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云镜
“赢了？他们真的去袭击那些该死的英国佬了？”
一瞬间无数醉汉仿佛醒了酒一般，他们的目光落在那十三岁的少女身上，那背影尽是如此圣洁。
无数人默默跟着贞德的兵马，他们想要去看看这些败军之将会受到什么样的下场？他们更想看那位圣洁如同天使一般的少女会走向何方。
很快，他们发现自己到了一处刑场，而往日大家眼中如同猪猡一般肥胖无能的哈里斯伯爵此时也穿上了一副十分正经的礼服站立在邢台之上。
“不，你们这些愚蠢肮脏的法国佬，你不能处决一位伟大的骑士。”
大家看向声音来源的地方，便见两位士兵押着一位曾经威风凛凛的骑士走上了这邢台之上，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正是因为有所猜测他们才会如此兴奋。
今天能看到吗？
“各位，想来大家都知道我国如今的处境，那些大海对岸卑贱的英国佬，他们忘记了他们的祖宗是谁，他们忘记了诺曼底公国是谁的附属国，他们呢忘记了诺曼底公爵曾经向谁效忠，如今这些卑鄙的杂种简直是反了，竟然噬主了。”
“如今我们法兰西沿海一代除了勃艮第这个叛徒之外都落入了他们的手中，而后他们不断占领了香槟地区进而对我们洛林虎视眈眈，就在前几天他们最近的营寨已经出现在我们城池十五里外的地方了。”
“这能忍吗？这种比隔离老哈罗的臭袜子还恶心的东西能忍吗？”
原本是严肃的场面因为哈里斯说起的臭袜子而哈哈大笑，更是将这些英军比喻为老哈罗的臭袜子而爽快。
“你们看看这些家伙的嘴脸，看看他的臭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胜利者。”
哈里斯一个眼色后方士兵立刻领会其中涵义，然后直接一脚下去直接让那名骑士直接跪倒了地上，而这一举动更是引来了人民的欢呼。
没有比侵略者跪在被侵略这的面前这件事更令人兴奋的事情了。
“现在我们就要给予这些侵略者予以惩罚。”
在哈里斯给出准确的回复之后，一旁的刀斧手已经走上台前，手中兵器的寒光能唤起人心中最原本的恐惧，台下百姓看的一窒，可随之而来的确实滚滚热血。
“杀。”
“杀了这帮小崽子。”
“驱逐出去，一个不留。”
“海的那边全是敌人。”
……
看着如今群情激奋的场景哈里斯十分满意，然后一旁两位士兵直接将那在如此声势之下如同死狗一般的骑士拖向了断头台。
“不~你们不能这样，我家里人可以出赎金，你们不能杀我。”
骑士仍不死心可是哈里斯完全不为所动。
赎金？呵呵了，这是贵族才有资格入场的游戏，你一个骑士在老百姓眼里是骑士，可在哈里斯这等真正的贵族眼中不过就是一群跪着要饭的，哈里斯若是缺钱倒也可以和他玩一玩贵族的游戏，可现在他不缺钱根本就不想和他玩这种游戏。
“不，我投降不要杀我，我这里还有情报我可以用情报换命。”
看着哈里斯眼中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动，他终于放下了一切的尊严，只要能活命要他做什么事都可以。
不过可惜的是他求错人了，这幕后一切策划的人都是撒旦，而哈里斯顾忌其实力也要委曲求全俯首做小。
情报确实重要而撒旦也十分看中情报，但是现在撒旦要的不是情报，他要的是扭转洛林的风气，要提升军队的士气，要借助这件事蚕食哈里斯的权力。
而撒旦可不认为眼前一个前锋军的首领能有着和这与之匹配的情报，真正的关键情报只有重要人物才能得知，而真正重要的大人物可不会做这种打前锋的事情。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惜命的大人物们可舍不得冒这么大的危险啊。
骑士？
杀了一条狗而已能算什么大事？
杀就杀了。
第十三章 郁金香
哈里斯很多年没有这么爽快了，当年在巴黎混得不如意最后被排挤出去了，若不是家里确实有点势力不然还轮不到他来洛林捞钱，而今天可谓是扬眉吐气了一把。
在这个几乎所有人都在吃败仗的时候他打了一场胜帐，当然他也清楚这只是面子工程，可咱们贵族好得不就是面子吗？
“贞德大人，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处理？”
