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的西岸
对于黑桐干也的话语，两仪式陷入了沉默，她最终开口道：
“黑桐，你真的都没变，我说过，式最讨厌你这种个性。”
说完，她便挂断了电话。
……
电视用漫长的对话和细节去描绘了两仪式和黑桐干也之间的交流，虽然对白十分简单，但所有人都能够从中感受到两个人各自所体会到的纠葛与痛苦。
不过，也有一部分人无法理解两仪式会做出这种行为的原因，毕竟相比起白纯里绪那因为觉醒起源而诞生的杀戮人格，两仪式的杀人冲动某种意义上出现得太过突然了。
对于这些疑问，电视酒馆里的人虽然没办法得到解答，但帝国魔法学院的魔法师们则一个个全都看向了人群之中的杜林。
而注意到这些人的视线，知道自己应该给出一个解释的杜林最终开口道：
“简单来说，两仪式的家族之中，似乎会诞生出特殊的双重人格的个体，并且，体内的两个个体之中，往往有一个会具有极强地杀戮冲动，会不断地想要杀害周围的所有人。为此，两仪家族的血脉继承者为了抑制住体内的杀人冲动，就得不断地杀死自己体内的另一个自我。”
“由于这种杀戮行为似乎和真正的杀人行为十分接近，在不断地杀害另一个自己后，双重人格的主人格便很容易对杀人本身上瘾，无法摆脱。两仪式在小的时候由于受到她祖父的劝告，所以才能够抑制自己的杀人冲动，但在两仪织死后，她一时之间把握不住对自我的定位，所以原本能够抑制的杀人冲动便彻底无法控制，甚至忍耐不住无法杀死他人的普通日常了。”
听到杜林的解释，四周的魔法师们纷纷点了点头。
而格布伦则是一边点头一边感慨道：
“原来如此，双重人格居然还能有这种特性，真想在现实里找到一个类似的案例好好研究一番，说不定能在我现有的研究领域得到突破性的进展。”
“呃，我这只是故事虚构的而已，你可别当真了啊。”
见到格布伦那一副似乎真的对双重人格感兴趣的模样，杜林连忙开口试图制止。
而一旁的克丽丝则是笑着说道：
“这么说来，格布伦学长你自己不是更像一个双重人格的人吗？明明做研究的时候那么正经和专注，可一到平时的时候就会变得无比中二和蠢蛋。”
“喂喂，你这助手说的是什么话？你难不成是要翻了天吗？”
对于两人那一如既往要吵起来的模样，杜林顿时别过了头去，显然是懒得理会这两个其实关系很好的家伙的打闹，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远处的大电视上。
第三百二十四章 《空之境界》完结篇上映！（十一）
第三百二十四章
电视画面里，杀人考察·后继续播放。
黑桐干也来到了苍崎橙子的事务所，并将白纯里绪的事情告诉了对方。
而苍崎橙子最后的结论是：
“既然起源觉醒是四年前的事，那白纯里绪已经没救了，他已经完全变成另—种东西了吧。”
听到苍崎橙子的话，黑桐干也微微感到吃惊，但他仍旧没有死心，开口道：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当然，因为白纯里绪已经觉醒了起源，从存在的开始累积至今的起源方向性，光靠白纯里绪这个不到十七年的方向性是不可能对抗它的，他只能不断重复自己的冲动而已。”
“是魔术师造成这种原因的吧！如果是学长自己一个人的话，就不会发生——”
“是这样吗？要让起源觉醒的魔术，光靠施术者自己是办不到的，只有拥有起源者自觉意识到，才能使其觉醒。白纯里绪是以自己的意志做了选择，所以，把他当成你所认识的白纯里绪，这种想法很愚蠢，白纯里绪只不过在欺骗你，博取你的同情罢了。”
“到头来，橙子小姐还是没办法帮忙白纯学长啰？”
“真是的，黑桐，你还真是个滥好人啊，对方可是杀人鬼喔。那种东西还是交给式就好，式是因为要解决四年前的事件而在追踪杀人鬼吧？”
对于苍崎橙子的话语，黑桐干也却是没办法简单地将其确定。
为此，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橙子小姐，人类会杀害人类的理由是什么？”
“嗯，一般来说，人类能承受的感情量是固定的，有容量大的人，也有容量很小的人，不管是爱恋或是憎恶，当那种感情超过自己的容量，超过的份就会转变成痛苦，这样一来，就无法忍受对方的存在。无法忍受时该怎么做呢？只有用某种方法把它消除掉而已。”
