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卫青,真不是姐控 第107章

作者:豆蔻

  有什么理由拒绝吗?

  再说了,我又没病,凭什么要我拒绝?

  这些天卫青算是想明白了,娶平阳?

  就算现在卫青被封为列候,就算太皇太后愿意,只怕平阳都不愿意。倒不是因为出身低贱不低贱,而是平阳一直把卫青当做家人,并非是择偶的对象。

  卫青自己反思过,可能这就是关系太好的副作用,直接一张“弟弟卡”扔过来,效果简直比“好人卡”更有效!

  平阳娶不了,刘彻也娶不了,算算认识的女人里面,义妁算是卫青理想中的妻子了。

  所以也别矫情了,要什么自行车?

  “没有,只是既然基本定下来了,你去拜访下义氏药铺吗?”

  “拜访药铺干什么?”

  曹英:“....”

  “都要定亲了,你难道不应该上门拜访下老丈人跟小舅子吗?”

  曹英简直无话可说了,他定亲后,特意跑了趟侯府。要知道西汉不像后世那么古板,没有说定亲后、成亲前,男女不能相见的说法。

  卫青想想也对,后世成亲前哪有不先见家长的。

  “说的有道理,等回羽林军,时间就少了,还是先过去拜访下吧。帮我准备些礼品,再带些酒。”

  “准备好了,后在外面呢。”

  带着提前准备好的礼物,卫青再次来到义氏药铺,这次义妁没有外出就诊,已经被封为翁主,自然不能随随便便外出诊治看病。

  听到卫青来拜访,义纵第一个跑出来。

  “义纵拜见兄长。”

  “伯父在吗?”

  “我爹在,我去叫他。”

  “什么混账话,哪有长辈出来见晚辈的。”卫青笑骂了句,然后让家仆将礼品放下后先回去,自己走进药铺内,见到义妁的父亲行礼。

  “晚辈卫青,见过伯父。”

  “贤侄切莫多礼,贤侄可是来找小女的?”老郎中叫义伊,跟历史上那位放逐过天子的伊尹发音相同。

  “此次前来,主要是拜见伯父的。”

  义妁的母亲去世的早,再加上义伊常年外出行医问诊,义纵早年也是疏于管教。

  对于自己这位未来的老丈人,卫青是第二次见了,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是把司马相如痛揍了一顿,带来给老丈人介绍生意呢。

  今天没有什么病人,再加上卫青来了,义伊干脆让义纵把药铺的门关了,然后把卫青让到后院。

  这时的义妁正在后院筛药材,见到卫青来后,想到之前宫里人询问的那些话,双颊飘起一抹绯红。又努力的让自己显得放松些说:“阿青来了。”

  “嗯,明天就要回羽林军了,趁今天还有空,提前过来看看。”

  义伊看卫青跟义妁聊上,便说:“你们先聊,我去准备些酒菜,贤侄可要跟伯父喝上两杯才能回去。”

  卫青也不拒绝:“敢不从命。”

  义伊带着义纵离开了,卫青走到义妁旁边,看着竹篮里晒干的草药说:“以后跟它们打交道的时间,就要少了。”

  “嗯,爹爹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那你呢?”

  “我?”义妁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竹篮里的草药。

  自己喜欢医术吗?说不上,学医只是为了将义氏医术传承下去,责任远远大于喜好。但一想到,未来可能彻底告别医术,又有些空荡荡的,有种不舍的感觉。

  “说起来,在我老家有句话叫,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卫青说完,又道:“后面还有句话,叫劝人学法,千刀万剐。”

  “为什么呀,难道是医家跟法家,有什么问题吗?”义妁满头雾水的反应,显得有些萌呆。

  “当然没有问题,因为在我看来,无论以后劝人学什么,都不会有好结果的。以后的路怎么走,还是要看自己的选择。”

  卫青说着捡起一片药草,放在义妁的面前说:“就像你,如果以后放不下医术的话,也没必要放下,家里有个懂医的郎中也是好事儿。”

  “阿青...”

  “怎么了?”

  “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义妁是个坚强的少女,但不是陈阿娇那种无比自信的少女。或者说再自信的少女,再经历了数年的闲言碎语后,总是有些自卑。

  表面的坚强,可以保护脆弱的内心,却无法改变脆弱的本质。

  义妁不止一次的想,以后是不是要孤独单身到老,又或者被迫嫁给某个中年人续弦。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担忧也越来越盛,甚至有些恐婚。

  想想自己跟卫青从始至终,算上这次,不过才见过四次面,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一整天。

  在古代男女之间未曾见面就成亲,是很正常的事情,但那是门当户对,再加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而自己跟卫青...什么都没有。

  门不当、户不对,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没有,稀里糊涂的,直到有一天宫里有人来问,如果将自己许配个卫青愿不愿意。

