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从接手西凉铁骑开始 第244章

作者:起个笔名真难

汪直强征的土地是在李暹授意的情况之下做的,别说他没胆子强征百姓的土地,就算是他有那个胆子,普通百姓的土地也早就在田丰征收的时候就已经征完了,哪里还有什么普通百姓的土地给他汪直来强征。

这些日子里,汪直以几乎明抢的手段弄到手的土地,全都是田丰征不上来的士族和那些受了有心人蛊惑的刁民的土地。

俗话说的好,恶人还得恶人来磨。

一些官员们上门好好跟他谈,却死活都谈不拢,偏要坐地起价的刁民,西厂幡子提着刀破门而入之后,一个个反倒是变的比猫还乖。

用正常手段怎么也征收不上来的土地,最后全被汪直用一个铜板的价格给买来了。

汪直做的那些事情,早就被锦衣卫上报给了李暹,汪直自己也早已把强征的所有土地的具体信息上报给了李暹。

以汪直如今的权势,捞好处的机会多的是,有的是李暹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地方去捞,这次得罪的人太多了,他可不敢在这件事情上以权谋私。

原本汪直的打算是以正常赔付的价格赔付给被他强抢了土地的那些刁民,毕竟就算是刁民也是民,强抢了他们的土地却又不给相应的赔偿,失去了土地的又没有谋生的他们就只能被去做流民,这可不是秦王想看到的。

可转念一想,如果特殊对待的话,岂不是会让那些士族认为他汪直就是得到了李暹的授意,只针对世家?

既然要做出一副为了一己之私,欺上瞒下,无恶不作的样子,干脆就一视同仁,全部都以一个铜板的价格征来,遗留下来的流民问题就交给那些官员来烦恼好了,反正那些刁民也没多少,所造成的影响在可控范围之内。

听到满朝众臣以近乎逼宫的方式要求李暹杀了自己,汪直又怎会放过这个绝佳的良机。

趁着满堂诸臣异口同声的恳求李暹处死自己的时机,汪直重重的磕了几个巷头,悲切的凄然泣道:“事已至此,大王不必再为奴婢所犯下的过错而为难了。”

“这分崩离析的天下还等着大王去平定,无数遭受战火荼毒的生灵还等着大王去拯救。”

“想要平定这天下,就离不开在场诸公的辅佐,既然满堂诸公都想要奴婢的命,那就给他们好了。”

“奴婢不过贱命一条,大王又怎可为了奴婢而与满堂诸公不睦。”

“奴婢对大王的忠心虽天地可鉴,但奴婢不过只是一个宦官,所能做的,也不过只是忠心耿耿的服侍大王。”

“可在场的诸公却不然,在场诸公都是保学之士,都是日后朝中的栋梁,若是没有他们的相助,大王何以平定天下,结束这乱世,大王万不可为了奴婢的这条贱命而恶了在场的诸公啊。

“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一时起了贪念,因为一些财务得罪了在场的诸公。”

“既然他们要奴婢的这条命,那就给他们好了。”

“奴婢愿自绝于堂前,给在场的大臣们一个交代。”

“大王啊,以后没有奴婢在身边,您可一定要保重啊,奴婢来生再服侍大王......”

说罢,汪直抬起头,左右看了看,瞧见堂内不远处的一根柱子,一咬牙,越身而起,朝着柱子撞了过去......

这一撞可是吓了满堂众臣一跳,谁也没想到这汪直居然如此刚烈,竟就真的一头朝着柱子撞了过去,配合着那一脸决绝的表情,仿佛倒像是含冤莫辩,英勇就义的忠臣烈士一般。

满堂大臣心中无比唾弃和鄙夷的同时,却又怕他真的死了,其中几人连忙朝着汪直冲了过去。

到了这一刻,这些人哪里还能察觉不出不对劲的地方,汪直虽然说要去死,可他言语之中,却无不在暗示着他们这些人逼宫的意思。

他们是想要汪直的命不错,可汪直要是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那他们这些人可就完了。

虽然心中恨不得把汪直碎尸万段,眼见着汪直撞向柱子,其中一个距离最近的大臣还是连忙闪身拦在了柱子前,将汪直拦了下来。

瞧见这一幕,糜竺长吁了一口气,惶惶不安的抬头朝着李暹望去。

果然,李暹脸色铁青,目光冰冷,望着堂内的一种朝臣沉默不语,浑身上下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糜竺连忙拜倒在地,惶恐道:“大王丨明鉴,臣等绝无......”

“绝无什么?”

