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起个笔名真难
如果只是钱的问题,有秦国曾经那些第一个吃螃蟹,掏钱给李暹修建了那条通往西域的商路,那些出钱之人得到了难以想象的丰厚回报的例子在前,现在只要李暹透露出一丝想要修驰道的意思,荆襄的这些士族和商贾绝对的会毫不犹豫的表示自己愿意掏钱。
钱是小事,重点是人,从李暹无论是筑城还是修驰道,又或是开凿运河,从未用过大汉子民作为劳力就能够看得出来,提议让李暹在大汉征调劳力显然不现实,而他们这些人又弄不到外族的劳力。
在劳力这方面,现在也只能看李暹的意思了。
王粲出列道:“襄阳至长安约一千三百余里,便是快马加鞭,往返一个来回也要数日,加之官道年久失修,若是换商队的车马,往返一个来回至少需要月余。”
“臣以为,想要发展荆州,必先得修一条自襄阳直达长安的驰道。”
“荆襄之富庶,不下益州,况且荆襄之地势,也不似益州那般复杂,若秦王能如益州那般,也修一条自长安直达襄阳的驰道,荆襄之地,给秦王带来的回报,比将远胜益州。”
王粲此言一出,群臣纷纷跟着附和,此话虽是出自王粲之口,却也是他们这些人心中所想。
有驰道跟没驰道,所带来的收益完全是两码事。
同样的路程,没驰道一个月可能只能来回跑一趟,赚一趟的钱,有驰道的话,一个月可能至少能来回跑个三四趟,甚至可能会更多。
一条驰道就能让收益成倍的往上翻,况且修这条驰道还不需要他们去想办法弄人力,顶多也就是出点钱。
在修驰道的那些人力可以完全不当人来使用,只是当成一种消耗品来用的情况之下,他们甚至连钱都不需要出多少。
付出一点小钱,就能让收益成倍的往上翻,有谁会不愿意。
看着隔壁那些归顺李暹的州都有了,甚至连益州那种地势复杂的地方都有了,他们要是没有怎么能行,不能厚此薄彼,要有就大家都得有。
荆州是地势平摊没错,但你却不能因为地势平摊就不给修路了啊,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他们也想要走宽敞的驰道。
李暹眼中满是笑意,有了前面那些已经借着驰道发展起来的州,现在修驰道这种事情都变的轻松了起来,不再需要他去跟这些人再多费口舌了。
“修,当然得修,寡人不仅要修一条通往襄阳的驰道,寡人还打算开凿一条自汉江到长安的运河。”
此言一出,堂内的荆襄群臣差点没高兴的跳起来,呼吸不禁开始变的急促了起来。
“秦王此言当真?”
“那是自然,寡人说出的话向来是算话的。只是......”
李暹话锋一转,道:“如此一来,就得需要大量的劳力,环顾四周,似乎也已经没什么地方能让寡人去抓劳力了。”
“总不能让寡人征调我大汉的子民去服劳役吧,如果用我大汉的子民去服劳役,那可就真的变成了劳民伤财的大工程了,这代价寡人可承担不起。”
他倒是没有欺骗这些人,他确实打算在修一条驰道的同时,再开一条从汉江直通长安的运河。
长安地处西北,通往中原的道路几乎皆是陆路,在这个时代,路陆运输的效率到底还是比不了水路。
荆州的地势不似益州那般复杂,开出一条运河出来也不是什么做不到的事情。
况且开凿这样一条运河的好处远不止于此,还能南水北调,既解决了南方雨季洪涝的问题,同时还能解决北方气候干燥事情的缺水问题,何乐而不为。
并且,李暹打算这条运河就跟驰道一样,它的重点远不只是襄阳,日后还得通往荆南,通完交州。
反正修这些大工事又不用消耗自家的民力,顶多就是出点钱,就连钱,也可以找士族商贾出,再说了,以现在自己国库的财力,就算不要这些人出,自己也能砸的起。
钱多了,放在国库里面不用的话就是死物,会发霉生虫的,倒不如拿出来砸到各种能够造福后世子孙的基建上面去。
自己总会有老的一天,等到将来老了,走不动路,骑不了马的时候,只要交通方便,自己还可以选择乘车,乘船全国到处浪,到处去找小姑娘不是?
