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起个笔名真难
“只因为巨子跟阳城君有私交,就令整个墨家子弟为了帮助一个叛乱者守城而全部殉难,这个‘义’字,值吗?”
“因为一己私义而助叛军,这位墨家巨子又至墨家子弟,两军阵前死去的那些将士,以及因阳城君发动叛乱而饱受战火荼毒的楚国百姓,于何地?”
孟胜为义殉城的故事马珊也听过,她更知道,之所以称之为为义殉城,而非为义殉国,是因为孟胜并非是为国守城而死,只是为了替一个贵族守住封地而死。
乍一看孟胜为义殉城是一个令人称赞敬仰的故事,可若是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呢?
变法历来都会触动既得利益者的利益,一定会遭到这些既得利益者的反噬,刚刚经历了吴起变法的楚国也是一样。
支持吴起变法的楚悼王丨刚死,楚国因变法利益受损的贵族们便发动了兵变杀吴起,即便吴起见势不妙,连忙趴在了楚悼王的遗体上,这些贵族也丝毫没有任何顾忌,直接乱箭把他给射死,箭矢同样也射在了楚悼王的遗体上。
这些贵族为了杀吴起,都丧心病狂到了这种程度,连上一任楚王的遗体都敢射,继任的楚王能忍的了才怪。
楚肃王继任之后立马就开始处理这些贵族,阳城君就是其中之一。
少女凝视着蔡琰,叹道:“孟胜承诺助阳城君守城,可阳城君却是一个发动兵变的叛乱者,楚王发兵乃是为了平定叛乱,收回阳城君的封地。”
“孟胜坚持死守,弟子徐弱则建议撤退,保存实力,以免绝墨者于世。”
“而身为墨家巨子的孟胜,却因为一己之私义,不顾墨家的存亡,告诉徐弱,说今天墨者若不死,则违背墨者之义,我的人虽然活了,墨者之义却死了,而我今天选择死守,我人虽然死了,墨者之义还会继续活下去。”
“因为这位墨家巨子的一句话,就让这些墨家弟子跟着他一起全部殉难,还是为了一个叛乱者,这样的义,恕我不敢苟同。”
听了少女的这一番话,蔡琰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伸手揉了揉少女的脑袋,笑道:“你还真是长大了,想不到你这丫头还会有这样的见地。”
“这么说,姐姐也认可我的观点?”少女咯咯笑了起来。
蔡琰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笑道:“好了,楚墨就讲到这好了,墨家的三个主流分支,这最后一个,便是我方才所提到的秦墨之学。”
“以相里勤为代表的秦墨一派算是最务实的一派,这些人不喜讨论政事,也不喜风花雪夜的说辞,精通数学,善于制造各种精巧实用的机械器具,更关注世界背后的真相。”
“秦墨在秦国深受秦王喜爱,为报答秦国的礼遇之恩,无数的能工巧匠替秦国制造了许多攻城器械和守城器具,助秦国一丨统天下。”
秦墨可以说是墨家科技人员的代表,墨家分裂之后,墨家之中的研究科技与技术的人员大部分都到了秦国,最终形成了一个科研技术人员组成的流派。
秦墨的子弟放在后世就是老实本分,埋头苦干的技术宅,秦墨在数学领域上的造诣也很高,甚至连当时一道关于物体无限的数学难题都被秦墨给解决了。
庄子提出一尺之锤,日取其半,万世不竭,意思是一根木棍,每天截半截,是否真的无穷无尽呢?
