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黑魂归来的废柴们 第126章

作者:皓北

难道是某些地方的婚礼有把傀儡娃娃烧掉以示烧死魔鬼祈求吉祥的意思?路明非茫然地望着高处的傀儡娃娃。

风吹起傀儡娃娃的面纱,她的耳边银光跳跃。怎么会有这种看起来很贵重的首饰挂在这么难看的傀儡耳边?路明非眯起眼睛去辨认那东西。

那是一对银色的四叶草耳坠。

“诺......诺。”这个听起来极度陌生的名字从路明非的嘴里吐出,他根本就是无意识地念了出来。

绘梨衣紧紧地拉着他的手,可他无意识地松开了绘梨衣,戒指从他手中坠落,路明非愣了一下,一只手下意识接住了戒指,可他的眼睛又忍不住往钟楼那边望去,脚下也随之而动。

背后传来幽幽的叹息声,似乎是牧师发出的。路明非忽然惊醒,这是他的婚礼,他距离幸福只剩一步了,他这一走婚礼该怎么办?

他猛地回头,绘梨衣站在烈焰中,仍旧穿着白色的长裙和高跟靴子,脚踝上的金色链子闪着光。头纱和白裙化为黑烟,黑烟中他的新娘以木枝为骨,用麻布缝制面部,用墨笔点出呆滞的眼睛。

原来他的新娘也是傀儡,他松开了她的手,所以傀儡失去了生命。世界熊熊地燃烧着,他站在世界的中央。

意识逐渐开始松动,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扭曲模糊起来,似乎面前的世界也开始分崩离析。这一切的变化让路明非不知所措,但他很快又意识过来这究竟是什么感觉。

他要醒了。

他早该想到的,这么荒谬而无厘头的场景必然是梦,也只能是梦,而现在时候到了,他要醒了,这个梦也自然就要结束了。

可是......可是他觉得这个梦还不能就这样结束。

他的意识逐渐与现实中那具身体有了联系,身体的触感也逐渐传递入这里,开始接管起这个朦胧的世界,那一切都将将梦境代替,将他拉回现实。

但他又紧紧闭上了眼睛,抗拒着那样的感官。

对,你能做到的,闭上眼睛,然后走出去。

该走出去了。

他忽然奔跑起来,手中紧握着那枚婚戒,冲入了面前的那团火焰之中。

免费卷 第五十章 我们都是小怪兽(上)

路明非忽然醒了过来。

窗外是漆黑的夜和漫天大雨,他的身体已经陷入了柔软的沙发之中,身上盖着轻软的羽绒被。

他伸出手按在额头上思索了两秒,方才回忆起始末。

由于实在是过于缺乏睡眠,这次晚宴以及之后的追杀又消耗了太多的心力,尤其是摆脱追杀之后躲避追踪并消弭痕迹,当路明非终于带着绘梨衣回到情人旅馆的时候,自己已经疲惫不堪了,一头倒在沙发上便很快睡着了。

脑海里似乎多了些不属于他的记忆,那个关于他背着某个女孩走过漫长的铁路,以及各种其他奇怪的景象,他确定那些事情不曾发生在自己身上,可他真真切切地回忆起来了。

还有刚才那个诡异的梦,这一切似乎都是有所关联的,但他想不明白。

他呆呆地看着屋顶。他好久都不想诺诺了,他正学着适应她在自己的生活里扮演新的角色,可当他已经渐渐习惯了没有诺诺的生活时,诺诺却以一个丑陋傀儡的形象出现在梦里。这个梦仿佛在暗示什么,可他还是想不明白。

或者说,虽然想明白了一点什么,但他还是没能接受。

他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电子闹钟,时间是凌晨四点,便摸索着起身,想去接一杯水喝。

