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月本无尘
某种意义上,倒也不失为理想乡吧。
毕竟静止,也最大程度满足了人类的懒惰,以及,梦里什么都有。
···如果还有梦的话。
只是,那种方式······
“活下去很难,活下去就足够了。或许进入狮子王的理想之城,会梦见美妙的事情也说不定,又或许不会。期待着狮子王心情好的时候,会像遛宠物一样,让我们获得些许自由?”骑士的言语中,并没有对那种生活的憎恶。
是的,活下去很不容易。
特别是在得知人理烧却的前提下,就算在这里战胜圣都,他们能够存活下去的几率,也相当渺茫吧。
但,所谓的‘活着’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生命之所以可贵,是因为生命被赋予了各种各样的意义,因此而璀璨绚丽,因此而充满希望。
如果失去了意义,活着还是‘活着’吗?
那样的人类,真的是人类吗?
“所谓人啊,就是独自一人就活不下去的脆弱生物。所以为了不会被狮子**上的我的妻子!”
“为了我的父亲!”
“为了母亲!”
“为了儿女!”
“为了老师!”
“为了兄弟!”
“为了萝莉!”
“为了人类的骄傲!”
“即便不知道哪一天会到来的毁灭,就算同样是死亡。”
“我们是终有一天会死亡的人类,便不会再惧怕死亡!”
“我们会在此死战到底!”
083:日冕
“死战!”
“死战!”
注视着战意沸腾的无数骑士,兰斯洛特心中震撼。
他们眼底的恐惧并未消散,可恐惧越浓,意志便越坚定。
为了他人而战斗,不正是一位骑士拿起剑的初衷吗?
这才是骑士的荣耀,骑士应有的姿态。
反观他自己,此刻的他,像是一位骑士么,还能称之为骑士吗?
蓦然,不知何故,兰斯洛特心中生出了对自己的无尽鄙夷与愤怒。
他又一次举起了剑,不过这次,显得失魂落魄,看着执行杀戮命令的肃正骑士,他并未开口。面对朝自己冲来疯狂进攻的整活骑士,他不再劝言,只是用最低限度的技巧抵御。
骤然间,城墙被撕裂的四处口子,其中之一,战局似乎定下了。
“现在的你,依旧认为他们不堪入目吗?”位于圣都中的亚瑟,轻声开口问道。
狮子王犹豫了一下,这才朱唇轻启。
“他们都是骑士。”她深深地看了亚瑟一眼,不由感慨:“不得不佩服卿,短时间内,竟将原本孱弱无力的他们,全部变成了骑士。卿的手段,我不能及。但现在的他们,只是沉溺于战斗的修罗恶鬼,仅此罢了。”
她惊叹于亚瑟的神奇。
短短半年时间,竟然让无数的普通人,成长为优秀的骑士。
不单单是战士,而是骑士。
这是在狮子王认知当中,就连阿尔托莉雅,乃至历史上大多名将都没能完成的事情。
可要问如何评判那些骑士们,她似乎还不予认同。只是骑士而言,固然英勇,纵使伟大,亦远不能称为纯净。只是连她都没察觉,自己的语气已没了之前有力。
感到动摇了么?
见到这一幕理所当然会动摇了。可是顺从神性的狮子王啊,只是因为开胃菜便动摇,接下来···可别因为自己种下的苦果而哭出来呀。
亚瑟轻轻一笑:“半年前,他们是连剑都不敢握住的弱者,半年后的今天,他们成了勇敢拥抱死亡的勇者。既然具备成长如此地步的潜力,你又何以断定,他们没法继续脱变呢?”
人类的潜力,远不止于此。
——————
另一边,战场上。
杀上城墙的四名圆桌之一,高文同样受到了阻挠。
可以说,四位英灵圆桌所创造的战场,他所在的位置,战斗是最惨烈的。他不断挥剑、挥剑、挥剑,杀死了无数整活骑士。虽然不像兰斯洛特事先和整活骑士有过太多接触,却也从战斗中了解的这些骑士们的信念与决意。
但这不足以成为他停下战斗的理由。
并且因为和阿格规文登上城墙位置距离最近,阿格规文率领着一些狂化肃正骑士一点点向他这边冲杀过来,逐渐合流的情况下。高文周围,可谓一片尸山血海。
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血流将洁白的墙壁,染成了洗涤不尽的深红。
“恐惧吗?”
他轻声呢喃,注视着周围奋战的整活骑士。
“如果感到恐惧的话,就让开一条路。狮子王是公平的,她会给你们所有人平等的机会。接受圣拔,有资格者即可入驻圣都!”
