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关于我是雷神亲儿子这档事? 第147章

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距璃月港千里之外,山峦倾塌。

碎冰飞溅在了半空寸寸崩解,那极寒的气流缭绕在滚滚雷霆凝聚成的凤眼中央,搅碎了迷离的雨滴,徒余狂风悲鸣。

这方圆百里已然没有一株能完整伫立的草木,悲鸣不间断撕扯的沉闷声响,回荡在这已经被砸裂出幽深沟谷的山涧,寸寸崩解的裂纹如蛛网绵延。

而谁又能知,这场战斗至今不过须臾五分钟。

紫光如织天幕布,照应着的倩影虚踏半空,身上衣衫像是未曾沾染任何伤害那般,毫发无伤。

如丝电光断断续续地交接在她那手中紧握的长刀上,锐利的锋芒甚至把空气都撕扯得渐变失色。

“你们与崩儿关系不浅,就此让开……让摩拉克斯出来见我,我可以饶你们一命。”

影的眼眸中只有凌厉危险的紫色雷霆仍在缭绕,静静俯瞰着眼前焦黑的大地,声音冷若冰霜。

“反之……杀无赦。”

一字一句从那绛唇吐露的话语,凌厉的威压无声肆虐着漫山遍野的每寸角落,如天命难违。

在那丹凤美眸中倒映着的,只有碎裂开的土地与那还在扩大的血泊,躺在其中的白发少女面色苍白,仍是挣扎着攥紧息灾长枪想要站起。

其中的一条手臂已经耷拉垂落,失去了应有的动弹能力,那神色却恍然不知疼痛那般,清淡的眼眸无声抬望于她,其中分毫不减的杀伐并无退意。

“该退下的……是你。”

申鹤的清冷的声音仍是如此毫不客气。

只是只显得虚弱发白的唇间,能够发出的声响亦是已经不如起初那般平稳有力。

而不远处的山峦深深陷落一角,绵延裂开的落石中,一把翠绿如玉而又凌厉的长枪轰然探出。

那随风站在半空中央的清秀少年嘴角溢血,面上的夜叉傩面带着道道裂纹,锐利如刀的柳叶眼从那豁口中流露的冰冷杀意,如此浓烈。

尽管那攥紧着的和璞鸢还在微微发颤,口中已然喘息的幅度亦是已然万分不稳,那步伐也仍旧没有后退分毫,决意斐然。

“帝君大人不欢迎不请自来者,不论你是否为稻妻的神明,亦或是小师弟的母亲……”

魈深吸了口气,把那和璞鸢高高抬起,对准了影那始终毫无波纹的面容,话语间流露怒火。

“你负了他,如今又要毁掉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生活,岂能配得上作为他的亲人,你可知他的四肢……皆因稻妻人觊觎那份赏金所失去的?!”

那狂风呼啸,带着他鲜少有的震怒言语,清晰无比地传到了影的耳畔,震耳欲聋。

“如今何故惺惺作态,装作一副伪善面貌不提任何前因后果便要将他带走,贻笑大方……”

“若你真念他……何故不趁早几年来寻?!!反倒要挑起世人贪念,一而再再而三地加害他!!你这般人,不配为神明,不配见帝君!!”

只言片语,却让影脸上的神色再而苍白,丹凤美眸底不敢置信的色彩愈发浓郁,心都在颤。

影那始终没有太多表情的绝美容颜上首次在战斗中变得怔然分神,呼吸也急促了数分。

“怎么会……把你的话再说清楚点,把事情的始末告诉我,你说崩儿身上的伤……”

那话语还未过半,由浓烈岩元素构筑的强弩箭矢已经贯破长空直刺她的面容而来,凌冽的呼啸声如此刺耳,如此猝不及防。

霎时间远方碎石崩裂,还因为与空气剧烈摩擦而带着浓烈热气的岩元素长枪扎在地上,剧烈不断地鸣颤着,渐渐化作尘埃。

影沉默不语着,只是抬起素手轻轻擦拭掉那侧脸上浅浅伤口带出的那滴鲜血,那一抹伤口只在下一秒又如同从未存在过那般销声匿迹。

她眺望着远方山峦上,那正在堆砌构筑的强弩高楼,一杆接着一杆直径超过一米的恐怖弩箭已然对准了她的身影,浓烈的岩元素不断凝聚。

「钟灵如山离簇」

而那高坐在高楼上,发丝已然变成如雪花白的归终面色冰冷,眼底带着森然冷意地只是把玉手轻轻抬起,那食指遥遥地对准着影的位置。

那清丽长裙随风轻摆,那俏脸上的弯月眉梢如此轻佻仪态是如此不屑一顾,唯于唇齿轻启。

「垣终倚尘同归」

下一刻天地失色,唯有足足数十支如方才那般凌冽恐怖的强弩箭矢携带着岩元素的震怒,几乎都要突破声音的壁障,直刺于影的方位。

锋芒毕露的芳华,将那天上滚滚雷暴都撕扯的骤然变形,凌冽的风压挟着无尽尘土逆流而上,似乎亦要趁势将那倩影撕扯殆尽。

而影只是缓缓闭上那双丹凤美眸,再度睁开时,心底旁骛已然不见踪迹,唯有如水平静无比。

那玉指轻弹手中长刀,身后一轮雷光凝聚成的圆轮扩散出里外足有百圈,如眼瞳般乍现锋芒,都凝视着那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刀高高举起。