刚一起身,他忽然发现浴室的门缝里有微弱的光。

他慢慢地推开门,浴室里黑着灯,电视里正在重播奥特曼系列中颇为有名的那部《迪迦·奥特曼》。这部特摄片是1996年上映的,算是元祖级的特摄片了。

剧情一如既往地毫无变化可言,外星怪兽在虐过迪迦·奥特曼之后,迪迦·奥特曼反过来压制了怪兽,大家笨拙地扭打在一起。浴缸里放满了水,绘梨衣蜷缩在浴缸的一角,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黑暗里她的瞳孔亮得慑人。她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动物那样,蜷缩在浴缸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路明非皱起了眉头,有些担忧,他本以为绘梨衣还有心情看特摄片,应该处在比较稳定的状态下,可情况跟他想的不太一样。绘梨衣把自己更深地泡进水里,浴缸里的水溢了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路明非小心翼翼地向她伸出手去,但是浴缸实在太大了,他伸手也够不到绘梨衣。而绘梨衣的神情则有如炸毛的小猫,猫温顺的时候可爱,但受惊时是会连主人都咬的。

绘梨衣警觉地看着他,怀里抱着一个湿透的枕头。

路明非的脑海中闪过之前那个梦,他看绘梨衣一时像是受惊的小女孩一时像是燃烧的丑陋傀儡,不由得有些发怔。

沉默了半响,他拿起浴缸边上的小黄鸭,放进水里轻轻地推向绘梨衣。两个人的目光都跟着小黄鸭走,最终在浴缸中间相遇。

“别怕,我在这儿。”

路明非轻声说道。

绘梨衣呆呆地看着他,好像刚刚从噩梦中醒来,渐渐地认清了现实中的人。

她慢慢慢慢地靠近浴缸边,慢慢慢慢地搂住路明非的脖子,她跟诺诺一样高挑纤长,但蜷缩起来是很小很小的一团。

而路明非也缓缓向着她伸出了手,将自己的胸膛向她敞开,他们隔着浴缸的边缘拥抱,在黑暗中像是坚硬的雕塑。窗外雨幕中,东京天空树忽然亮了起来,那座矗立在大地中央的高塔,通体亮着粉红色的灯,那光让人渐渐地恢复温暖。这一切仿佛神从高天里俯视,点燃一束光照亮他们的眼睛。

路明非轻轻地摸了摸绘梨衣的头发。

电视上这一集《迪迦·奥特曼》进行到了结尾,奥特曼用一个蠢萌蠢萌的姿势把蓝紫色的怪兽扔向天空里,然后竖起小臂,以招牌姿势发出他的必杀技“ゼペリォン光线”。怪兽挣扎了几下炸裂了。

“我们都是小怪兽,有一天会被正义的奥特曼杀死。”绘梨衣用极小极小的声音凑在路明非耳边说,仿佛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秘密。

路明非的心里猛地一寒,全世界有多少人看过《迪迦·奥特曼》?也许有十亿吧?其中只有绘梨衣在用那些被奥特曼杀死的怪兽的视角在看这部蠢萌的剧,所以她看这部剧的时候从来都不会笑。

她清楚自己是跟别人不一样的东西,《迪迦·奥特曼》对她来说其实是部恐怖片,这部片子一再地告诉她世界的真理,怪兽必然被正义的奥特曼杀死,仿佛命运。

路明非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却归于沉默。

两人拥抱了很久,很久,直到绘梨衣终于在路明非怀里沉沉睡去的时候,路明非摸出了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其上唯一的那个号码:

“路鸣泽,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

望远镜里,男孩和女孩久久地拥抱,夜雨中的东京城被忽然亮起的天空树电波塔照成粉红色。

耳机里不知多少人在欢呼,专家组封闭工作了那么久终于见到了曙光,酒德麻衣可以想象他们互动拥抱甚至一起亲吻漂亮的三间唯小姐,这个拥抱意味着他们确实是恋爱达人,有能力促成一段美满的爱情,他们也会因此获得高额的报酬。可他们并不知道昨晚发生在惠比寿花园中的爆炸案和这对年轻人有关,只是通过屏幕看见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酒德麻衣揭开防雨布,从口袋里掏出录音笔:“现在是tokyolovestory的第六天凌晨四点,他们可能相爱了,也可能是同病相怜......”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记录音日志这个毛病?别人的私事你也记?”苏恩曦打着一柄黑伞登上天台。