也不至于等到自己将来老了,只能天天躺在长安城里面面对着一些黄脸婆。
这番话无疑是在众多荆襄群臣的头上浇了一盆冷水,让他们方才还激动火热的一颗心,瞬间变得哇凉。
蒯越却是眼中光芒闪烁,思索了片刻,道:“秦王想要劳力还不简单,臣听闻有一些商队在贵霜做着一些贩卖奴隶的事情,若是秦王允许,我荆襄各族,也愿为秦王出一份力。”
本章完
此言一出,群臣脸上的表情瞬间变的怪异了起来,这蒯越倒是比他兄长蒯良识时务的多,也更要会说话的多。
当今天下,只要是稍微有些身份,家中有些获取消息的渠道,谁不知道那些在贵霜干着贩卖奴隶勾当的商团,无不有着官方的背景。
这位秦王旗下的户部所执掌的商团虽然没有干,但糜家的商团和那些最初出资援建驰道的商贾,可都在干着这些勾当,而且也只有他们能干。
贩卖奴隶可是一本万利,这样暴利的买卖,想做的人自然有很多,可除了这些人以外,其他想要干这些勾当的商人,无不被户部的官员约谈了。
从这点来看,谁还能不知道,这些干着贩卖奴隶勾当的商团,背后站着的就是他李暹。
贩卖奴隶这种勾当毕竟好说不好听,他李暹是秦王,户部更是国家机构,无论是他李暹也好,还是户部执掌的商团,都不可能,也不能做这种事情,吃像还是要注意点的。
朝廷不能干,他李暹却又需要大量的奴隶,那就只能让别人干,暗中授权别人去干了。
如今朝廷虽然没有明着干贩卖奴隶的事情,但如今谁人不知,贩卖奴隶已经几乎能跟盐铁相提并论了。
唯一不同的就是,盐铁是明面上的只能官营,而贩卖奴隶,则是暗地里的只能官营。
李暹眼中光芒急闪,糜家和那些之前援建驰道的商贾能被选中,主要还是为了给这些人最初投资自己的回报,他要把这些人树立为榜样,借着这些人向天下人传递一个消息,那就是只要你们敢押宝在我李暹的身上,我就绝对不会亏待了你们。
如果有这些士族的帮助,他获得奴隶的速度确实能够更快,但贩卖奴隶却是跟盐铁一样敏感,一个控制不好就可能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要是无休无止的给这些士族捕猎贩卖奴隶的特权,参与的士族多了之后,再想控制可就不那么好收手了,到最后谁知道后面会演变成什么样。
整个大堂内一片沉寂,荆襄群臣目光灼灼的望着李暹,从他们那炙热的目光之中,李暹能明显的感受到他们眼中的贪婪,毕竟贩卖奴隶这勾当确实暴利。
“贩卖奴隶这种事情,毕竟不为天道所容,有损阴德,此事不必再提。”
思虑了许久,最终李暹还是觉得在贩卖奴隶这一点上,得有一些约束,口子不能开的太大,要把握好一个度。
就好像资本一样,控制的好,那它就能造福万民,是一柄披荆斩棘的利剑。
控制不好,那无尽的贪婪就会吞噬一切。
士、农、工、商,华夏大地上的老祖宗们数千年的时间都把商人的地位放在最底层,不是他们歧视商人,认为商人无用,而是他们清楚的知道资本一旦失去控制,会造成什么样可怕的后果。
士、农、工、商,对于这四个字的阐述最早出自《士农工商》,这是《管子》中的一篇。
管子是什么人,可能很多人对管仲的了解仅仅只是一个政治家,思想家,其实他更是经济战的鼻祖。
春秋时期,鲁国纺织业发达,管仲就向齐王进言,让他弃了齐国的纨布,改穿鲁缟,由齐王带头,加上齐国的公卿大臣跟风,瞬间便在齐国带起了一股穿鲁缟的风潮,上行下效,民众跟风,鲁缟瞬间就在齐国流行起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管仲又向齐王进言,禁止齐人制造缟布,但是可以从鲁国买,缟布因为市场短缺,价格瞬间就直接起飞,需求量也急剧增加。
这种简直就是在给鲁国送钱的骚操作瞬间就让齐人懵了,可管仲却不管这些,仿佛是铁了心的要把钱送给鲁国,紧跟这就又出了一道政令,但凡鲁国人来齐国卖缟布,就给予补贴,卖的越多,补贴就越多。
