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类的本质
根据数据初见的显示,Mei几乎已经认定凯文不可能是第七律者的对手,她本身对第七律者的战力预测一直是往上调试猜测,可即使如此却依旧远远超出了预定的水平。
她无法理解为何会发生这般剧烈的指数上升,以往律者总和的战力是否能拥有炎之律者的全部水平都是一个未知数。
这真的是能依靠时间堆积,崩坏能积累便能抵达的程度吗?
那只要下一个律者直接积累潜伏一年的时间,人类文明是否就可以直接宣告败北?
Mei的直觉正在告诉她第七律者是特殊的存在,可这份特殊究竟从何处应运而生却难以得到真正的答案。
第七律者到第六律者之间的距离,已经不是能用律者只会越来越强的定律完全解释。
这个定律本身就已经出现过了复数的意外,用于作为盖棺定论的理由并不足够让人安心。
她开始思考第七律者与第六律者之间发生了什么足够引起类似变化的特殊事件。
首当其冲的便是苏青安灵魂之间存在的【创生】权能,作为死之律者的希儿对其进行了毫无疑问的彻底背叛。
难道是崩坏意识对此感到了急切?
有人类拿走了属于祂的事物,这大约是第一次发生的现象。
第六律者本身的毫无作为或许也引起了祂的愤怒,所以刻意对下一个律者进行了幅度极大的加强?
不能继续延伸。
这种思维切入的角度是错误的。
Mei马上否定了自我的猜测。
崩坏意识或许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但若遵从以往的猜测与想法,那祂本身并不会为此刻意加强律者。
因为无论祂究竟是神明,还是一个巨大的机制,乃至自然本身,都不会产生所谓的情绪。
意气用事是不存在的可能性,延续着以往的思路继续延伸才是可行的方法。
祂在目睹了第四律者死在崩坏裂变弹后,依旧不对第五律者的诞生地进行刻意改动,在之后更是无所谓第六律者的强度,进行了快速的催生,使得对方变弱。
种种事实表明,崩坏意识完全不在乎阶段性的败北究竟会发生多少次,那也自然没必要刻意追求迅速的灭亡文明。
这代表了一个事实。
那便是第七律者的强大,无关乎崩坏意识自身的意愿。
在揭开了这层面纱之后,少女思维流转间隐约理解了答案,炎律的问题就类同于满足了什么条件后就会得到的必然反馈。
而若崩坏筛选的机制本身就针对文明,那或许她已经明白了其中的理由。
在第七律者出现之前,除却苏青安获得权能之外的特殊事件和神之键计划的成功之外,便唯有融合战士实验的第一次正式成功才值得注意。
这一次的成功,使得文明由此获得了凯文o卡斯兰娜这位强大的战士。
其中更深层次的价值是,这代表了融合战士具备量产的可能性,它并不具备唯一性和巧合的累积引发的变量,是确凿在数据与实例上可以再度复制的研究成果。
而融合战士的存在本身,其实是对过往认知、生存理解、文化乃至社会意识形态等等复杂要素的巨大颠覆。
假设类似的技术出现在崩坏不存在的世界,她并不怀疑全世界的原有格局都会产生不可逆转的改变。
毫不夸张的评价,融合战士计划的成功对整个文明都是一次迁越与进化。
所以,以筛选文明为目标存在于世的崩坏,若其本身如自己所料是一个完善的机制,那就必然会对文明产生的变化产生相应的改变。
由此,Mei博士得出了一道朴素却骇人的公式。
即,文明的科技程度愈发强盛,崩坏所来袭的程度就越是恐怖。
这样一来,第七律者的强大就能得到确切的解释。
她的存在本身或许就是融合战士计划成功所招致的灾厄与副作用,但哪怕推断出了这一事实,也不存在多少意义。
至少,对现阶段的战争是如此。
Mei将这些猜测记录在平板中,便将其抛之脑后。
人类不可能不继续发展科技,否则文明必然将沉沦在后续敌人的威胁之下,迎来毁灭。
但少女并不对此感到忧心忡忡,只要将技术发展到崩坏的极限之外,那这个公式就自然会不攻自破。
哪怕这个极限本身可能并不存在,就算存在也未必能抵达终点,许多负面的假设与悲观的看法都由此随之而来,可最终Me还是克服了这些杂念,继续冷静的进行着手上的工作,并未遭到任何影响。
Mei一边处理着事务,一边提醒道:
“苏先生,如果你有和她联系的手段,姑且还是让她远离悉尼比较好。”
“第七律者远比我们最初想象的还要更强,凯文单独作战有很大可能性不是她的对手。”
“届时,一位再无约束,进入了暴走状态的律者,所会做出的事情大概率不是选择直接离开,而是将整个悉尼烧却成灰。”
“我不知道你交给了符小姐什么东西,但哪怕是一把让她能无限制使用的黑渊白花,真当直面上第七律者也没有意义。”
她的口吻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而且悉尼很可能成为下一个奥兰客和巴塞罗那,你应该能理解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苏青安将鸡蛋饼盛放在印着卡通图案的碗碟里,虽然希儿从来不会亲口承认,但他知道这是对方喜欢的碗。
少年用刀切开薄厚适中的蛋饼,他将其送入口腔,感受着韧度和弹性以及柔软调和优秀的口感,再彻底咽下所有的蛋饼后,将碗碟放入了洗手槽里,轻声说道:
“我会去悉尼,带她和凯文回来。”
Mei理性回应道:
“你认为这附近不存在传教士的眼线?”