  说完愿意后,第二天就被封为了翁主,以及大量的金银锦缎的赏赐,意思不言而喻。

  实际上义妁刚听到这个问题,还以为是嫁给卫青做妾,直到宫里人强调说是明媒正娶,才知道自己真的被天降大礼包砸中了。

  从那之后,义妁就有种脚踩在棉花上飘忽不实,仿佛做梦一般。

  “没什么不信的,皇后那边的人希望我娶个没什么势力的女人,以此来遏制我的发展,再加上你以前对我有恩,我不太好拒绝,也能堵住悠悠之口,所以才此提议。”

  卫青拉过义妁的手,抚摸着那如丝绸般柔滑的手背,内心无比满足,“但是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的是我愿意。”

  “阿青...”义妁看着卫青,内心仿佛如坐山车一般,从云端瞬间跌落谷底,又从谷底重新开上云端。

  卫青自信无比的说:“只能有些人也太小看我卫青了,权势、声望、地位这些,如果我需要的话,会靠自己双手争取,而不是靠着联姻的方式来获得。

  其实我应该感谢那些人,因为他们主动从中作梗,才让我有机会跟你走到一起。而不是娶一个从未见过面,甚至不清楚对方长相、性格,品性的女人。

  可能你不知道,咱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对自己说,想做官当做大将军,娶妻应娶义氏女,没想到一年后阴错阳差,这个梦想真的实现了。”

第二十八章:如果回不来呢?那我就去找你。

  卫青不会说情话,或者能说出来,但那些不是内心真实的想法。

  面对很可能跟自己过一辈子的女人,卫青不希望连告白的话,都是违心之言,所以宁可说的有些生硬。

  “一年前我们相遇的时候,我可是连饭都吃不起的乞丐,所以在你面前,我从来不曾高不可攀。”

  义妁将卫青的手翻过来,卫青手掌并不算宽大,却非常结实,掌心跟五根手指长满了厚茧子,那是训练时留下的。

  “阿青,其实...你说的那些,我隐隐约约猜到了,只是明知道那样,但还是自私的答应下来。因为...我真的希望,能嫁给你。”

  义妁不是政治天才,但有些事儿根本不需要太多政治嗅觉,看看别的侯爵新秀们的成亲对象,在看看自己的情况就猜到了,只是不敢肯定罢了,或者说不想承认罢了。

  正因为如此,义妁答应太皇太后的撮合,内心是有些愧疚的,有种对不起卫青的感觉,现在听到卫青内心真实的想法,终于有些释怀。

  “这才是我希望的,如果你不愿意嫁给我,之所以答应下来,完全是被逼的,我反而会感到内疚。”

  俩人放下手中的药草,坐在台阶上,卫青抬头看着瓦蓝色的天空,上面飘荡的白云:“以后我可能经常留在军营里,可能会出去打兵打仗,一去就是一年多,可能没时间经常陪你。甚至可能会受伤,可能会不幸阵亡,跟着我的话,要经常担惊受怕。”

  义妁依靠着卫青,低头轻声说:“我知道,我会等你回来的。”

  “如果回不来呢。”

  “那我就去找你。”

  卫青的情绪被触动,看着义妁的侧脸,怦然心动。

  “好,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为了招待好未来的姑爷,义伊借来了邻里最好的厨子,邻里都是勋贵,多数受过义氏药铺的恩情,再加上听说是招待卫青,自然不会拒绝,杀鸡宰鱼打酒,忙得不亦乐乎。

  酒是清酒,以卫青的酒量,就算喝到吐也不会晕,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义纵的酒量不好,喝多后,吐了一顿躺在床上睡了。只留下卫青跟义伊这爷俩还在推杯换盏。

  等吃的差不多,义伊才开口说:“贤侄,虽然还没定下来,但宫里传来话,应该不会变了。”

  卫青放下酒盏说:“伯父,即便宫里突然变卦,但卫青今日既然来了,那与义妁的亲事,便是板上钉钉,谁也阻止不了。”

  就凭义妁的那句,那我就去找你,卫青就不再有任何的犹豫。

  义伊点头说:“我相信!”

  卫青是有口皆碑,敢做敢当的大丈夫,义伊对卫青的品性从不怀疑。

  “贤侄,有些话我本来想要埋在心里,带到棺材里。这些话我没告诉义纵,更没有告诉义妁,可瞒谁都不能瞒着你,你有权知道,关于义氏的身份。”

  “身份?”

  “义氏并不是普通百姓,当然了,对于大汉的皇室来说,也确实没有太大区别罢了。”义伊最后一句是自嘲,昔日诸子百家是何等的辉煌,现在却一一没落,只剩下儒、法、道,就连横极一时的墨家也江河日下,日落西山。

  “敢问伯父,义氏是...”

