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渊
‘地狱’之中，拉弥娅扳动了一个把手。而在这原始但却可靠的机械运作之下，原先铺设在‘地狱’下方的大型仪式法阵产生了些许的变化——她看着那十数万节点城住民所化的狂信徒在十字架前虔诚而且狂热祈祷着，而那庞大的祈愿，竟是在这冥滩环境下化作了肉眼可见的氤氲辉光！
顶礼膜拜，诚惶诚恐。
狂热者们因此而更加狂热，而那汇集而成的金白色光雾，也如河流一般涌动着并且沿着开罗尔物质所构成的实心管线而向上流出，径直地注入了守护巨像所化的军团体内。
信仰能的试运用工程，完成。
多萝茜注视着它们，她将这只军团编组成十数支小队，而那虔诚祈愿所化的白金色光流，便被她用来取代自身那已然捉襟见肘的计算力量！
简易智能，模糊判断。
自主控制塔中流出的自然和神圣能量一前一后地抵达了这支军团的躯壳。前者加固了它们的身体结构并提供恢复力。而后者的作用，则是庇护以及对近战武器的杀伤力附加。
两秒后，守护巨像的军团撞上了迎面扑来的鬼怪潮——并在力量交锋的瞬间便造成了相当惨烈的杀伤。那就像是铁毡被铁锤所击中，中间却没有原胚作为阻挡。那就像是礁石被海浪所扑袭，浪的潮汐却并未跨越礁石的顶高。
数千体被光域所削弱过的入魔级鬼怪，在一瞬间便被杀死了。它们的形体崩解成游离的能量被守护巨像给吸收，机兵的动力随即更加强劲。而弥散的罪孽黑雾则在光域中被急剧净化或者驱逐，扔出城外，消散于空中或者渗入地下。
天空之中，力量的碰撞造成了弥散的虹光。灵体的破碎伴随着巨像的坏毁，无论前者还是后者，都会引发一定规模的爆炸。
防线未被突破，即便只排成两行的稀疏阵列，守护巨像们也能够在充裕计算力的支撑下发挥出足以顶住阵线的战斗技巧。‘地狱’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仿佛看见了雅威那万军之主的面相。而他们则狂热且虔诚地投入其中，仿佛自己也成为了雅威的火车火马中的一员，如同神话中所记载地一样守护着以利沙。
教廷神话典籍，《列王纪》中，亚兰的大军围困一座孤城，而名为以利沙的先知则祈祷神恩让随同的胆怯少年开眼，让他得以看见在被困的孤城之外，有着漫山遍野的火炎车马正环绕拱卫着先知以利沙。
那么这里是孤城吗？——当然是，全世界没有比这里更孤的城市了。
那么这里有先知吗？——当然有，不是灵族的先知，而是教廷神话中的先知——圣子便是最高位的先知，而她如今仍旧被钉在十字架上。
于是，火炎所化的战车和战马随即到来。它们寄宿在巨像军团上，强化它们的结构，增幅它们的速度。用以近身作战的剑和盾，其表面浮动着的圣光也朝着炽热的圣火急剧转化。
鬼怪的军潮们被杀得节节后退。
鬼怪中的将领，那总计十一体的次等真魔，一部分在靠近前便被狙杀而又一部分在靠近后被巨像围杀。而最为强大，冲得最远的两体，则接近了主控制塔的百米之内。然后纷纷印痕于枪剑之下。
解放的提尔锋，无视了一切防御，闪避，抵抗，伪装的手段。直接将执念结构打散。
力量激活后的抗争之枪，沾染了概念神血之后对鬼怪无坚不摧，第一击打破形体，而第二击所引爆的力量将鬼怪的残躯连着罪孽黑气一起净化。
它们没能靠近，多萝茜也没有怎么理会它们。狂信者们的祈愿经不起长期的催谷汲取，在怪潮被遏制的时候。她便用自己的计算力接管了部分军团，指挥着它们朝着势头颓丧的这一轮次鬼怪群反向冲杀。
‘轰隆——轰隆——’连锁的爆炸。
反冲锋。多次强化后，巨大的铠甲巨人在充裕动力地推动下脱离地面，顶着巨盾，举着燃烧火焰的剑在被打乱的怪物阵列中反复冲杀。焦油一般的战场就此被蚀刻出一条条空白的通道。每当一体魔像倒下，便会有另一体从隐秘的仓库中爬起并且取代它。而在敌方的阵型被破坏到一定程度之后。体积大到足以装载重武器的究极泥岩巨像便作为战术的节点，占据并固守这一处新的战场。
战争的天平，显著而且清晰地倾斜着。
主控制塔又守住了这一波攻势，拖过了不算短暂的时光。而在主控制塔中，甚至还有得是没有投入战局的后备力量。
多萝茜注视着战场，她对此无喜且无悲。因为这样的战局只不过是契合了她的规划。而她甚至有余力偏移视线，朝地狱之门所在的二号战场短暂地投去目光。
有两体次等真魔带着总数五万的鬼怪朝着地狱之门的方向去了，这个数字，要比苏青月所规划的百分之一更加庞大——多萝茜知道地狱之门的战争潜力远远胜过这一方，但她依旧在观测到那支军势的同时朝那一处战场进行必要的增援问答。
“需要帮忙吗？”她说，她知道那里能够看得见正面战场处的胜利辉煌。