苏青安陈述道:
“这就是我带你来到这里的理由。”
“先前的分部与沿途的地带都不存在她的眼线,我推测她并未来澳洲多久,所以才导致了这种结果。”
Mei反驳道:
“前面的路线所覆盖的区域明显未超越过她的能力范围,并且一旦刺杀失败,她留存在附近的眼线就会出现被拔掉的风险。”
“你没发觉的理由很可能只是因为她提前察觉到这一点,选择了将棋子埋入其余的地方,并不能证明之后不会有其余的敌人前来。”
苏青安轻声道:
“你说的没错,但她发起刺杀的时机太巧合了,简直就像是早知道崩坏会在那时爆发一样。”
Mei蹙眉问道:
“你怀疑第七律者的诞生与她存在着密切联系?”
苏青安眼眸低垂,清洗着碗碟,他感受着清水拂过手掌的温度,轻轻说道:
“这只是怀疑,但我清楚她一定明白第七律者会诞生在澳洲,而以你所言的战力级别,整个澳洲就算在短时间被对方直接烧却也很正常。”
“而这种级别的崩坏生物之间会不会和平共处本身暂且不提,至少第七律者的范围攻击未必会顾及它的存在,所以它既然知晓律者即将诞生,那以这份谨慎的性格,直接远远的离开才是常理。”
Mei无奈道:
“你对它做过侧写?”
少年不置可否:
“雅拉达事件发生之后,出于兴趣尝试了一下。”
“得出的结论是对方不具备人类的道德观,但具备优秀的学习能力,会毫不犹豫的接受着人类的智慧与经验,容纳进自己的知识体系里用来对付人类。”
“极端憎恶人类,性格狡猾残忍却不傲慢,情绪有可能较为不稳定,在情感与各种意义上都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可在行为上却会无比珍惜。”
“她已经离开澳洲了,这是我做出的判断,而只要对方不亲自前来,这些眼线即使具备危险,这附近驻扎的部队也已经足够应对。”
Mei不再打算将这些仅是猜测的话语吐出作为搪塞,她毫无避讳地将设备留存的视频,投影至虚空。
苏青安手中的瓷碗跌落洗手槽,发出清脆的声响,水流持续的流淌,透明的晶莹冲刷着光滑的碗壁,沦为腻人的琐碎,好似正在祈求将时光回溯,归于以往的日常。
他望着那给予人印象深刻的艳丽红发、那本该呈现出些许温柔的琥珀色眼眸,以及那再熟悉不过的面容,瞳孔战栗,唇瓣翕动却是无言。
是Himeko。
是无量塔姬子。
是......姐姐。
哪怕Himeko并不是那个自己朝夕相处的无量塔姬子,并不是那个真正的姐姐,真正的亲人,可她们终究拥有着相同的灵魂。
而对于能观测灵魂的苏青安来说,这份相同远比相貌更为准确且不可置疑。
这样的他却在如今亲眼见证着对方正在朝着最凄惨的结局走去,却对此无能为力,难过与悲哀无法抑制亦无法忍耐,被自我惩罚所约束的剑心就此产生了动摇。
少年在见到第七律者的第一瞬间就理解到了一个残忍的现实。
——他无法给予对方救赎。
剑心已然伤痕累累的自己没办法辅助凯文,更没办法与之战斗,没办法.....拨动灵魂天平。
没办法斩断灵魂链接的自己,哪怕有办法对其进行战斗,也只能迎来亲手杀死对方的结局。
可不应该是这样的,可自己唯独做不到这样的事情。
在上个世界线为了姬子能够存活,能主动放弃天然圣痕的苏青安,若是在这里能做到变相乃至亲手杀死对方,那还会是最初的那个自己吗?