「神梦想——百眼人间」

那数十道恐怖的箭矢竟然于此刻如被无形的屏障牵引那般,带着剧烈鸣颤停在了影身前百米外的位置,在半空中撕扯着什么那般不断颤抖。

那前进的势头却仍是恐怖到无法阻止那般,一点一点地向着影的身影不断迫近,声势骇人。

“……凝聚了属于岩神的权柄么,也就是说摩拉克斯把神之心都放在了你的手上,而你恰好又略懂得如何使用这份力量,了不起。”

影的声音无比清冷,只是看着那些完全由岩元素铸成的金黄箭矢来到自己身前十米左右的位置,便无声崩解在了半空,失去了那份余力。

“如此看来,你便是他的亲眷了……可我听闻摩拉克斯身旁亲眷,不应是撼山巨龙么?”

那声音悠悠传远,听不出其中的喜怒。

而那遥遥远方,归终那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莫名其妙变得僵硬,那带着淡淡笑容的嘴角缓缓抽搐,像是在平息着什么怒火。

她深深吸了口气,咬牙切齿地回应着。

“初次见面,老娘我是那榆木脑袋的主子,只是用这样的方式向你打招呼确实失了点礼数。”

那淡淡的话语毫不掩饰着浓烈的不爽,远远传到了影的耳畔,惹得后者微微发愣。

“你刚刚,骂谁是那坨肉王八呢……”

话语落下,她身下的机关高楼骤然凝聚重组,那数十口特殊改造过的归终机以骇人听闻的速度构成了口径及其恐怖的巍巍炮口。

巨量的岩元素在她手中攥紧的神之心加持之下,未见任何崩解而又无比迅速地团团凝聚。

而归终此刻那双本是温婉如水的眼眸,再睁眼闭眼过后,便是夺目骄阳那般熠熠生辉。

紧紧地锁定了影的身形,仿佛这招注定不会落空那般,毫不掩饰的杀意如箭在弦上。

“魈儿、鹤儿,为我争取莫约十息时间。”

她的话语在魈和申鹤的耳畔响起,虚弱轻微得像是这一击注定已经要用上她的全力。

那初愈不久后仍是还有些虚弱的身躯,恐怕在竭尽这一招过后,便分毫没有再战之力了。

如今她仍是凡人之躯,凭依着与钟离的那份连理枝的联系,与神之心的短暂加持以恢复前世的那份实力,便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闻言,魈那傩面下方锐利的柳叶眼里便是凝聚尽了浑身上下所有的风元素力那般,浑身的动作都变得形同鬼魅那般难以捉摸,如此凌厉。

申鹤亦是将那只无法抓稳长枪的臂膀,用坚冰冻住了拳头使之能如愿紧握,那蓄势待发的仪态,足以让玉足之下的血泊与土地都崩裂出裂纹。

而那远方,似乎那人并不为此所动。

影仍是那面容瞥向远方,眺望着璃月港的位置,抿起的那红唇显得如此悲凉。

“……假若,你们说的那些都是真的,那么这稻妻我会好生管教的,只是崩儿我仍是要带回稻妻,哪怕……我不知如何向他赔罪。”

她亦是从魈的口中明白过来,这一切背后藏着的哀伤,都是因她作茧自缚而起。

“他若要挥刀砍我,我不避的……”

丹凤美眸中,浓郁的悲哀与思念,都无声地被她轻轻放在心底,不再分心眼前的博弈。

“既然你们想要夺我性命,便来吧……须臾糊涂一笔随着一笔,谁能潇洒,谁又能无恙?”

下一刻,锐利的和璞鸢已然于她的余光中惊现锋芒,划破长空那般直向她的脖颈横扫而来,浑圆凌然如狂风尖啸。

可那锋芒还未蓄势到最圆满时,如雷鸣般的长刀已然劈砍在了那锋芒的弱端,偏移了其的落向,堪堪划过眼前半分。

继而魈不敢置信地睁着眼眸,那脖颈已然被影那看似轻柔无力的玉手死死掐住,那和璞鸢也被她夺在手底,自顾自翻看。

“比起摩拉克斯,在长柄兵器这一行列,我大抵是走在前沿的,你和那位白发小姑娘一个受制于磨损,另一个受制于元素量……太慢。”

