点。
但并不是北川凉的声音。
在她还在构想着用什么样的姿势安慰北川凉的时候,另一只小鹌鹑已经先一步地扑进了对方的怀抱。
雪默默地深呼吸了一大口气。
最想念白色房间的一集。
第三百四十章:已经过去很久了
“噢噢噢噢——”
拐角的阴影处,又一个由二年A班的学生假扮而成的鬼怪怪叫着跳了出来,脸上的面具闪烁着诡异的幽光,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吓对面一跳的心理准备。
但真当他借助着机关突然出现在这一次的游客面前时,第一时间看到的反而是一张平淡到好像看不到他一般的脸庞,只有一双焰红色的眸子下意识地朝他这边一瞥,似乎失去了聚焦能力而格外空洞幽深的瞳孔反而是吓了他这个扮鬼的一挑,甚至连缩回墙里面的动作都变得不太利索起来,好一会儿后才颤颤巍巍地又从那里探出头来打量了一下那三个已经走过这边的背影。
北川凉估摸着他们应该走完这趟鬼屋的一半左右了。
好消息是,朝比奈学姐的尖叫的频率已经下降到趋近于零了。
坏消息是,因为她已经完全退化到了软体动物的阶段,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丧失了自己语言能力和自主行动能力。
如果说上一次两人逛的时候北川凉旁边是挂了只树袋熊,那现在应该只能算是史莱姆了,软耷耷地瘫在那里。
到了这种地步,都不能说是什么电灯泡,雪都快觉得她会不会才是那个进来监督两人的第三者了,原本还算是有些兴趣的鬼屋此时在她眼中也就变成了想要快点打卡走完结束的无聊项目。
东京高度育成中学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明明刚刚凉才向这位学姐介绍了自己是他的恋人吧,但是对方现在的一系列举动简直就突出一个没把这个设定当真,还是说这位朝比奈学姐本来就是喜欢对有对象的学弟下手的类型?
就在雪开始思维发散地想着诸如‘白色房间外的女孩子都是会吃人的老虎’‘你知道的,我一直是白屋派’的莫名话题时,已经缓过神来的朝比奈荠也终于是注意到了自己的窘态和已经尴尬到让她都不怎么害怕鬼屋了的迷之气氛,马上是嗖地一下离开了北川凉的身上,故作镇定地稍微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两下:
“抱歉,刚才的反应有点过激了,两位不用在意、不用在意。”
“没事的,学姐明明这么害怕鬼屋,还愿意为了让我和雪能进来主动做保证人跟着,真的很谢谢你。”
北川凉稍微活动了一下都快要失去知觉的左臂,很快便给对方递过去了一个台阶,同时又是低声安抚了一下雪:
“没想到雪真的一点儿不害怕,亏我在今天之前还特意练习了好几个怎么把你给舒舒服服地抱出去背出去的姿势。”
“嘁——我还不至于害怕这种程度的鬼屋。”
虽然嘴上依然是这么说着,但雪的脸上还是流露出了些许心动的神色,显然是对北川凉发言起了一定的兴趣。
不过她终究不是那种擅长任性和撒娇的女孩子,从这方面来说的话,她说不定更擅长的是享受委屈,通过压抑自己的真实情感来获得病态般的自我满足,在白色房间时如此,今天的文化祭也一样。
没有哪个女孩子能真正地忍受自己精心准备耐心等待了半年多的约会日会变成另一种层面上的你到底有多少个好姐姐好妹妹的综艺节目,即使是北川凉暑假时在游轮上的那一个星期里,大部分的女生们都会识趣地选择错开彼此的时间。
“但是我现在有点儿害怕了,那雪能来抱我吗?”