灵魂愈是强盛的人类,其情绪就愈发具备感染力。
少年的那双眼眸里曾经像是夜色里熠熠生辉的万家灯火,透着宁折不弯的意志与孤勇,可如今却一如死寂的湖泊和枯死的玫瑰,仅能给予绝望与悲哀的印象。
名为苏青安这个概念的一切正在核心意志的冲突下逐渐被挤压碾过,离崩碎的终末再度接近了一步。
但那道违约的惩罚却具备着致命的约束,那就好似拥有着由于密度不同,永远不能交融的两片海的阿拉斯加湾,这份约束给予着所有情绪不同层级的密度,使得人格与意志依旧还能维系在最初的姿态。
可这就像是被缝缝补补的破旧人偶,哪怕拥有着以往一模一样的形体,都将不具备原先的坚韧与耐久。
Mei望着他的面容,感到有些不忍,她的口吻都不自觉地变得温柔与舒缓:
“苏先生,这一次的战斗......你不能参加了。”
175.小羽毛与符华.
在世界各处汇聚的崩坏能海洋掠过海岸线所造成的海啸平息之际,随着潮涨潮落的空档,苍白的怪物如枝桠般在浓郁的崩坏能粒子汇聚间逐渐诞生。
伴随着骨节层层递进,透明的丝线交织血肉,庞大的轮廓在短暂的时间中描绘而出,在形似骑枪的武器与重盾从无至有被塑造完善之后,偌大的圣殿级崩坏兽彻底降临于世。
它踏足在冰冷的海水,感知着距离最近的活物,沉默地拨开沿途的所有阻碍,坚定不移的朝着彼方走去。
怪物沉重的脚步声透过水面的介质回荡在辽阔的天地,如巨大的时钟正在缓缓摇摆。
时雨绮罗望着水面由此荡漾出的细碎波纹,与逐渐翻卷将涟漪吞没的浪潮,眉眼低垂,唇瓣微掀。
混沌的意识在冲击性的画面下近似空白,研磨着神经的剧烈苦楚源源不断,纳米机器人依旧在支撑着躯壳原本破碎至失去形体的部分,补足着使得生命流逝的缺口,让她依旧能够勉强苟活于世。
女孩的视野里仅能容纳进那双灰暗死寂的金色眼瞳,好像期待着那便是驻留在人世间所见证的最后画面。
装甲的能源消耗殆尽,崩坏能动力炉在之前的重重碰撞下进入死机,汲取四周崩坏能的功效由此损坏,目前的时雨绮罗别说是圣殿级崩坏兽,就连死士的镰刀都无法躲过。
在远方传递而来的异动之际,她就明白自己没办法活下去了。
所谓的天灾就是如此,哪怕经历了战场的重重磨难,接受了熬炼躯壳与意志的训练,拥有着美好的理想与自我的坚守,在自然的伟力下都众生平等。
那场海啸仅是崩坏爆发的前奏,余后附近浓郁至极的崩坏能环境将孕育出数不尽的怪物,把人类的故土侵占为自己的家园。
从最初,丧失大半行动力的自己就无法走出悉尼。
她抚摸着怀中人濡湿的白发,喃喃自语:
“队长,就像你说的那样,生命很脆弱啊。”
女孩染上鲜血的面颊淌落着水珠,已经无法分不清那是海水还是眼泪,但却都如夏日的冰块,在空气里折射出清澈的弧光。
她泛白的唇瓣翕动,道出了宛如在云端之上轻柔的喃语:
“我可能真的很没用,但至少......我不想看见你躺在这么冷的地方。”
崩坏能动力炉陷入了宕机,可自爆的系统却不受影响。
每个逐火之蛾的士兵都有着自己选择如何死亡的权利,相比在崩坏兽的攻击下被崩坏能侵蚀与物理的碾压残忍击杀,自爆至少还能成为最后让敌人偿命的手段。
哪怕很无力也很可笑,可在这样的时代里有着自主选择死亡的余地,兴许都能算得上一种慰藉。
纯白且耀眼的光辉被巨大的阴影遮蔽成灰暗的轮廓,如刀刮般的风压吹散额前的碎发,水面的波澜和浪潮骤然间扬于高空,令原地霎时间变得空空荡荡,苍白的骑枪漠然落下,倒映在微微眨动的金色眼眸,是那样凛冽而尖锐。
还...活着?
时雨绮罗恍然间望向她胸腔间微微蠕动的纳米物质和创口边缘已然被止住淌血的模样,明白了对方还存活着的现实。
是纳米药剂。
上一篇:武侠之神级剑仙
下一篇:人在柯南我的师傅是妃英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