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起个笔名真难
斗过羌胡,战过匈奴,平过黄巾,也曾在中原的大地上,单挑过天下群雄,这是一支身经百战的精锐之师。
李暹骑在战马之上,静静的望着整齐的队伍鱼贯而行,凛冽的北风呼啸着,如刀锋般刮的脸颊生疼。
北风呼吸,寒流滚滚,银灰色的云朵在空中奔腾,似正酝酿着一场大雪。
紧了紧肩上的狐皮大氅,长吁了一口气,此次是李暹穿越来之后,第一次率军出征,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胸中涌动,说不清是激动还是紧张。
“主公在想什么?”
李暹回过头,原来是不知何时打马来到身旁的郭嘉,满脸的轻松,笑意盈盈。
李暹笑了笑,道:“奉孝觉得,此行能够顺利的拿下并州七郡吗?”
郭嘉笑道:“主公无需多虑,眼下并州这七郡的守军,多的两千余人,少的不过千余人。”
“并州各郡,如果想要求援,也只能求助现在在上党一带的袁绍。”
“但眼下袁绍被太行一带的黑山军牵制,无暇他顾。”
“并州各郡这些年来饱受北方匈奴的袭扰,主公又是奉天子之命进军并州,并州各郡自会望风而降。”
“倒是上郡或许会遇到点麻烦。”
黑山军号称是军,可说到底不过也就是一些贼寇,跟占山为王的土匪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不过就是这支贼寇的规模比较大,号称百万。
但这股势力从来没有得到过天下的认可,在天下人的口中,被称之为黑山贼。
这股势力根本不被官方所认可,连军阀都算不上,各州各郡,自不会向一帮山贼土匪求救。
别管李暹是不是乱臣贼子,至少李暹有正经的官方身份,是正儿八经的朝中大佬。
比起找一帮山贼土匪求援,他们宁愿归顺李暹,更何况李暹还是带着天子的圣旨来的。
别管这圣旨怎么来的,圣旨就是圣旨,如果你实力够强,你或许可以说这圣旨是李暹逼着天子下的,是不合法的,可以不认。
但要是你没实力还敢不认,那你就是乱臣贼子,会被扣上乱臣贼子的罪名弄死,你就算死了,也会被钉在耻辱柱上。
本章完
郭嘉说的这些,李暹心里明白,理论上来说,现在并州各郡已经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了。
他甚至可以闭着眼睛无脑喊一句,劳资闭着眼睛平推,都能推平了并州这七郡。
可这毕竟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领兵,即便已经无论从各方面来看,他都没有败的可能,可他的心中还是感到有些不上不下的,生怕会出现什么意外。
询问郭嘉,无非就是想借着郭嘉的名头,来安自己的心罢了。
可郭嘉最后那句上郡可能会遇到麻烦,是他没想到的。
“上郡?”
李暹皱了皱眉头,道:“上郡守军不过两千余人,能有什么麻烦?”
