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关于我是雷神亲儿子这档事? 第149章

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适时和风拂过,携带着蒲公英的芬芳缭绕着山野,托住了祸斗此刻残破不堪的身躯,将他从影的怀抱里又一次夺走,不顾她颤抖悲鸣。

她缓缓伸出的手如此无力,却又在按捺着内心不尽的思绪收回,又再次因思念而伸出。

“还给我……我的…孩子……”

那沙哑柔弱的声音如此微小,她此刻分明就只像是被抢走了最珍贵事物却又无力挽回的女孩一般,只能眼睁睁着不断落泪。

“别对着我哭嘛,巴尔泽布……我是很想同情你,我也知道你的念想别无选择,不过啊……”

温迪托着微风,颇有些歉意地看着影,那手只是轻轻平放在祸斗的身上,凝聚着仿佛能够滋生万物的温暖,让他那微弱的呼吸平缓。

发现祸斗的内脏破损的痕迹并不是太过严重,凭他如今的能力暂且还可以挽回之后,他只是松了口气,向着影淡然无比地说着。

“这一刀,恐怕你和他的关系也就到这儿了,我很难判断你心底的爱是否配得上当这孩子的母亲,但有关于任何母亲应给孩子带来的温暖……”

他的话语说到这儿,又用略有些干巴巴的笑容使之悄然中断,也只能中肯到这一步。

“摩拉克斯快回来了,你赶紧回稻妻吧……我还能勉强再为你拖一段时间。”

温迪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手上的动作也放慢了些许,话语里满是认真。

他当然愤怒,七神中若真要选一个最为感性的神明,那定然是他全票而过,但这并不代表者他容易情绪化,他只是比谁都要懂人情世故。

现在若是钟离出现在影的面前要对她狠下杀手,那么就以影目前这幅毫无还手之心的模样,最大的可能性甚至是悲痛欲绝到甘愿引颈受戮。

悠久的磐岩最为沉稳,偏地动山摇时也是最难平息,他未必就真的劝得住,真的就能让七神中同为故交的雷光就此湮灭在历史中。

那随后的代价,不仅仅是稻妻的支离破碎,更有璃月引咎而来的天顶之怒,这是一笔糊涂账。

因此再怒再恼追究人情恩仇快意。

温迪轻叹着,低垂的澄澈眼眸底情绪万分复杂,如同也在拼命说服自己那般。

也必须清楚,所牵连之物究竟是否只有自身快意,那低矮楼沿生活依然未必景气,有何惹得天再将无妄连坐的灾……

这便是他为何明并非实力最强而又或最为狡猾的神明,却也能活过千百年时间庇佑得身后一隅的缘由,他是神明,但并非无所不能。

“若你不答应我,我便不再管顾这孩子的伤口,就让他永远留在这儿。”

闻言,影那空洞恍惚的眼眸似乎微微睁大,支吾着说不出话语那般哀嚎出了破碎的字眼,只是瘫坐在地拼命摇头,只盯着祸斗那幼小的身影。

“……我的…孩子!!”

她已经神志模糊,只是颤抖地指着温迪怀里的祸斗,不断重复念叨着那内心的渴求。

而温迪只是皱起那轻佻的眉,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让祸斗原本平缓的呼吸又轻轻咳嗽起来,借以这一幕,让影的理智被打击回了上风。

“巴尔泽布,我是念在当年你姐姐曾赠我不少美酒的旧情才不打算出口拂了你的面,你再不走,后果便是板上钉钉,你会身陨再见不到他。”

“而他也会因你的所谓牵挂错失活下来的时机,你的故友与亲人的期望也会葬送在你的手底,所以你考虑清楚了,我已经很好说话了~”

他的眼角微微抽搐,只是暗暗用那托着祸斗的其中一只手掌微不可查地继续为其疗伤。

再这样为难他巴巴托斯,他真就要顶不住了,天见可怜,他才从规避磨损的沉眠中醒来没过多久,身体的元素力真的遭不起这么玩的。

听了他的话,影如遭雷击般颤抖了两下,仍是瘫坐在地上,拼尽一切地用那雷霆驱散眼底的悲伤,将自己的神色渐渐变得稍显冷静。

“如此的话,巴巴托斯,可不可以……让我再抱那孩子一下,短短一瞬也好,我便回稻妻……”

