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超黑暗咚巴拉
依旧是明亮的灯光,依旧是升腾的水雾,李夜行倚靠着大理石坛,置身于浴池之中,默默思考着接下来的工作内容,眼下,他仍无法理解,为何扎伊玛姆执意要选择与他沟通...
难道真的是借着接受审讯的理由,想要趁机对我做些什么?
不,这没道理,姑且不谈他被A国人锁住了魔力,也不谈审讯时窗外肯定会站着一整排的魔女,就连全盛时期的他,也没能在我手里站住三分钟,如今被我废了一只手,还带着满身的伤,他凭什么敢炮制我?
难不成...真是因为神棍的死脑筋?
正当李夜行摩挲下巴,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忽然间,一阵脚步声自身后传来,紧接着,就见一道倩影缓缓踏进了水中,坐在了李夜行的身旁。
波纹激荡,与肌肤相撞,李夜行转过头来,目光中流露出了几分惊讶。
“别盯着看啊...”双手环抱着胸口,白慕青柳眉微蹙,视线游移,俏脸上还泛着淡淡的红霞,面对着来自李夜行的视线,她偏过头,樱唇紧抿着道:“还有,你那是什么眼神...”
“就是,有些惊讶...”辨不出那一抹醺红究竟是来自于池水的温热,还是来自于内心的羞涩,李夜行略显微妙着道:“竟然,没穿浴巾。”
“只是赶在回去之前简单清洗一下而已,干嘛还要浪费时间去收拾浴巾...”俏脸之上,红霞更胜,白慕青小声嘀咕着道:“再说,昨晚都...那样了...除了最后一步...什么都做了...再拦着你,说不许你看...那不是自欺欺人吗?”
一提起昨晚,李夜行瞬间垮起了一张死人脸。
“别生气,野狗...”另一边,见李夜行似乎有些不高兴,白慕青转过身来,轻声安慰着道:“你知道的,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我的身子...早晚都要交给你的,所以没必要那么着急...”
说到这,仿佛是下了什么决心,白慕青低着头,攥着手,似被李夜行同化了一般磕磕绊绊着道:“再说...如果你...真的想...只要不是...最后一步...我...我其实...都可以帮你...”
“我没有,生你的气...”将白慕青的玉手握在了掌心之间,李夜行低声道:“我是,生自己的气,也许,昨晚我该,强硬一点...”
毕竟,短时间内很难再有那么好的机会了,气氛恰到好处不说,还难得的没有拒绝,哪怕是被她们几个给按住了手脚,也没有用力去挣扎,简直就像是默许了一样...
只可惜,一句带着哭腔的央求,还有那迷离中透着惶恐的目光,终究是让李夜行选择了悬崖勒马,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头弄丢了兽性的野兽,满心的懊悔,懊悔着自己没能硬着头皮更进一步,揭开那守护着最后一道防线的黑纱。
“野狗...”忽然间,耳边传来了轻声的呼唤,李夜行下意识的抬起了头,就见白慕青正凝视着他,目光灼灼。
下一秒,带着温热的鼻息,柔软的触感抵住了李夜行的嘴唇。
“谢谢你,野狗...”唇分之际,女孩眉眼低垂,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道:“谢谢你,愿意爱我,谢谢你,如此爱我...”
......................
4K+,煮面去了。
统一回应一下,疫区的物资供应是充足的,不会做饭倒是不算大问题,重点在于我只有一个电磁炉,没有燃气没有灶台没有厨具没有锅碗瓢盆,什么都没有,所以绝大部分食材就算买来也无法处理,而且我买什么不是取决于我要什么,而是取决于人家能送什么,就这还经常送不来呢,一动不动就退款,整个四月末到六月初我吃了两包挂面,二十多袋方便面,金锣王十几根,鸡蛋十几个,蓝莓一箱,烧鸡一只,面包若干,因为绝大部分时候一天就一顿,所以能数的过来。
如果还不明白是什么情况,那我就说一句话:人在丹东,窗外能看见鸭绿江。
Chapter-103.心 态 变 化
当李夜行与女孩们回到了阿萨德空军基地时,时间已经临近上午九点,或许是因为米科尔森提前与军方打过了招呼,在远远确认了五菱宏光的车牌之后,基地岗哨默不作声的选择了放行。
车轮滚动,沙尘飞扬,基地内外,畅通无阻,伴随着引擎声被胡乱停止在了办公营房附近,李夜行迅速下车,走进营房,带着女孩们直奔位于营房一层的临时办公室,待抵达了办公室所在的走廊,就见一名身材魁梧,戴着军帽的A国大兵正守在办公室的门外,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
另一边,眼看着李夜行与一众女孩们迎面走来,年轻的A国大兵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便露出了解脱似的笑容,于一道道目光之中,他快步上前,对李夜行沉声问道:“请问,是李先生吗?”
