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类的本质
比起纯粹的使用基因能力,沦为对方的崩坏能储备量,巧妙的利用这不算弱点的弱点才更方便拖延时间。
如果可以,她很想试试看用羽渡尘所延伸的幻相对之进行干涉和引导从而解决这场无厘头的战争。
可惜这份由崩坏能撬动而出的权能,却也被归结于对方能力的汲取范围之内。
她开始不自觉的拿眼下的少年与前文明所遭遇的敌人进行横向对比,却发现哪怕是其中给予印象极为深刻的约束之律者其看似绝对的能力也由于能源是崩坏能,能被囊括于崩坏能现象这个概念。
假设对方的能力真当是概念侧,那被称之为律者克星也不为过。
而拥有这样能力的存在沦为敌人,其危险程度可想而知。
苏青安很饿。
少年幼嫩的手指拨开天边的云气,其身躯在崩坏能纯粹堆积的爆炸与推进下接近着远处的黑点。
现在的他终究过于残缺,分明能以末那识复现出基因能力才能展现的改变天象,却无法使用出以往的【千星】,这是源自认知的空白与丧失理智的缘故。
可末那识却诡异的记录着逃亡者对崩坏能的操控方式,以此修正改变进化他的行动速率。
按照这个形式发展下去,符华迟早会被接近至一百公里之内的区域,被迫与之交战。
而在这一幕来临之前,仙人选择了落地。
少女的速度分明逾越了音速,可踏足地表的姿态却依旧如云烟般轻淡缥缈,她近雪般晶莹的发丝于梢处微晃,侧首望向那不断接近的故人,唇瓣翕动:
“地动。”
这处距离京城已然分外遥远的地脉齐齐轰鸣。
仙人的脚步移动,大陆板块好似被神明撬动,竟是于对方接近之前便算准了其落点,以极为深远的地脉之下化为巨大的杠杆直接将之支撑而起,掀起震耳欲聋的振鸣。
苏青安的身躯几乎在同时被迫以平行的姿态险些栽下,又立即凭虚御风,但紧接而来的便是以崩坏能为细线将岩块塑形成数道龙形的怪物纷纷奔涌而来,覆盖成密集的攻势网络。
【圣痕】瞬间将崩坏能汲取殆尽,可累积极高的岩石散落却如陨石般裹挟着强大的势能坠落砸下。
至此,符华发觉了能力之外的破绽。
无法释放末那识,也无法将末那识转为最初的灵魂姿态,使用探查之术的少年,在遗忘了崩坏能领域和感知的技巧后,只能凭借着肉眼的视野和本能对天地之炁的感知来进行对崩坏能的抽离与掌控。
可自己为何会在一百公里之内就遭遇危机?
这只能解释为苏青安对着自己存在着另一套独有的感知方式。
简单说明一下,大概就是行星级幼崽对食物的渴求与追踪本能。
而在理解了这一点之后,少女已经拥有了不迈入羽化态,便能杀死对方的方案和能力。
毫无理智的野兽和千锤百炼的战士。
即使相隔着一定程度的差距,在两者之间的战斗中,只要前者存在着几分可以拽住的破绽,就存在着死亡的风险。
只要这场战争一直持续下去,那迟早要见生死。
而自己......终究是没办法对他动手。
她想,如果一定要出现生与死的抉择,便是说自私也好,愚蠢也罢,都没关系,让自己来趟即可。
于是少女沉默的望着那自万般岩块内毫发无损缓缓走出的人影,却没再转身离开。
羽渡尘此次敛去了光辉,归于无形无色至此普照散于天地。
这便是最后了。
隔着遥遥近百里的距离,对方的能力受限于其本人的状态,在极端的速率之下,大概率无法检索到羽渡尘的权能。
若是成功借此引导其意识,那就是皆大欢喜。
要是失败,便当做......上次违约的代价好了。
少年自烟尘间踏足而出,那双漆黑的瞳底扭曲着异质的色彩却偏生带着几分纯然,【圣痕】如她所想没能筛选掉意识的权能,可末那识却将之彻底忽略。
从最初,干涉苏青安意识的可能性就不存在。
永恒末那识的本质,便是赤鸢无法将之搬离的大山。
符华望着那人眼眸深处的渴求与欲望,感知着体内贝纳勒斯基因的战栗与蜷缩,终于明白了造成眼下局势的真正答案。
她阖上双目,内心低语。
是食欲。
14.永远,不会伤害你.
