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关于我是雷神亲儿子这档事? 第433章

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深渊不能没有他们的公主,或说是不能没有那为他们执起希望旗帜的救世主。

就在倾巢而出的深渊魔物们意冷心灰的时候,独属于荧的元素气息却在他们的感应中淡淡地出现在了深渊之中,这才让他们几近是不顾一切地皆尽折返到了这里,而目睹的就是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丝毫不比再寻不得深渊公主的事情却就这么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宛若命运的嘲弄。

“侵入者!!你休想如意!!!”

蓦地一道道元素力凝成的可怖攻势冲天而起,宛若浪潮般直奔着祸斗的身形攻去。

可是,祸斗似乎也没有办法躲避,那一只只血淋淋的手掌终究还是距离着那座石像显得遥远,最终他也只是微微流露出了一个并不是很好看的笑容眯起了眼睛。

他的手掌渐渐垂落,体内似乎也分明没有任何元素力可以用以抵挡攻击。

风起一霎,让他原本散乱着的发丝像是毫不留情般起落。

朦胧中就像是荧在祸斗的身后,不顾一切地将他的身影用力抱住一样。

那其实只是柔软的错觉,但某一瞬间的他还是隐隐地听见了对方那有些笨的哭声。

“……荧?”

祸斗微微怔着微微抿上了溢出鲜血的唇瓣,微眯起涣散的钴蓝眼眸温柔地低垂下了头。

他没有选择回头看,他希望这样的错觉能够再久一些。

无数地元素攻击狠狠地交织着将他的身形穿透出了血雾不住摇晃,洒落在了周遭的一片。

一枚未能举起的雷神之心落在了地上,碎成了许多黑色的碎片。

恰好落下的蓝紫色发丝缀在其中,将其编成了像是一条项链吊坠的模样。

——

一场忘了结局的梦中,被织上了丝线的少女坠入漆黑的夜空。

那些写上了句号的人,会迫着她的良善与崇高

——成为永远的英雄。

让她看着命运路线背离了一切,身边誓言守护的人也消失不见。

那是泪水都已经干涸的世界,是只能独自去向的终点。

……最终屹立在深渊中的那座雕像,不知究竟来自何方。

在不见天日的黑暗里,她只静默地将那星空眺望。

零落的星光洒落她的周身,渐渐失去了影踪。

……

在所有深渊使徒与深渊咏者们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那道抗拒着任何人迈入的壁障同样阻隔了他们接下来的所有攻击。

这就代表着几近已经成了元素生物的他们,再没有了阻拦他的资格。

那双变得通红的眼眸明灭于发丝间,让他那如点落黛迹的泪痣都在这一刻稍显灼热。

继而一声可怖的轰鸣声几近是落在了每个人心底最不敢置信的角落里,如此沉闷。

几乎是所有人都在那一瞬间看见了,那是一个挣脱了命运提线的人偶不顾一切地拥上前用力地推开了那一座神像,甚至用力到足以让那座神像落在地上轰然碎裂成自由的星辉。

星辉自由地回到了夜空,最终画面定格在了祸斗低垂下头再无动静的模样。

一座新的逆位神像被无形的力量堆砌起,一点点雕琢成了一个少年的模样。

那少年的脸庞精致得不似真人、鬓若刀裁,眉如墨画。

一颗泪痣缀于眼角显眼万分,压低着斗笠帽檐同样凝望着星空的方向。

蓦地一声雷鸣起落,这深渊的荒芜天空中第一次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这几乎是意味着,这片地方不再只是简单地拥有日月,而是也可以拥有者足以更替的四季,可以孕育生命。

可以成为一个真正的国家,可以安身立命。

“以后……”

一道沙哑的声音响彻在每个魔物们心底的怒火中,以一种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言语的复杂心绪将其深沉刻骨地扑灭,像是那些雨滴在一点点打湿的侧影。

那位神明遍体鳞伤地坐在雨里,低垂着颤抖的眼睫一字一句很轻很慢。

却分明震耳欲聋得,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法去忽视、去遗忘。

“——我就是你们的神明了。”

第四百一十三章:渊底凝固的时间 免费

雨幕还在渐渐变大,酝酿起垂死的沉默如期涌上了每个人的心底。

无数的深渊使徒们与咏者们站在雨中,仿佛深陷绝望那般沉闷地喘息着。

“……为什么,公主殿下?”