“情感的量无法承受么？不过，不是也有人会杀害毫无关联的人吗？”
“那不是杀人，而是杀戳。只有人拿自己的尊严和过去比较，让其中一个消失时才叫杀人，并背负杀人这种意义与罪孽。杀戳不一样，虽然被杀的一方是人，但杀人的一方没有身为人类的尊严，也没有之后的意义与罪孽，像事故，杀人者并不会因此背负上罪孽吧？”
“那杀人鬼是什么呢？”
“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吗？因为是杀人的鬼，所以跟天灾一样，被牵扯进去的人就只能自认倒霉。”
“原来如此，所以……”
一时之间，黑桐干也回想起了两仪式曾经告诉自己的话。
“人一生只能杀死一个人，这是我祖父和我的约定。”
一下子，意识到了两仪式这一次的杀人之行那根本的区别，黑桐干也立刻站起身来，离开了事务所。
决不能让不愿意杀人的两仪式成为杀人鬼，这是他此时此刻唯一的想法！
而在黑桐干也离开之后，苍崎橙子则是看着四周熟悉的景象，喃喃自语道：
“在一个地方待了太久了么，虽然的确有些怀念，但是时候该要离开了啊。”
……
电视里黑桐干也和苍崎橙子的对话让观众们一时之间顿时陷入了困惑。
毕竟，无论是有关起源的概念，还是杀人和杀戮的区别，对于这个世界普通人来说都有些过于无法理解了。
当然，像威尔海姆将军这样上过战场的人其实很能理解这些概念。
不仅，亲身体会过战场的他切实地明白，当一个人沉迷于无意义的杀戮之时，会陷入怎样的绝望和迷茫。
不过还好的是，帝国向来是一个不主张扩张的国家，一直以来，人类帝国的军队进行的战斗也都是一些保家卫国的战斗。
这种有正向意义的战争并不会让士兵们陷入迷茫和杀戮的螺旋，反而会给与士兵们正向的激励，不会让士兵因为过多无意义的杀戮堕落为杀人鬼。
这也是帝国军队一直以来都能够保持强大作战能力的原因。
但说到底，威尔海姆将军也很清楚，杀人和杀戮很多时候都是一念之间，唯有从始至终用意志控制自己的欲望，用信念和勇气去挥舞手中的兵器，这样才能够始终保持自我，长存人类之心。
……
相比起普通人更加关心杀人和杀戮的区别这一段，帝国魔法学院的魔法师们自然更加在意所谓的起源。
虽然关于这个概念已经讨论了不下数十次，但眼下当苍崎橙子描述人类自身的意志无法抗拒起源的意志后，魔法师们仍旧对这个问题再度发起了探讨。
“起源究竟是什么？如果每个人在诞生之初就已经被设定好了指令，那这个世界到底是真实的，还是由一串串指令构成的虚幻数据呢？”
“这……按照道理，人的确会有某种趋向性，但我觉得这种趋向性应该是可以扭转的，或者至少可以通过人的理性去压制的。至于《空之境界》中的这种起源，我觉得或许是某种强化的心理暗示，通过放大了人的某一种心理，从而使人的人格发生变化。”
“或许是吧，但反正故事到底是故事，真实的世界中，起源这种东西到底是否存在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但说实话，我现在很想知道，人类到底是如何诞生的，如果起源决定了人的源头，那人的源头到底是从何而来呢？总不能是神明创造人类时，还给每一个人的基因敲定了标签吧？”
“这……你的意思是人类或许是自然而然出现的？”
“呃，这话可别让教会的人听到，那群疯子要是知道你说这种话，绝对会把你直接拉去火刑架上。”
“……”
魔法师们如此议论着。
虽然只是十分浅显的，但理性至上的魔法师已经逐渐意识到了关于人类起源这种本质的问题。
毕竟，在脱离了万能的神学之后，很多东西一旦用理性来思考，便会骤然间发现那世界的广阔，以及人类自身的渺小。
第三百二十五章 《空之境界》完结篇上映！（十二）
第三百二十五章
在观众们议论之际，电视里的画面也再度变化。
两仪式来到了一片长满了众多植物的仓库，而白纯里绪也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多余的交流，一见面就以凌厉的攻势相互攻击。
在这浓郁的黑暗之中，无论是两仪式还是白纯里绪，都没有任何的犹豫，招招都是朝着对方的致命处袭去。
