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云镜
贝恩男爵走在大街之上感叹着这座城市不过月余的时间竟然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这对他而言是始料未及的事情特别是还是在那个哈里斯的带领之下。
那个肥头大耳的肥猪，除了在玩女人之外其余事情根本一点也不放在心上的家伙，那么一个在巴黎混不下去被赶出去反而因祸得福没有落入大佬之中的倒霉幸运儿？
贝恩男爵完全不能理解，这个世界变化太快。
“男爵大人，我们已经问过了周围的百姓了，哈里斯的改变似乎是因为一个叫做贞德的少女。”
少女？
贝恩明白这个词汇和女人之间区别，只要不是某种重工业炼金术师都不会将这两个词混为一谈。
“哈里斯的宴会就要开始了，在这一路上你简单和我说一说。”
“是。”
很快侍从就将他所知道的情报说了出来，贞德的出现击败了哈里斯的卫队而后进而开始掌握哈里斯部分兵力并且很快就获得了战果，并且在英军大举攻城的时候利用新式武器快速稳定局面，给予了贞德于万军之中生擒敌将的传奇。
“你确定不是从某个吟游诗人那里打听来的情报吗？这种骗小孩的话你也信？”
“可是，那些百姓都坚称城内有一位名叫贞德的圣女，而正是这位圣女的存在带领他们答应了这一场几乎不可能赢的战斗。”
“不过是利用仆从在民间散布谣言，然后在请专业的吟游诗人编写故事的小把戏罢了，就算你说的那位圣女怕不是对方养在笼子中的玩物罢了，该死的哈里斯没想到竟然是如此深谋远虑之人，是我大意了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想到那个平日里的废物竟然是一个懂得扮猪吃老虎的狠角色，这一次自己家族已然退出了洛林的地界，现在要回来可就千难万难了啊，到时候定然要被狠狠的咬下一块肉来，不过倒也不会没有转圜的余地。
“退出洛林地界的不只是我们一家，只要大家伙能团结一心共同对抗哈里斯的轨迹，想来他也没法提出太过分的要求。”
贝恩其实明白所谓贵族的同盟并不是那么牢固，只有利益一致的时候大家才是荣辱与共的兄弟，一旦利益不一致那么就是由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的仇敌，贵族之间就算有血脉联系可在赤裸裸的利益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嗯？你们胸口带的花什么？”
贝恩一心走入了哈里斯的城堡之中，很快就有其中一个世间抓住了他的眼球，在场许多仆人身上都带一朵奇异的花朵，而且还是那种他没有见过的花。
“回禀大人，这是哈里斯伯爵从旅行商人那边买来的花名叫郁金香。”
郁金香？没有听过的名字。
“这种话的花色很容易受到影响故而很容易改变颜色，我们这种下人身上只能戴这种不怎么好好看的眼色。”
侍女指了指自己胸口那一朵金黄色的郁金香，随后有指向了其余的仆人，他们身上也有各种郁金香只是颜色大多属于大红大紫，是那种不怎么好看的庸俗色调。
“而这是您的花，还请手下。”
侍女递上了适合贝恩男爵身份的郁金香，那是一朵纯白色上面有点点金色的郁金香，而这种颜色显然比侍女们身上的好看不知道多少倍。
“嗯，我收下了。”
贝恩带着几分新奇将其别在了自己的胸前，他本以为自己佩戴这朵花十分合适，想来大家都是如此，可是他很快就发觉自己太天真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带着一样的话，不同的爵位有着不同颜色的花朵，而商人胸口的郁金香也有各自的等级，哈里斯这一手竟然直接将在场客人给分了一个三六九等，那些侍从只要看对方身上的服饰以及胸口的郁金香就能判断对方的社会地位如何。
真是岂有此理，贝恩本想这么大声呵斥的，毕竟一个区区伯爵竟然将贵族划分等级区别对待，可是这种话他说不出口。
因为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那男爵，若是一个伯爵说这个话到还有几分分量，若是由他来说极有可能给其余的贵族心中留下一个不安于现状急于求进的模样。
不安于现状意味着想要爬上去，可是爬上去的话定然要将某些人作为垫脚石，这所有贵族都不愿意看到的。
“哈里斯伯爵大人到。”
听着侍从的呼喊，很快所有人将目光投向声源方向，那里是一个礼服被肥肉涨的严严实实的胖子，若是平时大家都会觉得这个人不过是一个滑稽的小丑，可是此时没有任何人有这个想法。
因为无论对方用了什么手段吗，他确实是将英国军队给击退了，是一个为如今的法国带来第一份捷报的人。
并且让他的胸口上别着一枚与众不同的郁金香。
那是纯白的底色血色的花纹，每一条花纹都如同飞鸟的羽毛一般能看得到那细细的丝线，点缀在这洁白无瑕的底色之上是那么令人赏心悦目。
“那朵也是郁金香吗？”
