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底有鲸鱼
第二天一早，学生们在Line的群聊里就接收到老师发来的消息。
「请大家在九点钟前，收拾垃圾，整理仪表，准备我们露营的第一站——圆山动物园！」
看着这条信息后，刚刚睁开惺忪睡眼的比企谷八幡就有些发愣。
“不是说今天爬山吗。”比企谷八幡迷迷糊糊地问。
旁边的折木源早早就已经收拾好睡袋，坐在便携椅子上面，转头看向还没睡醒的比企谷八幡：“山本老师说下雪爬山有些危险。”
“那我们接下来是要和动物一起露营了？这样不是更危险了吗，”比企谷八幡半眯着眼睛，似乎是没反应过来，“我们打得过棕熊吗？八个人一起上的话。”
“如果我们当中有俄罗斯人可以考虑一下，”折木源想了想，继续说道：“不然的话只能打浣熊。”
“浣熊挺可爱的，还是不打了。”
半梦半醒的比企谷八幡想要翻身，结果却直接从担架上面摔了下来，很圆润地滚两圈，死鱼眼对上已经洗漱完毕的雪之下雪乃。
“该睡醒了，企鹅先生。”
雪之下雪乃用手拍了拍比企谷八幡的脸，然后冷不丁地把手伸进他的脖子，瞬间就像是给他打了一针强心剂，连人带睡袋一起蹦了起来。
折木源看着眼前发生的景象无动于衷，再扭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等其他人起来的西宫结弦。
西宫结弦当然也看到了比企谷八幡的动作，当她察觉到折木源把视线投来时，把手套脱下来，对着折木源打了个招呼。
折木源摇摇头，缩了缩脖子，把脸埋进围巾里。
等到小组里所有人都洗漱完毕从帐篷里出来后，发现外面的学生们早就排列好队伍整装待发。
带头的山本老师站在不远处的台阶上面，手中拿着一个外表鲜红的大喇叭，在冰天雪地里显得特立独行。
“首先，我们在出发前！要说明一些事情！”山本老师的声音气势如虹，比他在数学课上还要洪亮。
底下顿时传出一阵低声细语。
“有些同学，不要半夜装神弄鬼，吓唬同一小组的伙伴，这种行为对你来说可能很有趣，但对于受到惊吓的人来说是不可磨灭的阴影，”山本老师的神色认真，语气严厉，“大晚上的装神弄鬼，这不光会对别人造成精神上的伤害，对你自己的身体也是相当不负责，我暂时不会去追究这个人到底是谁，但如果还有同学反馈过来说半夜有幽灵，我们教师组会专门成立一个队伍，来把这只‘幽灵’给揪出来……”
山本老师很严肃，底下的学生们也不敢交头接耳，只是左右两人在低声交流。
“怎么回事呀？”川崎大志小声问。
“听隔壁班的小优说，好像是有人半夜起来要去洗手间，见到了食尸鬼。”比企谷小町小声回答。
“‘食尸鬼’……山本老师说的是幽灵呀。”
“山本老师对这些东西不太了解啦，所有的超自然生物对他来说都是幽灵，”比企谷小町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个人说看到有食尸鬼在地上扒拉吃的，还会撒盐和番茄酱，等食尸鬼抬头的时候，他就被吓跑了，等回到帐篷里跟大家说了情况，再找到值班老师去之前的地方，食尸鬼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川崎大志稍微想象了一下，顿时不寒而栗：“真的不是骨灰和鲜血吗……”
“虽然有了一定的恐怖气氛，但这两个用来当做调味料肯定不好吃吧！”比企谷小町说。
折木源站在队伍里面不说话，腰背挺得笔直。
等到山本老师演讲完毕，总武高的学生队伍就浩浩荡荡地朝圆山动物园的方向去了。
露营的地方距离圆山动物园不远，走路就能到。
圆山动物园没有东京的上野动物园、大阪的天王寺动物园、名古屋的东山动物园那样设备完善、动物齐全，但它与前三者相比，是可以接触小动物的儿童动物园，互动性非常强。
因为这一特点，圆山动物园受到许多亲子家庭的光顾。
