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底有鲸鱼
恰好，西园爱也看到了评论区里Kamome发出的消息。
然而她的反应很冷淡。
“噢，是Kamome啊，是来体验底层Vtuber的日常直播吗？”
第510节 第509章 笼中之鸟
怎么回事。
这一副莫名其妙的口吻。
“认识的朋友吗。”折木源问。
“没有。”西宫结弦摇头。
“有点像是那种老套情节的开场。”
“嗯？”
折木源想了想：“读者可以想到的那种开场。”
“主角因为工作低谷而变得萎靡敏感，对所有人都呈现出攻击性，然后某一天邂逅了温柔善良的人生导师，最终被感化，决定重新面对生活，发愤图强吗。”西宫结弦猜测道。
“差不多，希望中间有些跌宕起伏的情节，这样更吸引人。”
“我不是比企谷前辈，没有那么多的故事可以写。”
“那她是怎么回事。”折木源指了指手机屏幕里的2Dlive形象。
西园爱依旧一言不发，很用力地打游戏，机械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然而游戏中人物角色的操作已经变形，死了又死，周而复始。
Kamome的发言在评论区里孤零零地印着，西园爱也没有继续要回复的意思，自顾自地打着游戏。
“可能是心情不好吧。”西宫结弦的语气平淡。
“噢。”
窗外依旧是死气沉沉的天气，风忽的热烈许多，但带来的却是刺骨的冷，某位死鱼眼的男子高中生探头探脑的，在校门口踌躇不前。
经过几秒钟的激烈思考后，他还是迈向了麦当当的方向。
树木挺拔于冷风中，全然不惧寒风的侵蚀。
因为它秃，没有叶子可掉，就像是山本老师的脑袋一样。
有路过的小学生贴心地把自己的红色棉帽摘下，小心翼翼地套到一根枝干上，再双掌合拢闭上眼睛许了不知道多少个愿望，就活蹦乱跳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虽然不知道愿望是否能够实现，但他今晚回家肯定要面临母亲的亲情铁拳了。
“要不要来补全一下Vtuber的背景设定。”折木源突然说。
“什么。”西宫结弦问。
他们两个还在看西园爱的直播。
看画面中的Vtuber因为心态失衡，倒下倒下再倒下，心烦意乱地再次打开下一把。
明明没有心思玩游戏，但依旧强迫自己继续匹配，这是在执行什么任务吗？
“猜一猜为什么会这样。”折木源说。
“你知道吗。”西宫结弦问。
“不知道。”
“游戏开始。”
“我先吗。”
“嗯。”
天边飞来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轻盈地落在窗檐边，用纤细的爪子挠脖子，动作神态像是猫一般优雅。
挠完后，乌鸦俯下身子，羽毛一抖一抖的，很用力，看样子是在下蛋。
折木源看着那只一动不动的乌鸦，思考片刻，托着下巴说道：“事务所要求。”
“还有呢。”
“没有了，现在是你的回合。”
“好，因为工作期间与同事相处不和睦，或者是在某些方面得罪了事务所里话语权比较大的人，被刻意雪藏惩罚，没有兴致直播，但又不想违约承担赔偿金，于是完全不在乎收益了，完成每天要求的直播时长和任务就下播休息。”
很细致。
虽然可能有点逻辑上的问题，但这个理由还挺合理的。
折木源没说话，只是对西宫结弦眨眼睛。
“猜的。”西宫结弦说。
折木源顿了顿，问道：“还有别的关键线索吗。”
“西园爱的中之人以前是一位地下偶像，梦想成为真正的偶像少女，在黑暗中的舞台挥洒汗水，接着被星探发现，在不清楚合约内容的情况下跟某家事务所签了卖身契，等到她真正走上舞台的时候发现自己只是个边缘角色，不论怎么努力都没办法提升自己在事务所里的排名，在鲜花旁边充当绿叶，不能离职，也不能前进，像是被困在笼中的鸟儿。”
“好长，没记住。”
“你好懒。”
西宫结弦的金属勺子铛铛敲响茶杯，棕褐色的咖啡水面泛起一道又一道涟漪，像是发送信号的Wi-Fi。
匀速，平稳，令人心安。
折木源注视着水面的波纹，出声问道：“然后呢，怎么来当Vtuber了。”
“钻了之前事务所的漏洞，算是寻求另外一种生活的方式吧，”西宫结弦停下金属勺子的敲击，“但她的行为引起了现实生活中事务所的不满，就施压给了这家小社团，让他们不给她任何资源，也不在自家直播里提及到她，让西园爱变成了一个透明人。”
“过分。”
“即使这样，西园爱也在努力直播，但没有办法完全摒弃现实生活中带来的影响，偶尔会把坏脾气撒给观众，就像刚刚那样。”
“等一下。”
“嗯。”
“跟之前的设定冲突了。”折木源提醒道。
“最开始是猜测，”西宫结弦用金属勺子轻轻敲击茶杯，“而且想到更合理的设定就替换之前的内容，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一切都是不负责任的推测。
