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爆炸鱼
“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用像老鼠一样,躲在阴影中了!”
“从今以后,我们将有新的生活,虽然没有家人,但还有彼此为伴!去亲手缔造属于我们的人生!”
“从今以后,我们会与过去道别,与仇恨分割,与无穷无尽的阴谋说再见!”
“你看!”
他侧过身指向前方,海平面的尽头有片浩瀚的大陆若隐若现:“属于我们的下一站,就在那里!”
“加油吧,白银哥!”
“再像以前那样,成为足以让我信赖的兄长吧!”
白银御行的眼中落下一道水痕,他犹豫地迈出脚步,向着大陆的方向,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害怕一用力,眼前的一切就会像海市蜃楼般消解...
一步,两步,三步...
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泪水模糊了视线,他颤抖地伸出手,虚抓向那片没有仇恨,没有过去,没有死亡的大陆...
“我真的...”
“...可以么?”
哽咽着问出这句话,他如同受惊的孩子,泪眼朦胧地望向梓川D太,试图去追寻一个肯定。
“嗯!”梓川D太重重点头,他转过头望向前方,眼中倒映出的不是大陆,而是希望的光:
“一定可以的,我保证。”
白银御行缓缓跪倒在地,仰望无垠的蓝天,张开嘴巴无声地嘶吼着,泪水如泉涌般簌簌而下,像是要将过去在噩梦中沾染污秽的灵魂一同呕出,悔恨难言,痛彻心扉...
太阳逐渐热烈,天与海的界限逐渐模糊,浪花逐渐奔涌向远方,
一艘货轮缓慢行驶,逐渐化作圆点,消失在一片茫茫中。
风在吹拂,海鸥在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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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叶,
有雨的清晨,缠绵成丝线的雨滴缭绕在荒野林间,层层叠叠的泛黄树叶沾染水汽,凝结成滴,折射迷离的光彩,坠落满地无声绽放。
坐落于杂草丛生的破烂候车站中,彼此依偎的身影在安静的雨中若隐若现。
冷落清秋,有几分寂寥,几分料峭,从四面八方涌入身体,让平冢静打了个喷嚏,揉动发痒的笔尖,身体蜷缩在紧紧包裹着的衣服中,脑袋微微磨蹭,调整了个更舒服的角度靠在身边少年的肩上。
“感冒了?”
“嗯。”
“活该。”
“哼...”
脚尖轻轻踢了踢少年的小腿,她的唇瓣翘起来,像个不满的小女孩般,颇有种纯真烂漫的意味。
但仅仅是这细微的动作,就让她的眉头出现微不可察的褶皱,并拢在一起的双腿不舒服地动了动。
羽生信长摇摇头,将自己盖在静可爱身前的外套掖紧,而后望着外面的雨。
他脸上的虚弱已经减轻了许多,但仍能看见苍白之色,凝结的眉毛下那双平静的眼眸,隐约浮现出偶尔的失神。
平冢静慵懒地抬起视线,注视着少年眉宇间的郁结,她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抚过,想要将那分愁绪拂去:
“你在想什么?”
“我啊...”羽生信长微微叹息,任由美人教师在自己脸上乱摸,眼眸在两人所处的这间破烂车站中打量一圈:“我在想,下一班公交车还会不会来。”
一国的经济,政治,文化中心被打成了筛子,造成恐慌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公共服务会不会因此而停摆,是个值得商榷的问题。
“打电话叫车吧?”平冢静眨巴眨巴水润的眼睛,从口袋中摸出手机摁开,而后脸垮了下来:“没有信号...”
“你来打电话吧?”
羽生信长有些无语,他只听过怀孕傻三年的,没有听过破身也傻三年。
公交车如果不来,代表着公共服务停摆,那同样属于公共服务的计程车又怎么可能继续运行?
哎,女人啊...
他摊手耸肩,很没有诚意地附和:“我的手机坏了。”
“哦...”平冢静安静下去,缩在衣服里的手动弹了几下,倚靠的动作没有变化,像是不经意地说道:
“我那里有新的,你要不要?”
“买手机的时候赠送的,反正我也用不到。”
她在说谎,实际上那部手机是在两人拍摄大头贴前,她特意去买的情侣手机,本来打算以应付家长的说辞送出去,然后顺理成章地要求贴上大头贴...
只是后来发生这样那样的事情,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也就作罢。
羽生信长的嘴角抽搐了下,他是真的第一次见这么笨的女人,哪有买手机送手机的?
一听就是谎话,自己这边就算想装也有难度...
哎...
但是他能怎么办呢?
还不是自己作来的?
一想到这里,他就想抽自己嘴巴...
昨晚上真的是犯傻了,非要火上浇油,这下好了,被逆推了吧?
活该!
他还依稀记得自己曾经在某个时间立过Flag,谁承想真的会有被摁在地上摩擦的这一天到来?
“哎...”