这个问题其实和人龟悖论本质上是一致的,就是你永远也跑不过在你前面的一只乌龟,因为你每次都要经过乌龟的出发点,而此时乌龟又继续前进了一点路程。
乌龟多跑的这点路程,就是你每天截取半截木棍的长度。
而秦墨之徒对于这个问题却是给出了最完美的答案,他们认为取无穷多次后,木棍终将截完,这就是极限理论的先驱,而西方却要等到16世纪以后才正式系统性的提出了这一概念。
总有一些人说什么在科学领域一直都是由西方引领,然而西方提出这个概念的时候,华夏大地却早就在他们提出这个概念的一千八百多年前就给出了答案。
所谓的西方引领科学,简直就是跟提到四大发明的时候说什么只有技术没有科学的言论一样可笑。
没有科学的话,四大发明这样的科学的产物是怎么出来的,总不能是凭空想象出来的吧。
连四大发明都能凭空想象出来,干嘛不直接想的更高端一点,比如......修仙?
本章完
经过了十余日披星戴月的赶路,李暹的大军陆续抵达长安,此刻,长安城外早已人山人海,无数的民众聚集在城外迎接李暹的凯旋。
通往长安的驰道上,凯旋而归的秦军入一条黑色长龙,徐徐朝着城门而来。
百余名往日里高高在上的贵霜各邦城主和廷臣,此时此刻确实狼狈不堪,带着沉重的手链脚链被秦军将士如同牲畜一样驱赶着。
当李暹的身影出现在城下之时,震天的欢呼声直冲九霄,官道两旁的百姓纷纷伏倒在地,山呼万年。
端坐于战马之上的李暹微笑着向百姓们点头示意,待百姓们的欢呼声渐渐平息了下来之后,李暹勒住战马,立于城门处,指了指那百余名贵霜俘虏,高声道:“这,便是此次劫杀我大秦商团的罪魁祸首。”
“他们是来自于万里之外的一个叫做贵霜的国家,自以为在遥远的西域之地是一个拥兵数十万的强国便可以不把我大秦放在眼中,残忍的屠戮我大秦前往西域做买卖的商人。”
“你们中的很多人或许都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国家,但这不重要。”
“你们只需要知道一件事,你们是我大秦的子民,我大秦的子民不允许任何人欺辱。”
“寡人还是那句话,胆敢欺辱我大秦子民者,哪怕他是天王老子,寡人也会用他们的鲜血,来洗刷你们所受到的欺辱。”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这一刻,李暹并没有如往常一般提大汉,而是将大汉换成了大秦,不过百姓们却不以为意,在如今这些百姓的眼中,无论是大汉也好,还是大秦也罢,他们只认李暹。
李暹的一番话无疑将现场的气氛推向了另一个高潮,围观的百姓激动的挥舞着拳头,高声呐喊。
“秦王万年......”
“秦王万年......”
见气氛已经差不多了,李暹冷冷爆喝一声:“许褚何在。”
“末将在。”许褚抱拳一礼。
“将这些人全部处以斩首之刑,并将那十个城主的头颅悬于城门之上,示众三日。”
许褚抱拳领命,大手一挥,百余名贵霜的城主和廷臣被将士们押了上来,排成十余排跪在城门外。
虽然这些人早已知道了自己的下场,可心中还是仍抱有一丝希望,然而到了这一刻,死亡的恐惧终是难以压制,纷纷开口求饶。
一时间长安城下哀嚎声、怒骂声、哭泣声、求饶声,不绝于耳。
“咚!”
“咚!”
“咚......”
隆隆的战鼓声响起,围观的百姓兴奋到了极点,激动的大肆叫好,伴随着许褚的一声令下,无数刀光闪过,百余颗头颅顷刻间落了下来。
青色的石板地面被鲜血染红,百余具无头的尸体倒在了血泊之中,鲜红的血液汇聚成小溪,流入了下水道中。
看到这一幕,百姓的欢呼声瞬间达到了顶点。
然而在这一刻,李暹的目光却顺着那流淌的血色小溪,移到了那下水道的入口处。
长安城现在的这些下水道,还是刚刚入主长安之时,从那些商贾的身上敲诈了一些钱修建而成,是他专门让人重新设计出来的,跟其他城池的下水系统相比,自然是先进了不知道多少。
本以为少说也能用个十年,可没想到这几年长安城的人口呈爆炸式增长,短短不过数年,人口却足足翻了好几倍。
长安城愈发变的繁华了起来是好事,人口爆增的同时,也给这座古老的都城带来了难以想象的负担,以往各方面的硬性设施显然也有些跟不上了。
眼下还能将就着用,可十年二十年之后呢,五十年之后呢?