她那双丹凤美眸仍是泛红,开口哀求的话语也依旧是带着些许沙哑的哭腔,如此轻微。

温迪怔然,而细想过后却发现自己似乎没有理由去阻止一个母亲想要拥抱自己的孩子这样最悲哀低微的请求,也只能抿唇点头。

他轻迈步飘到影的面前,半蹲下身子。

动作十分温柔地托起并不能持续太久的风元素力灌输到祸斗的身上,那面色也唯有肃然,不见丝毫平日轻佻那般,郑重万分地将之递出。

“这样好么我可是万分确定,往后可不会再承认有你这么一个母亲了,你会被恨上的。”

温迪问着,话语里听不出太多喜怒。

闻言,影只是轻轻摇头,无比小心翼翼地将祸斗搂到怀里,眼底像是要倾尽一个母亲对于孩子拖欠了半生的温柔与怜爱那般,几乎要淌出水来。

像是望眼到了,想象到了这孩子以后长大会是怎样好看的模样那般,笑得甜美而又痴痴,让见了此景的温迪一时间也心底哑然。

她像是已经满足,却又分明万分不舍地颤抖着,将祸斗重新递回到温迪的怀里,却在此刻看到了对方那脸上带着的几分惊恐。

下一刻,那贯虹的锋芒已经横在了她的脖颈处,骇人的锋芒已然削落了几缕发丝。

划破空气的鸣颤声如此可怖,使得周围的空气几乎都要冷落了几分,凌然杀意无声蔓延。

唯独堪堪在最后一刻,钟离的臂膀被谁轻轻挽住,他那金黄色的眼眸里滔天的怒浪夹杂着几分迟疑,只是偏过脸看着那身旁虚弱的倩影。

归终就这么眼含泪水地对着她摇了摇头,抿着唇制止了一切,眼眸久久地停驻在影的脸上。

而亦是此刻钟离才蓦然发现,影始终都没有在意过他是否已经到来,那双噙满深情的丹凤美眸一直都只牵挂在祸斗的身影上,此外再无他物。

那已经哭得泛红浮肿的眼影如此熟悉,他也曾因祸斗而这般心痛过,这份情感唯独不会作假。

他总不能,当着孩子的面就这么杀了他的亲生母亲,让她的鲜血洒在他那幼小的身上吧。

抿起的嘴角如此苦涩,他那攥在手底的贯虹分明因不甘而颤抖了几分,辨不清是否该挥落。

“……滚。”

那深深压抑着如山崩那般怒火的低吼声,像是已经快要抑制不住那足以毁灭万物的念头。

“以后,给我离斗儿远些!!”

那淡漠无比的神色低沉,呼吸不稳。

而影闻言,只是颤巍巍地站起身,回过头向着归终深深鞠了一躬,眼底像是要说尽一切苦涩与哀求那般一切尽在不言,抿着唇不再辩驳。

归终虚弱地倚靠在钟离的身旁,嗫嚅着唇地看着影那闭紧的眼眸一滴一滴淌落眼泪。

她发现所有无论是责备亦或是示威的话语,骗在此刻都不知以如何的心境开口,只得苦涩一笑。

“我会尽到做妈妈的责任,爱着他的……”

她的话语,只让影的脸上露出了如此悲哀却又恍惚的微笑,像是失魂落魄般渐渐地化作雷光,像是哭着逃离那般,向着远处天边闪逝。

这一刻,温迪沉默地抬望起眼,看着那分明停止了降雨的天穹上纷然洒落的些许晶莹泪水。

他的心底不知为何的,对于影已经恨不起来,偏偏眼下的场面,也让他不清楚自己应该如何与钟离做出应有的交代了。

“真是笔糊涂账啊,原来钟离你那天向我提起的那孩子就是你,我还以为初次见面时,你会给那家伙养得肥胖圆润,穿得非常阔绰呢……”

“毕竟同样都是龙,我的老友特瓦林跟着我就怎样都圆润不成那你那边的什么肉坨那样嘛……”