“这样。”折木源表示明白，继续低头跟西宫结弦一起看无人问津的Vtuber直播。
直播频道里的西园爱在经历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后，终于放弃了匹配，关闭游戏，长出一口气。
叹气声很长，像是在把之前的情绪全都一并吐了出去。
现实生活中的她忐忑地切换到直播界面。
左下角显示着一位观众正在观看。
“Kamome，你不会还在看吧。”西园爱问。
过了一会儿。
Kamome：「对。」
“真的有够无聊哎，”西园爱打了个哈欠，继续说道：“接下来我要看综艺搞笑视频了，事务所说这样可以有效提高人气。”
Kamome：「这样吗。」
“对，只要作出一些夸张的反应就可以了，大家喜欢看这个。”西园爱用满不在乎的口气说道。
Kamome：「好。」
在发出这条消息过后，折木源转头看向西宫结弦。
西宫结弦也微微侧头看他。
过了一会儿。
“干嘛。”西宫结弦问。
折木源斟酌片刻，说道：“她好像不太喜欢你。”
“是有一点。”西宫结弦点点头。
“平常会来她的评论区故意骂她吗。”折木源问。
“实在没事做，我会来骂你。”
短发少女面无表情地用金属勺子轻轻敲在折木源的鼻尖。
第511节 第510章 别让客人自己泡咖啡啊喂
西园爱的现状与西宫结弦所猜测的结果差不了多少，目前的她确实没有精力继续在虚拟偶像上面努力，光是应付现实生活中的困难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以一个非常差劲的状态来进行直播，甚至阴阳怪气在评论区里留言的观众，这是西园爱非常后悔的事情。
更何况对方是超人气Youtuber Kamome。
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自己的直播间，但西园爱还是根据当时的心情与本能反应回答了Kamome的评论。
后悔，但是没办法让时光倒流。
于是西园爱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希望可以弥补一下之前的过错。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
嘴硬是她的人物设定，更是她现实生活中的缺点。
这种设定不论是在现实还是二次元，如果没有一个贴心的理性角色帮忙圆场，是很容易错过一些通往Happy end分支的。
她打开网页，搜索之前好心前辈偷偷塞给她的搞笑视频包，要她在直播间里说是粉丝们发送来的，然后适当地作出些反应与安排好的吐槽，到时候自己稍微剪辑一下上传到Youtube频道里，看看能不能试着增加人气。
是的，这些是前辈们安排好的路线。但更多时候，一般Vtuber在看这些搞笑视频时靠得是临场发挥。
这样真的是西园爱想要的吗。
她察觉在现实生活中没办法前进分毫后重新规划未来，在朋友的介绍下加入虚拟社团，是为了绽放出最真实最美好的自己，而不是靠这些虚假的包装来经营人设。
然而在现实中事务所的打压下，西园爱的精神压力急剧增加，没办法呈现出最完美的星系那个，有时候还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将其倾泻到直播间的观众身上，导致原先三百多位订阅者，最后散得只剩下两位数。
剩下的都是来看乐子的。
于是就这样半死不活地直播，不论现实还是网络。
西园爱点进一个视频包，没有按部就班地按照企划书上的内容来作出反应，而是沉默无言地看完了所有搞笑视频。
Kamome：「好好玩。」
好捧场。
西园爱觉得明明一点都不好笑。
但面对Kamome的反应，西园爱还是勉为其难地回应道：“是挺好笑的。”
过了一会儿，左下角的观看人数变成了2。
而西园爱就这样挂着视频界面，一言不发。
看来这一位新的观众没有给她带来多少惊喜与热情。
“有点干不下去了呢，还不如死了算了。”西园爱轻声说。
这是她发自内心的想法。
一个成熟的计划在她的脑海里浮现，然后被她挥之即去。
不好吧，Atamaitai老师明明在歌词里面说过不要轻言放弃……咦，Atamaiatai老师有写过不要放弃这种歌词吗？
好像是没有听见西园爱的自言自语，评论区里Kamome继续发送着评论。
Kamome：「最近有一个节目看了吗。」
“什么节目。”西园爱问。
Kamome：「东映事务所的《新时代之音》，里面有很多初出茅庐的歌手。」
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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