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是史尔特尔 第1章

因为我是史尔特尔 作者：玖湮

【内容简介】:

大家好，我是专业当工具人长达五年……或者很多年的史尔特尔。业务承包范围包括但不限于传火，灭世，拯救失足少女，和色孽打牌，摸鱼，造船，开车，氪金抽卡，修复人理等等项目。

如有需要，可来泰拉（比较鶸的那个泰拉）里随便哪个有赏金猎人出没的酒馆来张贴告示。

当然，我个人更推荐托梦联系，本店人员紧张，本人在泰拉也事务繁忙，无瑕去当客户经理。

什么？要我证明我的业务能力？来，莱万汀。给这位仁兄表演一个诸神黄昏！告诉它，为什么我敢揽这种瓷器活！

不为什么。只因为我是史尔特尔！

第一节·首先绑架霜星

　　天空是阴沉的颜色，暗云滚滚，云层深处有着闪电闷雷流淌其间。高气压和灼热的风四处吹拂，而放眼所及则是一座宏伟，而且充斥着异质感的废弃城市。

　　天灾将至——

　　炎发的萨卡兹独立于楼宇顶端，注视着极远处地平线上扬起的风和尘。烈风席席，舞动的发梢宛若金蛇狂舞。

　　“我……是史尔特尔。”

　　朝天空伸出手，纤细，修长白皙的手指有着洁净而且光润的指甲，指甲在黄昏的辉光下倒映着一张俏丽的脸蛋——冷冽的表情，淡漠的眼神，眉宇间充斥着不耐烦以及穿越者自带的傲慢，以及最后，那从耳后向上延展而出，宛若剑戟一般的黑色犄角。

　　距离她来到这个世界，她成为她，已经有五年了。

　　五年，比玩贪玩蓝月还要更加波澜壮阔的五年。她用一部分时间来适应这个世界，用一部分时间来接触这个世界，然后，用一部分时间，来尝试干涉这个世界。

　　过去和前世无关紧要，反正无非是一个举目无亲，久居病榻，就连火灾扬起都无力挣脱病床的失败者——不过是一个无用的废物，社会的残渣，既不能够创造价值也不再有人心中牵挂，那么，在烈火中孤独的死去也不失为一个体面的结果。

　　然而死亡却并未纠缠着她。

　　她于烈火中，死去。

　　又从烈火中，复苏。

　　再度睁眸时，她已经成为了一个前世常玩的手游中的一个氪金角色。一个出典为北欧神话灭世火巨人王的流浪者。一位手持炎剑的女剑士。一位脑海中有着复数的记忆，复数的经历，复数的知识，复数的人生，即便是在原作游戏中也一副穿越者模样的萨卡兹。

　　“我是史尔特尔。”

　　第二次强调，强调的过程伴随着血液的发热，沸腾。力量感充盈全身，化作热流在四肢百骸间流淌。微微张口，唇间便吐出一股微热的气。而后——

　　——气化硫磺。

　　她还记得自己穿越时的那一天。孤独的少女在火山和熔岩之间睁开双眼，而身侧只有暗红的炎剑——她自己都无法确认到底是穿越者取代了史尔特尔，还是史尔特尔汲取了穿越者的记忆。她只知道这具身体从未抗拒过她，这柄名为莱万汀的剑也从未拒绝过她。

　　于是，她得以成长，得以厮杀，得以战斗。

　　然后，在这时间点，抵达此处。

　　她的视线上移，看向这座废墟之城的另一个方位。她清晰地观测到地平线的尽头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方块。其上有着烟尘升腾，其下有着气浪浮动——那是一座移动城邦。而那座城邦，被称作切尔诺伯格。

　　兜兜转转，绕了半天，这一切终归还是来到了这个命运的地方。来到了这个故事的最初起源之处。

　　而现在，她站在这座切城行进路线上的荒废城市顶端。俯视着那座风暴的汇集处，她知道乌萨斯的军队已经在十二小时前撤离。而从另一个方向过来的烟尘正好便属于游戏中的前期反派，整合运动的一支行动分队。

　　天灾将至。

　　而如今她要延续先前未竟之事，一些这五年来她一直都在尝试去做，但却始终并未获得足够建树的事。

　　“我是史尔特尔。”

