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底有鲸鱼
比企谷八幡看了一眼正在认真做饭的少年：“让川崎上去表演刀功可以吗，应该会被所有人笑话吧？别人都在跳舞唱歌，就他一个人特立独行。”
“要公报私仇吗。”
“算了，我怕他真的靠切菜的本领把小町迷住。”
第472节 第471章 东京艺术大学的名额
每年露营都会有篝火晚会，有时会和其他学校的露营地点撞车，就会很干脆地来上一场联谊。但今年的总武高不知抽了什么风，硬是要在冬季来北海道露营。
灯光由自然提供。
漆黑带些许深蓝的天空，皎洁的月亮，晶莹的繁星。
雪很小，偶尔落在某位少女的鼻尖，冰冰凉凉。用手拭去后，就会看到偷看她的男生，两人再默契地移开目光。
学生们搬来自带的便携式小板凳，七八个班级围成一圈，把整个空地作为篝火晚会的使用场所。
最中间的雪被铲走，露出掩盖在白雪之下的泥土。老师们砍来劈好的柴火摆在正中央，正熊熊燃烧着火焰，暖色调的光照亮周围的场景。
“说起来，露营是为了锻炼学生的野外生存能力吧，”比企谷八幡看着场地中央的火焰，死鱼眼眨了眨，“可我们带的都是煤油灯和电灯。”
“是的。”
“那篝火晚会是为了什么呢。”
“你最近好会碎碎念。”折木源瞥了比企谷八幡一眼。
比企谷八幡摆摆手表示别在意，自顾自地继续说道：“篝火晚会……是留给少部分人的表演舞台，大多数人在下面负责观看与鼓掌，享受他们带来的演出……有一部分人或许不会觉得这是享受。”
“怎么了。”
“在看到舞台正中央的人享受万丈光芒时，自己也会幻想着成为舞台上表演的一员，”比企谷八幡顿了顿，继续说道：“但也只是幻想，当回到现实生活中来时，会备受煎熬。”
“你怎么了。”
“因为我现在真的很无聊，我在想这篝火晚会到底什么时候才结束。”
“还没开始。”折木源提醒道。
“形式主义真麻烦，”比企谷八幡打了个哈欠，继续说道：“让学生们在这么冷的天气看篝火表演，学校真的很有想象力。”
“要反击吗。”折木源问。
“只是抱怨一下，”比企谷八幡缩了缩脖子，含糊不清地说道：“所有人都只会抱怨一下，愿意付诸行动的永远是少数人，我们需要一个愿意承担责任的领头羊站出来。”
“思想大师。”
“大家都是思想大师。”
折木源的双手缩进衣袖里，往四周看了看。
身后的雪之下雪乃和由比滨结衣穿着羽绒服，戴着帽子，相互依偎在一起小憩。在感受折木源的眼神后，雪之下雪乃眨眨眼睛，抖落眉毛上的雪，对着右边扬起下巴。
顺着雪之下雪乃的目光看去，最外侧的川崎大志正睡眼朦胧地靠在比企谷小町的肩膀，而比企谷小町也半梦半醒地靠在西宫结弦的肩膀。
西宫结弦怀里正揣着相机，检查今天的收获。
折木源用胳膊肘捅了捅比企谷八幡，示意他向后看去。
“折木，稍等一会儿，我现在去把川崎家的男人杀了。”
比企谷八幡的语气平淡，但当他刚要站起来时，被折木源拽住了衣领。
“要开始了。”折木源对着场地中央的篝火处扬了扬下巴。
在两人交流期间，山本老师已经完成简短的演出致辞，很快地从场上下来，拉了张小凳子坐在井边老师的身边。
在大约十几秒钟过后，一位穿着厚实羽绒服的高二年级女生走上台前，手里还提着一个外形酷炫的蓝牙音箱。它的外表是个球，里面迸射出湛蓝色的光。
高二女生用手机随便找了个音乐试音，蓝牙音箱里面的光芒还会随着音律的改变而调整色调。
“有点像是夜店。”比企谷八幡低声说。
“有点。”折木源点头赞同。
“你经常去吗。”雪之下雪乃的声音轻飘飘的。
“Youtube上面看的。”比企谷八幡的反应很淡定。
不一会热，身穿厚实羽绒服的高二女生就对台下鞠了一躬，再摆出街舞的起手式。
蓝牙音箱里也开始传出激烈且耳熟能详的前奏。
