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爆炸鱼
发生的事,造成的结果,导致的后续,从羽生信长自己的角度来看,完全就不是像藤原千花所说的那样。
更何况,如果没有他的存在,没有他的力挽狂澜,暗处的敌人已经完成了所有的计划。
可惜这些东西,无法拿来自辩,就好像全身沾满鲜血的人站在死者的身边,所有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
所以,他笑了起来,并不准备说出任何辩解:
“很合理的推断,但,我不认。”
“接下来,我们还是聊聊利益交换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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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寒意将梓川D太从昏迷中惊醒。
他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打量着纯白的天花板,意识逐渐重回身体,踉踉跄跄地想要支撑起身体。
忽地,一阵强烈的晕眩感传来,让他重新倒在冰冷的床板上,胸口处的肌肉剧痛无比,连同整个腹腔都在痉挛,就好像整个人遭遇了腰斩般,虚弱感充斥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肉。
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抬起颤颤巍巍的手,捏住覆盖在身上的薄毯轻轻往上提,瞳孔猛地收缩!
他的上身不着寸缕,在白布的映照下格外惨白,心脏处一条长约二十公分的伤口狰狞如蜈蚣,点点干涸的暗黑色血迹沾染在边边角角,仿佛被解剖过的尸体一般。
心脏的每一次跳动,伤口处就会涌现出撕心裂肺的疼痛,一股难言的空虚感冲刷着身体,好像有什么曾经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无情剥夺了。
白布自指尖滑落,梓川D太的眼眸失去了光彩,他张了张口,发出的声音就连自己也觉得刺耳难听:
“白...白银哥...?”
空气安静无比,无人应答这一声微弱的呼唤。
他艰难地偏过头,眼角余光隐约瞥见电脑屏幕闪烁的微光,淡蓝色,有点冷,透彻心扉的冷...
也许过了几秒,也许是几分钟,总之是难熬而折磨的无助时光,他听见有脚步声靠近,随口开门声响起,熟悉的脸浮现在头顶上:
“你醒了啊,D太。”
梓川D太望着那张脸,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那张潜藏着扭曲疯狂的脸,用虚弱的口吻不敢置信地发出疑问:
“为、为什么...白银哥...?”
白银御行视线向下低垂,沉默着没有说话,似乎是对这样的行为感到愧疚,好一会儿后他才抬起头,可是却望向了别的地方,那侧脸半明半暗,生硬地可怕:
“抱歉,我必须这么做。”
“我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你在内。”
梓川D太干燥起皮的嘴唇颤抖起来,牵扯出比哭还难看的冷笑,眼底浮现出一圈红色:
“我们...不是挚友么...”
“为什么到现在才说这样的话...”
白银御行没有回过头来,从自己的上衣里摸索几下,拿出一枚小小的卡片,一如当初他在比企谷八幡与安艺伦也胸膛中拿出的东西:
“世界,是我最后行动的支撑,”
“我不能把它交给别人,任何人都不可以...”
“D太,你走吧...”
梓川D太拼命支撑起身体,哪怕那疼痛让他的眼前发黑,快要昏死过去,他也要问个明白。
他一把抓住白银御行的衣角,用沙哑的声音诘问着,隐隐带上了哭腔:
“我走...我要去哪里...?”
“去很远很远的地方,”白银御行不去看他,或许是因为不敢看他,连搀扶的动作也没有:“一个人好好生活下去吧...”
“我会留给你足够生活的钱...”
“立刻离开,永远不要再回来,”
“失去了世界碎片的你,已经不会再遭受他们的折磨了...”