面对垂着眸子闷着头往前走的雪,北川凉反倒是有点无赖地先停下了脚步。
“……我又抱不动你。”
她这么嘀咕了一句。
“没事儿,只要和雪拥抱的话,我就又不会害怕地能从这里走出去了。”
“好吧——”
雪这么应了一声,然后就这么直挺挺地硬杵进了北川凉的背后,头顶在脊背那里像是不满一样地向上拱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把手环了过去,这样抱住了对方的腰,像个拖油瓶一样地挂在了那里。
她和天泽一夏以及坂柳有栖都不一样,虽然某种意义上来说都算是北川凉带着她们的意识穿越了时空来到了这个与她自己的记忆并不能完全对上号的崭新世界,但后两者在那之后便自然而然地围绕着北川凉一点点地适应了现在的局面。
天泽一夏和坂柳有栖自己私下里,比如说在无人岛那边还能互相地呛上两句只有她们知道的段子,但雪能够安心交流的对象其实就只有每次都要间隔一段时间才能出来一两天的北川凉,哪怕是面对着自己亲生的父母和妹妹,每次都需要很小心地斟酌着语句,时常会产生一种若有若无的隔阂感。
只能说幸好现实中的雪本来就存在着相当严重近乎无法痊愈的心理疾病,这才让她能一点一点地按着自己的记忆去重新塑造出雪这个人格而不会招致家人的困惑,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哪怕她现在想出去做什么,都比只能日复一日地在病房里困于过去的噩梦要好。
其实北川凉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因为这件事情无论怎么说都是他在不负责任,甚至于事件的起端都可以说是由于他本人的自我感动,是他非要觉得这样算是什么拯救或救赎,擅自地在最后一次的模拟中破格地将最终通关的奖品用在了雪和一夏的身上。
虽然一直到这儿理论上也都没什么问题,因为哪怕模拟中的雪同样在白色房间里度过了整个童年,但一定要比现实中早早被淘汰出去,从此患上严重心理疾病的那个雪要好,但问题偏偏就出在他模拟的时间是在入学东京高度育成中学之后,一经错过便要等待近一年的时间才能再见。
即使北川凉已经想尽办法地运用着戏剧部外出参赛的理由去尽可能多地和雪见面了,但与坂柳有栖和天泽一夏,抑或是其他的女孩子相比,在对待雪的这方面,他一定算得上是是最不负责的那个。
而偏偏对于雪而言,她从来都是恐惧这一点的,毕竟当初在模拟中她也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北川凉被从白色房间里带出去,再回来的时候身后便已经有坂柳有栖伴着了。
事实证明,二年A班精心设计的鬼屋没有吓到雪一分一秒,但这些莫名的遐想和朝比奈荠的出现却真的让她感到了一点货真价实的恐惧。
在这时候,雪又是想起了不久前在套圈的摊位那里,北川凉对她所做的举动。
于是,她的两只手臂箍的又紧了些,十指相扣着像是也变成了一个圈,物理意义上地将他套牢了进去。
雪从背后就这么抱着北川凉,渐渐像个被从时光隧道里遗漏出来的小兽怕被丢下一样地跟着母亲的足迹在走,直到眼前的场景突然由暗转明,四周的人声也逐渐嘈杂起来之后才终于是缓过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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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樱子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姐姐这个模样。
作为在文化祭前就已经被千叮咛万嘱咐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对象,不可否认,虽然她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儿被北川凉给吸引住了那么一小小会儿,但椿樱子还是遵守了和姐姐之前的承诺,相当识趣地在两人约会开始前就默默地选择了离开。
她对于东京高度育成中学的文化祭本身其实并无多少兴趣,在随意地逛了逛后便只想随便地找个安静的地方打发掉剩余的时间,本来一开始瞄上的目标是一年A班那间人气后继乏力的猫咖,但谁知道对方突然一下子使了什么招数,瞬间就招徕了一大批的客人,让椿樱子的摆烂计划只好另外挑地儿进行。
挑来挑去,二年A班在体育馆举办的大型音乐会和戏剧表演倒是吸引了椿樱子的注意力,一来是这地儿的门票莫名其妙的特别便宜,二来就是地方大座位多,不用担心找不到地方坐着休息,至于三来的话,大概也跟她早上突然被姐姐拉着又看了两遍北川凉的戏剧表演录像有关。
至少北川凉主演的戏剧她还是姑且能津津有味地看完的。
只不过很快,椿樱子就很现实地感受到了为什么只有北川凉在戏剧界的名气会那么大,二年A班精心编排的舞台效果和表演水平在高中生这个年龄段档次里确实已经算得上是出类拔萃了,但对于已经珠玉在前的椿樱子来说,就显得有些过分的乏味了,这才选择了在中场休息的时候溜出了会场,百无聊赖地走到了休息和等待用的大厅里。
结果就正好撞上了从鬼屋出口那边走出来的北川凉和雪。
二年级准备的项目基本上都在体育馆内,因此不同的场地间也是道路相连,愿意玩一遍鬼屋的从东门进,想要直接进去看表演的就从西门进,然后玩完鬼屋的也能顺利地来到中间的等待大厅,大致就是这样的设计。
只不过让椿樱子有些意外的是,姐姐是以一种身子趴在北川凉的背后,两只手环着对方腰间的微妙姿势从出口那里出来的,而且身后还又跟着一个一脸复杂,似乎是东京高度育成中学的女生。
不过好像也不能就这么说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姐姐,严谨地来说,她第一次看到的姐姐其实就是这样的。
简直就像是丢失了一切的主观意识和思维能力一样。
只不过由于这半年多来对方的惊人好转,让椿樱子都快要遗忘了姐姐过去的样子而已。
就当椿樱子有点担心地准备上前去问一下具体的情况时,却又突然看见姐姐主动地伸手压了一下北川凉的肩膀,结果对方也同样是心领神会地半蹲来了一点,任由雪的双臂从他的脖颈那里绕了过去,头搭在肩膀上微微侧过去,像是在说什么两人间的悄悄话。
果然还是在秀恩爱吗?那刚才也只是因为在鬼屋里面被吓到了?原来姐姐也会害怕这种东西吗?还是说单纯地恋爱脑发作故意装的柔柔弱弱的,好像也有这样的女孩子吧。
不动声色地又往嘴里放了一根棒棒糖,椿樱子停下了自己的脚步,饶有兴趣地站在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观望着。
但没过多久,她自己反而有些莫名的脸红起来。
虽然椿樱子和雪并不是什么双胞胎,可作为亲生姐妹的两人无论是在发色还是五官上都显得十分的相像,就像当初她有些不忍心看着这张和自己相似的脸终日里只是苦闷在医院的病房里而半同情半关心地经常去看望对方一样,眼下再看着这张如今已经长开却依然与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俏脸含羞带怯地在和另一个男生耳鬓厮磨说着不为人知的悄悄话时,即便是平日里一直将内心的真实想法隐藏在慵懒到似乎对什么都无所谓的外表下的椿樱子,这时候也不由得莫名地觉得心里有些发烫,如同有什么东西在刺挠着她的心尖儿。
“凉会不会觉得我今天有点儿烦你?”