不等糜竺把话说完,李暹冰冷的声音就从堂上传了下来。

糜竺身体一颤,额头直冒冷汗,伏在地上道:“臣等对王上的忠心天地可鉴,王上切不可听信这狗贼的谗言啊。”

感受到李暹深深那阴冷的杀气,哪怕是再蠢的人此时也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满堂众臣纷纷拜倒在地,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现在已经不是汪直是否该死的问题了,汪直那看似在表忠心,实则是在意指他们这些人聚众逼宫的言论,换成哪个君王听了怕都会觉得刺耳。

大夫赵济更是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大好的局面,就因为自己一时嘴贱,顷刻间竟让汪直这狗东西抓住机会翻盘了。

这个阉狗还真不好对付,你要死你死远点,死前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跟汪直犯下的那点事情比起来,他们此刻的罪显然要更大一些。

现在已经不是汪直死不死的问题了,汪直什么时候都可以死,但唯独现在不能。

虽然这阉狗罪该万死,但这个时候要让他死了,性质可就变了。

将不再是站在法律的制高点,依大汉律例给惩处了,而是被他们这些人给逼死的。

逼宫啊,这种罪名他们这些人可不敢背,而且还是在李暹这个喜怒无常的君王面前。

就算强抢士族土地的事情不是李暹授意汪直去做的,就算汪直的死罪有应得,就凭他们这些人刚才做的事情,就凭汪直刚刚那几句话,要是真在这个时候弄死了汪直,还指不定这个秦王会想到哪里去呢。

本来很有把握弄死汪直的,现在弄的他们有理都变的无理了,伏在地上的糜竺脸上铁青,气的肺都要炸了。

简直就真是一群猪,怎么会想起来带着这些人一起来见李暹的。

本章完

大殿之内,满堂众臣俯首在地,偌大的王府大殿中,一片死寂,鸦雀无声,伏在地上的糜竺似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和沉重的呼吸声,一声重过一声。

满堂众臣忐忑不安的伏在殿内,脊背发凉,汗毛直竖,额头上直冒冷汗。

堂上的李暹目光冰冷,脸色愈发的阴沉,时间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李暹平淡如水的声音在偌大的大殿内响起,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众卿这是做甚,你们不是要杀汪直嘛,那就杀了呗?”

满堂众臣汗毛直竖,跟随李暹多年的糜竺更是心头一跳,心中更是悔恨不已,悔不该因为这位秦王这些时日来沉迷于女色荒废政务,就忘了这位秦王是个什么样的主了。

“臣知罪,请王上治罪......”糜竺伏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声,额头紧贴着地板。

“臣等知罪,请王上治罪......”

李暹缓缓的走到了台阶前,坐在了桌案上,俯视着伏在地上请罪的满堂众臣,微微笑道:“治罪?你们有什么罪啊......”

“你们这些人啊,一口一个什么汪直如秦之赵高,如灵帝之十常侍,听你们这一个个的意思,寡人突然觉得自己仿佛就是那胡亥,是那灵帝。”

“你们为了寡人可谓是操碎了心啊,寡人应该好好谢谢你们才是,谢你们敢直言劝谏,你们何罪之有啊?”

听闻此言,满堂众臣伏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这话他们可不敢真就这么听,就连赵济这样的人,此时也不敢再发一言,生怕自己这臭嘴再惹出什么事端来。

见众臣不敢答话,李暹轻叹一声,缓缓的开口道:“你们想说的事情呢,寡人现在已经知道了。”

“既然你们都不肯说话,那寡人就说两句。”

“汪直强占那些土地,一律按照先前礼部侍郎田丰和内阁商定下来的赔付标准,一一赔付给你们。”

“至于汪直......”

“免去西厂厂督之职,罚往永巷做仆役,诸位以为如何?”

“如果诸位还不满意的话,也没关系,诸位说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全都按照诸位的意思来,如何?“

如何?当然不行啊,什么免去西厂厂督之职,大家都是混官场混久了的老油条,只是免职有什么用,只要这汪直还在长安,只要你还宠信于他,日后随便找个理由再给他升回去不就可以了。

你要是真想办这汪直,又不忍杀了他,那你就把他赶出长安啊。

包括糜竺在内的少数一些人心里很清楚,李暹这样的处置也不过就是走个过场。

可就算明知如此又能怎么样,事情闹到了这种地步,只能怨他们自己。

这样的处置也算是李暹给了他们这些人一个台阶下了,大家面子上也算是过的去了,这个时候,满堂诸臣哪里还有谁敢说不满意的。

至于什么如果不满意就交给他们处置这样的话,即便蠢如赵济这样的人,也不敢真信。

刚刚才做出了近似逼宫的事情,李暹不跟他们计较就不错了,再蹬鼻子上脸的话,怕是真就成了逼宫,逼着这位秦王对他们动手了。

“王上圣明,臣等无异议。”

“恩,既然如此,那就散了吧,对了......糜竺留下。”

汪直伏在殿内冰冷的地板上,心中却是大喜若狂,激动的无以复加,高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这一劫算是过去了,日后他在秦王心目中的地位将会更进一大步。

至于那被免去的西厂厂督之职,他丝毫不以为意,就凭他这次为秦王得罪无数士族的功绩,只要他日后不自己作死,从今往后,这西厂厂督之职,也只能是他汪直的,此生就没人能动摇他的地位。

征地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东郊的土地是收不回来了,满堂众臣虽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但事已至此,也怨不得别人,要怪就只能怪他们自己不中用。

满堂众臣徐徐的退出了秦王府,侍立在李暹身旁的魏忠贤很识趣的躬着身子退了出去,不一会的功夫,偌大的大殿内就只剩下了李暹和糜竺两人。

望着依旧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的糜竺,李暹叹了一声。

“起来吧......”

