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法诸天 第403章

伊索尔特无疑也察觉到这一点，立刻收敛了自己的态度，单手抚胸略微欠了欠身：“是的，女王陛下。不过我也要恭喜你你完成了第一阶段的目标。相信主人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非常高兴的。说不定，您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会提升一大截，甚至是超越克尔温。”

“你这是在讽刺吗？也许我们表面上都有一个令普通人感到羡慕，甚至是敬畏的身份，但实际上都不过是主人的仆从。估计在他的眼中，你我跟随时可以一脚踩死的虫子没什么区别。”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维利亚脸上浮现出自嘲的表情。

毫无疑问，她对自己眼下的处境有一个非常清醒的认识，知道隐藏在无数假象背后的真实是什么，完全没有因为取得一次小小的胜利就得意忘形。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在自我克制方面，她明显要比克尔温强得多。

“哈哈哈哈！你能明白这一点让我感到非常欣慰。但是别灰心，至少主人是慷慨的，他会给予我们这些仆从足够的奖赏。看看我，再看看艾伦斯，你会发现世俗间的财富、权利和力量，他都没有兴趣。可对于我们而言，这些东西都无比的宝贵，甚至值得用生命作为赌注。”伊索尔特大笑着说出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生命？

对于一名老人来说，他非常清楚自己已经活不了多久了，所以用所剩不多的寿命作为赌注，换取可以延长寿命乃至逃避死亡的方法，都是一件稳赚不赔的事情。

但维利亚则刚好相反。

她还有美好的青春和高贵的公主身份，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才不会选择成为一名代理人，为整个世界带来杀戮、毁灭和破坏。

“你说的没错！主人的确是慷慨的，我从不否认这一点，但你也不能无视他的强大与危险。我甚至不确定，在他那与我们十分相似的外表下究竟隐藏了什么。”

维利亚一边说着，一边镶嵌着宝石的座椅上站起来，主动走到阳台上，居高临下俯视着这座公国最繁荣的城市。

尽管她手下的军队基本已经完成了对这个国家的掌控，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种强烈的不安始终宛如乌云笼罩在心底。

“收起你的好奇心，不要试图去打探关于主人的任何秘密，这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记住，主人之所以需要你，不是因为你的身份、地位、美貌或是别的什么，而是因为他讨厌麻烦，不想在这些琐事方面浪费太多时间和精力。如果有一天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那么请参考克尔温的下场。作为棋子的我们，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伊索尔特意味深长的发出警告。

他也曾经年轻过，懂得年轻人在某些时候会犯傻，会被所谓的正义感、责任感和道德感影响，最终在冲动下做出不利于自己的行为。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些年轻人总有一天会明白，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正义，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利益在作祟。

那些看似正义无比的行为，背后无一例外都隐藏了许许多多肮脏的勾当。

就像有句话说的那样，利益产生动机，动机产生想法，想法产生行为，行为又会导致利益的纠纷，然后形成一个无限循环。

几乎每一个人做的每一个举动，都紧紧围绕着利益旋转。

维利亚不是傻瓜，知道眼前的老人不是在开玩笑，赶忙轻轻点了点头：“当然！我不会白痴到去触碰红线。好了，不谈这些扫兴的事情，让我们来谈谈下一步应该做什么吧。给，这里是最近几天周围各国发来的外交信函，其中还有三封是情书和联姻邀请。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说罢，她将几个已经被拆开的信奉扔在桌子上，语气中充满了嘲弄的意味。

身为一名年轻美丽的女性，以及手握大权的女王，她自然不会不明白这些情书和联姻邀请是为了什么。

一方面，那些君主希望透过这样的方式来试探王国的态度与下一步的动向，从而做好相应的准备。

另外一方面，他们又垂涎自己的美色和那种威力巨大的武器，渴望借助这样的方式安插间谍，窃取详细的制作方法。

伊索尔特接过来大概扫了两眼，随手将其点燃，从阳台上扔了下去：“他们害怕了！不过他们也应该感到害怕！不要理会，继续做你该做的事情就好。这些习惯了玩弄阴谋诡计的家伙永远不会明白，在主人伟大的力量下，区区小动作改变不了大局。”