今天还要去医院,核磁共振和CT。
第409章 海的对面
十一月二日,周末,新宿街头。
羽生信长又一次站在了歌舞伎町的入口处,往日花花绿绿的鲜艳招牌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毫无特色的告示,以及街道两边大量正处于装修期的店铺。
敲敲打打的声音不绝于耳,脚手架上的装修工人动作不停,还有负责指挥的人大声呼喊,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这一切与去年他来时,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氛围。
没有了搔首弄姿的公关小姐,没有西装革履凶神恶煞的极道分子,没有精神紧张的外国面孔,没有纸醉金迷的灯红酒绿。
就连店铺的门口招牌上也没有了任何关于‘性’方面的暗示,取而代之的是佩戴绶带,凝视远方的桐生一马,身侧的留白处书写着几个大大的汉字——
“天下为公”。
这让羽生信长不禁有些感慨,歌舞伎町的命运多舛,致使成千上万的风俗从业者失去工作,一度成为严重的社会问题而屡屡上报,那些底层人士被陡然袭来的法案打得措手不及,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陷入了贫困交加的境地。
就好像曾经的日本女性前往海外出卖身体,赚取大量外汇为这个国家做出贡献,可是当尘埃落定之时,这个社会却没有给予任何她们应有的生存空间,被亲人、社会、民众抛弃,唾弃,鄙夷。
歌舞伎町也别无二致,一夜间就成为了昨日黄花,连转型的时间也不肯给。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极力推举同样出身于歌舞伎町的桐生一马,希望能借此改变自身的境遇,这也是为什么桐生一马能顺利跻身新宿区议员的原因之一。
而所谓藤原派系的自民党支持,不过是看中了他的潜力,以及他并非狮童正义走狗罢了,换言之,议员的位置是人是狗都好,只要不是敌对方拿下就可以,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换。
至于底下的民众怎么想...
WHO CARE?
当然,羽生信长会有所感叹,并非是对黄赌毒持支持的态度,而是这个社会整体原因造就了这样的扭曲,到头来却依旧选择向他们挥刀,理由也仅仅是无关紧要的可笑说辞而已。
粗略打量这个国家,发达,美好,高素质,有菊花的坚韧淡然,有樱花的浪漫美好,还有蓝蓝的天空,以及某个午后惊艳眼眸的小确幸风情。
可是一旦身处其中,细究之下,满目疮痍。
守旧,冷漠,扼杀人性,礼貌之下潜藏恶毒,鞠躬背后捏着小刀,和蔼笑容的每一个褶皱,都在衷心地请你去死。
有谁曾想过,武士刀的刀锋之下,死去最多的竟然是日本人自己呢?
或许,在那群从没有被清算过的上流看来,那些与自己说着同样语言,流着同样血液的底层人根本就不是同类吧。
压迫,永远都是挥之不去的阴影。
解放的日子还有多久呢?
羽生信长不知道,只是眼眸微眯,仰望着西公园的方向,曾经的流浪汉聚集地此刻正有栋高楼拔地而起,四面包裹着厚实的防护网,像是孕育着什么,要在将来某刻重新展现在世人的面前。
“啊!羽生小哥!”
忽地,从旁边传来耳熟的呼唤声,将他从怔怔出神中唤醒。
一名穿着考究的男人小跑过来,有些黝黑的脸上透着十足的精神,头顶的短发涂抹过发油,更显干练。
他的眉宇间有几分熟悉的轮廓,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可是羽生信长一时间还是无法联想到曾经见过的任何人,挑了挑眉疑惑道:
“请问你是...”
“啊,差点忘了,”那个男人挠挠头,连忙鞠躬致歉:“我是雄哉!曾经在‘星尘’从事男公关工作,受到过羽生小哥您的帮助。”
羽生信长这才想了起来,这个看起来眼熟的男人不就是曾经《如龙极》里与桐生一马发生过冲突的家伙么?自己之前确实救过他来着...
他上下打量一圈,发现对方跟以前相比几乎是脱胎换骨了一般,特别是身上的气质,没有了长期在酒色中沉湎的萎靡,倒有了种新兴社畜的朝气,不禁好奇道:
“原来是你,变化还真是大,现在已经不在做公关了么?”
雄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语气也变得感叹起来:“嘛,之前的法案过后,歌舞伎町里的酒吧都没有办法继续经营下去了,星尘也是一样,早在去年爆炸后就关闭了呢。”
羽生信长点了点头,去年星尘爆炸案后自然没有办法继续经营下去,紧接着就发生了歌舞伎町的事件,绝大多数风俗业相关店铺都关停歇业,雄哉当然也在广大失业人群之中。
在他思索间,雄哉像是想起了什么,招呼羽生信长一声在前面领路:“对了,我是负责为羽生小哥你领路的,快跟我这边走吧。”
羽生信长今天过来歌舞伎町,是因为之前答应三浦优美子的事情,听说是极道少女49的新会馆落成,要举行开幕演出,正好今天是周日,就一个人偷偷跑过来了。
没想到的是,竟然能见到以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角色,还真是一种巧合:
“你现在在东城株式会社里工作?”