“臣,不敢。”

糜竺依旧跪在地上,额头紧贴着地板,心中感到极度悲凉,他倾尽家财,将一切都压在了李暹的身上,本来糜家会有一个很光明的未来。

然而现在,他知道,从今往后,他跟李暹之间,糜家和李暹之间,必然会生出一道裂痕,至于这道裂痕最终会变成什么样,怕是谁都不清楚。

可就算早知如此,他就能不来吗。

他押上了一切,为的可不仅仅只是他自己一人的荣华富贵,他为的是整个糜家,为的是糜家的后世子孙。

押上一切把糜家从一介商贾转变为士族,为的不就是成为士族,无论子孙后代才能如何,都能进入朝堂,保糜氏一族延绵不息吗。

如果仅仅只是为了他自己,以他现在秦国的地位,在李暹心目中的地位,以糜贞在秦王府的地位,他什么都不用做,都能保糜家两代无忧。

如果李暹只是修建一座学宫,别说只是区区东郊的土地了,哪怕是让他糜家来出资修建这座学宫,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跟随了李暹多年的他很清楚,这位主公想要的,绝对不仅仅只是一座学宫。

虽然他眼界有限,不是很清楚自家这位主公到底想做什么,但从这些年来他对李暹的了解,有一点他很清楚。

这位秦王的志向,远非一般人能够想象的到的。

从内阁、锦衣卫、西厂的成立,到改革官制,就能看的出来,自家这位主公布局的手段,远超他所能理解的范畴。

修建学宫这不过只是第一步,就有能让他看出一些动摇士族根本的苗头了,若是再让此事继续下去,天知道最终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士族之所以被称之为士族,并非是这个家族之中出了几个朝中重臣,封侯拜相,而是这个家族能够不论家族子弟能力如何,无论朝代如何更替,族中子弟都能进入仕途。

如果士族不能垄断进入仕途的途径了,那还叫士族吗,自己所做的一切,意义又何在?

他真的很担心,担心自己押上一切,毕生的追求,到最后会变成一个笑话。

本章完

李暹一步一步的走下了台阶,来到糜竺的面前,缓缓的蹲了下来坐在糜竺身前的阶梯上,轻叹一声。

“寡人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可你是寡人的什么人啊,谁担心也轮不到你来担心。”

糜竺木然的抬起了头,看着李暹,目光复杂至极,有悲凉,有疑惑,更多的还是茫然和不知所措。

李暹拍了拍糜竺的肩膀,叹道:“想当初,寡人初定关中,关中大地一片疮痍,关中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朝廷府库空虚,甚至连接下来了几个月的军饷,寡人都不知该去何处筹集。”

“是你糜竺,在寡人最穷困潦倒的时候,不惜倾尽家财以助寡人。”

“之后,寡人欲修建通往西域的驰道之时,又是你糜竺凭着在商界多年打拼赚取的名望,为寡人联络天下商贾,筹募修建驰道的钱款。”

“通往西域的驰道修通后,还是你糜竺,将自己与糜家切割开来,把家业交由糜芳打理,而你则凭借着你经商之才,为寡人组建商队,打理与西域之间的贸易往来。”

“若不是你糜竺尽心尽力的为寡人经营这丝绸之路,又何来今日的府库充盈,兵强马壮。”

“你所做的这一切的一切,寡人无时无刻不记在心中。”

“王上......”糜竺已是热泪盈眶,双目赤红,噙着泪,抬起头,望着李暹无语凝噎。

轻飘飘的几句话,勾起了糜竺满肚子的涩水,只觉鼻腔发酸。

原以为,这些年来,他付出了多少,只有他自己知道,没想到自己所选的这位主公一直都在看着呢,并没有因为成为了如今天下第一霸主,万国来朝的秦王,就遗忘了他和糜家。

李暹微微笑了笑,道:“随着时间的变化,可能人也会变,其他士族的未来会如何,寡人不敢保证。”

“但你糜家,寡人今日就把话放在这。”

“只要你糜家不负寡人,只要这天下还是寡人亦或是寡人的子孙在做主,这大秦的世家,世世代代都有你糜家一席之地。”

听到此言,糜竺哪还能把持的住,这些时日来所有的担忧与不安的情绪,全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碰的一声,糜竺的脑袋重重的磕在了地板上,悲切道:“臣有罪,请王上责罚。”

李暹笑了笑,拍了拍糜竺的肩膀,笑道:“好啦......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