将脚步站定在了等候于此的A国大兵面前,李夜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等待着下文,倒是跟在他身后的白慕青上前一步,神色清冷着道:“没错,他就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表情,不爱说话的亚洲男人,还带着一大群漂亮小妞...和那个CIA描述的一模一样,应该是没错了。
迅速确认了李夜行的身份,A国大兵站直身子,一脸严肃着道:“汉尼拔特工让我转告您,如果您回来了,请第一时间前往地下一层的审讯室,他会在那里等您...”
说着,A国大兵微微侧身,让开了一条路,同时对李夜行沉声道:“跟我来。”
就这样,跟随着A国大兵的脚步,李夜行通过了由其他A国大兵们站岗把守的厚重铁门,进入了地下一层,待领路士兵以任务完成为由自觉告退之后,他带着女孩们穿过了浑浊的空气与昏暗的灯光,一步步走向了走廊尽头的审讯室。
“李先生?您可算是回来了...”守在审讯室门外的,是一名来自水城基地的技术人员,身材瘦高,穿着便服,见李夜行与一众女孩们踏着纷繁的脚步声走来,他一边推开着审讯室的大门一边对李夜行轻笑着道:“赶快进去吧,汉尼拔特工有些等不及了。”
朝着守在门外的技术人员点了点头,李夜行径直走进了审讯室中,刚一进门,就见坐在审讯室内的米科尔森、温迪戈、克拉丝修女与加百列齐齐站起了身来...
除了本就不是调查组成员的魔法大师伦道芙.卡特以外,所有人都已悉数到场。
“您可算是回来了,李先生...”眼睛下挂着淡淡的黑眼圈,米科尔森带着略显微妙的笑意道:“不得不说,这短短不到三个小时,对我而言可谓是度日如年。”
嘴巴张的老大,打了个懒洋洋的哈欠,克拉丝修女抱着《圣典》,身形摇晃,两眼惺忪,魂游天外。
“贝拉!”琥珀似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温迪戈龇着满口的鲨鱼牙,一头撞进了帕拉克莉丝的怀里,待小鼻子微微耸XX动之后,她抬起头,一脸兴奋着道:“是李噼里啪啦的味道!你昨晚和他上床了!”
“不要打听大人之间的事情...”一把捏住了温迪戈的鼻子,帕拉克莉丝神色睥睨,装模作样着道:“还有,不是李噼里啪啦,是李夜行,你又把本座奴仆的名字给叫错了。”
无视了身后的骚乱,示意楚诗瑶把门关好,李夜行先是将五菱宏光的车钥匙丢给了米科尔森,紧接着便转过头来,望向了站在一旁的加百列,此时此刻,加百列正直勾勾的注视着他,透着紫光的银白色眸子里流露着几分淡淡的不满。
几秒的对视后,李夜行移开了目光,将视线指向了对面的墙壁,透过单向透明的玻璃大窗,他一眼便看到了浑身缠满着洁白绷带的扎伊玛姆,与之前不同,那个新月教狂人的眼神中已经不见了歇斯底里的癫狂,只剩下了一片如迷雾般难以洞穿的漠然。
“差不多三个小时之前,也就是太阳升起之后,他主动呼唤看守,表示愿意接受审讯,和我一起等候在这里的A国人第一时间将情况通知给了米科尔森先生...”与李夜行一同望向了审讯室另一侧的扎伊玛姆,加百列神色严肃着道:“在米科尔森先生抵达审讯室之前,我与他进行了初步的沟通,能够看得出来,在面对我时,他虽态度恭敬,但对话欲望并不强烈...”
“唯一之主驱使主之使徒,主之使徒传信圣人先知,圣人先知教诲使者信士,使者信士感化世间凡人,他认为,如果自己不是真正的圣人使者,那便没有资格同我直接对话,与此同时,他又拒绝配合A国人或是其他女性的工作...”