“东京天空树亮灯是你安排的?”酒德麻衣问。

“还不是武宫贤司想出来的那套老招数?神启嘛,在双方心动的时候给他们些神启,让他们觉得这是命中注定的相逢。”苏恩曦撇撇嘴,“那帮专家组也就提了这么一条有价值的意见,钱倒是花了不少。”

“你应该在高天原坐镇,来这里干什么?”

“红豆大福饼,趁热吃咯。”苏恩曦把手中的便当盒递给酒德麻衣。

“对我这么好?”

“关心你嘛!”苏恩曦耸耸肩,“去屋檐下躲着吃吧,不用守着你那支狙击步枪,人家正在拥抱,情意绵绵,不会忽然化身怪物毁灭东京的。”

免费卷 第五十章 我们都是小怪兽(下)

暴雨哗哗地下着,坠落在屋檐上撞得粉身碎骨,之后又顺着屋檐的缝隙迅速汇集起来,一同汇做白帘坠下。

苏恩曦与酒德麻衣躲在短短的屋檐下吃红豆大福饼,雨滴落在她们考究的靴子前。

“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为什么那么喜欢记录音日志?”苏恩曦问。

“薯片你有没有怀疑过一件事……自己是不是真的活过?”酒德麻衣望着外面千丝万线的雨。

“我得指出你这种唯心主义的怀疑在尼采和斯宾塞的著作中已经有过非常详尽的批驳,如果你需要参考书的话我可以借你几本书看。”

“我有没有给你讲过忍者的生活?”酒德麻衣忽然转向另一个完全无关的话题。

“没有,不过在我想来忍者不都是你这种样子的对吧?开兰博基尼跑车,穿christianlouboutin的高跟鞋、二号prada礼服,坐着公务机全世界泡帅哥。”

“真实的忍者是一群疯子。”酒德麻衣咬着红豆大福饼缓缓地说,“忍术这门技巧被发明出来的时候,是日本历史上最混乱的年代。那时在伊贺和甲贺这两个小地方,几百个人就是一个小国,小国之间相互战争,因为不相互战争粮食就不够吃,赢家吃输家的粮食才能活下去。因为人数少,所以单兵实力被特别地看重,于是大家都不惜一切地开发人体的潜能。忍术的入门练习是用手把自己吊在房梁上,我做这个练习的时候,老师在我下面放了一块钉板就走了,我吊了整整一天,累得失去意识了都不敢松手。”

“我去,这是练习么?这是肉刑吧?你们日本人能要点脸么?”

“可这就是忍术的真谛,与恐惧为伴,恐惧把你的潜能激发出来。古代忍者相信自己生活在神秘的世界里,召唤式神,与妖鬼战斗,但这些都是恐惧带来的幻觉。”

“怎么忽然想起说这个?”

“其实传说中那些伟大的忍者并没有活过,活过的只是战乱年代的一些可怜人。所谓伟大的忍术传统,本来就是一场骗局。”酒德麻衣说,“相信这个的忍者就是一群疯子。”

“那么你也是疯子咯?”