看来,是时候让内阁和工部商议一下,拟定出一份扩建长安城的章程了。
在百姓的欢呼之中,马超率领大军朝着蓝田大营的方向而去,李暹一提缰绳,领着众将缓缓进入城中。
这一走就是七个月,春去秋来,算算日子,那几个小家伙应该也差不多该会走路了吧,一想到这,思念顿如潮水汹涌,恨不得立马飞回府中。
索性将扩建长安城的事情告诉了郭嘉,由他去把这件事提到内阁的日程上,自己则领着许褚,快马加鞭的朝着秦王府赶去......
.....
当李暹携凯旋归来之时,未央宫上下此时却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气息,刘协坐在龙椅上,稍显成熟的脸上,泪水涟涟,万般悲恸。
大殿之下,董承、伏完、杨彪等一众汉臣也皆面色暗淡,黯然伤神,一个个跟死了亲爹似的,脸色难看至极。
“这大汉......还是朕的大汉吗,祖宗留下的基业,难道真的要毁在朕的手上?”
刘协目光呆滞,擦拭着脸色的泪痕,目光望向了殿下的大臣,哽咽道:“你们都听到了吗......那个贼子在百姓的面前,竟然对我大汉只字不提。”
“就连那些百姓的口中,喊的也是什么秦王万年,大秦万年。”
“他们......将我大汉至于何地,他们的心中,还有大汉,还有朕这个天子吗?”
即便是被幽禁在深宫中的刘协,到了这个时候,也能够看出眼下的形势对他愈发的不利了起来,李暹如今在民间的声望,何止是功高震主,都已经达到了一个令他这个大汉天子感到恐惧的地步了。
他相信,就凭李暹现在的声望,足以废了他这个天子。
见到刘协泪流满面,伤痛欲绝,伏完暗暗摇头,无奈的长叹了一声。
“陛下身系国家社稷,还当以龙体为重,不要胡思乱想,太过悲观,臣相信总有一日,必能除掉此贼,重整朝纲。”伏完叹息着劝慰道。
“辅国将军说的是,陛下用不着太过悲观,我们还远没有陷入绝境。”董承出列道:“眼下李暹在这秦国中的声望确实如日中天,但这天下的诸侯,却不是只有他李暹一个。”
“想当初,孤身一人的曹操连董卓都敢行刺,如今又岂会眼睁睁的看着李暹这个贼子乱我大汉的江山社稷。”
“臣相信,待时机成熟,那曹操与天下诸侯定会举兵勤王,替陛下除去李暹此獠,还我大汉一个朗朗乾坤。”
本章完
“曹操?”
刘协面露悲色,叹道:“朕还能等的到那一天吗。”
李暹能留自己到现在,无非是因为自己是这大汉的天子,四百年大汉早已深入人心,让他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废了自己这个天子。
然而以李暹如今的威望和实力,就算他起了篡逆之心,怕是也没人会出来指责他。
在那些百姓的眼中,怕是早就没了自己这个天子,此番那李暹又携大胜贵霜之势而归,如果他真的废了自己这个天子,篡位称帝,那些百姓估计也只会为他叫好。
至于那些诸侯,估计顶多也就是嘴上骂两句什么乱臣贼子,实质上却什么都不会做。
这么一想,李暹若是篡位称帝,似乎勉强也能算得上是人心所向了。
想到这,刘协的心头不禁感到有些悲凉,自嘲一笑,略微讥讽的道:“朕还真不适合做这个皇帝啊,或许,那李暹比朕更适合做这个皇帝吧。”
此言一出,殿下众臣神色一变,尽皆伏倒在地,泪流不已,你一眼我一语的劝慰了起来。
“陛下......”