“那完全和我们的都不一样，这家伙的话到底叫什么名字？我听说我的话叫做水烟。”
“对哦，我听仆从说过我的话似乎叫做黄王冠。”
“我的是绸缎。”
……
众多贵族商贾分享着自己胸口佩戴之花的名字，可是问了一圈都不知道哈里斯胸口的话究竟叫什么名字。
“永久的奥古斯都。”
不知道是谁传来了这么一身，永久的奥古斯都之名就被按在了那一朵美丽的郁金香之上。
在场所有人不得不承认那朵花的美丽，而这郁金香也将是他们回去也会置办的物件，毕竟这将是以后洛林贵族出席宴会的时候定然会派上用场的东西。
第二十三章 花朵的阵营
“欢迎大家莅临寒舍，自从那些卑鄙的英国佬侵略我们的土地以来……”
哈里斯念的文稿是有专人捉刀而成，不过其中心思想是经过了撒旦的严格把关，他的话语之中不但要体现英国人的凶残与法国人的悲惨，更关键的是引出如今情况并不乐观需要各大家族积极捐款之上。
不过但凡涉及到钱的问题就没有小事，想要让贵族和商贾们这些铁公鸡掏钱，心甘情愿掏钱那么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们算了，不过好在撒旦要的只是他们掏钱罢了，至于心不甘情不愿与他何干？
“哈里斯伯爵深明大义吾等佩服，只是伯爵大人您也知道如今战火纷飞我们贵族家里也没有余粮啊。”
“没错啊，我这件礼服就是我家里唯一一件还要和儿子共用。”
“是啊，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啊。”
“想我万贯家财已然尽数被那些土匪劫去了。”
……
和贞德大人的预计完全一样，但是这不过是正入下怀的的罢了。
“还请各位不吝捐献吧，我身为洛林的长官也可以给予大家在经商上的一些便利，就算大家不看在我的面子上还请给圣女大人一个面子。”
撒旦对于这场宴会的目的除了推广郁金香，敲诈贵族商贾，联合教会之外，更关键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贞德开始涉足贵族的领域，只有她登上了这个舞台她才算是加入了这个游戏之中。
这也是撒旦为什么要找一名贵族扶持，为的就是一张通往上流社会的入场券，这对于撒旦而言不难，可是他必须要找到一个引路人，否则以这个圈子的排外性贞德十分有可能会在时候被人捅刀子，这不是撒旦乐意看到的。
“接下来的一切都需要你自己应付，要习惯这个场面。”
撒旦说完就退到一旁默默注视贞德一动也不动，仿佛只是一个只要贞德能看到的幽灵一般，他仿佛和世界失去了联系。
手脚好重，贞德第一感觉这种被所有人注视的感觉，这种一举一动都被人评头论足的感觉。
贞德看向撒旦，但是撒旦无动于衷。
即便此时的贞德身体已然可以强壮到横扫整个城堡，可是她依旧感觉自己的步伐依旧艰难，她僵硬的走向哈里斯身边而哈里斯并没有发现其异样，或者说撒旦奇怪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反而不好分辨起来了。
“我名贞德曾于梦境之中听闻大天使米迦勒的呼唤……”
贞德为自己作着介绍，她诉说侵略者的残暴，她诉说家乡的遭遇，她诉说她听到的神启……可是所有人都不为所动，拿下贵族与商贾们甚至用看猴戏的眼神看着她，这个时候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死心寒还是愤怒？
为什么？
为什么国家都都到了这个地步她们依旧无动于衷？难道说真的被别人用剑架在脖子上他们才会醒悟吗？
为什么掌握权力的都是这样的一些人？为什么自己要和这些人联手？
“因为一切都会向力量低头。”
仿佛看穿了贞德心中的一切，撒旦的话语出现在贞德的耳边，他述说着这世界的真理。
“力量才是一个人说话的底气，在不能以理服人的情况下我们只能用力量将对方压服再和对方讲道理，贞德快想想你有什么筹码？你有什么力量？看见他们的表情吗？他们已经腻了，你只有一句话的机会如果你说不出来你将在今天彻底沦为小丑，机会只有一次明白你的力量在哪里。”
力量？
贞德不过是乡野之人就算父母还在也不过撑死算一个小地主，根本没有资格进入这种层次的宴会，也就是说这种力量并不在物质层面，那么是谁？
贞德看向了撒旦，但是对方无动于衷，显然在一旁出言指点就是他今天会做的一切了，这是他给自己的考验如果不能透过考验的话……
贞德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是有一种会被抛弃的感觉袭上心头，令她不敢去想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那么哈里斯呢？
贞德看向了哈里斯，她根据台下人的神情能感觉到大多数人并不是崇敬哈里斯，更多的是惊讶这说明哈里斯以前在洛林也并不是什么风云人物，就算现在一时得势只要没有时间去稳固的话依旧没有走入他们的眼中。
那到底是什么？
