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绛红
“哎~，赤蝉现在的状况......”
此刻。
二号深深叹了口气，整个人的语气都哀沉下来，她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了？”
笙笙感觉对方很可能是故意如此，但一颗心还是不由自主提了起来，连忙追问。
“一壶水。”
“嗯？”
“我说一壶水，咨询费是一壶水。”
“蛤————！我......”
笙笙想说雾草，这塔玛也太黑了吧，心肝肚肠肺全她喵纯黑色的是吗。
问你个器灵应该回答的问题，你给姐收费3000水！
要不是笙笙现在是一团水母，她当场就要把这二号器灵从壶里揪出来一顿......好吧，不一定打得过对方，那就先记在小本本上了。
“能赊账么？”
咬了咬牙，笙笙问道。
3000水肯定是没有的，几个时辰前她与魏冬儿一战以十壶水修补损伤根基，还倒欠了赤蝉几百，这会真是一滴也没有啦。
“可以。”
二号器灵的回答让笙笙放下了心。
3000就3000，她先欠着。
有句话说得好，欠债的是大爷嘛......反正赤蝉回来后，她可以不认账。以笙笙跟蝉蝉的关系，这一壶水就等着烂掉吧，决计讨不回来的。
少女心头暗笑。
双器灵有双器灵的好处，这就好比欠了乙钱庄的钱不还征信掉光，却依旧可以在甲钱庄快乐借记。
只可惜。
笙笙还是小看了天下英雌，二号也并非笨瓜。
“......不过可以是可以，但是长笙吖~，你准备什么时候还给我？”
对方似乎早就想到了这个漏洞。
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笙笙脑子转得飞快，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欲要套路新器灵。
“我分期行不行。”
笙笙稍微解释了下何为分期，对方很快就明白了。
别说，这二号的确不像赤蝉那般刻板教条守规矩，但不守规矩有不守规矩的好处。之前笙笙也提议过分期还水可赤蝉无论如何也不同意。二号却是没怎么犹豫便直接问道。
“那一月定作一期，长笙想分几期？”
“这个，你看......红花绿叶白莲藕，壶主器灵是一家，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嗯哼？”
笙笙吟了个顺口溜妄想拉近彼此关系。
二号哼唧了一声，好似回答了又好似什么也没说。
“免息三百期没毛病吧。”
笙笙厚颜无耻道。
那器灵二号闻言也不生气，反倒哈哈一笑。
“其实长笙不必如此，我这里倒有有法子，不仅能让你立刻还了债务还能余下三两壶哦。”
——还有这种好事？
骤闻此言，就算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的道理笙笙也难免心动。
对方似乎也看穿了夏漓心思，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道。
“我可以帮你把上面的人全部引下来，此处乃一绝妙之地，凡入内者皆会化为倮虫形状，永困其中。若想脱身......喏！看到那里没，那儿就是出口。”
器灵二号散出一道神念，指向水底正中央最灿烂明亮的五色灵光。
“唯有足够强大的神魂灵蕴，方可承受五色灵光照耀，以此道而出。”
“要多强大？”
笙笙凛然。
想不到这水下竟有如此玄妙与危机，灵蕴不够强壮还会困死此地。
也不知之前赤蝉如此着急地让她下来作甚。按照对方一直以来的秉性，非天大好处或极其重要之物不可。
第一一八章 是要活着，还是要做个狠毒的人？
“以你此刻的神魂与灵蕴，再吞噬九百有意识的蠃虫就够啦。”
二号所谓的蠃虫，广义上指的是五虫之一类，凡无羽毛鳞甲蔽身者皆在其类之中。但此刻肯定不是广义，而是特指笙笙所变幻的，还有周围茫茫多的发光水母。
而少女也在这句话中察觉到了一个关键词。
“有意识？那么你是说......”
“不错！此刻你所见的盈目之星点，皆是无有神魂躯壳。但凡有半点意识存在，它们便不会被五色灵光操控。”
笙笙依照二号的引导，果然发现视野内的水母伞顶上全都有一株五色珊瑚树，根据水母的形状而大小不一......二号说那其实并非珊瑚，而是五色灵光的光触。
其操纵着那茫茫无穷计的水母蠃虫，看似散漫混乱，实则保持这一种不可描述不可言语的法理与规律。
这样无休止的运转已经延续了太久太久。
究竟有多久，二号似乎也不清楚，或许对方清楚只是假装糊涂不肯说罢。
——意思是活着的都以五色灵光为通道溜走了，留下来的只有死物，只有数也数不清的失败者空壳。
少女差不多搞懂身处的状况了，说实话她心里也有点慌张。
“前辈，依你之言我需要吞噬九百蠃虫，莫非要一直等在这里凑够数？”
令笙笙慌乱的点便在这里。
眼前的水母多归多，别说九百，九千九万九万万都不止。但这再多也没用啊，全是死掉的，她要活......等等！不对。
笙笙突然想起刚刚二号所言，什么‘我可以帮你把上面的人全部引导下来’，之前还没察觉有啥问题，此刻却是令笙笙胆寒。
对方竟然是想......