Atamaitai的《Loser》。这首歌瞬间就点燃了全场的情绪，原本冬季所带来的的严寒都消失殆尽，只剩下内心的燥热。
学生们自发地发出呜呼的声音，随后响起热烈的掌声。
很多Youtube上的舞者对这首歌曲都有过编舞，大多数的编舞节奏都很快，动作精妙绝伦，很考验人的身体协调性。这位高二女生选择《Loser》来作为开场曲目，看来她对自己有着充足的信心。
“在舞台上面还好，篝火边上不应该跳什么草裙舞吗。”比企谷八幡低声说。
“雪之下听得见。”折木源提醒道。
“……没事，她睡着了，”比企谷八幡回过头来，继续说道：“穿着这么臃肿的羽绒服跳街舞，感觉会像是一个球在雪地上面滚来滚去。”
正如比企谷八幡所说，高二年级的女生一开始的动作帅气洒脱，引起阵阵欢呼，但当她来到Breaking环节，整个人就像是一只北极熊在跳舞。
一曲终了，掌声响起，高二年级的女生对着周围鞠了一躬，随后下场。
底下有人交头接耳。
“除了中间的Breaking那段，其他都很好。”一名街舞社的社员评价道。
“还不错哎，《Loser》原来还可以这样跳吗。”高一年级的男生眼冒星星。
“可惜了，如果《Loser》让Atamatiai老师自己来编舞，感觉会更好。”
“你怎么知道Atamtiai老师会跳舞？”
“会画画会作曲编曲还会唱歌，会跳舞也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真厉害，我也想去学街舞了，明天就去报一个班！”
“别报班了，直接来我们街舞社吧，这跳舞的国际班女生就是我们的社员。”
“话说回来，Line上面的节目表里都是国际班的学生哎，我们普通班不可以去表演吗？”
“当然有啦，只不过带头的都是国际班学生，听说他们里面好像在搞什么排名，会决定接下来东京艺术大学的名额呢。”
第473节 第472章 飞雪玉花
是的。
这次总武高的冬季露营里，以当地导游身份混入了两位东京艺术大学的任职教师，是总武高校长通过坂本太一的关系请来的。
两位任职教师将在本次冬季露营中观察国际班里侧重艺术方面发展的学生的表现，然后进行评分制度的考核，来决定是否给予学生推荐信。
虽然说是秘密进行，但实际上所有国际班的学生们都知道，而且也抱怨过评测的不合理。
“冬季露营的时候考核……穿得那么那么厚！怎么可能把最好的一面展示出来啊！”
“理解不能，这俩老师这么随便的吗，推荐信就用这种形式来发放？”
“别抱怨了，珍惜这次机会吧，如果不是校长帮忙，可能老师们根本就不会来。”
“松下说得对，把握住机会，想要通过传统的考试模式进入东艺，难度系数比东大还要高呢。”
“准备一下节目吧，虽然我觉得他们根本不是来考核的，而是看心情来发放推荐信。”
“东京艺术大学里不止有乐器类的专业吧……更多的是绘画科、工艺科、雕塑科这类没办法在大雪天展示的专业，你准备个街舞是什么意思？”
“无所谓，反正我才高二呢，只是进来凑数的。”
“还是准备一些小巧的乐器比较合适，小号萨克斯这些感觉还好，钢琴架子鼓是真的没办法带过来。”
“你觉得你的架子鼓打得过有个高三的前辈？他可是坂本先生的学生！”
“不打不就行了，换个冷门点的乐器来，更何况节目单里根本就没有他的名字。”
“随便玩玩啦，反正有了推荐信也不一定能进东艺。”
于是今年的篝火晚会的表演节目稍微有些杂。
除开舞蹈、演唱之类的传统表演节目，里面又混入一些奇奇怪怪的演出。
因为看到了雪于是心生感慨，用口琴表演了一段坂本太一的《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