　　第三次强调。这是她身为穿越者的那一部分在这数年来所养成的习惯。每当她打算有所作为的时候，她总是习惯性地三次自称己名。而这就像是一个仪式，只要完成，就能够为她提供足够的决心和力量——哪怕她早已拥有足够的决心和力量。

　　于是，远来的访客抵达了城镇的边缘。

　　——时机已至。

　　她自楼宇的顶端落下，手持巨剑，赤发飘扬。

　　宛若翱翔的火烈之鸟。

　　饥肠辘辘。且——

　　——贪食被锁定的猎物。

　　………………………………

　　“我们今晚在这座废墟里扎营。”

　　整合运动，其字面含义为——整理，统合感染者的力量，从而夺取自身权益的运动。它们中的绝大多数成员都是源石病感染者。而这些很显然会恨世嫉俗的感染者们，在掌握力量后会根据领导者的指挥风格而表现出不同的面貌。

　　面貌……面貌这个词或许不太准确。

　　因为感染者通常需要伪装身份，也因为并非所有感染者都能够无时无刻地处于整合运动的大本营中。所以，在整合运动中，绝大多数成员都会戴着面具。而仅有少数人，少数需要露出面孔以彰显自己身份的人才会将面具摘下，向其它同类展示自己的面孔。

　　这类人员，在整合运动中通常担任高层干部的职责。

　　而在这里的这位干部，被她的同胞们称作‘霜星’，‘雪怪的公主’。率领着一支被称作‘雪怪’，在乌萨斯境内声名远瞩，或者说在统治者眼中恶名昭著的感染者部队。

　　而他们在这个时间点抵达了这一处。

　　“我们来得太早了，大姐。”雪怪们的人数并不多，他们通常披着白色的斗篷，带着比普通整合部队更加精良且规整的武装。他们的身上大多萦绕着寒气，而这代表着他们大多掌握着和寒冷有关的源石技艺。

　　“我知道。”霜星按了按自己的长耳朵——空气中似乎有一种奇怪的味道，而这味道让她感觉有些别扭，有些异样。

　　她轻轻摇了摇头，白色的发梢扫过她的脸颊。

　　“去准备吧。大部队很快就将抵达，而这次行动对我们感染者来说至关重要。”

　　“明白了，大姐。”雪怪们顺从了她，几个身强力壮的破冰者挥动冰刀，几下就清空出一块开阔的地面。术士们汇集寒流，塑造营地的外栏，以抵御可能会在夜间发起袭击的感染生物群。而普通的战斗成员则去搬运重物，搭建帐篷，构造夜间的休息点。

　　他们的行动迅速而有条理。

　　“大姐。”先前和她说话的那位雪怪成员有些迟疑地来到她身边。他似乎是下意识地左顾右盼了一下，但又立刻想起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您说……”他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这次行动，对于我们感染者来说真的是必要的吗？兄弟们不是质疑你，但正面攻下一座移动城市未免也太……”

　　他有些纠结要如何用词。

　　“……也太【大张旗鼓】了吧。”他用了一个炎国特有的名词。

　　“这是领袖的决断。”霜星拢了拢头发，那种怪异的感觉在她的心中愈发的浓郁。“而且我们感染者总得有一块固定的土地。我们必须有一个根，然后才能够发芽，成长，壮大。”

　　“但是幼苗会召来暴风雨。”那位雪怪摇了摇头，即便戴着面具，霜星也看得出那隐藏在苍白假面后的困惑和无力。“整合运动最近的行事风格……太过激进了。我不懂什么布局，什么大势。但我感觉得出，队伍里的……不好的人，越来越多。”

　　“比如梅菲斯特？”霜星偏过头，打量着四周。她总感觉这黄昏的余晖中有着什么东西正在蠕动。

　　“不止梅菲斯特。”雪怪摇了摇头。“我只是害怕，害怕我们中再出现几个想要成为‘焚烬恶魔’的同类。那只会让我们的境遇更加悲惨。”