“是啊,我也是个忍者,与恐惧为伴。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可能生活在一场骗局里但自己不知道,我担心自己的记忆出偏差,就用录音笔把我做过的事情记下来。有一天我疯掉了或者死掉了,能证明我活过的东西就只是这些录音带而已。”

“长腿你忽然变得很忧郁,忧郁得很感人,你是立志要当作家么?”苏恩曦笑。

酒德麻衣笑笑:“以前有个剧作家追我,跟我约会了三四次。有一次我问他说你刚开始写一个故事的时候,知道结局是悲剧还是喜剧么?他说我知道,悲剧还是喜剧通常在开篇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即便结尾还未确定,我已经知道我想表达的是什么样的情感。我说那如果你要写一幕让人流泪的悲剧,你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去写悲剧发生前的欢乐呢?他说喜剧中欢乐是为了让人笑,而悲剧中的欢乐是为了让人在结尾时的悲伤加倍,你曾有多快乐,就得用双倍的悲伤来买单,所以一个好的剧作家必须学会写欢乐,即使他们根本不相信世界上存在欢乐这种东西。”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努力给路明非制造了一场爱情,但因为剧作家是老板,是标准的浑蛋,所以他一定会想办法把这个故事写成悲剧?”

酒德麻衣点了点头:“老板不像是个能写出喜剧结局的人,这不取决于他想不想。那个剧作家说,当他开始写一幕真正的好剧时,即便他自己都无法改变结局......你可以挣扎,但无济于事。”

苏恩曦沉默了片刻:“如果是我,会在悲剧结局到来之前开开心心地过。”

“多年之后路明非会记得这个世界上曾有一个深爱过他的女孩,名叫绘梨衣,但那只是骗局。那几天的欢乐是剧作家为了映衬结尾的悲剧而写出来的桥段。如果你是他,你会喜欢那种开心么?”

“我觉得你说的这些东西,路明非他本人肯定有异议,”

苏恩曦想了想说道:

“以前的他可能还会接受,可现在的他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认命的人呐,虽然他看上去是那么一副吊儿郎当似乎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可实际上他像一头狼一样敏锐,在我看来他那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更像是一头被狼群抛弃后独自躲起来舔舐自己的伤口,这样的他不会被任何人操纵。”

“虽然从我的立场来说不该这么说......但我觉得就算是老板也操纵不了如今的他。这样的一头独狼是不会服从任何人的安排的,哪怕是迎着猎人的枪他也不会妥协的。”

“你什么时候对路明非这么了解了?”酒德麻衣有点诧异。

“只是感觉他跟以前的我有点像而已,”苏恩曦耸耸肩,“我会愿意跟着老板给他卖命,可从来都不是出于什么命运的感召,我愿意追随他鞍前马后为他效力,有且仅有唯一一个理由,那就是我乐意。所以长腿你别傻了,你可没法操纵爱情,路明非才不会因为我们的影响而爱上上杉家主的,他会爱上上杉家主仅仅只是因为那个女孩儿本来就值得他去爱,而不是因为什么该死的全场优惠券跟一颗大半夜亮起来的破树。”

“如果说,这个故事的结尾真的是个悲剧的话......那么以这头独狼如今的样子,说不定会找到那个写故事的人,用刀顶在他脖子上逼着他改写结局。如果谁敢说半个不字那他就用板砖拍烂那个人的狗头!”

就在苏恩曦说的眉飞色舞的时候,她手边的电话响了,苏恩曦下意识接通了电话,而后熟悉的声音迅速从电话那头传来:

“你分析的挺好的,就连我都感觉我的狗头有点危险了。”

“额......”苏恩曦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原本飞扬的眉毛也瞬间垮了下来,像是个缩着脑袋的老母鸡。

“噗。”看到苏恩曦这巨大的转变,酒德麻衣忍不住笑出了声。

“放心吧,我要你帮我办件事,只要你办好了,刚刚的对话我就当什么都没听到了。”老板接着道。

“老板您请说!属下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老母鸡精神一振。

“也没什么难得,就是找几个演员,陪着路明非演一场戏。”老板话锋一转,“你们知道奥特曼话剧在东京哪里有吗?”

