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类的本质
“爸,我一直不否认你对我的重要性,就像是你也从不遮掩对我的关心与爱意,可唯独事到如今,我才有史以来第一次深刻的明白,你对我很重要这件事情的重量。”
无量塔隆介难以形容如今的心绪,他道:
“我爱你,Himeko。”
“希望一切都好,我会在这边机场的出口等你。”
男人听闻着通话挂断的余音,隐约有了很不好的预感,自己女儿所面对的困厄已经不是什么用精神疾病和心理问题解释的怪诞。
恐怕......是崩坏事件。
将一切未知的现象归结于崩坏是研究员的思维模式所摒弃的做法,可眼下无量塔隆介却觉得眼下的状况配合上Himeko逐火之蛾队长的身份并不出人意料。
但至少眼下,他暂且只能做到等待对方的到来。
另一边的Himeko一边拿过桌边的漱口水清理口腔,她顺势穿上了漆黑的长靴,踏入了洗浴室。
女人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那是张憔悴到甚至让人感到怜惜的面容,以往的铁血冷厉与坚韧的气质都揉碎在纤柔的眉宇间,沦为往昔的印记,仅是一个星期的折磨,镜中人就好似成为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Himeko没有犹豫多久,胸腔间的焦虑不安与悲哀也无法允许自己继续滞留原地,在粗略用清水拂过面颊和眼角后,她打开房门,独自面对着迎面而来的盛大阳光和蝉鸣的阵阵喧嚣,脚步加快,迈入远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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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岛,托宁湖。
传教士望着感受到不安般掠向湖中央乃至更远方向的水鸟,蔚蓝的天穹下,晃眼的阳光与湖面互相映衬出彼此的存在,低低说道:
“传说中上帝降下大火,毁灭了所多玛和蛾摩拉。”
“很有趣的故事,不是吗?”
“但澳洲没有罗得,他们都会变成盐柱,最后一个不剩的化为漆黑的尘埃,净化为仅有崩坏的世界,那烧却成空无的荒芜大地,会是我们理想的故土。”
崩坏意识陈述道:
【如果他能利用其那份权能,一切都是未知。】
弗洛拉笑了笑,她轻声道:
“情感是很有趣的事物啊,神明大人。”
“它能让希儿o芙乐艾将自我的一切传承给截然不同的灵魂,能紧接着创造崭新的历史,可也能成为千里之堤的一处蚁穴,使得本来坚不可催的人类变得脆弱不堪。”
“他已经不能战斗了,这是Himeko的记忆告诉我的东西。”
“是心理障碍?还是有所顾虑?是身体抱恙,还是单纯的变成了胆小鬼?这些都不重要,只需要明白结论即可。”
崩坏意识陈述道:
【一切等届时便能得出结论,至少他的那份力量并未由此消失,那就依然值得顾虑。】
她不置可否:
“或许吧。”
传教士哼唱着圣经的歌谣,笑盈盈地喃呢道:
“快了,她正在走向地狱。”
...
...
逐火之蛾,澳洲分部。
Mei看着巨大荧幕上蓦然弹出的诸多数据和奇异的崩坏能流向,心脏在刹那间迈入骤停,神经在一瞬间绷紧至极限,她命令普罗米修斯将一切数据纳入分析,直接联系凯文马上回归澳洲分部。
这是第七律者即将诞生的前兆,也是自己早有预料的局面。
可真当一切发生,她依旧会为此感到正在肩负着巨大的压力与紧张的情绪。
全世界的崩坏能流向都在产生奇异的紊乱,没有任何地方存在不受影响的意外,让Mei暂时放下心的是随着数据的流向,澳洲位于爆发点的可能性并不高。
在这份环绕着全世界的异动产生后的第三分钟,地中海东部沿岸地区,包括非洲东北部和亚洲西南部,乃至伊朗、阿富汗、巴尔干等区域的崩坏能浓度下降至几乎归零。
五分钟后,至地中海东部与南部区域,以及到波斯湾的大片地区,即西亚和北非,非洲的埃及等二十几个国家也遭遇了同样的变故。
十分钟后,东南亚和南亚,即阿富汗、哈萨克以东、澳洲以北、太平洋以西、北冰洋以南的地区好似回归至了大崩坏爆发之前的崩坏能浓度。
这道几乎将整个世界卷入的崩坏能潮汐像是在迈向高潮之前的终末,Mei看着全世界不知晓流向何方,莫名消失的大量崩坏能,心情愈发沉重。
很恐怖。
哪怕还不清楚第七律者具体产生的地点与时间,可眼下逝去的崩坏能都可以理解为是让对方诞生的资粮与底蕴。
但这着实夸张到离谱,哪怕前六个律者全部加起来所消耗的崩坏能都未必抵的上仅仅一位第七律者所即将容纳的崩坏能量级。
即使这并不代表,第七律者能够拥有单独面对以往所有律者集合的战力,可这依旧能够说明很多问题。
Mei很庆幸苏青安能成为黑渊白花的宿主,若非如此融合战士计划的展开未必能这样顺利和迅速,而凯文成为融合战士后所需要度过的磨合期和成长期就将更加紧迫。
可说实话,Mei已经在怀疑凭借着目前仅仅注射了帕凡提基因,还未接受奇美拉计划的凯文o卡斯兰娜,并不会是第七律者的对手。
但有着苏青安作为辅助,将【圣痕】与黑渊白花的权能尽付于身,凯文o卡斯兰娜就拥有着不败的底力。
在差距未到达一个临界值的前提下,【圣痕】与【创生】的结合完全是BUG的作弊器,不会疲倦不会死亡不会力竭,【泯灭】的杀伤力对依旧归结于生命概念的律者而言,更是有着致命的危险。
而第七律者哪怕拥有着无限的崩坏能,其本体的承受上限,以及在战斗中缓缓积累的伤势都仅会随着时间愈发恶劣,最终迎来落败。
比起这次的战争,Mei更担忧未来的局面。
假设以后的律者都将拥有这般近似指数级的上升,那所谓的终焉又将带来何等巨大的绝望?