又是一声叹息,让平冢静的眼眸有些怯生生地垂下,表情了了。
她从羽生信长的肩头上离开,坐正了身体,感受某处传来的撕裂般的疼痛,脸色也莫名少了几分血色,勉强笑道:
“干嘛这么嫌弃,不过是个手机而已,对我来说什么都算不上。”
“不过你们年轻人不太喜欢我这个年纪常用的款式吧?”
“那就当我没说过。”
说着,她站起来探出头去,冒着细雨张望远处公交车来的方向,嘴里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像是在转移注意力:
“怎么还不来...不来就算了...”
“走回去吧...留在这里没意思...”
羽生信长望着静可爱故作精神的背影,就知道她又胡思乱想了。
看似大大咧咧的女汉子,其实内心中的柔软敏感程度,不亚于青春期的少女。
有谁能想到,就是平日里看起来粗暴大胆的她,实际上还很怕黑呢?
加上彼此之间的年龄差,加剧了她内心中的不安,所以将自己不包含任何情绪的叹息误解成别的意思。
想到这里,羽生信长拍了拍身侧的位置,低声呼唤一句:“坐下吧。”
平冢静的背影僵了大概一秒,转过头的瞬间,眼底分明闪过强抑住的不安,她笑了起来,视线乱晃不知道聚焦到什么地方合适:“干嘛...”
“不疼了?”羽生信长嘴角有忍住的戏谑之意。
脸上泛起血色,平冢静的情绪中开始有了一丝羞窘:“没什么,又不是小孩子了...”
“所以你是大人,就能干得出【自己动】这种行为?”羽生信长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自己这边可都快断气了,那边倒是像个抽水泵似的动个没完。
他对天发誓,昨晚上真的快油尽灯枯了,特别是事后,更有种今天要死在这的感觉...
报应啊...这就是自己一直以来虐静可爱的报应啊...
“你又不动,我还能怎么办...”从口红花掉的唇瓣间嗫嚅出不清不楚的话语,平冢静像是有些别扭的少女,不情不愿地又坐回原位。
羽生信长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继续靠着吧。”
平冢静的眼神掠过去,有种渴望而又怯缩之色,摇了摇头:“不了,我不困。”
“让你靠,你就靠。”羽生信长挑眉,颇有种昭和余孽的窝里横既视感。
平冢静抿了抿唇,似乎抑制住上扬的嘴角,又靠了上去。
场面重回安静之中,唯有两人的心跳此起彼伏,隔着胸膛交相呼应。
柔顺长发散发出温香,萦绕在羽生信长的鼻尖,让他身体的疼痛减轻了几分。
也许是一分钟,也许过了很久,瓮声瓮气的声音带着故作的洒脱,从美人教师的口中倾诉:
“其实,你不用负责的...”
“那算什么?”羽生信长的手伸出去,与静可爱五指交叉。
“你看我,已经不再年轻了哦...”平冢静躲闪几下,没有避过去,任由着少年抓紧自己的手,感受那切实的温暖,心中塞塞的,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你有霞之丘,你有雪之下,她们都很优秀,很美丽,也比我好一百倍...”
“我什么都不会,也什么都无法为你做,就连昨晚上的救援,对你来说也不过是一时任性吧?”
“没有的事。”羽生信长否认,实际上正是因为有了美人教师,才能让事情发展得更为安稳,若是由萨布雷掌控货车,恐怕到最后会徒增变数。
但这个解释,无法让平冢静满意,她的神色沉寂下去,望着外面的秋雨,怔怔出神:“我明白的,也理解,”
“昨夜的事,在这个社会里已经算不上是新鲜事了,”
“你不必有道德上的负担,你情我愿,无关他人。”
“等回去以后,你尽管离开吧,还有很多事在等待着你去解决吧?”
“至于我...至于我...”她苦笑了下,心内释然起来:“怎样都好了。”
“正好工作辞掉,就趁这个时间出国旅行吧...”
所以说女人啊...
羽生信长叹息着挺直身体,双手捧住静可爱的脸颊,强行将视线对准自己,那双眼眸晃动几下,泫然欲泣,分明就是在言不由衷。
他深呼吸,略微斟酌着,眼神认真起来:
“看好了。”
平冢静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少年清秀的脸庞凑近过来,连忙闭上眼睛。
一个深深的吻,像是能抽走意识灵魂,让她的脑袋晕乎乎的,如坠云端。
良久,唇分。
她缓缓睁开眼,看见少年的眼神是那么坚定,清晰倒映出了自己的模样。
“明白了?”
“明白了...”
“还有疑问么?”
平冢静摇了摇头。
忽地,远方传来汽车的声响,让两人同时愣了下。
接着,公共汽车缓缓停靠在站牌前,打开了门。
羽生信长挑了挑眉,牵住平冢静走了过去:“走,我们回去。”
平冢静还有些混沌,讷讷地开口:“回哪?”
“你家。”羽生信长没有停顿,给出了最切确的回答。
檀口微张了张,平冢静看向少年的侧脸,细雨蒙蒙中,温润如玉的笑意中满含着热切的某种东西,冲入她的心门。
笑意溢出眼角,在面容上绽放出目眩神迷的红,她再也没有疑虑,重重点头:
“嗯,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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