少年缓缓探出的指尖颤栗,瞳底的斑斓之间似有盛大的火破开了云霭倏地掀起浪潮,那道熟悉的声音又自意识深处响彻,裹挟着悲哀与焦急落入耳畔:
“小苏快停下,那是小符,你不能伤害她的。”
苏青安对此毫无动摇,他不认识面前的人,仅存的理智也在行星级的本质赋予的本能间变得只能明白一件事情。
很饿。
而只要肌肤触碰到对方,源自蚩尤以及毗湿奴融合出的本能天赋将会被迫拉升至近乎激活的地步,从而将其所有的血肉与基因悄无声息的吞吃进自我的躯壳之间,至此对方将于世间不留任何痕迹。
此后拉升大半的觉醒度则会给予莫大的满足和幸福,残破的末那识也将拥有破封一部分到外界,并不迈入羽化态的自由与权限。
只要吃了她。
这个世间将真正意义上不存在任何能与之抗衡的存在。
只要吃了她。
基因改造与灵魂层级的升维将归于平行,抵达无需改变自我,便能拥有无上之力的境界。
只要吃了她。
浑浑噩噩的自我将迎来恢复的契机,宛若空壳般一无所有的容器将获得窥探过去的资格。
小羽毛竭力突破障碍传递出这句话后,便蔫蔫的褪尽了大半光泽,无力进行任何劝阻。
而很显然,对符华不存留印象的苏青安,不可能会为此而有所犹豫。
但末那识感知着少女的心境,却开始逐步贪恋着这份如炉火如星辰如太阳般温暖至极的情感。
这是对本我的渴求,对意识上补全的本能。
这份源自意识的贪婪与躯壳的食欲纠缠不休,得以郁结出半分空隙。
灵魂天平,源自拨动出力量的那一端上凝聚着一枚又一枚状似圆珠的筹码,如雨落般缓缓垂至盘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李师师与少年不过初见未至一月,便是将之视为亲人,所能赋予的情感也分外有限。
而这已经是末那识自降临之际,于那座京城内筛选出,所能赋予最多【本我碎片】的存在。
她的出现也确实成功让苏青安能与常人进行交流。
否则先前按照其以往的状态,估计很难对符华进行回应。
可到了如今,刚刚觉醒了己身两个世界线的仙人所能给予共情的温暖却是更为灼目而使之留恋。
于是。
符华的定义瞬间从单纯被吃掉便没有价值的食物,变成了被吃掉反而会少一种食物的奇异存在。
这种诡异至不分高下的食欲,让少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收回了指尖。
——其上肌肤表侧依稀可见的漆黑罅隙缓缓合拢至肉眼难见。
苏青安感受着天平上圆珠缓缓溃散至【念】内的触感,瞳底斑斓依旧闪烁不休,情感机制与人格完好的程度却再度推进了一步,他的理智由此恢复了几分,唇瓣翕动,道出了让符华难以理解的话语:
“多给我一点。”
少女望着那人稚嫩而透着几分熟悉的脸蛋,她的眼眸低垂,似有一池春水被微风吹皱,涤荡出细碎而轻柔的波澜,唇瓣掀起意味难言的弧度,似是苦涩难言,问道: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这个年幼的男孩走至仙人的身前,他仰头望着对方瞳间的悲哀,感知着那胸腔处依旧未曾熄灭的温暖,神情寡淡,看不出半分情绪,仅是沉默的打了个响指。
【圣痕】复苏,天地之炁凝结为坚固而细致的锁链,它们自虚空间探出,金属磨蹭的琐碎之音,至此鼓动耳膜。
仙人感知着被拖拽住的脚踝,被锁链环住的腿弯,以及那在冰冷的触感裹挟间感到微凉的纤细皓腕,抬首看向与那人平行的面容,指尖垂落却是没使出几分力来,她沉默不语,仅是用在发丝摇曳间隐约看不真切的眼眸望着他的面孔。
在少女怔神无言的神情间,男孩沉默地拉扯开了地位类同食品包装的青墨色衣袍,他进而将内侧的白衫缓缓拽至边缘,白皙细腻的肌肤、精致纤巧的锁骨、乃至蜿蜒如雪山的春色都一览无余。
少年对这些映入眼帘的风景毫无兴趣,但他的目光依旧让凝脂般的肌肤逐步染上胭脂般的粉霞。
她欲垂首避开视线,却被漆黑的锁链束缚住了颈部的自由,仅能与那人的眼眸对视无言。
苏青安的这般行为,完全是源自方才筹码归于【念】后随机恢复的零星记忆。
——即,在与支配之律者对战之际所遭遇的经验之谈。
但由于他的记忆过于空白,使得这份经历诡异的成为了现在避免让“食物”乱跑的方便手段。
