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起个笔名真难
“放肆......”
一声大喝,突然出现数十名壮汉手持利刃,一律小厮的着装,目光却炯炯有神,神情甚是彪悍。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擅闯尚书郎的府邸,难不成想要造反?”数十名大汉的身前,立一个二十上下的男子,长衫飘飘,神态倨傲,冷冷的盯着闯入府中的这些锦衣卫。
骆安走上前,上下打量了这年轻人一眼,道:“你又是何人。”
这男子冷笑一声,道:“我乃钟尚书之子钟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擅闯朝廷重臣的府邸,你的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哦......钟繇之子啊。”骆安笑着点了点头,目光在钟毓身后的一众壮汉身上一一扫过。
“在这长安城内豢养死士,不错,你们的胆子还真是不小呢。”
这些壮汉虽然一身小厮的着装,却一个个目光冰冷,看似杂乱无章的阻挡在他们的面前,实则隐隐透露着一股军阵的气息。
骆安西凉军斥候营出身,能被李暹挑选出来做北镇抚司的镇抚使,更是斥候营内精锐中的精锐,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骆安,对军阵和这些人身上隐隐透露出的一丝煞气,自然不陌生。
钟毓脸色一变,怒斥道:“你血口喷人,哪里来的死士,这些人不过是府中普通的护卫罢了。”
这个时代,士卒豢养一些私兵本不算什么,想要在这个时代全面禁止豢养私兵行为,也不太可能。
就算李暹明令禁止,人家也可以称呼这些人为护卫,在这乱世之中,大户人家养一些护卫也不为过。
所以只要人数不多,李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过无论是私兵也好,护卫也罢,一般都是养在城外的庄子里,城内府中顶多也就放个几十个护卫。
若是按护卫来算,钟府内养着数十个看家护院的护卫也不为过,算不上什么。
可若是死士的话,性质就不一样了,这要是做实了,李暹还不得活刮了钟繇,由不得钟毓不紧张。
本章完
“护卫也好,死士也罢。”
骆安笑着指了指钟毓身后的壮汉,漫不经心的道:“是让你的父亲主动跟我们走呢,还是我们先打一场?”
闯入钟府的锦衣卫虽然只有十几个,真要和这些人打起来,恐怕占不了多少便宜,但骆安却没有丝毫的担心。
这可是长安城,锦衣卫拿人的时候对钟府的人动手可以,可若是钟府的人敢跟锦衣卫动手,不用一炷香的时间,城防军就能把整个钟府都给扬了。
钟毓显然也知道这个理,看着骆安一行人,脸色阴晴不定,一时间有些难以抉择。
虽然没有听过这个什么北镇抚司,但他也知道,不可能有人敢在长安城里冒充锦衣卫。
从这些人光明正大的打着锦衣卫的旗号冲进来的时候,钟毓就已经隐隐感觉到,这次钟家可能真的摊上麻烦事了。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一个威严的声音从钟毓的身后传了过来。
“够了,都散了吧。”
钟毓回过头往去,只见钟繇缓缓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父亲......”
钟毓刚想说些什么,钟繇便抬手将其制止,看都没看钟毓一眼,踱步来到了骆安的面前。
“方才听到这位大人说奉命捉拿乱党,不知你是奉谁的命令。”
既然已经打出了锦衣卫的旗号,那这长安城内还有其他什么人能够命令的动这支人马吗。
这支兵马是奉了何人之命而来,不问自知。
钟繇有此一问,只是听到骆安自己说出,他是奉了李暹的命令,擅闯朝臣的府邸,擅拿朝廷重臣。
只要骆安自己说是奉了李暹的命令来拿人的,那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
无论对方是以一个什么样的罪名抓他,都可以说是李暹那个乱臣贼子栽赃陷害,以莫须有的罪名,排除异己,迫害他们这些汉臣。
可惜,事情似乎并没有朝着他所想的方向发展。
骆安阴阴笑道:“奉......大理寺卿华歆之命。”
钟繇心中一沉,虽然满朝上下无人不知如今掌管大理寺的华歆也是李暹的人,但大理寺掌天下刑事案件审理,理论上来说,有权利拿任何人。
以大理寺的名义抓了他钟繇,怎么也没办法把事情扯到李暹的头上去。
钟毓当即便忍不住了,出言讥讽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是锦衣卫的镇抚使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锦衣卫南镇抚司直属丞相。”
“你虽然是什么北镇抚司的,但既然是挂着锦衣卫的名头,必然也是直属丞相,大理寺什么时候能指挥的动锦衣卫了?”