他站起身,看着祸斗已经在缓慢愈合的伤口,却又泛起了些许苦笑地抬头看着钟离,将怀里的祸斗十分轻微地递了过去,嘴上碎碎念着。

“哎呀,结果现在看来,从你的手里耍宝着敲打出酒水的念头是泡汤了,我的衣服已经真的不多了,这身沾了这么多污渍……总不能让你来帮我洗吧,要是弄破了,我可就哭惨了。”

闻言,钟离张了张嘴,神色极其复杂地看着温迪,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对方。

他歉然地看着归终,而她只是眼底带着万分温柔地摇摇头,从他怀里小心地抱过了祸斗,坐在了一旁的大石头上歇息,显得如此痛心。

“此番多谢了……巴巴托斯。”

钟离眼底带着几分感激地看着温迪,对方这一程帮他的事情实在太多,也有意在引导他不因冲动酿成大错,显然是费了苦心了。

“哎呀都说了叫我温迪,我也只是偶尔出来逛逛而已,没帮上什么忙的,至于那边的两位现在也只是失血过多昏迷了,没有什么大碍的。”

温迪微笑回应着,又将目光望向了那还躺在血泊里的魈与申鹤两人,缓缓走了过去。

神色显得十分苦恼地皱起了小眉头,悄悄瞄了两眼自己身上大概还剩下亿点点的元素力。

“至少我的加护维持到他们被一路送回璃月港,大概还是能够做到的,应该吧~”

闻言,钟离只是将那目光放在魈与申鹤的身上,看着那些被微风缭绕愈合的伤口,又把久久地端凝着祸斗那苍白恬静的睡颜,将唇抿起。

而温迪那一直狐疑地盯着魈,脸上浮现出了些许惊疑,最终发现了什么那般倒吸了一口凉气。

“诶?我当年被钟离你追着锤都要塞给这孩子神之眼的时候,他是不是也是这么高来着,不会这么久以来一点都没长吧!!!”

他扒拉开了魈那脸上的傩面碎片,伸出手惊疑地捏了捏两把他那昏迷都要垮起的冷淡脸庞。

“怎么这样……风神之眼还不够快乐吗,但凡多笑笑也不会苦大仇深成现在的样吧……”

温迪就这么回过头,眼底带着万分困惑与不解地看着钟离,却无意直呼了他的原名,带着几分告诫那般,以一如既往的不正经语气地呢喃。

“摩拉克斯,你这样也太过分啦,你应该更关心孩子们的成长的,时间冲淡不了伤痕,只是会使人麻木到下意识忘记,那不是好事。”

那最后被他拍入魈和申鹤身上的柔和风元素如此浓郁,让他的脸色都发白了些许。

“我不能离开蒙德太久,就先回去啦,改天有空记得来找我玩,酒你不能喝没关系,大不了我果汁请你喝到饱……”

他神气地一拍胸脯,微微跃起化作如他腿上白丝那般轻柔的微风远去,回荡的声音如此温和。

在温迪离去后,钟离终于还是低垂下失落的眼眸沉默地看着魈与申鹤惨白的脸色,那手底攥紧的贯虹缓缓退去,唯余颤抖的手指如此悲戚。

……

“时间冲淡不了伤痕……我是知晓的……”

第一百八十二章:一切都过去了 悬赏14/80

璃月港,纷纷然打湿白墙的暴雨终于停下,可那天边已经带走的暖意,似乎振作不起来。

那一众分明负了伤却都还不肯离去的街坊邻居们久久都张望着璃月港外的位置,两眼通红地只是看着天上渐渐散去的阴霾,都抿着唇。

“原来……小斗子居然是稻妻雷神的孩子,我早该回想起来的,在不知道多少年前,我曾在稻妻刊报上就看到过那孩子的母亲了……”

茂才公颤巍巍地站着,唏嘘不已地摇了摇头,只看着阿黄摇摇尾巴抬起头向他呜呜叫着,似乎也是知晓此刻众人心头的悲凉。

“人老了啊,记性大不如前了,我也只记得稻妻那儿似乎是出了什么乱子,那雷神闭关不出,报刊上也渐渐就没了声响,久之璃月也没人关注。”