面对哈里斯的疑问贞德很自觉地退居幕后换上了撒旦，现在的她更多的是处于学习的阶段，撒旦允许她和士兵接触，因为上层人物某种真实的一面能拉起他们的好感，但是对上贵族那就不能如此行事了。
“哈里斯你也知道这次所谓的胜利根本无关紧要，这只是一场有心算无心的简单布突袭罢了，这对战局根本没有决定性的影响，可是我们要将这件事和另外一件事联系起来，我需要让一些人在民间宣传我是得到了神谕将来必将代领法国收复失地的人，并且将这件事和之前的胜利联系在一切，尽快。”
“明白。”
哈里斯明白自己在交锋之中已然处于了弱势地位，可是他并没有多少抱怨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对眼前这个小姑娘产生威胁反而是她能随时要了自己的命。
同时这份冷静更是说明其不只是武力更是在心智会上与众不同。
“不过在那之前我需要问你一件事情，你在神秘侧方面有渠道吗？”
“这怎么可能会有？”
哈里斯听到贞德的话直接弹了起来浑身的肥肉一颤一颤，虽然滑稽但是他的语气十分严肃甚至有些恐惧。
魔术师一直被教会贬低为异端受到排挤，而法国更是天主孝子对于天主教的信仰是绝对的，虽然贵族们多多少少都会因为魔术的便利性和魔术师有所来往，可是绝对不能将这件事公开出来。
“这里就我们两个，我的问题很认真需要你老实回答我。”
撒旦的语气十分严肃，这让哈里斯不得不重新斟酌话语。
“其实，如果想要去联系他们的话，我有一个朋友那边倒是有这个渠道。”
看着哈里斯这般犹豫的模样，撒旦自然不会不识风趣地问你这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啊。
“既然如此那么我希望让你的朋友通过神秘侧的渠道帮我搞一样东西。”
随即撒旦就在一张纸上画出了一朵花的模样，并且将其交给哈里斯。
“这个是？”
“郁金香，让比较活跃于东方的魔术师们找找看，我需要已经盛开的花朵以及大量的花种，关于具体数量我需要和你研究一下洛林的财报之后才能决定，但是渠道我需要立刻去联系越快越好我有大用。”
“可以，我立刻去安排。”
哈里斯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这花想来也花不了太多的钱，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拒绝对方。
郁金香的成熟时期实在太长了，就算头一年年初种下要等到第二年才能开花，这种漫长的成熟时期如果不提前几年做出布局到时候根本来不及布置。
“撒旦，你为什么要找这种花？有什么用吗？”
哈里斯不敢问的问题贞德敢问，而且她也想不出来这小小一朵花能有什么大用。
“贞德，这可不是一朵普通的话，这可是郁金香啊。”
“郁金香？没有听说过，是什么神话中的奇花异果吗？那样的话哈里斯伯爵买得起吗？”
“不，这只是在东方比较常见的话罢了，可是这个花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它的颜色和纹路的产生极其随机，受到外部环境的影响极大，所以很容易生出很多稀奇古怪的颜色。”
撒旦自然没有和真的说什么病毒影响花色之类的话语，这种超前的只是对于一个不识字的村姑而言简直就是恶魔的低语完全无法理解。
“那有什么意义？”
“以后你会明白的。”
撒旦其实也不能确认郁金香是否能起到他想象中的效果，毕竟这其中的操作繁琐比如掀起贵族之间的潮流，引发攀比，哄抬物价，以及最后的高处砸盘其中的变数太多一个处理不当反而会伤及自身，可即便如此也需要做一手准备。
用不用是一回事，有没有就是另一回事了。
“神神秘秘，没有人说过你这种说话说一半的人十分令人讨厌？”
“弗莱格滚出卡美洛？”
“弗莱格是谁？”
“嗯？不知道，只是莫名想到了这一句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一想起谜语人我就想到了这个名字。”
撒旦觉得这个可能和找回他的记忆有关，看来自己有必要去了解一下这位不列颠疯王的历史文献了。
毕竟在撒旦的认知之中一个同时搞出了玻璃、肥皂、纸张的君王按道理说绝对是要名垂千古才对，可是不但大多数贵族对他畏若蛇蝎，就算是英国的王室也极少去夸耀这一位老祖宗。
这里面绝对有秘密。