带了一把胁差（小太刀）到篝火旁边表演武士切腹自尽，姿势与流程也相当专业，讲解过程中说要保持身体平衡不倾斜，腹部上的刀痕不能皱，两边膝盖要合拢，说这样才是真正的硬汉。
还有人拉了另一个学生上来演绎苦命鸳鸯戏码，眼泪哗啦啦地落下，落入土壤凝结成冰。
一位面容慈祥但带着些许喜感的老人眉毛抖了抖，悄悄问向旁边的同伴：“国际班的学生平常学习压力很大吗？”
他是这次东京艺术大学派来总武高冬季露营的教授，是一位非常有名的导演、演员、电视节目主持人。他与坂本太一在《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的电影里有过密切的合作，在十一区业界算得上是史诗老前辈级别的人物。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看到你和黑泽来了吧。”头发红得像是苹果般的老婆婆冷哼一声。
被她提到称作黑泽的八字胡老人没反应，而是在旁边自顾自地打着呼噜，在严寒中睡得很死。
“坂本先生说的学生就在这里面吗。”慈祥老人问。
“不知道，坂本说如果他的学生出现了，我们肯定会第一时间认出来。”红发老婆婆回答。
“真的有这么厉害吗？还是说跟你一样有个性？”
这位红发老婆婆虽然不是东京艺术大学的任职教师，但她所拥有的影响力非同凡响，最擅长原生艺术、普普艺术、抽象表现主义等等，是一位非常前卫的当代艺术家。
“可能真的很厉害吧，希望不要让我们失望。”红发老婆婆打了个哈欠，把身上的棉袄裹得更紧了一些，“没事干嘛选在这种地方啊，他们不知道老人家不能着凉吗。”
“这不是你提出来的吗。”慈祥老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闭嘴。”红发老婆婆吐出一口白汽。
“干嘛骂我。”慈祥老人不理解。
与此同时，原本坐在最前面的折木源离开座位，去了远处的洗手间一趟，被一位穿着可爱的食尸鬼拦了下来。
可爱的食尸鬼嘴里正嚼吧嚼吧着自制的冰激凌，青色的瞳孔像是饿狼一般注视着折木源。
“斧乃木。”
“自闭哥哥。”
“一般情况下，雪挺脏的。”折木源提醒道。
“没有关系。”
斧乃木余接对此表示毫不在意，她在舔舐了几口手上的雪块后，继续说道：“自闭哥哥，你是不是觉得在座位上观看表演很不尽兴。”
折木源想了想，回答道：“有点。”
因为七八个班级围成一圈，即使坐在最前排，距离中央篝火都有点远。
只能看个大概。
“在我的位置可以看得很清楚。”
斧乃木余接伸出手指，示意折木源站上来。
于是折木源顺着斧乃木余接的意思站了上去，紧接着就感受到一阵剧烈的寒风，不得不闭上眼睛。
所幸过程很短，只有两秒钟左右。
再次睁开眼时，斧乃木余接已经无声无息地落在了一颗黄杨的枝头上面，底下是挤成一团的学生们，面前不远处就是刚刚上来准备表演的国际班学生。
勉强比原来的位置看得清楚。
折木源不准备扫斧乃木余接的兴，于是点点头说道：“看得很清楚。”
“那当然。”斧乃木余接面无表情地点头。
篝火处，那位穿着淡蓝色羽绒服的女生来到蓝牙音箱边，拿出手机准备连接蓝牙调试音乐，结果却在下面忙活了好几分钟也没弄好，引得场下一阵阵低声的讨论。
“不会是出门的时候没有下载音乐吧。”斧乃木余接猜测道。
“还有可能是原创的。”折木源说。
事实也确实如此。
与其他人不同，这位女生是抱着极度认真的态度来参加篝火晚会表演的。为此在家里特地作曲编曲，然后精心准备舞蹈，想要狠狠地震撼两位东京艺术大学的教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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