而结果也如她所料。
“不需要，我们搞得定。”传出声音的，是楚。而多萝茜也很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我们’。
第二百三十一节o背叛
楚带上了眼镜，他只打算使用这个模式几十秒的时间。
当他的思考模式进行了本质上的变更时，一些微小的细节便映入了他的眼帘。
——这次询问是多余的，乌托邦娜没有必要问这种问题。
——就算要问，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
外侧，鬼怪们所化的潮汐涌向了要塞的门口——无须犹豫，在它们还有一公里以上的距离时要塞内的火控系统便完全打开。格兰塞法上搭载的粒子束，等离子投射炮，以及每秒可以打出几千发对灵弹的密集阵列在一瞬间同时开火。炽热而严密的火线直接将地狱之门外所开辟出来的战场扫了一遍，而弱小的杂鱼连靠近都做不到便被尽数歼灭。
一只次等真魔贴着地飞了过来，它看上去像是一个漂浮的幽灵，在光域的压制下发出痛苦的尖啸——它的速度要比声音慢一些，当它的音波抵达之时，格兰塞法要塞的炮击阵列出现了一些微弱的倾斜，原本密集的火力出现了短暂的死角，而立刻就有鬼怪们迎着死角的空隙迎面冲上。
——这是一个暗示，她想要告诉我一些事情，但又不能够直接诉之于口。而这样包装着的行为，也可视作一种警告。
——原来如此，她的仪式出了问题……但却仍旧在修正范围之内吗？在这个时候警告我，是因为问题可能会出现在‘人’的身上？
冲得最近的鬼怪已经将距离拉到了不足三百米。而楚不慌不忙地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枚符文石，然后捏成碎片。流散的法力之风缠绕着他，强化着他下一次施法的效果力量。
他手中的法杖随即向前一指。
四环法术o恐惧术o范围扩大化
一重无形的波动逸散开来，处于他正对面的，那些迎面扑来的大群鬼怪便猛地一滞，哪怕没有智慧，也被执念结构中生成的本能反应而暂时地扰乱了行动。而就只是这样一耽搁的时间，调控着火力系统的菲奥雷便完成了手动接管的流程——炮口转动，炽热的射流撞入鬼怪的群落中引发剧烈爆炸。
强劲的能量冲击，对于低级鬼怪的杀伤效果非常显著。
而那撑过了这一波的次级真魔则继续向前，目标则是站在要塞最前端的持杖的楚！
二环法术o镜像术
楚的形体突然分裂，数个一模一样的镜像出现在他的正前方——最前面的几具镜像在一瞬间便被碾成碎片。而它们的效用便是将这次级鬼怪的速度减缓甚至打断！
‘铛——’
像是金属碰撞一样，击碎了最后一个镜像的次等真魔，在即将击中楚之前却被一重坚固的能量壁所隔断——这是格兰塞法上的防御法术，它的效果，是准出不准进！
而楚随即捏碎第二颗法术强化符文石，然后抬起了法杖。
二环法术o蛛网术o神圣附魔
一大片白光萦绕的蛛丝射出，它将眼前的次等真魔缠了个严严实实。受到光域和法术效果的压制后它显然已经发挥不出什么力量。而楚随即行使了一个戏法，用他比较喜欢的法术之手将这只次等真魔扔到了结界之外的临时封印点上。
他才不会傻到走出障壁，因为前来的次等真魔有三，而目前才观测到一体。而那只看起来没有什么反抗能力的次等真魔在落入封印点后却是立刻拼命挣扎起来。哪怕在此刻已然是徒劳，却根本就没有先前那被削弱成死狗的迹象。
粗浅的战术智慧——说这帮鬼怪完全是白痴倒也不能算对。
而另外两体次等真魔则在数百米外从隐蔽状态下脱出。它们立刻受到了自动炮火的重点打击照顾，它们不甘地冲向‘地狱之门’以外的障壁试图绕后，却在那本来能够轻易穿过的实物掩体前撞了个头破血流。
‘地狱’的运作，相当理想。鬼怪们不止无法逾越屏障，甚至感知不到‘地狱’内的汇集人群，在它们的判断中，只有主控制塔和地狱之门里有‘人’。而也正是因为如此，位于主控制塔的天界卵，才能够吸引鬼怪潮的绝大部分力量。
——真是不讲道理的资讯法术——哼，满足条件，获得结果，依托于讯息。这种东西根本就是模因，而和正经的物理体系扯不上太大关系。相较起来，我这DND体系的法术都更加像是科学，至少我这边还要满足能量守恒，还需要理解魔导结构才能够调整效果。
——难怪兑换这种东西需要资质——不是潜在的现实扭曲者根本连碰都没法碰么。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在获得庞大收益的同时，风险也会变得不可测了。但既然这一体系在有选择地尊重科学的同时，更多地是服从她的心绪和认知，那么……