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管仲到底想干嘛,鲁国人更是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齐国人喜欢缟布,缟布价格又高,织缟布比什么都赚钱,于是就地也不种了,粮食也不管了,家家户户织缟布。
然而一年之后,管仲却突然下令,不准任何人再买缟布,鲁国瞬间就原地爆炸。
鲁国因为耕地荒废,粮食减产,价格飞涨,周围国家知道鲁国的情况,也乘机哄抬粮价,走投无路的鲁国最终只能选择向齐国低头,依附齐国。
管仲凭着让齐王改穿一件衣服,就不费一兵一卒就摆平了一国,可以说是经济战的鼻祖。
这种经济战他还不只干了一次,除了鲁国以外,楚国也被他用这种经济战降维打击过,愣是用这种手段硬生生的把齐桓公给推上了春秋五霸之一。
这样的人提到士农工商的时候,把商排在最后一位,能说他是歧视商人,看不起商人吗。
一些鼓吹资本主义优越论的神奇物种,在他们鼓吹的时候,可曾知道在数千年前,老祖宗就已经教导过后人得把资本关在笼子里,可以有限度的去利用,却不能让资本肆无忌惮的扩张的道理。
还什么历史终结,一个连历史都没有几年的暴发户竟然被人舔出什么历史终结来,也不知道在能够称之为资本主义原地爆炸元年疫情时代,鼓吹历史终结的舔狗脸疼不疼。
“秦王......”
王粲张口欲言,李暹却大手一抬,淡淡的道:“此事不必再议,也没有再议的必要。”
“修驰道,开运河,需要大量的劳力,就算让你们这些人去效仿那些商团贩卖奴隶,等你们凑足这些劳力,也不知得要多少年。”
“寡人倒是有一个法子,能够在短时间内获得大量的劳力,便是再征一次贵霜。”
“只是诸位想来也清楚,贵霜不仅距我大汉足有万里之遥,更是一个可以与我大汉比肩的强国。”
“征讨这样一个强国,还是远征,所需一应粮草物资,将会是一个天文数字。”
“这么多的粮草物资,若是都要你们来出,显然也有些不现实,但若是只是从国库里出,便是今日的大秦,也会感到有些吃力。”
“寡人也不强迫你们,你们若是觉得寡人有再征一次贵霜的必要,那你们就尽自己所能,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你们若是也难以给予寡人什么帮助,那也没关系,待寡人日后国库充裕了之后,再征讨贵霜便是。”
“为了发展荆州,贵霜是肯定要打的,只不过是早打还是晚打的问题。”
本章完
听听,这叫人话吗,什么叫你等日后国库充裕了再打贵霜,就如今你秦国的国力,什么时候国库充裕了还不是你说了算。
王粲嘴角抽了抽,笑道:“贵霜辱我大汉断不能就这么算了,辅佐秦王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是我等身为人臣的本分,我等自当尽全力以助秦王。”
“仲宣说的极是,辅佐秦王是我等身为人臣的本分,生在这大争之世,若是能在秦王成就大业的道路之上出一份力,我等也不枉来这人世走这一遭。”
“正是,臣虽不能文,亦不能武,但臣却有一腔热血,拳拳报国之心,臣愿倾尽家财,以助秦王。”
“臣也愿意倾尽家财以助秦王......”
“臣也愿意......”
王粲这些年来在荆州虽未得刘表重用,但他毕竟出身名门,四世两公,其自身更是年少之时便有才名,在文学方面的造诣,能让蔡邕倒履迎之,由他带头,群臣纷纷开口附和。
修驰道这样的事情宜早不宜晚,不过就是出点钱粮罢了,从李暹待糜家就能够看出,这位秦王做事还是很讲究的,值得投资。
“好......哈哈哈......”