“哦？你的意思是……”维利亚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睛里闪过一丝喜色。

“你猜测没错！主人让我带来了一批新的军队，一批你永远无法想象到的大军。有了它们，一切威胁都不是问题。”说着，伊索尔特掏出一张卷轴，激活了存储在里边的魔法。

下一秒！

一个巨大的传送门顿时被打开！

只见门的另外一边，是一片完全由黑暗构成的空间，而空间最深处密密麻麻堆满了闪烁着银色幽光的人型生物。

他们看上去仿佛没有实体，可手上却拿着一柄又一柄魔法武器，哪怕是隔着很远也能感受到其强大的威力。

维利亚小心翼翼靠近传送门，指着最前面的那个问：“这是一支幽灵大军？”

“幽灵？不！不！不！”伊索尔特笑着摇了摇头。“他们是用灵魂和死亡创造出来的特殊生命，是一种介于实体和灵体之间的生物，并可以在两个形态之间自由转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普通武器根本无法对其造成哪怕一丁点的伤害。我的女王陛下，你现在拥有一支近乎无法被杀死的大军。”

第1096章 证据

就在维利亚为这支突如其来的大军感到欣喜若狂的时候，远在密林深处的魔法高塔内，张诚正在与远道而来的格鲁面对面坐在一张桌子前。

由于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的关系，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足足过了好几分钟，有着宛如甲壳虫外形的格鲁才微微叹了口气，用略带疲惫的声音问：“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颗星球，去你该去的地方？”

“什么是我该去的地方？”张诚漫不经心的反问道。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介于眼下纷乱复杂的形势，你最好待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而不是一个人单独行动。要知道你的位置已经被许多主宰得知，没谁知道他们会作出什么样的危险举动。”格鲁语气中带着强烈的警告意味。

但遗憾的是，张诚对这个提议明显不感兴趣，嗤笑着摇了摇头：“危险？你觉得我离开这颗星球就能确保安全了吗？不！从动机与行为之间的关系上来说，只要动机没有消失，那么危险就会一直存在。我从不畏惧艰险，更不会选择屈服。我会留下来继续完成实验，以及与你之间的小游戏。除非死亡将领，不然没什么可以阻止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好吧，看来你比我想象中更加固执。但是请不要忘记，你眼下还很弱小，如果遭遇到突如其来的袭击，最好立刻转身逃走，而不是与强大的对手拼命。”

说完这句话，格鲁便站起身直接选择离开。

因为他明白，主宰是站在这个宇宙生命进化顶点的家伙，所以没有谁会觉得自己是错的，而别人是对的。

恰恰相反，他们往往总认为自己是绝对正确，别人则是绝对错误。

所以试图劝阻一名主宰放弃原本的打算，成功几率基本约等于零。

格鲁不想浪费时间，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倒不如从其他地方下手，尽可能降低风险，确保己方阵营的优势不会丧失。

感受着属于对方那股强大的力量从三维宇宙消失，张诚这才抿起嘴角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道：“逃避？那可不是我的作风。更何况，我还有一张无人知晓的底牌。一张足以震慑所有人的底牌……”

话音刚落！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紧跟着艾伦斯充满兴奋的声音透过门缝传了进来：“主人！我抓住克尔温背叛您的证据了！”

“哦？进来吧，说说你发现了什么证据。”张诚漫不经心的回应道。

说实话，他对于这种手下仆从之间的勾心斗角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仅仅是抱着一种看耍猴戏的态度。

毕竟智慧生命存在的核心本质之一就是竞争，通过激烈残酷的竞争淘汰弱者，然后让适应能力更强的延续下来，不断朝着更高的层次进化。

如果一个种族在内部消除了竞争，甚至是给弱者提供大量的福利确保其可以很好的生活繁衍，那么用不了多久这个族群便会因为违反最基本的生命法则而陷入无穷无尽的混乱，甚至是倒退。