——不是她的仪式出了问题。是她自己预感到了整个战局要出问题，所以才判断为仪式上的运用故障吗？犹大……她会怀疑仪式出现缺漏，是因为她预感到了背叛而又找不到轮回者以外的指向目标。但是，背叛，或许未必会发生在轮回者们之中。
——唔……有一些怀疑的对象。但情报太过欠缺，还远远不是时候。
——先做一些当下能做的事情吧，毕竟……内部也的确有些不安定啊。
楚的思考抵达了他所需要的结果，他所制定好的思考时间也完成了倒数。念头一转，鼻梁上的眼镜便自主解体变形成为依附在右耳上的一枚挂饰。而剩余的两体次等真魔也被要塞的炮火所歼灭，这一小股鬼怪军势并未引发波澜，便被歼灭在轮回者的外挂武装之下。
苏青月的预估过于保守，地狱之门处的守备力量，并没有弱到只有主控制塔百分之一的程度。她这样安排或许是考虑到了作战意志等额外要素。但根据楚的推断，依托于格兰塞法的地狱之门战区，极限的承担能力应该是主控制塔的四分之一。
他做了个手势，已然是临时接管了这一处战场的最高指挥权。毕竟先前出力最大的是他，而他自然可以当仁不让。
“菲奥雷。”他对着到处都有的通讯节点说。“安排一架无人机，将那只被封印的次等真魔转移到次级保护区。我们每个人都需要对自己的破坏力具备共识，而它是我们确保自身杀伤效果的研究材料。”
“你的意思是要拿它打靶？”菲奥雷的声音从通讯节点中传出。这个意大利佬如今正穿着棉拖鞋和睡衣，端着咖啡，舒服地躺在ACU的驾驶舱内，以战略地图的视角俯瞰着整座战场。鬼怪们对他的飞行器兴趣不大，而他也控制着许多搭载对灵武器的无人机，用于在战场边缘清扫一些落单的小怪。
“我并不觉得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特意警惕的。我们这不是打得很好吗？那位队长大人的战略运作得非常顺畅。我觉得没必要冒额外的风险，毕竟次级保护区，可算是格兰塞法的防护结界之内了。”他抿了口咖啡，露出了满足的表情。眼前的战局令人安心，至少在他看来所有的防线都固若金汤。
“我坚持。”楚淡淡地说：“我判断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最晚到第三天，这些次等真魔就会成为我们所需要面对的主力敌军。趁着现在，我们多掌握一些它们的弱点和参数标准。这样会让我们在不得不短兵相接时处于相对有利的方位。”
菲奥雷耸了耸肩。
“你在第一线，你说了算。但你确定不去征求一下那几位小姐的意见？”
“我们在这里说得话，她们全都听得见。如果有人反对，不会一直保持沉默。”楚冷静地回答，下一波的攻势距离战场并不遥远。“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而我会为此负责。”
——猜忌是破坏团队稳定的炸弹。乌托邦娜既然用暗示的方法让我自行领会，就说明她腾不出手来处理所有的事。所以给我警告又给我信任，并伴随着放权。
——那么，既然你放了权，那我就没有道理不去抓住它。我会把握住这次机会，在这支分队中建立我的地位和人望……呵，原来如此。我‘背叛’的潜在要素是我对团队话语权的渴求，所以干脆以放权的手段来消除我‘背叛’的可能性么。还真是简单粗暴，乌托邦娜。但我喜欢这样的处理方法。
通讯节点内依旧是一阵沉默，在地狱之门的守备人员中。拥有强力远程攻击手段的个体并不多——他们因此而只能在短兵相接前临时充当一个火力手。而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在这里没有多少说话的余地。
“很好。”楚按了下自己的鼻梁。“接下来我会尽可能多抓捕几只次等真魔，在战斗的空隙中，我们要确保每个人都能够知道自己的能耐和极限。”
——而我也会在这一过程中祛除掉我所能够触及到的‘背叛’要素。并建立我的权威。毕竟大责任伴随着大权力。这是很公正的交换。
——就从，那里开始！
楚的眼眸深处，决意之火浅淡地燃烧。而他的意志，也抵达了他所期望的每一个角落。
………………………………
——我是被信任着的。
从通讯节点中，安德森得知了楚的指挥决断。他很明显地感受到了指挥权的偏移。而这正好印证了他先前的猜想。
那个男人果然有着野心，那个男人果然别有目的。
——但是我不一样。
他敏锐地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团队在战力分组上存在特殊性。几处战场，几支小队，除了队长苏青月以外基本上没有独走的成员。而这能够在起到互相协作效果的同时，也提供互相监督的作用。