说到这,加百列蹙起了柳眉,对李夜行沉声道:“他以战士自诩,而您又在之前的战斗中正面击倒了他,所以,在决定配合之后,他希望能够由同为战士,且不是A国人的您来亲自主持审讯工作。”
“你,在这守了一整夜?”不知是搭错了哪根筋,李夜行鬼使神差着问道。
“什...哦...没错,昨晚我一直在这里,毕竟主之使徒不需要凡人意义上的休息...”另一边,似是没料到李夜行的关注点竟会如此怪异,加百列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便盘起双臂,一脸严正着道:“就在昨天,李先生以休假为由,带走了基地内所有的强大战力,考虑到关押在这里的人掌握着推进工作的重要线索,我必须格外的谨慎小心。”
“抱歉。”虽然不认为加百列的担忧有什么道理,但李夜行还是闷闷着道了个歉。
“不必为此道歉,李先生...”月长石似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惊讶,加百列轻轻摇着头道:“当您提出要与其他几位小姐一同休假时,我选择了支持,因为当时的我并没有料到他的态度转变会如此之快,且坚持要由您来主持审讯工作,所以,虽然我的确有些不满,但对于工作上的延误,我也负有责任。”
此话一出,审讯室内的氛围瞬间诡异了起来,帕拉克莉丝不动声色,六月香双眼微眯,楚诗瑶视线游移,小早川美纪唇角轻翘,白慕青与温迪戈倒是神色如常,前者不认为两人的对话有什么问题,后者则干脆是摸不到头脑,不像一旁的克拉丝修女,一双美眸瞪得老大,睡意更是一扫而空,仿佛下一秒就要起哄似的吹口哨。
“九点了,李先生...”也许是担心话题会失控,米科尔森适时的看了一眼手表,轻笑着对李夜行提醒道:“如果没有问题,我们可以直接开始了吗?扎伊玛姆先生都要等急了。”
感受着审讯室里那越发诡异的氛围,李夜行面无表情着点了点头,在一道道视线的目送下,他迈开脚步,径直走向了不远处的金属门。
见了鬼了,真不怪她们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刚刚都说了些什么鬼话?!
难道是被昨天的话题给影响到了?!
不!这不可能!首先,那话题已经结束了,其次,那话题简直蠢爆了!比讨论牛奶和秋葵能不能放在一起煮还要蠢!
别胡思乱想了!姓李的!不要因为她们的几句玩笑话就忘乎所以了!也不要因为她看上去似乎不那么招人讨厌就忘记了!她可是个女神棍来着!搞不好下面还是实心儿的!
想到这,李夜行抬起双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面颊,直至挂上了一副死人面孔,他才推开面前的金属门,默默着走进了另一侧的审讯室中。
Chapter-104.他 的 癫 狂
铁门开合,发出了一阵不轻不重的沉闷声响,伴随着审讯室的两侧被重新隔离,李夜行径直走向了位于房间中央的金属小方桌,在扎伊玛姆那漠然的目光中沉默落座。
将手伸进裤子口袋,从中摸出半包香烟,李夜行交叠双腿,轻咬烟蒂,一边用打火机将唇间的香烟点燃一边头也不抬着道:“说吧。”
回应李夜行的,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隔着飘荡在刺眼灯光下的袅袅白雾,李夜行眉梢轻拧,微微抬头,就见在他对面,扎伊玛姆正冷峻着一张脸,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或者说,盯着他唇间的香烟。
几秒的对视后,李夜行没有说话,只是将本该被塞回进裤子口袋的烟盒递到了扎伊玛姆的面前,同时轻轻抖动手指,从烟盒里甩出了半支香烟。
被铁链捆绑着的身躯微微前倾,被特殊装置束缚的脖颈更是竭力拉扯,待扎伊玛姆将李夜行递来的香烟夹在了唇间,李夜行收回烟盒,默默着点燃了打火机。
顿时,又一阵白烟袅袅散开,与那片被李夜行吞吐而出的云雾纠缠在了一起,伴随着香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悬挂着的灰烬,扎伊玛姆放松了身体,靠上了椅背,两眼略微翻白,神色稍显舒缓。
“说吧。”掸去了指尖的烟灰,李夜行沉声道。
“看得出来,你和我一样,都是战士...”眯着一双眼睛,望着头顶白光,似是没有听清李夜行的话,扎伊玛姆兀自问道:“你之前在哪里战斗?伊拉克?阿富汗?叙利亚?还是说...都打过?”