他的话语,一时间让周遭那心头也已经有着些许揣测的街坊邻居们神色愈发黯然。

“……当年咱们璃月最好的算命先生看到斗宝子那水灵脸蛋时,就直说他堪是贵不可言,如今这一看准是准了,又岂止是贵不可言啊……”

石头坐在石墩上,回头看着那前后忙活着善后工作的千岩军们,话语都有些干涩。

“我就说是什么人家能够拿出拿一大笔天文数字来要这个孩子,我书看得不算多,也都看得出来了,那孩子准是和书上写着的那样因为稻妻上层太乱,受尽了委屈折磨逃难到这儿来的。”

听了这话,姗姗来迟方才了解了情况的吴船长神色郁闷,拍了拍石头的肩膀接过了话茬。

“也只能是这样了,前些阵子我也是出了趟远商长了见识了,稻妻那边在这几年整治得可以说是脱胎换骨,照你们的说法,明摆着雷神出关了。”

吴船长喃喃着,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下傻子都知道了,雷神出关整顿一圈之后发现自己的崽子丢了,就顺藤摸瓜找到咱璃月来了,偏偏那孩子已经怕了她,不想跟她走了。”

“再加上那手脚……说真的,我完全看不出来那原来是仙家的机关义肢,就这么当着她的面一把扯了下来,换了我见了崽子这情况都要疯。”

他沙哑的话语,让街坊邻居们又一次回想起祸斗状若疯魔地咬着断臂为自己接上,嘶吼着拽着另一条臂膀向着璃月港外离开的那一幕。

这下东升坐不住,终于是出声冷喝了。

“想什么呢,那真就是作为妈妈该干的事情么,但凡她能够坐下来好好说话,不是硬要扯着那孩子强带他走,现在能是这场面?”

他嚷嚷着,两眼都还在泛红。

“明眼人都看出来那孩子的精神上已经有暗伤了,还这么折腾他,我现在真就怕那孩子疯了!”

“老东!冷静点……这话私下说!!”

卯师父低喝着打断了东升的埋怨,只是把那写满关切的眼光望向了桥畔另一头,众人亦是顺着他的目光向着那边的石狮子旁望去。

一时间,那所有的埋怨都哽在了喉头,只是抿着唇不再愿意有意无意地伤害到此刻兴许是最为心疼的那对爷孙女俩了。

石狮子旁,胡桃神色恍惚地蜷缩着攥紧身上已经湿透的衣裳,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天上喑哑的光。

杏色的长发在沾湿过后也变得深沉,至少那风再挑弄不起起初那份活泼,吹不散她眼底的失落。

她轻轻攥紧那颗被摔落在地后,变得有些被碰花了的小琥珀,吸了吸发红的小鼻子,又把脸埋在了膝盖里,一边小声祈祷着,一边悄然落泪。

那低垂的小脑袋被谁温柔地抚摸着,她抬起头看着胡老那慈祥的微笑,与他那眼底的担忧,这才浅浅地在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不好看的笑容。

“爷爷……小斗今天会回来的对吗,我好想吃他做的菜,我好喜欢他的微笑……好想的……”

闻言,胡老只是心疼无比地将胡桃小心抱起,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出声温柔地安慰。

“桃儿放心吧,斗儿一向跑得慢,没准是在外头转迷糊了,回来得要比平时晚……你再睡一会,睡一会他就会回来了,以前不都是这样的么?”

他轻笑着,显得十分有底气那般安抚着。

胡桃点了点头,甜甜地笑眯起眼睛,吸着泛红的小鼻子缩起了身子,像是满怀期待。

“爷爷……我以后,可以和小斗结婚吗?”

她呢喃的话语渐渐变小,脸上疲倦渐变成恬静的睡颜就像是在沉溺着一场美好的梦,如此坚信。

听了这话,胡老的眼底微不可查地黯然了几分,又抬头看着那似乎不肯开眼的老天,那脊梁仍是如此笔直,分分明明半步不退。

“这事儿爷爷准了,不过得等你再长大些才才行,签了我胡家的婚书还能跑的鸭子能有就怪了,爷爷就这么和桃儿说吧,斗儿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