但安德森不同——他原本应该和珍妮一组行动。但如今，他却是除却队长以外唯一的自主行动人员。
这或许意味着某种信任——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的。而在外侧的战争烈度并不强烈，还没有哪怕一体鬼怪混入‘地狱’的现在。他觉得自己可以去完成一些额外的使命。
——我应该去嗅出，并铲除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这是我能够做的最有价值的事。
他漫步在‘地狱’内侧的环状走廊之中。他能够听到走廊更内侧那整齐并且虔诚的祈祷。他感觉自己左手的刻印正在微微发热，似乎正催促着他有所行动。
刻印——刻印在他的左手手心。作为重操旧业的杀手，他向来习惯带着手套。能看到这枚刻印的，只有他自己。
——这是队长在先前赋予我的刻印。她在击败了‘无分’之后，将它奖励给了作战最为努力的我。
记忆有些模糊，但关键的部分很清晰。他记得苏青月在交付这份奖励时的温和笑容。并且还轻轻地‘嘘’了一声，意思大概是为了保密。
——刻印的名字是‘谦卑’，它让我变得强大。也让我更加冷静。
他并不想去测试对次等真魔的杀伤力——他又不是那些没有近身搏杀过的软弱者。在先前的仪式准备中他已经击败了好几只入魔级巅峰。而在没有光域压制的它们，未必就比这些被光域所压制的次等真魔要弱。
他知道自己做得到，手心里的这枚刻印也让他做得更加轻松简易。被杀死的鬼怪会有一部分力量被它掠夺，然后用以强化他的能量和身躯。而现在的安德森，或许已经有了不弱于世界二资深者的战力。
他想，他在通讯节点里随口应付了一下，然后向着‘地狱’深处前进——留在那里的新人非常脆弱，如果发生什么状况，没人可以及时处理。
——我可以及时处理。
他穿过一扇又一扇的门，祈祷的声音也越来越近。他确定楚已经变得不可靠，但在将其进行妥善处理之前，还得拔除掉他的党羽。
他本来不想这么快便行动——但楚的行动，让他不得不提前发动。就像将一块石头投入水中一般。他不知道的多萝茜是丢石头的人，行动的楚，是那块石头。而他，则是被水波惊动的游鱼！
人群出现在他面前，而他宛若一道幽影一般越过了他们而没有引发任何注意。杀手的技巧和容器的力量让他的身法毫无破漏，而他很快就顺着人群的阴影靠近了仪式的核心。
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圣子，虔诚狂热的信徒，巡逻的守卫，还有在守卫的保护下，负责这再简单不过，却又具备相当程度重要性的三个人！
艾拉！拉弥娅！尤利西斯！
安德森的视线掠过艾拉，在尤利西斯身上稍作逗留，最终，锁定在拉弥娅身上！
——所有人之中，你最软弱。你所处的位置，又过于重要。
——无论你是不是，都应当排除！
而下一刻，骨钉便握在他的手上，向前，便踏出阴影！
第二百三十二节o毁灭之人
他并没能够踏出那一步，他并不能将自己的双脚从阴影中踏出。
因为就在他将要走出，并以干脆利落的一击将拉弥娅根除的瞬间，他脚下的阴影突然变化成了虚无，而他根本就来不及做出反应，便向着阴影深处跌落！
——是谁！？
安德森的瞳仁骤然一缩，一个人选立刻就浮现在他的认知之中。
而下一刻，他双脚着地，迎面袭来烈风的同时并伴随着骨钉一举！
‘叮——！’火光溅射，骨钉和月轮在空中相撞。在北冰洲队只有一人懂得在阴影中进行跳跃，也只有一人带着月轮这种奇型武装。
于碰撞的火星中，安德森辨认出这里是‘地狱’内环走廊的某处，而映入他眼帘的，是珍妮那清冷淡漠的脸！
——珍妮！？怎么可能！
——难道她也是背叛者！？
他没有想过可能自己才是出问题的那方，就像他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己那特殊的，有着强大自主行动力的分队，或许也不意味着另眼相待一样。惊诧在他的认知中只是一转而过，而他的心智随即在下一刻变得刚强。
——不管如何，先拿下她。她是一个狙击手，她应当不擅长近身战斗！
轻呼吸，气血凝聚，基因锁在心智的驱动下开启。开锁的瞬间，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些眩晕。
——我……真的应该和她战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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