“请看！这是他私下里偷偷跟周围几个国家高层往来的信件。他们似乎在谋划着对您扶持的另外一个代理人下手。”艾伦斯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取出厚厚一摞信件。

不用问也知道，这些信都是他通过魔法从对方手上偷来的。

为了让克尔温付出惨重代价，他可谓是处心积虑，想要一次性把这个讨厌的敌人除掉。

“呵呵，就这些？”张诚接过来大概扫了一眼，随手便将其扔到一旁。

“难道这些还不够吗？”艾伦斯下意识皱起眉头，语气中透露出疑惑与不解。

在他的眼中，这种私下里背着主人与其他势力联络，甚至是结盟的举动，毋庸置疑绝对是百分之百的背叛，应该被立刻抓起来处以极刑。

可张诚却满不在乎的回答道：“不，当然不够。看来你还不太明白我的意图，同样也无法理解我正在做的实验。其实克尔温与谁结盟，又与谁为敌，都对我的计划没有任何影响。只要他继续向四周扩张，继续保持永不满足的野心和欲望，那么他就是一颗很好且有用的棋子。相比之下，我更担心那位刚刚即位的女王，她内心之中还没有抛弃善良和责任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试图违抗我的命令。”

“这么说，你一点也不介意克尔温的举动？”青年似乎明白了点什么，脸上浮现出阴霾的表情。

“呵呵，我为什么要在意？他能对我造成威胁吗？他有资格成为我的敌人吗？不，没有。他只是一个在我赐予下成长起来的野心家，一个渴望更多权利、土地和财富的暴君。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像捏死一只虫子一样捏死他。你觉得就凭那种靠着暴力与恐吓维持秩序的统治手段，如果有一天他突然死了，整个势力还会维持多久？相信我，届时你将会看到一场波澜壮阔的起义和叛乱。”张诚意味深长的解释道。

诚然，暴政只要不犯傻，敢于对一切向权利发起挑战的家伙痛下杀手，无论人数是几百、几千、还是几万、几十万，那么它就能一直维持下去。

这一点在地球上的某些国家已经证实过，尤其是进入二十世纪的西班牙独裁者——弗朗西斯科·佛朗哥，简直就是所有暴君最好的榜样。

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无论内部和外部的压力有多大，有多少人想要把自己赶下台，只要牢牢掌握着暴力机构，那么所有暴力与非暴力的反抗，都会像阳光下的雾气，很快便会消散。

但暴政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它几乎无法传承给后代。

因为暴君之所以是暴君，在于他们有足够的威望来让暴力机关服从于自己的意志，可他们的继承者往往缺乏这样的威望，更无法压服那些功勋卓著的元老。

所以一旦暴君死亡，那么他所建立起来的政权便会迅速瓦解，要么引发内部的混战和权力斗争，要么受到长期压迫的底层民众会借此机会奋力反抗。

总之，暴政需要一个强势的领导者才能维持，而不是依靠看似强大无比的势力……

第1097章 混沌之树

“万分抱歉……是我的愚蠢和无知给您添麻烦了。”艾伦斯满脸不甘的弯下腰深深鞠了一躬。

很显然，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主人根本不在意那些私下里的小动作，更不畏惧有人背叛。

可笑他处心积虑的行为宛如一个小丑或白痴，干着自以为聪明的事情。

但实际上呢？

一切谋划最终都化作泡影，完全伤不到敌人一根汗毛，反而显得自己是那么低级。

羞愧！

恼火！

愤怒！

各种各样激烈的情绪不断吞噬着名为自尊和羞耻感的东西。

感受着青年此时此刻脑海中复杂矛盾的念头，张诚不由得笑着安慰道：“你不用道歉，我从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甚至不介意手下犯错。但有一点，每一种错误我只允许犯一次，如果还有第二次，那么我会选择直接将其抛弃。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无法从错误中汲取经验和教训。”