“你在审我?”渐渐的,李夜行的脸色阴沉了下去。
“向至高无上的唯一之主起誓,我不会对唯一之主的信使、众使徒的总督说谎,今天过后,我所知道的,你一定也会知道,只不过,在回答你关心的问题之前,我想先为自己解惑...”面对李夜行的质问,扎伊玛姆瓮里瓮气着问道:“你有信仰吗?圣十字教?新月教?还是圣人教?难道是新十字教?或者是东方正统十字教?”
几秒的沉吟后,迎着扎伊玛姆的目光,李夜行耐着性子,沉声回答道:“我,不信教。”
“荒谬...”对于李夜行的回答,扎伊玛姆并不满意,他坐直了身子,眉头紧锁着问道:“唯一之主的信使、众使徒的总督,怎么可能会选择一个不信仰唯一之主的人作为代行主之意志的战士?”
看着扎伊玛姆那张愤愤不平的脸,李夜行瞬间读懂了对方的潜台词...
凭什么是不信神灵的你?凭什么不是信仰虔诚的我?
很明显,加百列的出现,让扎伊玛姆曲解了之前那场行动的缘由,把一场由各大强国联合开展的反恐行动,当成了一场针对自己的宗教审判,把身为天朝有关部门外勤人员的李夜行,当成了替加百列践行主之意志的宗教战士...
原来如此,怪不得非要由我亲自审讯,厌恶A国人是真的,瞧不起女人是真的,不能同加百列直接对话是真的,尊敬同为战士的我可能也是真的,但更多的,恐怕还是那股不敢在加百列面前直接表露出来的怨恨与不解吧?
自认为理解了扎伊玛姆,李夜行只是默默的吸着烟,并没有开口回应,在他看来,他没有义务去解答扎伊玛姆那荒谬到不知该从何谈起的愚蠢问题。
“尊贵的总督正在注视着我,对吗?”片刻后,情绪趋于冷静,扎伊玛姆低声询问道。
依旧没有回话,李夜行点了点头。
顿时,扎伊玛姆的脸上流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懊悔,他吐掉了快要燃尽的香烟,朝着那面单向透明的玻璃大窗低下了头,似乎是在请求窗外的加百列能够宽恕自己的愤怒与嫉妒。
“这回,能说了吗?”为扎伊玛姆续上了一根香烟,李夜行沉声问道。
“既然没有信仰,那你究竟为什么而战?”少了几分漠然,多了几分颓丧,仿佛是没有听到李夜行的问题,扎伊玛姆低声询问道:“是为了金钱?还是为了权力?或者说是为了世俗的荣誉?”
“没完了?”眉毛微微挑起,李夜行的眼神越发阴翳。
注视着渐渐失去了耐心的李夜行,扎伊玛姆沉吟片刻,默默着张开了自己的嘴巴,朝着李夜行吐出了舌头,只见在那有些发红的舌面上,赫然铭刻着某种怪异的几何图案,由圆形与填充着圆形的三角形与曲线共同构成,让人分辨不出究竟是刺青还是烙伤。
“她自称被唯一之主选中的圣人,在我面前变出了你之前看到的那些东西,那种长着翅膀,像蛇一样的东西...”半晌后,扎伊玛姆收回了舌头,神色漠然着道:“她说那些东西是唯一之主的猎犬,而刻在我舌头上的印记是圣人使者的证明,可以让我暂时获得驱使猎犬的权力。”
“她在哪?”终于聊回了正题,李夜行抖落烟灰,下意识的前倾了身体。
“你为什么要战斗?”迎着李夜行的目光,扎伊玛姆再次询问道。
“嗤...”嘴角拉扯出一道干冷的弧度,李夜行被扎伊玛姆给气笑了,待狠狠嘬了一口香烟之后,他歪着脑袋,漠然反问道:“你,为什么而战?”