不过，拥有直死之魔眼的两仪式在这方面显然更占上风，一轮交锋之后，便一把将匕首扣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动手吧。”
面对眼前那双无比美丽的眼睛，白纯里绪陷入疯狂一般高声道：
“杀了我，变回真正的你吧。”
眼看着两仪式的匕首即将捅传男人的心脏，就在这一刻，少女的动作突然停滞了下来。
两仪式的回忆之中，闪过了黑桐干也的话语。
“如果你杀了学长的话，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一时之间，大量的记忆涌上心头，两仪式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白纯里绪将自己击倒，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的还手。
……
两仪式的败北可以说是让所有的观众都没有想到，毕竟无论怎么看，白纯里绪都明显不是她的对手，可到头来，两仪式仅仅是因为黑桐干也的一句话就放弃了战斗的信念。
这一幕让所有的观众都目瞪口呆，无法理解电视里的一切。
“为什么啊？两仪式为什么要停手，她过去杀巫条雾绘，杀荒耶宗莲的时候都没有任何的犹豫，为什么事到如今却要对一个杀人鬼手下留情？”
“这……难道是因为巫条雾绘和荒耶宗莲算不得人，毕竟他们一个是幽灵，一个是化为起源的概念，就算是杀了，也只不过是抹去一种现象而已，算不得杀人。”
“不明白，但说实话，好不爽。”
“唉，不会《空之境界》也要和《fate zero》那样来一个坏结局吧？不要啊，我可不想看到两仪式和黑桐干也出事。”
“求求导演做个人吧。”
“……”
一时之间，观众的声音此起彼伏。
面对两仪式那不愿意对白纯里绪出手的态度，所有的观众都对此感到不满，但即便如此，人们依旧耐心地看了下去，希望看到后面的剧情能够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以及一个希望之中的结局。
……
电视的视角一阵切换，来到了两仪式的记忆之中。
四年前的那个雨夜，电视头一次以两仪式的视角来讲述了这段故事。
但很快，观众们便发现，当时的两仪式的主导人格并不是式，而是两仪织。
“他是我和另一个我的梦，只有痛楚的，绝不可能得到的梦。”
“和他在一起很痛苦，因为他总是让我看到我得不到的东西，使我变得如此不安定，所以要杀……”
“要杀了他！”
“可是，我做不到，因为他是我们的梦。”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让我自己消失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织纵身跃入黑暗，牺牲了自我。
而这有关两仪织的一切记忆，伴随着伪神之书的魔术，注入到了本应忘却这段记忆的两仪式的心中。
现在的两仪式已经认识到了，两仪织是为了能够让自己，让两仪式的梦能够一直延续下去，才主动选择牺牲的。
同一时间，她又做了另一个久远的梦。
那是冰冷的两仪家，年幼的自己在父亲的牵手下，前往了祖父所在的房间。
由于人格分裂带来的混乱，祖父常年被关在这个房间里，无法自由行动。
在祖父临死前，他突然找到两仪式，并告诉她：
“每个人一辈子只能杀一个人。”
“是这样吗？”
年仅五岁的两仪式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是的，为了让自己能够死去，这便是我们唯一的一次机会。”
“为了自己？”
“正是，每个人一辈子只能承受一人份的人生价值，因为生命等价，就算是自己的生命，也不是自己所拥有的东西，如果无法承受，便不会迎来属于人类的死亡。”
“那么，爷爷呢？”
“爷爷已经不行了，我已经杀了好多人，我因为承受杀害他们的死亡，所以已经无法承受自己的死亡了。爷爷的死，会在没有任何人承受的情况下，前往空虚的地方，那可是件非常寂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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