“请您放心，我保证会从这次错误中汲取充足的教训。”艾伦斯低着头咬牙切齿的保证道。

没什么比彻头彻尾的失败能让一个年轻人感受到刻骨铭心的耻辱，同样也会激起他们潜意识中的好胜心，渴望用下一次成功来挽回失去的一切。

“非常好！那么继续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记住，我对你抱有很高的期待，千万不要令我失望，否则……”张诚故意拖了一个长音，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出来。

但言下之意已经不言而喻。

“我以自己的生命和灵魂发誓，绝对不会让您失望。”说罢，艾伦斯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转身离开。

注视着青年渐渐远去的背影，张诚从桌子上抽出一张纸，迅速在上边写下一连串这个世界的文字，然后将其点燃随手扔到窗外。

瞬间！

这团燃烧的纸猛地变成一只熊熊燃烧的火鸟一飞冲天，朝着西方快速前进。

等做完这些，他才面无表情的自言自语道：“是时候加快一下进度，确保整个计划能在危急降临之前全部完成。我讨厌被打搅，更讨厌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话音刚落！

张诚便抬起手撕裂空间，让自己轻松跨越时间与空间，出现在那片孕育着混沌种子的荒原中央。

“恐惧、绝望、死亡、怨恨、痛苦……”

“没想到才过了这么短的时间，这股力量就已经开始茁壮成长，并开始影响周围的动植物。用不了多久，这颗星球便会诞生一个意识，一个混沌的意识。”

伴随着意味深长的低语，他轻轻割破自己的手指，让散发着黑色幽光的血液滴落在这片土地上。

仅仅一滴！

整个荒原残留的怨灵便发疯似得嚎叫起来！

那恐怖的声音，甚至杀死了方圆数十公里内所有的活物！

但是当致命的尖叫停止后，这些怨灵便一头扎进泥土中，迅速化作一种不知名的物质，最终会聚在一起。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一颗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扭曲之树直接破土而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生长，直到耗尽所有不知名物质后才停下来。

它是如此的巨大，光树干高度就超过两百米，树干表面那一张张宛如人脸的树皮，简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更甚者还会在遭到触碰后发出恐怖的声音。

不过最有趣的是，树干上方的树冠上，却散发出一种充满光和热的正能量。

估计绝大部分人看到这一幕，都会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诞和诡异。

就如同从邪恶中诞生正义，正义又孕育了邪恶。

不得不说，这颗怪异到极点的树，恰好是混沌最完美的体现。

当它将自己的树根插入星球核心后，立刻便能获得源源不断的能量补给，最终取代星球本身，成为支撑这个世界的根源。

与此同时，所有生活在这颗星球上的生命，都会不受控制的产生扭曲，变得越来越无序，充斥着无数用常理无法解释的现象。

“真完美！你将会是我目前为止最杰出的造物。快成长吧，我期待看到你回吧这颗星球变成什么样子。”

说完这句充满期待的话，张诚整个人迅速消失在原地。

他前脚刚离开不到五分钟，一群冒险者打扮的家伙便从后方的森林里钻出来。

等他们看见那颗矗立在荒原中央的巨树，整个人仿佛疯掉了一样，一个个站在原地连动都不敢动。

因为眼下，有一种极其疯狂的声音正不断在每一个人的脑海中回荡。

每多重复一句，这些冒险者就会感到自己的思维与逻辑全部陷入混乱，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干一些莫名其毛的动作。

有两个肌肉发达的战士，甚至拔出剑开始一场殊死搏斗，哪怕浑身上下鲜血直流也毫不在意。

他们的眼睛闪烁着疯狂与嗜血的光芒，简直就是把对方视作不死不休的仇敌。

“该死！快离开！这棵树有问题！”队伍中唯一大脑还算清醒的家伙扯着嗓子大声发出警告。

可遗憾的是发现的太晚了。

还没等跑出几步，他自己的心灵防线也被攻破，直接坐在地上发疯似的狂笑，怎么止都止不住，最后硬是活生生笑死了。

另外几个人也没好到哪去，进行殊死搏斗的两个战士双双身受重伤倒在血泊之中，最多几分钟便会失血过多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