贞德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依旧将目光放在了撒旦身上，而撒旦这次更是转过身去看也不看向贞德。
“用思考代替发问。”
这是撒旦给予她最大的宽容了，对付贵族与商贾的一切手法早已交代清楚，只要认真回想的话其实并不困难，可若是因为紧张与压力就忘记了自己学过的东西那么贞德就到此为止了，不要说她是什么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只是一个村姑。
既然要站在历史的舞台上搅动风云成为英雄，那么就不能以常人而视之。
能常人所不能，忍常人所不忍。
“各位的难处我们自然能理解，毕竟天灾人祸大家过的都算不上如何富裕，这一天就算是主也看在眼里自然不会苛求。”
贞德调整呼吸话锋一转看似开始退让，但是这并没有令贵族与商贾们安心，他们明白一个道理。
在“但是”之前所有的话都不过是废话罢了。
“但是……”
来了，虽然是通常的话术，可就算在这么不屑的人都偷偷竖起了耳朵来听这位小姑娘有何高见。
“主乃是全知全能，他自然能看得清楚谁是无力付出，谁是推卸责任，而在这种家伙存亡关头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之人，天堂是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
什么意思？一个小丫头竟然要诅咒他们下地狱吗？
贵族和商贾们都要笑了，可是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们很快就看见洛林地区的大主教佛罗伦萨对那位村姑的发言并没有劝阻，反而是递上了一杯香槟和其共饮起来。
这是所有人才发现，这会场之中永远的奥古斯都有三朵，他们分别在哈里斯、佛罗伦萨以及贞德身上。
他们……是一伙的。
第二十四章 夜探
宴会不欢而散了，连贵族之间最基本的脸面都没有给就这么不欢而散了。
贝恩回到了家中换掉了身上的礼服，而那一朵郁金香则被他扔在了一旁。
他能看出其中哈里斯的目的，利用这种不同颜色的郁金香给各个阶层的贵族作为身份标牌一样划分，真是胆大妄为的举动啊。
你以为你是国王吗？
不过这些倒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毕竟现在法国会不会亡国都不清楚，这个时期确实也不是那么在乎王室的脸面，不过关键问题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如今洛林的局面已经稳定下来了，而且这里作为法国新的边界一旦开始展开贸易就只是一片捞金地啊，可要入主这里就要向哈里斯交保护费，其实如果按照正常的商业逻辑贝恩是很乐意交这一笔钱的，或者说他甚至愿意主动跪舔，可是逻辑是逻辑，现实是现实，现实可以不会给你讲逻辑啊。
首先，他虽然乐意交钱可是他能分到的蛋糕数量和他交的钱是呈正比的，如今他家的情况虽然依旧富裕可那只是对比老百姓而言，一旦上升到贵族阶级那他就是一个弟弟。
在竞价方面处于先天劣势的贝恩明白自己就算纳头便拜也不能分到太大的蛋糕，不但如此这还会牵扯到第二个麻烦的地方。
那便是枪打出头鸟。
贝恩的家族并没有多大的势力，如果加入哈里斯阵营根本不会被重视，而且随着他的改换门庭定然可以想到的就是他会被其余的贵族势力做出切割，甚至是商业上的打压。
这就是第一个做叛徒的坏处，作为背叛者并不会得到主人多少的关照，毕竟贝恩今天能背叛贵族阶级明天就能背叛哈里斯不是吗？
其次就是为了一个区区男爵和那么贵族势力公开敌对实在是得不偿失，今天发生的种种不愉快不过是城堡之中，之后大家见面依旧会保持脸上笑嘻嘻，可一旦矛盾公开俺就是除了一方付出足够的代价不然这件事就过不去的尴尬境地了。
就算是贝恩自己也找不出自己能值得哈里斯做出如此牺牲的价值啊。
“算了吧，我这种小角色在这个时代之中也就只能随波逐流了。”
是的，随波逐流守住了祖宗的产业然后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下去，他没有和先祖一般拔剑上战场的勇气，他能做的只是保护自己罢了。
“不切实际的幻想就该扔掉。”
贝恩起了了郁金香然后走到了火炉边上，只能将它扔进火炉那么一切都结束了。
“老爷。”
老管家的话传入了贝恩的耳中。
“什么事？”
“有贵客来访。”
“贵客？”
这么晚的贵客？在洛林能被称得上是贵客的不过就是一些贵族罢了，那些商贾就算再有钱也称不上贵客，可是如果有贵族想和自己密谈的话在刚才的宴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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