不知是自谁口中倾吐的不解,一如道出了他们埋没于喑哑的心声。

那些颤抖的眸光最终却是停落到了那仍是跪坐在雨中一动不动的少年身影上,不解、愤怒与恍惚皆有。

可这些目光仿佛也在像是为他加以无形的冠冕,让那少年遍体鳞伤的身形击溃了所有冰冷的侥幸。

难以抑制的迷茫充斥了它们此刻呼吸与心跳的厚重,沉重得让他们无力地跪倒在地。

“您要放弃我们了么……?是我们的无能……让您失望了么?”

浑浊的泪水自这些深渊使徒与咏者们那已然辨不出原本模样的眼中滑落,继而亦是任命般闭上了眼睛。

无数呢喃低语的细碎,都像是在停落到了那一座伫立穹顶上方的神像上,停落到了仍是昏迷不醒的荧身上。

“如若这是您的选择,我们也将就此遵循您的期许……直至肝脑涂地也绝无怨言。”

一部分的深渊使徒与咏者们悲哀地望着祸斗的身形,最终还是松开了拳头选择了俯首称臣。

却也有一部分因信仰的坍塌而变得状若疯魔般的使徒们狰狞低吼,一遍又一遍。

“不……我不能接受,他不过是一个外来者……我不能接受!!”

恩典咆哮着,止不住泪涌的两眼几乎都被仇恨屈辱的发红占据。

“公主殿下!!恳请您醒来吧……他只是一个卑劣的人类!”

“他的身上甚至还流淌着七神的血液,这绝对是一次早有预谋的行动!!”

他随着另外一众奋起的深渊使徒们一起推着那扇理应是由荧或若陀才能控制的城堡大门,却是就在把城堡大门推开的时候,从里边蓦然出现的水刀就已然深深扎进了门畔里制止住了他的动作。

激流只字不语,出乎意料地站在了所有深渊使徒、咏者们的面前。

他就是那个把大门重新关上的人,因而在先前不曾现身。

“激流?!你在做什么,让开!你想背叛深渊吗?!”

一众深渊使徒们怒不可遏,却又是看见渊上同样是来到了激流的身旁与他们彼此面对。

却是在这一刻,一旁的渊上竟然也是只字不提地站到了激流的身旁。

无以言表的坚决态度,一时间就让这些本就心如火燎又似乱麻的使徒与咏者们陷入了不敢置信的冰凉。

“渊上……激流,你……你们,莫非你们竟是内应,几百年的鲜血与仇恨,你都淡忘了吗?!!

恩典不敢置信地走上前,一把按住了两人的肩膀。

他根本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两个与自己有过生死患难关系的兄弟,会临阵倒戈。

“回应我们!!渊上,身为书记官的你一定还记得的,在深渊教团还未站稳脚跟的危难时期你就已经到来,如今的你一定是一时冲动,快回头吧,随我们一齐将那卑劣的侵入者囚禁起来。”

他婉言劝着,并不愿意与二人就此敌对。

即便在那新的神像终于自渊底诞生的那一刻起,它们就已然知道除却接受以外再没有了任何选择。

因为从这一刻起,深渊往后所孕育出的一切生机都已然无法脱离于祸斗的庇护,而如若这片深渊最终得以毁灭的结局,后者也同样会与他们一样陷入彻底万劫不复的境地。

但是这并不对等,因为并非是眼下的深渊真的就非要为那少年俯首称臣不可。

将对方就这么杀死在这里,无非也就是让这片地方重新化作以往那荒芜得没有日月笼罩的死地。

那么无疑还有另一种更好的做法,便是将祸斗就此永远软禁在深渊。

这样一来渊底的日月轮换既得以保留,他们也同样不必冒着那些不利继续走下去。

“只要公主殿下醒过来,我们就还有希望,就还能……”

蓦地一道雷光汹涌,晃得渊底的虚空中夜如白昼。

亦是同样清脆的一声耳光,扇得恩典彻彻底底陷入了茫然与不解的沉默。

“……恩典,你们回头看一眼。”