放眼于最后的决战,她所需要顾虑的事物实在太多太多。
但有一点毫无疑问,祈求着敌人的弱小来换取更大胜利的希望并不是值得提倡产生的妄念。
Mei将陆续以融合战士计划这个目前对战力影响蜕变最大的项目为基准,继续开发其中潜藏的可能性,辅助以其余的科技手段进行针对性的制衡,可那份未知总能让自己明白无论如何努力都好似差着一层无法触及的壁障以及隔阂。
普罗米修斯陈述打断了她的忧虑:
“Mei博士,那些消失的崩坏能涡流正在以借着虚无的媒介跃动了大面积的距离缓缓拥入一个方向。”
数据光屏随之产生了一系列变动,最后形成了通俗易懂的答案。
举个简单的例子,若是拿出以澳洲为中心的世界地图,便能一目了然的望见,这片大陆被大洋完全环抱。
而如今无尽的崩坏能海洋亦是如此,它们不辞辛苦的从各地蜂拥而至,将全然收拢至本来风平浪静的这片大陆,仿佛上帝降下的一场大火。
Mei呆愣愣的看着冰冷的分析结果,得出了结论。
澳洲,毁灭了。
无论第七律者诞生于此,本身对这片大陆还能继续造就多少损害,单单是这份崩坏能海洋溢出的零星半点都足够在所有城市点燃出大型的崩坏爆发。
目前圣门计划的路线完全无法抵御这般一次性降临世间的恐怖量级。
届时,从未接受过崩坏爆发试炼的居民将被大幅度筛选致死。
无数的死士与崩坏兽将远远超过机械部队的数量,将所剩无几的幸存者进一步屠杀干净。
无论第七律者之后能否有所作为,这片号称是除却穆大陆之外最为祥和的大陆板块都将从人类掌握的世界地图中沦为灰色的禁忌区域。
这般量级的崩坏能海洋仅是掠过,所将制造出的崩坏现象都会经久不息,源源不断的崩坏兽将盘恒居住于此,今后的人类居民想踏足澳洲,恐怕要等待很遥远的未来。
在理解目前事态的第一瞬间,Mei就已然下达了最高警戒的指令,她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明白,阻止崩坏筛选是做不到的事情,可连救援即将出现的幸存者也不具备多少可行性。
范围太大了。
望着荧幕上依旧在不断消失又蓦然靠近澳洲的无数分支的涡流,少女理解到至今没有任何普及的交通工具能在接踵而至的崩坏能现象间保持正常运行。
军方的战舰能够做到这一点,可这些战略级的大型武装基本都在穆大陆以及海渊城。
澳洲境内这种级别的载具仅有供应她自身使用的一道微型战舰,所能承载的人数至多也要约束在千人以下,可这点数目别说是针对整个澳洲的幸存者进行救援,就连将逐火之蛾内部人员全部带走都做不到。
目前唯一的应对方法,仅能是在最快时间击败第七律者。
随后以受创最轻的区域为根据地,让逐火之蛾带领着机械部队一一镇压整个澳洲,救援能救援的幸存者,最后缓缓撤离。
而就算是这般看似仅算收拾残局的方案都显得太过理想且天真,耗费大量的资源时间和战士的性命去营救总数都寥寥无几的幸存者,在当今的时代实在过于奢侈且愚蠢。
何况.....想要抵达能够营救的局面,首先要保证上层不选择投放崩坏裂变弹,否则以上的一切都仅是没有意义的空中阁楼,没有建立的可能。
以理性的角度思考,不管不顾这些直接离开便是最佳选项,开发了融合战士计划、神之键计划、完善了量子之海、创造了魂钢的自己存在着比整个澳洲的一切总和都更高的价值。
为了人类之后能赢得最后的胜利,自我的性命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用于进行赌博,否则便是对那份未来的背弃与远离。
Mei对如今的自我有着清晰的判断,她明白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选择轻松的死亡,但唯独自己不可以。
只有自己能够拯救这个摇摇欲坠的世界。
这般信念无论由谁进行言说似乎都显得自大且傲慢,可唯独于她而言却仅是在纯粹的陈述着一个再合理不过的事实。
所以.....