“但我还是没有明白，我们明明是冬季露营，为什么要去动物园，”比企谷八幡一边走着，一边哈气，“难道是要我们更加贴近大自然吗，去和小浣熊打架什么的？”
“你是不是还没睡醒。”雪之下雪乃瞥了他一眼。
虽然距离不远，但因为人数众多的缘故，整个队伍的行动进程很慢，走了一个小时才来到圆山动物园的门口。
在通过检票口以后，山本老师宣布所有学生自由活动，午饭在动物园内进行，但要记得在下午三点前回到大门口处集合。
以小组为单位，走走逛逛。
周边树木的枝条上覆盖着薄薄的积雪，道路被清理干净，偶尔有两只鸟儿从天空中下来，往地上很随便地啄上两口。
令人惊奇的是，路上还有大鹅在行走。它张开翅膀跑到总武高的学生们面前，驾轻就熟地把头往口袋里一钻，衔出一块巧克力，屁股一扭一扭地跑了。
“啊？这只大鹅是从奈良来的吗？”一位男生眼睁睁看着大鹅把巧克力叼走，没有胆量去追。
另一边，西宫结弦手里拿着她便携式的索尼小相机，一路走走停停，快门不断按下，记录冰天雪地。
折木源双手插兜，脖子缩进衣领里，跟在西宫结弦身后。而他的背后是比企谷八幡等人，他们在后面排成一列，像是跟着母鸭子前进的小黄鸭们。
队伍忽的停下，西宫结弦站在栏杆后面，拿起相机拍了好几张照片。
顺着她的镜头望去，发现了一只正在舔爪子的北极熊。
很胖，非常胖。
户冢彩加对着北极熊招了招手，元气满满地问候道：“早上好——”
北极熊听到声音后抬起头看了一眼，打了个喷嚏，继续舔爪子。
“几个人可以打过一只北极熊呢。”比企谷八幡在旁边陷入沉思。
“打不过的，”折木源扭过头，问道：“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好斗。”
“因为两个极端纬度的生物相见了，原始的本能得到了释放，”雪之下雪乃语气平淡，“但比企谷可能不知道北极熊连海豹都吃。”
第471节 第470章 篝火晚会
圆山动物园里的小动物都很好玩，有的还会上来主动跟学生们互动。
“神谷！来看这只小浣熊！它会翻跟头哎！”
“别舔了别舔了这羊怎么比奈良的鹿还能舔啊！”
“还我巧克力！”
“我有点懵，刚刚这只海豹是不是打了我一拳？”
嬉嬉闹闹的氛围中，折木源这组显得格外安静。
他们这一列小黄鸭队伍在经过每个场馆时都保持着安静，看西宫结弦拍完照片后继续前进。
比企谷八幡凑到折木源身边，低声说道：“不应该。”
“怎么了。”折木源问。
“我们现在的队伍像是殡仪队。”
“没有这么夸张吧，而且比喻有些问题，”折木源说，“老家的殡仪队不都挺吵的吗。”
“老家？我们不都是千叶人吗……算了，为什么他们所有人都不说话？”
比企谷八幡谨慎地侧过头，发现身后的由比滨结衣抱着雪之下雪乃的胳膊，她们两人默默无言地一路走着，脚步虚浮。在察觉到比企谷八幡的眼神后都眯了眯眼睛，眼神里透露着虚无的倦意，吓得他连忙转回身去。
“可能是没什么好说的吧。”折木源说。
“由比滨不说话挺奇怪的，但是小町和户冢今天怎么也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比企谷八幡低声说，“他们两个应该是由比滨的下位替代才是。”
“下位替代。”折木源重复了一遍。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们两个不应该那种队伍里气氛沉闷时，负责活跃气氛的角色吗。”
“现在气氛很沉闷吗。”
“跟我想象的不一样，”比企谷八幡想了想，继续说道：“我以为今天会很吵的。”
“安静点也很好。”折木源说。
“但是很奇怪，真的很奇怪，像是被幽灵附身了一样……”
比企谷八幡再次回头，发现身后的川崎大志跟比企谷小町都无精打采的，眼部周围还有浓浓的黑眼圈，就连小天使户冢彩加也是一副困呼呼的样子，时不时地打两个哈欠。
终于，比企谷小町半眯着眼睛，注意到自家哥哥死鱼眼里诡异的光，叹了口气：“哥哥很想知道原因吗。”