在两种截然不同又微妙的互相冲突的渴求之下,苏青安既不愿意一次性将符华吞噬殆尽,躯壳所赋予的强烈饥饿又使得难以长久忍耐下去。
于是,他不由选择了折中的方式。
男孩在她迷惘的刹那间,就这样轻柔的环抱住那修长的颈部。
他离得太近,眼眸眨动间曲卷的睫毛蹭过滑嫩的肌肤,带来一阵酥麻的瘙痒,唇瓣的温润缓缓贴住显出淡青色脉络的颈部,吐息的热气与云津让皮肤升腾出别然不同的温度。
少年的眼眸低垂,红润的唇瓣启合,由于年纪显得稍稍稚嫩的牙齿缓慢的研磨着如玉温润的肌肤,云津自口腔中渗出,滑腻的触感与轻微的刺痛让她蹙眉不言,疑惑苏青安如今究竟处于什么样的状态。
若是全凭借纯粹的本能想要吞噬掉自己体内的崩坏兽基因,不应该用这般温柔且迂回的方式。
在符华的认知里,苏青安当然不会是崩坏兽。
且不提行星级完全处于概念内的层次,几乎无需被提及,更难以判断出会以人类的姿态出现。
单单是崩坏兽本身无法维系人类的身躯就是深入骨髓的常识。
所以在她看来,苏青安的吞噬本能只能是因为他成为了融合战士,并且融合的基因能力大概是通过吞噬别的崩坏兽从而进化变强。
有一定可能升华出这种类型能力的崩坏兽在她的内心里有着几十种类别,难以判断出准确的原型,但这并不影响她得出自己的答案。
在记忆与人格缺失的情况下,无法抵抗基因活化迫使出的本能效应,沦为了能力的傀儡在理论上是很有一定概率出现的事情。
上一个纪元里,融合战士们身上并不乏类似的情况。
少女任由男孩极为克制又隐约含着暴虐的啃食,她低低说道:
“你又一次来到了那个时代了,对吗?”
苏青安不言不语,符华的话语对他而言不存在任何效力,光是忍耐着将之动脉绞碎咽下的渴求,就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心神,更何谈去回答这个意识里根本不存在相关记忆的问题。
天平上的圆珠不断垂落,又不断溃散于【念】。
可这相较起那次拨动灵魂天平所换取的一切,实在过于杯水车薪。
末那识能借用真挚而热烈的正面情感去让【念】产生自发的复苏发应,但这也只是加快苏青安的概念彻底回归的进程,本质却不是对之进行真正意义的弥补,就仅是纯粹的刺激。
在这种情况下,指望苏青安马上恢复关于符华的记忆与情感,至此强制停手显然是过于天真的事情。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男孩的牙齿刺破了肌肤的真皮层,猩红的血珠自创口处缓缓溢出,滴至舌苔给予几分甘甜与涩味,那双眸中的斑斓由此愈发扭曲,像是一头能够吞没世界的魔鬼被迫封死在囚笼之内,不得解脱。
而在此刻。
仙人眸内的赤红被迫渲染将圣青色为之吞没,原本的瞳仁逐步转为竖瞳,分明透着天然的兽性与威严,却又传递出自本能般的恐惧。
她的发丝如霜雪,纤细的背脊处也伴随着肩胛骨一阵痉挛,展开一对偌大的龙翼。
这般姿态是以往无法掌控基因能力才会彻底出现的样貌。
可却在对方的意志下被迫展现,她自然能感知到独属于自己的基因被迫正在活化,这简直像是将食物耐心的烘焙至口感与温度最适宜美味的一道工序,优雅耐心而透着渗人的恐怖。
贝纳勒斯的基因似乖顺的孩童,任由对方威压袭来将自身随意搓圆捏扁。
究竟是什么级别的基因才能仅凭借着气息就让审判级的升华基因俯首称臣?
末法级崩坏兽?
不,以往并非没有与这种层级的崩坏兽作战的经验,可却并未出现近似的状况。
答案很明显,这只能是仅在概念里设想的级别。
少女竭力侧首望着那人的侧颜,望见了自瞳内溢散至外界的斑斓雾海,她恍了恍神,终是明白了真正的答案。
这已经不能用融合战士来形容了。
兴许,直接用人形崩坏兽来进行定义现在的苏青安才显得更为恰当。
这样的他,可能一生也无法恢复回原初的自我,甚至会在吞吃掉自身后为害世间也并不为奇。
仙人持之以恒数千年的坚持——将斩妖除魔贯彻到底的理念——在此刻如风暴般席卷着本来笃定的死志。
死寂的杀意如阳光下起落的尘埃,顿时无穷无尽,蔓延成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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