“我为我的信仰而战,为至高无上的唯一之主而战。”面对李夜行的提问,扎伊玛姆回答的斩钉截铁。
“狗屁...”目光中透着嘲讽与戏谑,李夜行扯着嘴角道:“你,就是为了你自己。”
“如果只是为了自己!我完全没必要去战斗!”仿佛是受到了什么侮辱,扎伊玛姆厉声反驳道:“那些A国人应该告诉过你,在加入圣新月联盟战线之前,我曾以军官身份在沙特阿拉伯特种部队内服役,只要愿意,我大可以过得比那些猪猡们还要安逸!但我没有这么做,我选择去战斗!信仰的虔诚,只能用血与火来证明!不战斗,唯一之主的真理与过往的荣光,将永远不会重新降临在这片土地上!”
说到这,扎伊玛姆先是稍微顿了顿,随即便放缓了语气,对李夜行沉声问道:“关于我的国家,沙特阿拉伯,你了解多少?”
“王室,凯子,石油佬。”因为前世时曾有过一些业务上的往来,所以对于沙特阿拉伯这个国家,李夜行虽不甚了解,却也不至于一无所知。
“还有兄弟相残,得位不正,背离教义,媾和西方...”为李夜行的印象做了简短的补充,扎伊玛姆低下头,将脸藏进了阴影,语气间带着前所未有的复杂道:“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我同也门叛军作战,同贩卖药品和自制军火的地方武装作战,同你们口中的极端组织作战,我坚定的相信,我不仅捍卫了我的国家,更捍卫了唯一之主的教义,哪怕我手里拿着的是他们从A国人那里买来的枪,领的是他们靠出卖资源换来的钱,我依然坚定的相信,他们会与我一起捍卫那些曾将我们的先祖带上了虔诚与荣耀之路的伟大真理...”
“然而,我错了,错的离谱...”
伴随着眼瞳中流露出歇斯底里的憎恶与怨毒,扎伊玛姆抬起头来,对李夜行咬牙切齿着道:“他们...他们竟敢在这片信仰着唯一之主的土地上推行所谓的世俗化!他们不仅盖起了电影院,还播放了那些西方异教徒用来洗脑他人的垃圾!他们甚至开始允许那些邪恶的,寡廉鲜耻的脏东西被堂而皇之的摆进商场里!”
脑袋里忽然想起了之前那个想要攒钱偷渡去A国的巴格达小青年,李夜行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道:“情趣内衣?”
死死的盯着李夜行,扎伊玛姆青筋炸起,面色涨红,双眼更是爆满了血丝,仿佛下一秒就要喷出火来。
“没必要,那么生气...”见扎伊玛姆呼吸急促,血压飙升,大有一副随时都会昏死过去的架势,李夜行摊开了双手,略带着几分调侃道:“也许,他们,才是对的,正常的国家,应该允许情趣内衣被摆在商场里。”
“你懂个屁!没有信仰的外人!”唾沫肆意喷洒,好像回到了昨天,面对李夜行那不咸不淡的风凉话,扎伊玛姆一脸癫狂着道:“这从来就不仅仅是电影院的问题!也不仅仅是电影的问题!更不仅仅是情趣内衣的问题!这是他们的问题!”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迫不及待的推进那个什么所谓的世俗化吗?!因为如今的国王想要把王位留给他自己的子嗣!”
“按照唯一之主的教义!一切继承都应当是兄死弟继!可他不愿意遵循唯一之主的真理!他和他的子嗣想要霸占一切权力!所以!他们把那些能够被控制的王储与王子全部关了起来!把那些难以被控制的王室成员全部塞进了一架等着失事的直升机!他们一面鼓吹着所谓的世俗化!说世俗化可以有效的遏制所谓的极端思想!一面又用最残忍的手段把那些反对他们的,抨击他们的人肢解杀害!比起你们嘴里的极端组织...他们的所作所为完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群混蛋!那群肮脏的混蛋!把流淌在阿拉伯大地上的黑色黄金全部出卖给了西方魔鬼的混蛋!他们就只是一群寡廉鲜耻的骗子罢了!”迎着李夜行的目光,扎伊玛姆歇斯底里的怒骂道:“将出卖石油获得的金钱塞进自己的口袋!吃的脑满肠肥!从牙缝里挤出些可怜的残渣!还要装作自己是多么的慈悲!这些...这一切,我都可以容忍!可我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为了金钱和权力...流淌着王室血液的他们...竟敢公然背弃唯一之主的真理!”