“看来长笙业已明了。”
“九百当然难凑，你也等不到那一天。不过嘛，我可以逆转被消除的记忆，让那些破锅烂碗怀着对你的绵绵深情，被一口口吞噬......如此一来，无论恨意或是爱意都会在临死一刻爆发！”
“我再以秘法引之。”
器灵二号嘿嘿一笑，即使从未见过对方什么模样，但其阴毒狠厉的形象已经在笙笙心中大致勾勒而出。
“......届时，你不仅可以蕴养出足够强壮的神魂，脱困而出。还能得到至少三壶的明烬水。”
少则三壶，多则四壶。
因此算上要还债的一壶，之前对方才放言笙笙还能留下三二，足足6000到9000水的收益！
对方提出这般诱人的一个方案，按照明烬壶持有者应当有心无情的基本逻辑，夏漓本该一口答应才对。
毕竟上面的那三十多个女人，都是曾经取过水的工具人而已，
对于工具，自然要物尽其用、
“不行！”
然而。
笙笙却是一口拒绝。
她这个人虽然没什么节操，但上面的老朋友们一没开罪过她，二没翻脸敌对。其中每一个人都被笙笙收割过爱慕情绪，怎么的也是真心真意爱过一回。
说到头，还是大笙笙对不住更多......
此时此刻。
如斯狠毒之计，少女怎么能够使用。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渣女行为，爱过然后相忘于江湖啦，而是歹毒残忍灭绝人性。
“我的底线不允许我做这种事。”
“嚯？原来像你这样见一个爱一个，明明答应过别人要永远在一起却因为新欢杀死旧爱的人，也有底线这种东西吗？”
——蛤？
笙笙惊了。
我她喵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真就脏水随便泼屎盆子随便扣是吧。
“很抱歉，前辈......你说的那个人并不是我。”
按捺住心中的怒意，笙笙维持着表面尊敬。
器灵二号闻言，半晌不语。
随即才轻轻一笑。
“对不住啦长笙，是我记差了。”
“不过，你的确需要足够灵蕴方可通过五色灵光。上面那些女人统共三十三数，可留三者不死，其他的......”
二号话点到一半，便住了口。
笙笙已经听明白其中意思。
必须凑够三十整数，否则她出不了五色灵光通道，将会被困于此地。如果她狠不下心，或许过不了多久，眼前这茫茫又无尽飘荡着的水母蠃虫就要添一位微不足道的新成员了。
“这......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哎~有的话，我定不会教长笙这般为难。”
二号叹了口气，如同贴心大姐姐，笙笙的难处也让她非常苦恼。
“......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恶毒的女人，那些破锅......那些小姑娘们尽皆钟灵毓秀之辈，我心里颇为惺惺相惜呀。”
“对啦，赤蝉的话状况非常不妙，但你若快些从这里出去她便无事。”
闻言。
笙笙心头大惊。
“此话当真？”
“姬无戏言。”
确定赤蝉暂时无事，但自己再拖延下去可能有危险的消息，少女也不由紧张起来。她的心开始乱了......一方面，此刻存身于如此危险诡异的灵域，面临只有一人可活余者永困的危局。她向来自私自利，怎肯放弃苟活机会牺牲自己成全别人？
另一方面，这么长时间的陪伴与相处。
笙笙早已习惯赤蝉辅佐自己，怎么可能让对方出事。
此刻。
少女心中的天秤左右摇摆，一头是自己+非常亲近的器灵蝉。一头是三十数同饮过一杯酒水的老朋友，换作其他无辜路人笙笙早就作出选择了不要太轻松。
但现在，她的确陷入两难。
而且，笙笙也渐渐意识到一个问题......
“其实吧，即使长笙你放过那些小姑娘，你们也只能一块儿困在这里，过不了多久便会在五色灵光的照耀下慢慢失去自我。”
“......而吞噬掉她们，你不仅可以自己出去，还能带一个人出去呢！”
二号如同邪恶的魔鬼般在少女心中娓娓低语，引诱她作出残忍的可怕决定。
但听闻还可以再带一个人出去，原本左右摇摆的天秤终于开始往一方倾泻。这个使笙笙心灵天秤失衡的砝码，是一个非常乖巧懂事的孩子。
其在夏漓心头份量不轻。
尽管她们已经六年没有往来，不过夏漓仍记得对方依慕自己时的俏丽模样，以及那温暖过她心灵的干净笑容。
那是最纯粹的欢喜，不在乎除笙笙以外的一切。
“真可再带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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