他大声的如此喊道,同时无情挥剑,将刚倒在血泊中却又再次站起来的骑士斩首。
是的,骑士们没有停下。
虽然听到高文的话,他们都产生了瞬间的犹豫。但很快,这股犹豫便化为了更加坚定的决然。
劝降,其实没用。
高文当然明白这一道理。
甚至他和兰斯洛特一样,领略这些骑士们的死战,心中如何不产生悸动呢?因此,和兰斯洛特不同的是,他具备能一瞬间将这城墙之上所有敌军尽数清扫的能力。
明明具备能力,迟迟没有解放哪一剑。
“现在的我,和曾经背叛王的时候,有何不同呢?”高文嗤笑一声。
是对他自身的嘲笑。
他意志坚定,不会像兰斯洛特那样出工不出力。
曾经,他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在阿尔托莉雅最需要他的时候,执意了结私怨。在高文看来,当初正是因为这一决定,才导致了阿尔托莉雅战死。如果那时他守护在王身边,王又如何会死去?
这就是背叛!
这就是骑士失格!
无论怎样的借口都无法洗涤的罪孽。
“所以这一次,就让我将忠义贯彻到底!”
怒吼着,高文挥出威势更强的一剑,将周遭数十位骑士斩杀。无比狠厉,绝不会因意志顽强再次站起来的杀掉。而后,他冲向敌军最密集的位置。
是的,他会死。
他深刻明白这一点。
当被狮子王召唤出来的那一瞬间,当见识到亚瑟强大实力的那一瞬间,他就清楚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出发前,他更是确信,无论成败,自己今天必然会死在这座城池中。
不列颠已经毁灭了。
圆桌骑士已经毁灭了。
而他,会以协助狮子王毁灭世界必要助力的身份,死去。
这没有什么好悲伤的。
不,应该为此感到喜悦。
因为,他作为骑士被需要着。
被召唤的时候,狮子王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太阳的骑士,另一位圣剑使啊。这一次,实现你的愿望即可。’
做什么都可以,尽忠也好,离开圣都也好,哪怕将狮子王视作邪恶,对其举剑讨伐也可以。
只要是高文的愿望,狮子王就会接受。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狮子王的计划,并因为有再次选择的机会感到喜悦。那至高的喜悦,除了他之外,没人会理解吧。
所以,他宣誓了忠诚。
不是对骑士王阿尔托莉雅,而是对已经改变了,不再是骑士王的狮子王效忠。
为了完成自己的愿望。
不让当初愚蠢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决不能!
就算其行为被定义为赎罪、愚忠、不洁、毫无意义的自我宽慰、追逐永远逝去理想的徒劳。怎样都好,即便明知行为错误,乃至是为邪恶,这次,他一定要站在王的身边!
所以,他不会停下!
“好吧,认可你们,拥有和我对等···不,你们拥有比我更加高洁的信念。但既然注定了我们不能相容,就看看我们哪一方能站到最后!”
高文神色肃穆的说道:“站在这里的不是圆桌骑士,而是狮子王的骑士。我高文,接受你们的挑战!”
更加残酷的杀戮,开始。
直至,阿格规文的到来。
084:你也成为了骑士呢,我的兄弟
十人!
百人!
两百!
三百!
此刻,被高文斩杀的敌人数量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四百接近。
挥剑挥到麻木。
敌人很弱,却也出奇的顽强。
只能用,什么人都可以击败,和什么人都可以击败来形容了吧。
貌似,敌人永远不会停下如同自杀的行为,不管死去多少,直至最后一人倒下,军心都不会散去似的。这让高文心中无比烦躁,因为面对这样的对手,他是无法挥出绝迹一切的一剑的。
直至···
“呃啊——”
痛苦的惨叫声响起。
惨叫?
高文一愣。仅有他手死去的骑士,可不会惨叫。力道不足会撑着残缺的身躯站起来继续战斗,力量足够,以他的性格,通常都是保证一击致命,不为对手带来更大的痛苦。
闻声看去,是一名全身漆黑的肃正骑士。
狂化技能,也就是说···
“阿格规文卿!”
注视着来到自己右侧的漆黑骑士,高文的眼神不禁变得复杂。
说实话,他很讨厌这位好似永远都是一副扑克脸的骑士。这名骑士厌恶生命,厌恶人类,无论性格亦或手段,都见不着丝毫属于骑士的荣光。
可是现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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