“对了，还有你让哈里斯伯爵去宣扬我获得了神谕这点我倒是不反对，只是这种感觉和邪教一样，毕竟正牌神职人员都不会这样宣扬。”
贞德还是有点担心自己有一天会被打成异端，这对于一个虔诚的教徒来说实在是无法接受。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也算对你们的尿性算是搞清楚了，你要搞清楚宣传你得到神谕的并不是你而是哈里斯的手下，而你只要一贯坚持自己梦见了天使但是无法确认其是神谕便可。”
“若是有人问起来呢？如果别人问我是否得到神谕，我若是说有便是异端，我若是说没有那么之前做的一切都将白费。”
这就是教会话术的厉害之处，是非对错都被他们说了一遍，剩下的只能被他们安排得明明白白。
“呵呵~车轱辘话罢了，你只要回答‘若我获得了神谕那么便请它一直存在，若是我未获得神谕便请它降临。’”
“原来如此。”
贞德登时拨云见日如见青天，果然不愧是魔鬼在话术方面果然无懈可击。
第十四章 转移矛盾
“哈里斯，真的很抱歉我曾经因为你平日里的种种行为而怀疑你是不是弱智。”
撒旦操控着贞德的身体，看着手中这份哈里斯起草的宣传文件，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贞德大人，没想到您竟然认同我了，真是令人感动。”
哈里斯曾经不断被周围的人嘲讽无能、好色、懒惰可是如今却又一个人愿意为他发声，而且还是实力强大见识广博的贞德大人，这份认同感令哈里斯感动得都要流泪了。
“是的，我不应该怀疑你……你是绝对的铁弱智。”
“啊？”
撒旦话锋一转直接把哈里斯给整破防了。
哈里斯自认一生行事卑鄙无耻，可是没想到竟然还能遇到这种先说暧昧不清的话，然后趁别人放松警惕的时候直击要害的狠角色，就算他这么厚颜无耻的角色都被这话风突变给扭到了腰，脸色直接翻红和煮熟了的皮皮虾一般。
“哈里斯，你看看你上面写的东西都是什么？你给我说说看。”
“不就是对您的歌功颂德然后就是宣扬在您的带领之下我们一定会打败英军将他们全部赶出去。”
这种歌功颂德的文章对于哈里斯来说几乎是信手拈来，以前在巴黎的时候他简直就是一天能写三篇。
“你这篇文章的核心观点全在于我将带领将会如何如何，可是你要是将自己代入到老百姓的处境你会跟随一个这样的人吗？”
“我为什么……”
“嗯？”
“没，您继续说。”
撒旦那种将别人看做弱智的眼神就算是哈里斯这般面皮厚如城墙的强者，也扛不住要不是实力不济不然他都想动手了。
“哈里斯平常百姓不清楚这场战争的缘由，你应该知道对吧。”
“是的。”
“无论是最开始的查理四世暴毙无后而与英国的纠纷还是最近因为查理六世苟命苟的比英王长，其实说白了都是王族之间为了权力继承而产生的纠纷，虽然这里面用的手段无法细说，不过想来都是大家见怪不怪的手段吧。”
撒旦对于贵族的伎俩仿佛如数家珍一般，而这在哈里斯眼中实在是太神秘了，明明眼前的一个小姑娘不过就是一个乡野村姑，为什么她会懂得这么多贵族之间的弯弯绕？
难道说……
哈里斯脑中登时无数了闪回，一个王室遗孤在老仆人的照料之下苦心学习，而后乘着战争时期利用神的名号为自己铺路，最后手握兵权与民心行那莫德雷德故事以女子身份登基称王。
不然的话实在是无法解释对方为什么这么了解贵族之间的手段，就算她不是法国王室之后也许是别的国家的亡国公主，为了光复国家之类的什么都有可能不是吗？
难道说自己已经被卷入了某种阴谋之中了吗？
“哈里斯你在听我说话吗？”
“啊，在……在的。”
哈里斯打了一个激灵急忙回应。
“哈里斯你要明白一件事无论是最初还是最近爆发战争的理由都不过是贵族之间的事情，而贵族在老百姓心中是什么样的存在你清楚吗？”
“自然明白是光辉伟大之人。”
“错了，只是一些仗着祖辈余荫作威作福的废物，他们心里想的最多的就是如果自己也有一个好父亲那么他们的成就绝对会被你们高。”
“混账，这些刁民，我家的基业是我父辈一刀一剑挣来的，他们的父辈挣不到就来那我说事？”
“别说你的这些辩解的道理了，这种心理处于大多数的老百姓心中，如果你能足够优秀那么这种声音也会少一点，可你猜猜看这城内有多少人认为你只是一个废物二世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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