影呢喃着,手底翻覆的和璞鸢辗转动向过后,便蓦然与申鹤竭尽全力的那一挥砍于半空猛烈对碰,震撼的余响是如此恐怖。

却只是把她的虎口震出了汩汩淌血的裂口,而剩下的威势,都被她无声回馈到了原主上,博弈的元素力如横压般占据了绝对的上峰。

那一刻,申鹤只感觉眼前的世界变成了一片漆黑,耳畔也不住地流落鲜血,双手像是被震裂了那般模糊了意识,从半空失去力气地坠落。

盘在脑后的那白色的麻花辫亦是无声崩散,散落着将她那渐渐涣散无光的眼眸遮盖。

「……小师弟」

那如走马灯一般的画面里,一幕是梦里可以说是素未谋面的母亲在为自己梳头画面。

一幕是留云在她噩梦醒来过后,眼含温柔地坐在她身后,为她轻轻梳头的画面。

还有一幕,便是她在那映着一台秋月的水潭旁边,坐在祸斗的身后为他轻轻梳头的画面。

她似乎明白过来,留云曾与她讲过的所谓三梳无悔是如何意义,又如何会平淡而遥不可及了。

下一秒,那一口银牙不甘地紧紧咬着,那双颜色淡薄的眼眸中,似乎有着怎样的元素力在无声流淌,像是要竭尽全力。

影微微愣着,看着那杆死死冻在和璞鸢上的息灾像在发颤那般,恍惚间回想起了脑海里一幕深沉万分的画面,那一刹那被封印的天灾。

便是极寒的风暴,在一杆长枪下黯然失色,名为息灾的长枪,本职兴许就是灾祸。

“居然是这把……”

下一刻翩然炸开的一朵冰花将影的身形笼罩,得以从中解脱的魈毫不迟疑地向着申鹤俯冲而下,堪堪在她落地前夕已然轻轻抱在怀里。

用自己的脊背作为缓冲垫,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一口殷红的鲜血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

那双锐利的柳叶眼似乎也涣散了颜色,眼角的余光被金色的锋芒所易替,如回忆里熟悉的光景。

「帝君……大人……?」

他大概永远不会忘记,那把他从噩梦中解救出来的一抹光亮,是如何璀璨耀眼而又如何亮丽的。

那时伟岸的男子半蹲下腰,温柔地伸出大手揉着魈那还小的小脑袋瓜,给了他此生中第一次感受到的温暖怀抱,带他走向了难以企及的光明。

而下一幕,则是他半蹲下腰,揉着祸斗的脑袋瓜,眼里带着温柔将他轻轻抱起的画面。

“无怪乎……这般熟悉……”

魈释然地微笑着,神色是如此地轻松温柔。

那俊俏脸上的夜叉傩面崩碎成碎片落在地上,洒落的阳光让他的表情似乎也不显得那么薄凉了。

那天穹上贯碎长虹的锋芒,彻底粉碎掉了缭绕不散的雷暴,回荡不止的恐怖威势如此骇人。

远处庞大的归终机轰然解体,碎成一地似乎无法再利用的焦毁部件,散发着阵阵热气。

归终颤抖着瘫坐在地上,抬望起头喘息着看着那被贯穿的天穹,与那终于平息的雷暴,可那烟雾缭绕着的色彩,为何仍是还未散去?

她的神色在下一秒变得苦涩与苍白,口中蜿蜒流落的鲜血,轻咳着染红了地面。

天穹上云雾散去,锋芒终于熄灭。

而那不见踪影的雷暴,此刻却被凝聚了起来构成了一尊形同山岳般的凝实巨轮,其中似乎有数千只雷霆浇筑的巨手攥住了那支怒失。

有一百双正在缓缓睁开的紫光眼眸,盯着那苍穹之下被薄暮照耀着的抚月韶光。

位于期间最中央,以神明的仪态高高站立着的那绝美倩影,强悍得原来是如此残酷。

影只是淡淡地看着那还剩下几分生息的魈与申鹤一眼,在确认他们还不至于就此死去之后,便将目光远远望向了归终的位置。

“崩儿的四肢……是你为他续上的么?”

她如此问着,声音中听不出喜怒。

归终靠在那残骸上抬起头,倔强地把那颗神之心藏在了身后,喘息着面带微笑。

“呵……这里没有你的崩儿……只有我的斗儿,我才是这孩子的母亲,你……不够格。”

她艰难地如此开口,声音断断续续,心底的声音,却悲凉而又满怀深情。

「对不起……夫君……」

那虚弱的眼眸缓缓闭上,凶猛的雷暴,她大概是真的平息不了了吧……

……

……

而下一刻,狂风骤起通天。

如高天的歌谣那般不曾平息,散落在众人身上的氛围,却又如此温柔怡人。

“啊呀,早知道昨晚就不喝那么多了……好险好险~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差点就赶不上了咯,这地方挑得也太偏僻了吧~”

那清秀干净的少年眼眸澄澈,笑容显得人畜无害,让那天穹上凝聚的雷光都无声滞住。

“诶,看我干嘛?好凶哦,就不能停下来好好讲话么,我可是很反感打打杀杀的诶……”

那嘴角挂着的笑容,却在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