“嗯，今天到底怎么了，你们昨天晚上都没睡觉吗，没睡觉的话都在干什么，等下……没睡觉的话还能干什么？”
比企谷八幡的表情从好奇变得逐渐绝望。
“哥哥可以把你变态的内心收一收吗，”比企谷小町白了他一眼，“高中生的脑袋里能不要装那么多的废料吗，我们只是简单的睡不着。”
“但是……不睡觉的话还可以做什么？”
“当然是努力睡觉啊，”比企谷小町打了个哈欠，白汽从嘴里徐徐喷出，“昨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所有人都睡不着觉，只有哥哥和折木前辈睡得很好，我们在那边讲了很久的鬼故事，还听到了外面的尖叫。”
“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比企谷八幡没明白。
“只是普通的群体失眠而已。”比企谷小町又打了个哈欠。
走在前面的折木源放缓脚步，跟比企谷八幡的步伐保持一致，然后轻声说道：“比企谷。”
“怎么了。”
“咖啡研磨器。”
“怎么突然说这个。”
“你昨天把研磨器当成调料粉撒在肉串上面了。”折木源解释道。
比企谷八幡思考片刻，感觉隐约有点印象。
当时好像用顺手了。
把咖啡粉拿来当调料一股脑地撒上去了。
而他当时觉得晚饭吃太多会睡不着，撒完调料就没有继续吃了，而折木源也是一样。
难怪这群人一晚上睡不着。
“昨天怎么不提醒我。”比企谷八幡小声说。
“因为是早上起来才发现研磨器空了的。”
“他们都没有吃出苦味来吗。”比企谷八幡做贼心虚地看了一眼身后，紧接着在其他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立刻回过头来。
“可能是辣椒的味道盖过苦味了吧。”折木源猜测道。
“那跟我们应该没什么关系。”比企谷八幡松了口气。
“跟我们有关系，”折木源顿了顿，继续说道：“跟我没关系。”
“好无情。”比企谷八幡下意识加快了脚步，远离身后没睡醒的队伍成员们。
时间过得很快，在冰雪世界里与小动物们亲密接触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前提是没有遇到流氓小动物。
敦厚老实的北极熊、圆润可爱的海豹、优雅但冻得瑟瑟发抖的火烈鸟、报团取暖的绵羊……这些动物们的独有姿态全部都被西宫结弦的照相机收入囊中。
西宫结弦拍的照片每一张都很好看，随便挑一张都可以塞进动物杂志当封面的程度。
她的审美与摄影技术日益增长，一点一点地来到专业领域的顶端。
记得西宫结弦在国际摄影大赛上面获得过很多奖项，但她一直都没有跟折木源说过具体内容，只是说跟Atamiatai老师的成就比起来不值一提。
但折木源知道她现在已经变得很厉害了。
在动物园里吃完杯面，又继续逛了会儿，时间就来到了下午三点。
也就是集合时间。
学生们浩浩荡荡地回到露营场地，准备晚上的篝火晚会。
帐篷里，比企谷八幡缩在睡袋，用手哆哆嗦嗦地玩着手机。
“话说回来，为什么要在这种天气里面弄篝火晚会，”比企谷八幡吐出一口气，“很冷哎，如果要跳肚皮舞会感冒的吧。”
折木源在旁边一边喝着热水，一边回答道：“不知道。”
其他人还在准备晚餐。
今天吃比企谷八幡带来的速冻饺子。
没有醋。
“真的每一个队伍都要派出一个人去参加演出吗？”比企谷八幡从睡袋里爬出来，“折木，你会跳舞吗？”
“不会。”折木源回答。
“我们这里也没有人会，”比企谷八幡叹了口气，“这里也没办法把你的钢琴搬过来，不然就可以再表演一次全校震惊了。”
“那组里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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