大理寺有自己的衙役,真要是大理寺拿人,他们完全可以派自己的人来。
况且如今谁不知道,锦衣卫是情报部门,情报部门什么时候有拿人的权利了,而且还是捉拿朝廷重臣,他们有什么权利。
如果李暹真的赋予了这北镇抚司拿人的权利,就凭借着锦衣卫这个名头,也不是华歆能够差遣的动的。
骆安耸了耸肩,道:“锦衣卫是直属丞相没错,但捉拿你们这样连死士都敢豢养的世家门阀,大理寺的那些人能拿的了吗?”
“大理寺人手不够,大理寺卿亲自找丞相借的人来拿你们......这个理由,你们可还满意?”
“你......”钟毓气的脸色发青,这简直就是强词夺理。
都在长安城,大理寺要是真派人来了,他们难道还能拒捕不成。
什么叫大理寺人手不够,大理寺什么时候忙到连几个传唤的人都派不出来的地步了。
一口一个豢养死士,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些人是死士,这帽子能随随便便乱扣的?
钟毓脸色铁青,知道跟这种人没办法用常理沟通,顿时冷静了下来,冷冷的道:“你们一口一个捉拿乱党,一口一个豢养死士,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豢养死士,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谋反?”
“仅凭着你嘴一张,就将我钟家扣上豢养死士和乱党的帽子,你们的眼中还有没有大汉律例。”
“我看就是李暹那个......”
“够了!”钟繇怒斥一声,狠狠的瞪了钟毓一眼。
自己这个儿子还真是口无遮拦,这都敢对李暹直呼姓名了,若是再由着他这么说下去,谁知道他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在一些汉臣的眼中,李暹是乱臣贼子没错,但这却不意味着他们可以肆无忌惮,毫无顾忌的说出来。
以前直呼李暹姓名还没什么,但现在李暹却有着赞拜不名的特权,对李暹直呼其名,本身就是一种罪。
无论李暹的特权是怎么得来的,可毕竟是天子亲封的,对李暹直呼其名,说的严重点,那就是目无天子。
钟繇转过身,道:“小儿年幼无知,口无遮拦,冒犯了丞相,还望这位大人念在小儿年幼的份上,不要跟他一般计较。”
年幼?看起来都二十了吧,这还叫年幼?骆安对此嗤之以鼻,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反正钟府这次在劫难逃,也没必要因为这点事情,给丞相背上一个心胸狭隘的名声。
骆安笑道:“无妨,丞相素来心胸宽广,又怎会因为这点事情与令公子一般计较。”
“令郎有一点说的没错,凡事都得讲究个证据,丞相也曾经说过,不能冤枉了一个好人。”
“不过此番我也只是负责拿人,想要证据的话,到了大理寺,你们可以去找大理寺要。”
“现在,钟大人可以跟我走一趟了吗?”
事到如今,还有选择的权利吗,钟繇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好,我跟你们走便是。”
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去了大理寺之后再想办法,李暹派了锦衣卫来抓他,还是镇抚使亲自带队,无疑是志在必得,若是反抗的话,钟家可就一点生机都没有了。
骆安笑着挥了挥手,道:“带走。”
两名锦衣卫冲了过来,押着钟繇离去,钟毓失魂落魄的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双拳紧握,他也明白,此时的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想办法找那些汉臣们想办法了。
可他刚升起这个念头,便听到骆安的声音从府外传了进来。
“封锁钟府,禁制任何人出入。”
本章完
冰雪融化,积水顺着屋檐悄然低落,地面晕开一圈涟漪,温暖的阳光透过云纹窗,洒在屋内的地板上,屋内檀香袅袅,收拾的干净清幽。
摆设也极为简单,壁上挂着几副山水,靠窗的桌案上摆着纤尘不染的古筝,古朴而素雅,书架上堆满了经史子集,琴台边的一只仙鹤纹铜香炉正吐着袅袅檀香,缕缕幽香在空气中飘荡。
一个少妇拥衾斜依在软塌上,露出一截白嫩的右臂,逗弄着襁褓里的一个婴儿,望着这粉雕玉琢的小家伙,时不时发出阵阵轻笑。
细看这少妇一身绛紫色长裙,长发高高盘起,细眉淡若远山,眸如秋水,丰胸翘臀,肌肤细腻如绸缎,饱满的胸部至腰间,再到臀部,形成了一道起伏的曲线,诱人的卧姿将那诱人的曲线完美的呈现了出来。
“母亲......母亲......不好了......”