　　“焚烬恶魔只有一个。”霜星摇头，俏丽的面孔染上一层阴郁。“刺杀卡兹戴尔的君王，迫使特雷西斯带着亲信遁入维多利亚寻求庇护。刺杀乌萨斯的皇帝，让乌萨斯先君因伤重不治退位，且新皇自此从来不敢在夏日踏出冬宫半步——它做的事的确很多，它也的确很强大，但是它自始至终只有一个。而且……它已经疯了。”

　　“但即便如此，感染者同胞们也依旧会崇拜它，会想要成为它……尤其是现在的整合运动。我们做得实在是太大胆了。很多人会变得更大胆的。”雪怪的话中，忧心忡忡。“我们是无所谓，但是大姐。你，还有大爹……你们为之奋斗了这么久……”

　　沉默。

　　沉默延续了好一会儿。

　　空气中仿佛充斥着某种实质般的粘稠，不知不觉间，其它的雪怪成员们也都放下了手中的活儿看向这边。

　　“…………”

　　“……等这件事结束后，我会去问问领袖的。”霜星闭上眼，轻轻地吸了口气，空气中的异质感让她喉间稍稍有些刺痛。

　　“以及……”她有些困惑地按了按琼鼻，“你有没有闻到……一些奇怪的气味。”

　　两人身侧，一位默默旁听的高壮雪怪闻言便摘下面具。露出一张粗犷的脸——那张脸在深呼吸后猛地涨红。

　　“咳咳——”他剧烈地咳嗽着，一边咳，一边努力嚷道：“是……是硫磺！”

　　硫磺……为什么在一座废弃的城市里，空气中会充斥着硫磺？

　　霜星猛地扭过头，迎面而来的，是在视线末端扬起的烈风和爆散的火！

　　是它！

　　“是焚烬恶魔！它怎么会在这里！？”

　　雪怪们猛地拿起手边的武器，努力地便要组建一个防御阵型。而霜星也下意识地抬起手，冰冻的源石技艺蓄势待发——

　　然而下一刻，街道末端的火化作海洋，掀起巨大的浪便朝着他们径直一扑！

　　一重冰盾被撑起来，碎裂。

　　一层冰墙被架起，粉碎然后蒸发。

　　术士们的寒气弹在火焰中化作乌有，而强壮的破冰者怒吼着朝火海冲去，却像是撞上风暴一般的雀鸟般被轻易淹没。

　　“不！给我住手！”霜星的瞳孔猛地放大，她周身寒流迸发，足以让物质脆化的霜寒便从她身周涌出，径直扑向那淹没了数位破冰者的火海！

　　然而那来势汹汹的火海却在顷刻间熄灭了。

　　“什么！？”

　　放大的瞳仁猛地一缩。她下意识地便想要转身，然而就在同一瞬间，她却看到了从身后骤然涌出的炎浪，以及一支从硫磺火炎中所伸出的，白皙，而且洁净的手！

　　——那是诱饵！

　　下一刻，那只纤细的手按住了她的头骨。

　　而火炎便伴随着失去意识的黑暗，潮涌而来。

　　无人受伤。

　　但当火炎和烟尘散去之后，雪怪小队的成员们发现他们失去了自己的领袖。

第二节·其次捅她一剑

　　女孩的身体很轻，轻得简直像是没有骨头。

　　史尔特尔知道这是为什么——她当然知道，哪怕五年前的很多事情在她的脑海中都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但既然这片大地叫做泰拉，那么她就不可能遗忘掉自己在穿越之前曾经玩过一个知名的手机游戏，且那个游戏被叫做明日方舟。

　　她知道什么叫做源石病，也知道这个代号为霜星，真名叶莲娜的女孩将要在未来遭受怎样的噩运——她也是主角，她也是，也曾是罗德岛的博士。她知道女孩已经病入膏肓，只要再经历数次战斗，便会迎来自身命运的结束。

　　——源石已经进入了她的循环系统，侵蚀，并部分替代了她体内的一些脏器，骨骼，甚至撑破皮肤延伸到体外。诚然，这能够增幅她的源石技艺，让她能够释放更多，更大，更为强盛的寒冷冻气甚至让分子凝滞。然而她越是如此行动，便也愈发地贴近死亡。