“不可原谅!他们应当被弯刀砍下脑袋!被埋进最干旱的沙子!被虔诚的信徒们用石块活活砸死!他们都该死!全都该死!”
Chapter-105.为 何 而 战
于此刻,李夜行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搞错了,扎伊玛姆坚持想要与他对话的原因,也许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
扎伊玛姆拒绝了加百列的对话,并不是因为惧怕在加百列面前显露出自己对李夜行的嫉妒,而是因为他已不再奢求从信仰中寻找问题的答案,现在,他不想解惑,他只想倾诉,在迎来自己的末路之前,将沉积在心底的愤懑与怨恨全部掏空。
毫无疑问,同为凡人,又同为战士的李夜行,在扎伊玛姆看来是最为合适的倾诉对象。
“毫无疑问,他们是一群骗子,是一群背弃教义与真理的堕落者,但想要撼动他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烟灰燃尽,落上方桌,伴随着激动的情绪稍显平复,扎伊玛姆轻吐着白雾道:“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一群虔诚的信士与王室发生了冲突,仅仅只是这样一件小事,竟能让A国人兴师动众,出动部队暴力介入,在反对所谓世俗化的虔诚记者被残忍杀害,全世界都在激烈谴责王室时,高举着人权大旗的A国人却一反常态的选择了噤声,这足以见得,A国人对王室的支持与纵容已经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外来者,外来者是一切邪恶的源头,在他们踏上这片土地之前,我们一直在以自己的方式过着荣耀且虔诚的生活,是他们带来的堕落思想,冲击了我们的淳朴信仰...”
说到这,扎伊玛姆抬起了头,对面前的李夜行一字一顿着道:“就像不削去烂肉就会不停恶化的伤口,如果不能把A国人赶出阿拉伯人的土地,不论做什么,都无法阻挡堕落的思想继续污染不容置疑的真理与唯一之主的教义...”
“然而,我们不能期望腐烂的肉会自己削去自己,也许你不知道,包括沙特阿拉伯在内,整个海湾地区的所有国家,在西方世界拥有着高达将近10000万亿美元的巨额资产,也就是什么所谓的主权财富基金,不论虔诚的信徒们如何看待这件事情,那些位高权重的堕落者们,都已和西方世界穿上了同一条裤子...”
“所以,你就去当,恐怖分子?”迎着扎伊玛姆的目光,李夜行沉声问道。
“我们不是什么所谓的恐怖分子,我们是战士,为唯一之主的教义而战...”并不喜欢李夜行对自己的称呼,扎伊玛姆皱着眉头道:“强大的战士总会令敌人恐惧,所谓的‘恐怖分子’只不过是他们用来污名化那些敌对势力的帽子罢了,谁拦了他们的路,他们就把这顶帽子扣在谁的头上。”
“穿上炸弹背心,炸死无辜的人...”面对扎伊玛姆的说辞,李夜行神色漠然着道:“也许,让你们背上污名的,不是A国人,而是你们自己。”
“请不要侮辱那些已经逝去的孩子,他们都是最伟大的战士,甘愿为唯一之主的教义而献身...”注视着李夜行的双眼,扎伊玛姆神色肃穆着道:“其次,那些被炸死的人里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所谓的无辜者,他们统统都是有罪之人。”
眉毛微微挑起,流露出几分不解,李夜行觉得自己有些搞不清扎伊玛姆的脑回路。
另一边,见李夜行面露疑惑,扎伊玛姆沉声解释道:“那些男人的税款,会变成打在我们身上的子弹,而他们的女人...那些女人不仅用身体侍奉罪人,还生下了罪人的孽种,用母乳把那些孽种抚养长大,继续把税款变成打在我们身上的子弹,所以,男人也好,女人也好,孩子也好,他们都不是无辜的,他们都有罪。”
饶是前世时也算作恶多端,在听到了扎伊玛姆的解释后,李夜行还是没来由的冒出了一阵恶寒,见扎伊玛姆摆着满脸的理所当然,他忍不住耸了耸肩膀道:“这个借口,确实不错,杀谁都能,用这理由。”
“这并不是借口,有罪就是有罪,无罪就是无罪...”面对李夜行的阴阳怪气,扎伊玛姆迅速反驳道:“更何况,作为唯一之主的战士,我们向来是宽容的,只要愿意赎罪,我们很愿意原谅曾经犯下过罪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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