  “义氏是诸子百家中,曾经医家的成员。就跟墨家有巨子一样,医家的为首者叫药子,老夫的先生就是上一代药子,因为一些理念的原因,与师兄弟产生矛盾,最后不欢而散,搬到了长安隐姓埋名。”

  “原来如此,怪不得义妁的医术能如此高超,各种疑难杂症都手到擒来。”义妁的医术很高,不说有起死回生之能,但寻常的疾病,都能药到病除。

  在西汉这个医学并不发达的时代,能有如此医术,就算称不上神医,也绝对是少有的良医。没想到义妁的医术,不仅有传承,还是大有来头。

  当然了,即便如此,卫青还没当太回事儿,诸子百家里面,医家也算是相对而言比较有名的了,但如果排个名次的话,前十里还是没有它,出名只是相对的。

  儒法道、兵墨杂、纵横阴阳,名农之后才能算医,因此区区一个医家,对付庞大的大汉朝来说,根本不足一提,也难怪义伊自嘲说与平民百姓没啥区别。

  没有办法,现实就是如此,时代变了,早就不是春秋战国那个乱世了。

  “医家分为两派,一派是老夫这种秉承扁鹊先辈们的遗志,通过望闻问切救人,还有部分希望结合阴阳家的,走方士的路线,这就是当时分道扬镳的原因。

  以前老夫担心,如果义妁嫁出去后,被那些医家的人知道后,会不会以担心医术泄露为由而报复,现在有贤侄在,老夫算是放心了。”

  华夏的医家跟阴阳家算是近亲了,都要研究阴阳五行,不过医家靠阴阳五行调理身体,而阴阳家通过阴阳五行尝试对自然现象进行解说。

  阴阳家脱胎于道家,也有个分支,叫做兵阴阳家,当初就有位兵阴阳家的人跟羽林军闹事儿,被直接干掉了。

  阴阳家也并非全是神鬼怪力,其中部分言论是对自然规律的总结,当然了精华不少,糟粕更多。

  得知义妁跟医家有关,卫青到没往心里去,只要不是蹦出来个是秦始皇的重孙女,根本不叫事儿。

  卫青高举酒盏承诺道:“伯父放心,卫青别无他长,但保护好义妁还是能做到的。如果医家的人知道义妁的情况,前来道贺自然欢迎,如果他走他的阳关道,咱也不屑再去参合医家的事情。当然了,倘若敢来闹事儿,就算卫青答应,羽林军也不会答应。”

  讲笑话呢,区区医家什么东西,卫青的婚姻还轮得到他们指手画脚?

  谁敢来闹事,直接把他们祖坟都被刨了。

  “这点伯父从来都是相信的。”义伊说完,感觉堵在心理的一块大石总算是搬开了,今后只要女儿能够幸福,什么传承之类的,也都放下了。

  从义氏药铺离开时天色已晚,回到家里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带着曹英早早的来到了羽林军营中。

  跟离开时军营几乎被搬空不同,这些时日,原本军营中的设备,都从建章宫搬回来了,还有就是需要熟悉的面孔都消失了。

  建章宫之战中,大量的护卫战死,活下来的里面,也有部分人彻底残废,再也拿不起刀剑了。

  钱伯在战斗中,左肩受了重伤,膝盖也挨了一刀,即便后面救治的及时,可走起路来还是一瘸一拐的。

  左手还能动,就是使不上多大的力气,平日里不需要人伺候,不过需要力气的活是干不了。卫青给钱伯安排了个助手,继续留在军营里统筹大大小小的杂事琐事。

  今天是羽林军集合的日子,没有具体的训练内容,等人都到齐后,卫青带着大家总结了下此次战争中经验,以及对整场战争的思考。

  主要讨论的内容是前线,至于后方的小大小闹反而一提而过。

  卫青并没有因为李当户的原因,而为李广曲言辩护,从战略布局上讲,这次匈奴的入侵可以说是以失败告终,大汉这边算不上成功,结果而言也绝对是可以接受的。

  但在心高气傲的羽林军看来,匈奴大军在汉朝的土地上来去自如,仅此一条,前线的战果就可以用丢人来形容。

  以往汉军与匈奴作战,战场主要在边境,匈奴凭借速度的优势,进攻骚扰边境的百姓,等汉军反应过来后,又迅速逃窜回草原。

  草原是匈奴的主场,忌惮三分也就算了,但匈奴人放弃主场优势,选择进入汉朝土地作战,就像是恶虎如水,而汉军作为深潭的蛟龙,完全可以把握住此次机会,给予对方迎头痛击,但结果连差强人意都达不到。

  在羽林军看来,此次大好机会却放走了匈奴主力,主要的原因出在情报上的不足,以及常年来对匈奴产生的畏惧心理上。

  卫青将双方主力一一在地图上标注清楚,然后对战争从开始到结束的全过程,进行进一步的详细分析,以及推演双方当时得到的情报,最后根据情报做出的决断。

  马后炮的目的,从来不是泛泛空谈,更不是为了甩锅或者彰显自己的先见之明,而是通过总结出失败的问题所在,然后再根据这些问题指定应对的方式,才是战后分析的本意。

  卫青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将此次战争分析完,这次课堂角落中多了几位执笔的先生,他们会将卫青讲解的内容详细记录下来。

  即可以供其他人反复观摩学习,也可以方便别人看完后,提出不同的意见,问题看法越辩越明,闭门造车是最不可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