钟毓急匆匆的来到了这处幽静的小院中,推开了上前阻拦的侍女,闯了进来。
“母亲......不好了,父亲让锦衣卫的人抓走了。”
这逗弄婴儿的少妇,正是有着三国时期最伟大的母亲之称的张菖蒲,张氏虽出身贫寒,只是一个妾室,却聪慧过人,识大体,深受钟繇宠爱。
钟繇的正妻,钟毓的生母孙氏,出身高贵,却硬生生的活成了宫斗文中的女配,坏事做绝,能言善辩,简直就是宫斗文女配中的佼佼者。
然而女配毕竟是女配,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好下场,而张菖蒲呢,说是宫斗文中的女主也不为过。
恶毒女配遇上聪慧过人的女主,下场可想而知,什么正妻,什么出身名门,在女主的面前,再多的光环也保不了她。
孙氏因在张菖蒲怀孕期间下毒,被钟繇赶出了家门,不仅自己被赶出了家门,连自己养的儿子,都以她为耻,心甘情愿的将张菖蒲视为母亲。
张菖蒲人美心善,聪明贤惠,老公是能够名流青史的大才,儿子也被她调教的是一代人杰,对手的儿子都对她服服帖帖,认她为母。
哪怕钟繇将孙氏赶出钟府之后,没有将她提升到正妻的位置上,全府上下也没人敢不拿她当正妻来看。
自始至终,虽然仅仅只是一个妾室的名分,但死后司马昭亲自主持她的丧礼,儿子为她著书立传,自她之后,钟家后世女子,皆有母仪。
别说是现实世界了,便是宫斗爽文,也没有哪个女主能超的过她吧,这妥妥的是标准女主模板。
只可惜,她这位女主如今的处境,似乎变的有些不太妙了。
正逗弄着婴儿的张菖蒲素手微微一颤,只觉一股寒意自心底涌出,朝着全身蔓延开来。
“你说......是谁抓了你父亲?”
锦衣卫不是由之前的斥候营改编而成的情报部门吗,他们的职责不应该是潜入其他诸侯的领地内,刺探情报,制造动乱吗,怎么会来抓朝廷重臣,这着实有些反常,张菖蒲心中隐隐升起了一丝不安。
钟毓急道:“锦衣卫,是锦衣卫抓了父亲,来人似乎还是什么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而且他们还封锁了钟府,禁制任何人出入,母亲你快想想办法吧。”
在钟毓的眼中,自己这位母亲聪慧过人,眼界和才识非常人所能及,此时恐怕也只有她能够救钟家了。
也确实,一个能在曹爽如日中天的时候,跟一个开了挂的穿越者似的,预测曹爽风光不了多少时日了,劝钟毓和钟会离曹爽远一点的女人,在钟毓心中的形象有多么伟岸,可想而知。
钟会曾经就以当代张良,来称呼他的母亲张菖蒲,也难怪钟毓六神无主之时,能够跑来找她。
时间仿佛瞬间停滞了下来,屋内一时静谧至极,流苏锦帐中,张菖蒲闭着双目寂静无声,似乎熟睡了过去。
钟毓满脸焦急,呆呆的站在屋内,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心中备受煎熬。
“母亲?母亲......您在听吗?”钟毓小心翼翼的轻声询问。
张菖蒲长长的叹地叹息了一声,道:“钟家这次......恐怕......”
“我早就与你父亲说过,不要与那些汉臣走的太近,可他就是不听。”
“罢了......现在说这些也已经晚了。”
缓缓的坐了起来,面色沉重,秀眉轻凝,看着钟毓,道:“告诉我,你父亲到底做了什么。”
以前听说李暹抽调了一些斥候营的将士组建了一个新的部门叫做锦衣卫南镇抚司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到了,有一个负责对外的南镇抚司,必然也会有一个对内的北镇府司。
只不过她当初以为,李暹会在合适的时候,扩建西厂,将西厂改为北镇抚司。
而这个时机,会一个朝臣们对检查百官这种特殊机构排斥感最低的时候,不容易反弹的时候。
锦衣卫金城一战的战报传回长安的时候,她就隐隐有些预感,李暹可能会选在这个时候扩充西厂。
可她却没有想到,没想到李暹会在西厂之外,又组建起一个对内监察天下的机构。
有了锦衣卫在金城一战的表现,没人会反对他建立这样的部门,毕竟谁也不想金城的情况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从李暹对锦衣卫南镇抚司的运用,就知道他是一个很善于利用这种情报机构的主,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劝钟繇离那些汉臣远一些。
可惜,还是没能阻止这种情况发生,没有想到,这北镇抚司初建立,下手的第一个对象竟然就是钟家,早就对这个部门有所警惕的张菖蒲,不免感到有些讽刺。
钟毓急的在屋内来回踱了两步,想了想,道:“父亲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啊,他也没与那些汉臣走的太近。”
“父亲自李暹回长安之后,除了散朝之时与那些汉臣互相打声招呼以外,就再也没有在私底下见过那些汉臣了。”
“这些人今日却以捉拿乱党的罪名,把父亲带走了,摆明了就是针对父亲,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