“是的,”前面的雄哉略一点头,解释道:“不止是我,当初的星尘员工,还有很多很多原来从事风俗娱乐业的人都陆陆续续加入了东城株式会社中,或者是进行新业务的合作,”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眼睛撇过路边贴有桐生一马海报的橱窗,感激地开口:“说起来,这些都多亏了桐生先生的帮助呢,”
“东城会转型的时候,没有放弃我们这些什么都不会的社会垃圾,”
“甚至承担着极大的亏损,积极帮助我们转型,这件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当初歌舞伎町事件后,东城会内部进行了伤筋动骨的整顿,导致社团人员一减再减,盈利能力也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自身都难保了,没想到这些风俗业者也得到了帮助。
羽生信长深感佩服自己的便宜大哥,义薄云天,传说中的极道这类赞誉,桐生一马当之无愧。
他想了想,开口道:“那现在过得怎么样?比起以前要好么?”
“应该是更好了吧...”雄哉的眉头微皱有些不确定,耸肩道:“嘛,羽生小哥您也清楚,公关行业从来都是暴利,我一开始还很不适应正常的工作呢,”
“不过收入虽然不是那么多,但总归还是在上升,最最重要的是,现在多少能像个人一样活着,不用再遭受外人暗地里的白眼了。”
与‘性’相关的行业,就算在法律上赋予了正当性,依旧无法扭转民众的印象,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以色事人,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国家都是鄙视链的底端。
就好像笑贫不笑娼这句话其实是有失偏颇的,真实情况更多的是,穷遭人笑,娼同样遭人笑。
羽生信长能看得出来,雄哉是真心感激桐生一马的举措的,能站着挣钱,又有谁愿意跪着呢?
于是,他点头赞同道:“既然有了正当的工作,那比什么都好,”
“祝你以后的事业更加一帆风顺吧。”
“嘿嘿...”雄哉笑了起来,表情中看不见任何瑟缩负担:“谢谢羽生小哥您的吉言,我一定会好好工作的。”
这时,他回忆起去年见面时,羽生信长追问自己同事的事情,犹豫了下还是选择开口道:
“对了,羽生小哥,您现在还在找星矢么?”
“星矢?”羽生信长愣了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而后才想起这个‘星矢’指的是梓川D太用过的花名,他看见雄哉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有些担心对方的状况,挑眉道:
“已经找到了,怎么?你想问什么?”
“不不不...”雄哉连忙摆手,支支吾吾憋红了脸,见羽生信长的语气并不咄咄逼人,才压低了声音请求道:
“我只是想说,如果可以的话还请您放过他一马...”
“为什么?”羽生信长有些好奇。
雄哉的表情局促,显得有些揣揣不安:“那个...星尘的员工都是一辉哥亲自挑选出来的,”
“基本上人人都有困难的过去...”
“就好像我,无父无母,也找不到任何工作,星矢也是一样,”
“他人很不错的,当初在店里的时候从来不会跟人争吵,也会很热心地帮助其他人,甚至每月的工资都会抽出来很多接济其他困难的同事...”
他手足无措,很害怕羽生信长会因此翻脸或是发怒,变得语无伦次起来:“我、我说这些不是想教羽生小哥你怎么做事,我真的不是,”
“我就是觉得星矢大概是不小心惹到你了...那个..还请您原谅他吧...”
说到这里,雄哉深深地鞠了一躬,脑袋几乎快要触碰到地面。
羽生信长望着这位心肠不坏的前牛郎,苦笑着摇了摇头:“起来吧,我并不是要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说起来,他至今都没有对原主角们做出什么激烈的举措,甚至一再放过,原因就是他清楚事件的根源不在原主角们身上。
直接杀掉他们一了百了什么的,除了一时痛快,并不能解决掉任何问题,特别是梓川D太,给自己的感觉与其他人有所差别,并不是完全疯狂到底,这意味着还有得救。
雄哉这才放心下来,爽朗地笑着:“谢谢你,信长小哥!”
说话间,他已经领着羽生信长来到了原来歌舞伎町的地标性建筑物——千禧塔前,热情地介绍道:
“就是这里了!”
“极道少女49的演出会场就在顶楼!”
羽生信长愣了下,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来。
千禧塔的顶层,原Ares酒吧所在的地方,桐生一马梦碎之地,亦是他与过去彻底诀别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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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生先生,一个小时后有来自朝日新闻的专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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