伏完声泪俱下,泣道:“陛下怎能如此沮丧,陛下乃是大汉正统,天下之主,怎能说出此等言论,若是丢了这大汉江山,九泉之下,陛下又当如何面对我大汉的历代先帝。”
“陛下放心,臣等定当全力助陛下除掉李暹那个国贼,重整朝纲,匡扶汉室。”
“除国贼,扶汉室......”
“除国贼,扶汉室......”
悲痛中的众汉臣,伏在地上,悲中生愤,高声齐喝。
环视着殿中满脸悲愤的众臣,刘协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欣慰,缓缓起身,郑重的对着殿下众臣作了一揖。
“朕,在此代大汉的列祖列宗和天下苍生,谢过诸位爱卿。”
他刚才也不过只是随口抱怨了一声罢了,就算大汉注定要亡,也不能亡在他的手中,否则的话,他将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当见到刘协对着自己等人行礼之时,殿内众汉臣无不大惊失色,诚惶诚恐的伏倒在地,深深的埋下头颅。
跪伏在地上的杨彪,抬起头,看着深深作揖的刘协,眼中异彩连连,露出毫不掩饰的狂热之色,高声道:“陛下言重了,臣等世食汉禄,自当为国尽忠,这些都是臣等分内之事,陛下万不可如此,臣愿为陛下赴死。”
“太尉说的是,就算豁出这条老命,臣也定然竭尽全力,替陛下除掉李暹那个狗贼,助陛下重整朝纲。”
“臣等,愿为陛下赴死!”
“臣等,愿为陛下赴死!”
“臣等,愿为陛下赴死!”
滔天巨浪般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揖,却让这些汉臣在刘协的身上看到了一个明君该有的影子,看到了希望。
......
“乐儿,看这是什么?”
“喊母亲,喊母亲就给你。”
“来,跟我喊......母......亲......”
长乐宫,御花园中的一片草地上,铺着厚厚的白色软絮,无比温软舒适,宽广的软絮上,一个身着素色长裙的女子侧躺在软絮上,手中拿着一块精致的糕点逗弄着面前的一个看起来还不满一岁的婴儿。
青丝高盘,肌肤胜雪,虽是一身素色长袍,却难掩身上那清雅高贵的气质,秋水般的明眸中泛着母性的光辉,丰腴起伏的身段成熟丰满,浑身上下散发着少妇的风韵,美艳异常,诱人至极。
在她面前爬来爬去的婴儿脸蛋粉红粉红,粉雕玉琢,煞是可爱,咿咿呀呀的伸着那可爱的小短手,似是要去抓这女子手中的糕点。
不远处的桃树下,立着一个淡绛纱衫的女子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脸上泛起了浅浅的忧虑,缓缓的走了过来。
“姐姐,你......”
女子看了一眼那个粉雕玉琢的婴儿一眼,犹豫了片刻,咬了咬牙,道:“你将乐儿养在宫中日后必会惹出祸事来,还是早日送出宫的为好。”
正逗弄着婴儿的白衣女子身体微不可查的微微一颤,片刻之后,似乎没听到一般,继续微笑着斗着面前的婴儿,不以为意的道:“能惹出什么祸事来。”
见到这白衣女子丝毫不把此事当回事的模样,淡绛纱衫的女子有些急了,坐过来抓住了白衣女子逗弄孩子的手臂,道:“姐姐,你别忘了,你可是这大汉的皇后,如果让那些朝臣们知道你......”
“知道了又如何?”白衣女子神色不变,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平淡的语气中透露着无比的坚定,道:“除非我死,否则的话,没有任何人能把我的孩子从我的身边带走。”
白衣女子正是这大汉的皇后伏寿,在这长安城中,能随意出入这长乐宫,并且还称呼伏寿为姐姐的,也就只有弘农王妃唐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