五万西凉精锐兵临城下,城中却只有两千多的郡兵,如果他李暹是太守的话,绝对开城投降。
就算这太守脑子有毛病,就是要以卵击石,那也能平推了,在李暹看来,这完全算不上什么麻烦。
郭嘉笑道:“上郡守军自是不足为虑,臣所说的麻烦,是指这上郡可能未必会轻易归顺主公。”
“上郡太守王凌,乃司徒王允之侄,王司徒一家可都是死在主公叔父的手上。”
“王允兵败之时,其子王盖、王景、王定一同被诛杀,而王凌和其兄王晨则逃回了并州。”
“太原王氏乃当时豪门世家,虽王允这一支尽数被杀,但其在并州的影响力还是在的。”
听到这,李暹总算明白了过来,说王凌和王晨,他未必知道是什么人,说王允,顶多也就是知道是个老不死的东西。
但要说这太原王氏,那他可就不可能不知道了,从东汉一直到唐朝武则天时期,这太原王氏风云了近七百年。
大名鼎鼎的五姓七望,顶级豪门,他又如何能没听说过。
难怪这货逃回老家还能混个太守,以太原王氏在并州的影响力,还是在并州无主的情况之下,混了太守也太简单了。
照常理来说,这种顶级豪门向来很识时务,最会审时度势,理应不会跟他李暹死磕才是。
李暹相信,任何一个诸侯进入现今的兖州,这王凌估计都会开城而降,选择归顺。
可这些诸侯中一定不包括他李暹,王允满门被诛,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以李暹在李傕身边的地位,他穿越过来之前,李暹手上也绝对沾了这太原王氏的鲜血。
归顺他李暹,想想都不可能。
就算他李暹大度,只要归顺就会不计前嫌的接纳对方,可这种顶级豪门所要的可不仅仅只是活命,人家还要权势,家族的利益重过一切。
他李暹能心无芥蒂的重用一个被自己屠掉过大量嫡亲的家族吗,别人又会相信他会重用别人吗。
“这倒确实是个麻烦,看来这上郡只能强攻了。”
李暹轻叹一声,当即便在心中给这王凌判了死刑,这太原王氏,也没必要存在了。
不能拉拢的士族,只能让他彻底消失。
太原王氏是大族又如何,并州又不是只有他太原王氏这么一个大族,还有晋阳王氏和太原郭氏等一些其他豪门士族。
太原王氏和晋阳王氏虽然也有点关系,但关系已经不是很深,同为世家豪门,彼此是竞争对手。
只要重用其他士族门阀,这太原王氏,平了也就平了。
“虽然这王凌不会归顺主公,但强攻却也未必。”
郭嘉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回头扫了一眼大军中靠后的几辆马车。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主公文和给主公挑选的接任并州七郡太守的那七个人中,有一人是卢毓吧。”
李暹顺着郭嘉的目光,回头看了看后面的那几辆马车,说实话,他还真不知道贾诩给他挑了些什么人。
又或者说,他根本没去关心这事,贾诩把名单报给他的时候,他扫了一眼,发现没一个自己认识或者听说过名字的,就丢到一边去了。
这七个人中,有没有一个叫卢毓的,他还真没去关注。
“怎么了,他有什么问题吗。”
李暹自是不会说自己没去关注这些人,身为主公,对即将继任自己治下各郡太守的人竟然一无所知,这要他如何说的出口。
郭嘉摇了摇头,道:“问题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此人乃卢植之子,当今范阳卢氏的家主,他或许对主公取上郡有帮助。”
“哦?是吗,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做这个上郡太守好了。”
李暹招了招手,唤来了随军的文官,淡淡的道:“任命上郡太守的那道诏书上,给我填上卢毓的名字。”
“是,下官明白。”
随军文官冲着李暹一礼,退了下去。
此次他除了带了一道天子让他接管并州的圣旨以外,贾诩还为他从天子那里要来了七份空白的任命诏书,这也是为了方便李暹根据当地的情况,灵活的任免太守人选。
虽说他们已经选了七个接任太守的人选,但不代表着并州七郡就必须要这七个人来接任,还得根据需要。
如果需要拉拢当地的士族,手上有着空白的诏书,也可以随机应变,视情况而定。
本章完
数万大军如一条黑色洪流,穿过潼关,一路北上,数日后,兵临上郡城下。
果真如郭嘉所预料的那般,太守率领城中文武出城迎接的场面并没有发生,反倒是四门紧闭,一副如临大敌,严阵以待的模样。
数万西凉军如乌云般,沉甸甸的压在上郡城外,平和的上郡城下,此时充满了凌厉肃杀之气。