李暹大笑一声,道:“能得诸位相助,何愁大业不成。”
如果他的目标仅仅只是夺取这天下,以他如今府库的财力,别说是敲诈这些人了,就算这些人想要给他钱,他还不要呢。
人情债可不好还,他如果只是个山贼草寇,不还也就不还了,可他是秦王,这人情债必须得还。
只是夺取这大汉的天下,哪里有地方还这些士族的人情债,总不能让这些人仗着对自己的资助,日后再去剥削自己的子民吧。
想要还这些人的人情债,就必须得多生儿子,多打地盘,然后把自己的儿子封去那些殖民地做王,再把这些人丢过去,让他们帮助自己儿子打理殖民地。
殖民地那地方,那就随便他们折腾了,他们想怎么捞怎么捞,想怎么剥削怎么剥削。
钱有了,剩下的就是挑个时间再去贵霜走一趟了,就细节问题,李暹与群臣商议了数个时辰,当群臣退去,李暹回到后院之时,已是日落西山。
见到李暹回来,蔡夫人连忙迎了上去,挽着李暹的手臂走到软塌前坐了下来。
“夫君还未用膳吧,妾这便让人准备。”
“恩,不过在吃饭之前,更想先吃夫人你。”
心情大悦的李暹大笑一声,啪的一声,伸手在蔡夫人的丰臀上来重重的来了一下,引的蔡夫人一阵娇嗔。
蔡夫人妩媚的撇了他一眼,嗔道:“真是没个正经的,不知是何等的喜事,让夫君如此高兴。”
“先说好,能说的说,不能说的你也不用告诉我,省的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岔子,让你怀疑是从我这走漏的消息。”
这女人不仅能把刘表收拾的服服帖帖,更能让蔡瑁那样的一家之主做什么事之前都得先征求她的意见,果然不是什么蠢人。
跟刘表之时,她想方设法想要从刘表口中打探消息,无非是为了蔡家。
而如今,她整颗心几乎都放在了李暹的身上,自是尽可能的想方设法的避嫌。
虽说女人还是蠢点的比较可爱,可身处李暹的位置,聪明的女人也同样有讨人欢心的地方,李暹大笑一声,将蔡夫人揽入怀中,一双大手在她丰腴的娇躯之上游走。
“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
以蔡家在荆襄的影响力,想要处理好荆襄的这些士族,能用到蔡家的地方很多,李暹也不隐瞒,遂将前厅发生的事情向蔡夫人一一道来。
“原来是敲诈了各大家族一笔,难怪你会如此高兴。”
蔡夫人望了他一眼,烟波流转,咯咯娇笑道:“不过那些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们愿意出钱出粮,无非是看重了你这位秦王的潜力,乘着你有需要的时候卖给了这么大个人情给你,怕是日后到了你偿还之时,有你愁的时候。”
“这些世家能够屹立数百年不倒,自有他们自己的一些处世之道,这些人可都是一些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他们的钱粮可没那么好拿。”
他又如何能不知道这一点,既然他敢拿,就有应对的方法,李暹调笑道:“说的好像你不是他们中的一份子似的。”
“我自是与他们不同。”蔡夫人美目轻瞥,嗔怪的看了他一年,娇笑道:“蔡家虽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但我却不是。”
“哦?”李暹颇感好笑的凝视着她,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声。
蔡夫人能够跟他说这些话倒是让他感到有些意外,这位夫人的身后可是蔡家,这些世家女从小受到的教育便是为了家族,可以付出一切,这位蔡夫人更是为了家族的利益,甘愿嫁给一个已经半个身子埋到土里的老头,她能坦然的对自己说出这些话,倒是让人有些出乎意料。
蔡夫人似乎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依偎在他的怀中,幽幽的道:“我是蔡家的人没错,但我更是你这位秦王的女人。”
“为了蔡家,我做的已经够多的了,我自认为我没有对不起蔡家的地方。”
“以前,我存在的价值,就是为蔡家谋取利益,但是现在,我想为我自己而活。”
说到这,蔡夫人抬起头,目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道:“我也明白,这些话本不该出自我的口,但谁让我心志不坚,喜欢上了你这个家伙呢。”
“明知道自己可能所托非人,明知道喜欢上你这种男人可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脑海中无时无刻不浮现着你的身影,哪怕明知道前面可能会是个深不见底的深渊,也心甘情愿的往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