“没有,完全没有,真要说应该让我道歉才对。”
北川凉也没想到雪在出了鬼屋之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就给予了自己的回复。
和当初的一之濑帆波一样,现在的雪同样是需要他的售后服务的,模拟结束从来就不意味着故事进入了大团圆的结局,也不能说明那些经历了这一切的女主角们从此就会变得完美无缺。
相反,她们有的会更加别扭,有的会到今天依然耿耿于怀,有的甚至想要回到那个时候。
因为他们这辈子的人生还长,还有很充分的时间去交给他们尽情地折腾,而北川凉要做的,就是陪着所有人一起走下去,并在此期间倾听她们在此途中所产生的一切的新烦恼。
“嗯……”
雪只是点头。
她现在终于能确认自己对他的爱意并不是出于什么白色房间的人为植入和洗脑,但距离她最想大大方方、堂堂正正并毫无迷惘地对北川凉说出这些话、确认这一点的那一刻——
其实已经过去很久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勾指起誓
“怎么有其他班的学生进来了这里?”
“那是一年A班的北川吧,怎么在我们这儿?”
与周围来宾们的一众生面孔相比,从鬼屋的出口出来进入到等待大厅中的北川凉没多久便引起了二年级学生们的注意和警惕,很快便有学生找到了二年A班的殿河,这是南云雅的心腹之一,也是学生会的书记。
“喂,殿河,一年级的北川到我们这边设施里来了,要和南云汇报一声吗?”
大抵是在一个月前的体育祭上于北川凉那里栽了个大的,这位学生的语气相当紧张,像是生怕对方这次又顺手把他们的文化祭成果也毁了一样。
“南云会长现在不在这里。”
殿河书记对此只是摇摇头,压低了声音对着这个找上自己的同班同学解释了一句:
“他现在在教职工大楼那边,听他说是要陪着理事长招待几位重要的客人,你们几个把那个北川盯好就行,当着这么多来宾的面,他应该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原来如此,不愧是南云会长,以前堀北当学生会会长的时候都没有这重待遇吧。”
在听完殿河书记的说明后,男生也是不假思索地就选择了相信,接着便是一通熟稔的夸赞送上。
而当他带着这个指令离开后,殿河本人也是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南云雅的行动虽然暂时能骗骗二年级的其他学生,但作为对方的心腹,他自己是非常清楚南云现在突然撇下整个二年A班的项目不管,就这么径直地跑去教职工大楼的真正情况的。
哪有什么陪着理事长接待重要来宾的说法,不过是南云自己不知道从哪里捕风捉影地得到了什么消息,一门心思地想要去和什么政商界的大人物攀上关系的理由而已,甚至可以说是巴巴地过去硬蹭都不为过。
坦白地说,其实从朝比奈荠再到他和另一个书记沟胁其实都已经看出来了南云雅的性情大变,但这却是谁都无法阻止的事情,因为现在的南云简直比过去还要固执和多疑无数倍,抱持着好言难劝该死的鬼的想法,他们也就只能随着对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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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云雅正在以一种近乎小心翼翼的轻柔架势叩着面前的那扇门,作为学生会会长的他在过去曾经不止一次地来过这间理事长办公室,但哪一次的心情都比不上现在的这分忐忑。
“请进。”
像是过了很久,又或许只是几秒钟的功夫,里面终于传来了让南云雅得以松了口气的肯定答复,他缓缓地向里推开门,头已经是下意识地低了下去,然后才由下及上地将视线投了过去。
似乎是因为今天要招待来宾,又可能只是南云雅本人的心理感受,往日见惯了的办公桌今天仿佛被擦的格外锃亮,甚至可以说是光可鉴人了,简直像是一块湖面,而湖面上便是一个大概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样貌并不出众,脸上的皱纹也隐约可见,只是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神让南云雅下意识地将目光躲闪了开来。
“我是东京高度育成中学本届的学生会会长南云雅。”
南云雅依旧低着头,口齿清晰地做出了这样的自我介绍。
但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却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的意思,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以最便捷的方式略微地点了一下头,示意自己听到了这句话。
这个熟悉的神态和动作让南云雅莫名地联想到了他自己,在他成为学生会副会长和会长后,每一次学生会的招新,他便也是如此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只对外表过关可爱漂亮的学妹们多投去两眼关注的视线。
“那个、请问我该怎么称呼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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