数千铁骑缓缓的脱离军阵,来到了城下,环绕着护城河游弋,中军有条不紊的扎下了营盘。
上郡城头,一身戎装的王凌望着城下漫天飞舞的旌旗,还有那森严的军阵,铺面而来的肃杀之气让他感到几欲窒息。
终于来了,终于又见到了这些凶残的西凉军。
当初长安城下,这些凶残的西凉军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本以为有天下第一的吕布在,李傕郭汜等人不过是一些跳梁小丑,可哪曾想,连吕布在这支人马的面前都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不过短短的十日,长安陷落,吕布出逃,李傕郭汜等人纵兵洗劫长安,一时间长安城血流成河,一片狼藉。
叔叔王允一家被尽数诛杀,他和兄长王晨侥幸逃回了老家太原。
本以为李傕郭汜等人死后,西凉军会就此消失,可是现在,这支军队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李军军阵中,一骑快马飞出,来到了城下,距城门数丈外停下,冲着城头高声大喊。
“上郡太守王凌何在,出城接旨。”
城头之上一片死寂,鸦雀无声,守城的将士此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兵刃,身体微不可查的颤抖。
这些不过是一些老弱病残的郡兵,望着城下这名震天下的西凉军,只觉遍体发寒。
若不是听说这些西凉军太过凶残,每攻下一城,就纵兵劫掠当地百姓,他们此时恐怕早就开城投降了。
城下将士勒马来回走动,高声道:“司空有命,上郡太守王凌,出城接旨。”
“如若胆敢抗旨不尊,城陷之时,必屠尽太原王氏满门。”
“胆敢跟随王凌犯上作乱的,一律以同罪论处。”
城头之上,一片哗然,守军将士们不自觉的转过头,纷纷将目光投到了王凌的身上,目光闪烁,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李暹手握圣旨,城下的这支兵马代表的就是天子,他们要是真敢反抗,那他们可就都从朝廷的郡兵,变成了叛军,而且他们还只有区区两千多的老弱残兵,要是城池被贡献,叛军的下场可想而知。
王凌双拳握的吱吱作响,察觉到身边这些将士神色有异,心中顿感不妙,脸色铁青,冲着城下怒吼。
“抗旨不尊?犯上作乱?回去问问李暹那狗贼,在这方面,天下还有人比的了他李暹吗?”
“他李暹欺凌天子,西凉军屠戮长安百姓之时,可曾想过什么是犯上作乱?”
“如今手上拿着一道伪造的圣旨,就敢说别人犯上作乱,真当我大汉无忠臣义士?”
“今天我王凌就算是死在这,也定要为我大汉守住这上郡。”
“你们这些西凉的杂碎,想要如屠戮长安百姓那般屠戮我上郡的百姓,问问我身后的这些将士们答不答应。”
城头的将士们本来是有些其他心思的,可一听到这些西凉军屠戮过长安,入城之后还要屠戮这上郡的百姓,当下便抛去了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城头上这些士卒的家人可都是这上郡的百姓,他们又如何能让这些凶残的西凉兵残害自己的家人。
王凌的亲卫见势,当即便很有眼色的高声大喊。
“誓死追随太守!”
“誓与上郡共存亡!”
有王凌亲卫在带节奏,城头上,开始陆续有一些无脑的士卒跟着喊了起来。
“誓死追随太守!”
“誓与上郡共存亡!”
最后,散乱的表态声如涓流入海,汇聚成了惊涛骇浪。
震天的呼唤声在城头响起,坚毅倔强响彻云霄。
“誓死追随太守!”
“誓与上郡共存亡!”
“誓死追随太守!”
“誓与上郡共存亡!”
“誓死追随太守......”
王凌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得意洋洋的冲着城下喊道:“看到了吗,这天下从来不缺忠臣义士,不是每个人都惧怕他李暹的屠刀,也不是每个人都是贪生怕死之辈。”
城下的将士冷笑一声,一句话不说,打马离去。
他只是传话的,这些人的态度他丝毫不在意,只有两千多老弱病残的上郡城,他还没放在眼中。
本章完
中军大帐中,方才在城下喊话的将士将王凌的话一字不落的禀报给了李暹。
李暹挥了挥手,这名将士缓缓的退了出去,抬起头,目光在帐内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