　　她必然会死。

　　她必然会成为彼界圣诞之日飘落的一缕晶莹雪花。

　　人们……彼界的玩家们，博士们会为她的死而哀悼，但却也只为她一人而哀悼。因为剧情能够刻画的人物实在有限。哪怕在她死去的之前，之后，同时，每天都有数百上千位感染者因为相同，相似的缘由而默默死去。但人们关注的也依旧只有她。

　　史尔特尔一开始也只关注她，关注这个爱吃糖，喜欢恶作剧，但却不得不扛起这远非她那稚嫩双肩所能撑起之责任的妍丽少女——玩手游的大家都是颜控，腿控，或者别的什么奇奇怪怪的控，喜欢纸片人老婆算不得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而她在降临之初，也曾经打算改变这位令她怜爱的少女的命运，使其不至于重蹈覆辙。

　　可惜，对于一个怪姐姐来说，五年终究还是太短了。

　　在史尔特尔第一次抵达乌萨斯时，霜星和她的雪怪小队已经成为了一支在当地颇有名气的反抗势力。而在那之后的一些经历，让她的想法稍稍地发生了一些改易。

　　她依旧喜欢着，并且想要拯救眼前的这位女孩。但在这之外，她也想要为这世上的被感染者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当然，这并不妨碍她在真的鼓捣出了一些手段后，最先想到的，仍旧是握住那只在彼界曾经没能够握住的手。

　　——说起来这只手还挺软的。

　　“到了。”

　　炎发的萨卡兹乘着火炎，抱着沉睡的寒冰少女轻盈地落在了自己在一周前便准备好的秘密基地内——为了准备这些医疗器材她可是花了不少功夫。虽然它们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派不上任何用处。

　　基地的自动门在她身后闭合，施加伪装，至少两天内那群暴怒的雪怪都别想通过常规的手段来寻觅她的行踪——莱万汀从她身侧离开，悬浮，并且发光以提供亮度。而后她随手开启了许多精密复杂的仪器，并将怀中的女孩小心地放在一座放满了拘束带的病床上。

　　她知道霜星的法杖是什么，所以她拿走了它。

　　她知道霜星没有法杖也可以用体内的源石施法，所以她给霜星打了一针源能抑制剂。

　　——高级货，使用它能够暂时地抑制源石的活性。这东西也经常被当做压制源石病的特效药来运用。虽说感染者向来都承受不起它的价格，以及治标不治本的效果。

　　药起效得很快，眼前少女那即便在昏迷中依旧绷紧的身体很快便软化下来。而那萦绕在少女周身，能够轻易为常人带来重度冻伤，但却对史尔特尔小姐没多大作用的寒气也随之悄然逸散，消失，让这颗霜寒的星回归为朴素的人……普通的卡特斯。

　　当然，这并不够。

　　史小姐挑了挑眉，便拿起病床上的拘束带并让它发挥正确的功用——她必须得承认，叶莲娜小姐有着一副即便重病感染也令人艳羡的身材。而这些拘束带正好让少女的曼妙身姿获得足够的凸显。

　　“还真是美景。”

　　临时转职的怪姐姐吹了一个轻佻的口哨。很努力地克制住‘试试手感’的死宅之心后她伸了个懒腰。然后，开始配置各种说不上名字的仪器和奇奇怪怪的药物——

　　——理所当然的，如果是原作的史尔特尔，肯定对这些医疗用器具一无所知。然而穿越后的加料版显然有着别样的际遇……或者说外挂。某些原本只会出现在最隐秘的遗迹中的古代医疗道具在她这里可不是只有一件两件。而她在这一场‘治疗’中所将要花费的资源，放在外侧绝对能够让任何一个财务人员当场发狂！

　　很遗憾，这里并没有等着发疯的财务文员，即便是最有可能出现在这的某位血魔小姐此刻也在数百公里外的罗德岛本舰内部。而且——

　　“如果装睡让你感到难受，那么睁开眼睛也是没问题的喔，雪怪的公主，冻土上的死神，整合运动的干部，鼎鼎有名的霜星小姐。”炎发的萨卡兹微微歪过头，嘴角扯出一个略显怪异的笑容。“或者说，你更希望被称作是游击队的叶莲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