渊上的声音很低沉,眸光里流露出的同样也有悲伤与无力。

闻言,包括恩典在内的这一部分深渊使徒、咏者们亦是顺应着本能就此回望。

在这一刻,他们的眼睛很快就因震惊而变得圆睁。

却见,那远方数以万计的白沙荒地间自发举起的魔物们都已然沉默无声。

一眼望不到头的无数丘丘人们齐齐跪在地上,面朝着那跪倒在石像前一动不动的紫发少年重重地低下了头。

遮盖住它们扭曲丑陋脸庞的面具沉沉地碰在这一地白沙上,一下又一下叩着轻响。

瘦弱无力的身体都暴露在这绵绵雨中,因为一种看不见的希望而虔诚着充斥满了力量。

这样的力量,足以无声地击溃了这些终于冷静下来的深渊使徒与咏者们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

“你问我记不记得你口中所说的一切鲜血与仇恨,恩典……我记得比谁都清楚。”

“清楚到我至今都时常夜不能寐,又或者该可笑地庆幸变成了魔物的我们现在居然就该如此。”

深渊所蕴藏的力量并不至于在付出这种惨痛代价后就真的要陷入绝望而消亡,但那也仅仅是深渊不会消亡。

渊上很清醒,无论是深渊公主的长眠,亦或是被遗弃时过分沉重的信仰坍塌。

都足以让本就扎根于浓烈绝望中尚存一息挣扎希望的魔物们,再燃烧不起抗争的野心而日趋孱弱。

即便旗帜坍塌后他们仍会麻木地向前直至接连赴死于命运的长河中,也仍会坚守着原有的一切守护着荧。

但也许最后,也只会剩下荒芜的废墟、会只剩下了他们誓死捍卫到最后的荧独自留在此地。

但那之后呢,但那之前呢?

这一刻,渊上才终于把自己的手掌沉沉地落在了恩典的肩膀上。

“深渊……从来都不是我们的家园,恩典……我们都曾是活生生的凯瑞亚人。”

“我们的王子殿下和公主殿下子天外乘着方舟来到了提瓦特,为我们建立起了可以坐落在天空之上的王国。”

他低语着,复述着在这段已经被岁月彻底埋没的历史。

“是王子大人为了战胜‘原初’而不得已引来了深渊的力量,我并不怪他的作为让我们的一切都付之一炬……即便他也已经再记不起来,能记得公主殿下带着我们流亡,和我们一起见证了坎瑞亚的大火。”

“我都记得,公主殿下背负起了一切,为因诅咒而生不如死的我们四处寻找救赎的道路。”

“她作为命运的纺线已经太久了,你我其实都很清楚‘罪人’的目的,祂就是‘原初’本身,是第一个天理。

“……深渊的诅咒不过是‘原初’的蛊惑,如今的第二个天理不过是祂留下的系统,祂不过是想要让公主殿下用自己的命、用深渊的一切去为祂纺织出第二个规则,在她利用规则战胜如今的天理过后拿回一切。”

“而我们已经再不能失去公主殿下、凯瑞亚已经再不能失去了,恩典。”

渊上渐渐抬起的目光如炬,口中的猜测其实并非一日之疑。

“……但那也不过只是你的猜测!!渊上,公主殿下早已说过‘罪人’已被她所杀死了,你忘了这一处深渊殿堂究竟是用什么奠基的吗?凯瑞亚不能失去公主殿下,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恩典仍是不解,但也稍微已经冷静了下来。

“你说命运的纺线?!那不可能,公主殿下她怎么可能会……”

“我们谁都没有真的确定过‘罪人’的死是否属实,我们甚至已经确定过公主殿下的曾经都被记录在了地脉之中!!甚至我在方才都还看见那条被挣断的纺线,命运的织机根本就没有一刻停止过运作!!”

渊上蓦然怒吼,声声震颤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心底彻底发寒。

“只要深渊还在,只要我们还在!!所有缠在我们身上的纺线最终都会顺着来到一直在挣脱一切的公主殿下身上,你知道吗?!当初打开潘多拉之匣的人可能根本就不是王子殿下!!”

“甚至那位罪魁祸首如今都可能暗藏在王子殿下的身旁紧盯着他,不是么?!”

“否则公主殿下怎会选择割舍掉那么多事物,甚至不惜自断深渊的手足,我们迄今为止都牺牲了多少没人比我更清楚,难道只有你们不解、你们愤怒,我就没有丝毫感受吗?!”

“我们至今都还不知道自己在与什么为敌,真的只是天理的维系者而已吗?!我们是第二王座,原初逆转了毁灭,原初就能给我们带来毁灭,我们甚至不知道如今的祂究竟有没有留存于世的力量在紧盯着我们!!”

说到这里时,他也终于是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