Mei选择暂且留下。
理由很简单,在现阶段急不可耐的乘坐战舰远离是愚笨之举,她必须算计第七律者冲着自己来的可能性。
假设这种可能性真实存在,那这般庞大的载具就是避无可避的靶子和再显眼不过的路标,本应无法发觉自己身在何处的第七律者直接找上门来也很正常,彼时就算有着苏青安和凯文两者共同牵制都无法保证战舰的完好与自己的安全。
少女陈述命令道:
“普罗米修斯,安排实验材料和数据的转移。”
“最后,联系苏先生带我走。”
...
...
不知为何,今日的蝉鸣格外盛大,就好似盛夏即将结束。
红发的美人脚步踉跄的前行于人流往来的站台,她没能化妆的脸蛋依旧精致,但神情郁结间唇瓣泛白,配合上身形高挑,曲线窈窕的要素,沿途的路人偶有投来关注的目光,以及关切的问候。
Himeko的意识愈发混沌,她很难维系住往常的礼貌,仅是自顾自地朝着既定的方向走去,几乎可以说一星期未获取正常睡眠的熬炼和长久对抗修正扭曲认知的损耗,在即将见到父亲的前夕,已然抵达了极限......
171.炎之律者,降临.
世界的面貌似乎蒙上了一层逐渐望不真切的面纱,行人的瞩目与偶尔的询问都不再被感官纳入接受的范围,她恍惚间记忆起最初在战场上被圣殿级的长枪撕裂大半躯壳,鲜红散漫视野,万千琐碎远离而去的安逸。
死亡来临的迅疾如风,好似只要顺从着短暂的欢愉便能离开这般灰暗的世界,得以解脱。
可最后,彼时的自己被位于颈部的装甲核心装置注射了纳米药剂,就这样继续驱动着内部不成形状的肢体和空去大半血液的躯壳,沉默地立于尘埃飞扬的战场上,未曾倒下。
Himeko想也许如今的自己正在面对着远比那次更大的困厄,即便是纳米药剂也无法重新组织起已然疲倦至极的意识。
若对方的干涉源自灵魂,恐怕针对生理上的任何药剂和刺激都将失去意义。
这种孤立无援的无望,就仿佛在独自处于的岛屿,四面的洋流与空旷的地表将给予着寂寥与绝望,逐渐将神经与意志彻底压垮。
Himeko如今面对的状况即是如此,可找不到摆脱的方法也不能选择就此放弃,或许在见到父亲的那一刻后,脑海里深入魂魄的错误认知就将烟消云散,拽着这一丝名为希望的稻草,她来到了约定的地点。
随即,在稀少的人流间那个身着灰色西装,气质温文尔雅的男人注意到了自家女儿的到来,他微笑间,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也一并转为柔和,可在仔细观察对方的面色和状态后便多出了深深的忧虑与担心。
无量塔隆介放下了行李箱,他将双手放在她的双肩,以此稳定住那宿醉后般重心不稳的脚步,关切问道:
“Himeko?你没事吧?”
耳畔处所有的声响都好似被无限拉远,一如在浸透进水面后听闻着远方的琐碎,被置换的介质使得传递的速率愈发缓慢,她只觉得父亲的声音好温柔,像是遥远至不可追溯的青春,模糊又美好。
回忆在此时纷至沓来,一如在密西西比河边饮水的白马,显得那样不合时宜且兀然。
但旧金山初生的日轮还是清晰的映入脑海,那清澈蔚蓝的海水、地平线金黄朝着淡红渐层的色彩,洁净无涯的深蓝色天穹与极淡的云絮,以及那身边和自己说笑的友人都覆盖住视野的轮廓。
过去的记忆如海水涌入全身的感官,让她紧接着想起朗伯德街上蜿蜒起伏的道路。
彼时机车压弯的风流吹拂面颊,让夏天的玫瑰气息拥入怀抱,最后轮胎的喧嚣戛然而止,位于最高处的红发少女眺望着远方的海湾大桥和科伊特塔,笑容清澈。
维多利亚广场的白鸽、清凉的泉水、泛黄的信纸、还有教室窗外的白桦树,这些玫瑰色的记忆是那样隽永而特殊,直至如今都鲜明的好似回溯了时光。
Himeko感知着退潮般重新空洞的脑海,鼻腔间像是还残余着青春的味道,她笑着低低说道:
“爸,我没事。”
无量塔隆介蹙眉说道:
“除却最开始你参军的那段时间外,我从未看见过你精神状态这么差劲的时候,你的问题很严重,通知上层准备进行交接工作吧。”
“你需要休息和足够的时间调查如今身上存在的问题。”
他看着她心不在焉的神情,继续说道:
“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你可以追寻自己的理想和愿景,可以为之奋斗、为之努力、为之抛弃常理的束缚,我不会阻止你,但在有余韵能够休息也需要休息的时候,不能再那样操之过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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