免费卷 第五十一章 罪名(上)

路明非使足了劲儿才把绘梨衣从浴室里挪到床上。

大概是在拥抱中获得了安全感,这个女孩在浴缸里沉沉地睡去,路明非只得摸黑抓过一件浴巾把她裹起来,再把她抱到床上去。留她在浴缸里总不是个事儿,水温会渐渐地降低。

给姑娘擦拭身体这种事情就有点男女授受不亲了,他只能先摸黑给绘梨衣盖上几条浴巾,等她身上的水被吸干之后再盖上羽绒被。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敢把遮光的窗帘拉开一线,就着外面透进来的路灯光打量这个沉睡中的女孩。她睡着的时候显得很安静又很乖巧,像个真正的公主,应该睡在那种用白色绸缎和蕾丝被单装饰起来的皇室卧房中,恬静美好,等待着被唤醒。

路明非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脖子,安静地顶着她的睡脸看着。看了一会后,他又低下头扫了一眼自己的小臂,那里有一道浅浅的伤痕。

实际上这道伤痕原本并不潜的,只是在他强大的恢复能力下,如今已经快要完全自愈了。

低头看着自己胳膊上的伤痕,路明非沉默半响,缓缓将手伸进了被子里,摸了摸绘梨衣的脚腕,随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原本她的皮肤跟其他女孩一样细腻温软,但此刻摸上去却是冰凉坚硬的,不知何时,漆黑的鳞片已经在她的身体上长出。在之前的追逐战中,绘梨衣在极度的恐惧之下已经体现出了部分的龙化迹象,始终抱着她的路明非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点,剧烈扩张的静脉像黑色的蜘蛛网那样沿着她的后背和大腿分布,或粗或细的血管像小蛇那样在皮肤下面跳动。

就连路明非手臂上的伤痕,也是抱着她时被她背部锋利的鳞片所割出来的。

她才是真真正正的鬼,那个最危险的鬼,她的血统是不可控的,正因如此蛇岐八家才要一直将她关在那个金库之中,一旦离开了那个金库般的牢笼,没有了蛇岐八家的治疗,她根本活不了多久,龙血一直都在侵蚀着她的身体,她的龙化程度一天比一天高,只是路明非的视线一直躲避着她的裸体,才没能立即发现这一点。

而当他终于注意到这点的时候,绘梨衣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一个十分糟糕的地步了,哪怕她的龙化仅仅进行到了一半,却也更加加剧了她身体被侵蚀的程度,直到此时,那些锋利的鳞片依旧没有全部褪去,脚腕和背脊处的细鳞顽固地留了下来,路明非抱她的时候就觉察到了。

而如今龙血对她身体的侵蚀也越发加剧,不仅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神智,当她的理智再也无法抑制血管中龙血的狂暴之时,她便会彻底地失控,然后成为一个怪物。

这便是那最讽刺的,明明她是那样地渴望外面的世界,可她却偏偏只有在那个囚笼里才能活下去。

即便没有路明非,那些帮派的暴徒们也不可能伤得到绘梨衣,在他们触碰到绘梨衣之前,绘梨衣便会由于应激反应而完全完成龙化,路明非听凯撒跟楚子航转述过源稚生的话语,那样状态下的绘梨衣将会是彻头彻尾的杀戮机器,即便是蛇岐八家也无法让她停下,之前在海沟那里源稚生之所以迟迟不愿派出绘梨衣,也是因为绘梨衣一旦出手便是敌我不分的,她会将三人组连同死侍一起屠尽。

而面对那样的绘梨衣,那帮可悲的暴徒们的下场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可即便明知这一点,路明非还是出手杀了那些人......亦或者说,正是因为知道这点,他才更要动手。

因为那样的绘梨衣,会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一个不容于世间的怪物。

桌上的手机忽然间震动了起来,路明非抓起手机扫了一眼,在看到来电者是凯撒的临时号码之后,便反手将其挂掉。

他知道凯撒要找他说什么,他之前杀了一条街的人,这种行为就算是在混血种社会里也是无法容忍的暴行。

可他不在乎。

只是这种程度的罪名罢了,他扛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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