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33
老秦也道，“担任大唐皇家军校的老师，当真不会引起陛下猜忌？”
对于这个问题，不止是李靖，就连老秦也有着一定程度的担忧。
老秦，老程，李绩等军方大佬都被李二定为了大唐皇家军事学院的老师，不定时到军中授课。
他们普遍存在担心因为和未来的军中将领关系过密而引起李二的猜忌，但是李二的旨意，他们也无法违背。
对于他们的担心，在秦墨看来不过是自作多情。
秦墨笑道，“族叔尽管放心，我已经设定了完美的操作，大唐军事学院的学生不会和老师结党，只会忠于陛下。”
秦墨打算在军事学院里培养军官们的国家观念，免得成为某些人的裙带关系。
“如此便好。”老秦放下心了。
李靖的动作很快，第二天就把写好的兵法送给秦墨。
送来的是《六军镜》，共有三卷。
秦墨知道李靖除了《六军镜》之外，还有会有其他的军事著作，至于他是没写好，还是要留一手，秦墨就不得而知了。
拿到《六军镜》之后，秦墨把它拿给老秦。
身为沙场宿将，老秦对于兵法的书籍可谓是爱不释手。
但他仍矫情的道，“这兵书那是李药师送给你，某拿来看不太好吧。”
矫情！
秦墨翻着白眼，若是换作老程和尉迟老傻，这两人会虎躯一震，大笑着收下。
“李靖既然送给了我，自然由我处置，你这份是手抄本，原稿我要送给陛下。”
老秦这才收下。
秦墨带着《六军镜》前往皇宫，求见李二。
丽正殿。
李二正在和长孙皇后逗弄着李治，听到秦墨求见，赶紧道，“观音婢快把治儿带到后堂，免得被秦墨弄哭。”
之前，秦墨一天把李治弄哭两次，让李二很是心疼，但又不能说他，免得伤了君臣的感情。
“参见陛下。”
“你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又是什么事？”李二笑道。
现在大唐的实力蒸蒸日上，李二的心情也是极好的。
秦墨看了周围，“九皇子呢？”
“李治在皇后那里，你找朕有什么事？”李二赶紧转移话题。
秦墨道，“李靖担心担任军校的老师会引起陛下的猜忌，希望我为其说项，让陛下不要让他担任军校的老师，不过我已经打消了他的顾虑。”
李二道，“李药师多虑了。”
秦墨道，“李靖还送了我一部兵法，我说要送给陛下，他说随便我。”
“矫情！”李二笑道，“兵法在何处？快快呈上来。”
他自然知道这兵法，李靖是要借秦墨之手送他的。
然而李靖这扭扭捏捏的姿态才让李二感到好笑。
秦墨把《六军镜》呈上。
“妙，李药师不愧是军事奇才。”李二迫不及待的翻阅，不使发出叫好之声。
经过今日之事，秦墨知道，李靖已经得到李二的彻底的信任了。
他之所以不遗余力的帮助李靖，一是李靖对大唐的贡献，也确实没有反意，二是秦墨希望李靖能够为他实现目标出力，人尽其才。
这种人才如果因为李二的猜忌放着不用，就实在太可惜了。
第0261章 羊吃人（上）
“钢厂建得如何了？”李二对于钢厂的很重视。
钢铁是工业的基础，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李二虽然不知道这个道理，但也知道其重要性。
不过因为钢厂是秦墨按照后世的标准建设，虽然是工部派人建设，但是他们并不懂其中的诀窍，问他们和问道于盲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李二若是想深入了解其中的事项，也只能是找秦墨。
“钢铁厂已经建设得差不多了，预计八月就可以投产。”秦墨笑道，“到时候大唐再也不会缺少钢铁。”
“年产真能达到千万斤？”李二有些难以置信。
年产千万斤是秦墨当初和李二所说的产量，这还是为了避免吓到李二，往低了说。
千万斤也就是500万千克，折算成吨，那也就是一年5000吨，这要是放在后世，这就妥妥的野鸡厂，是落后的，属于要去产能，要被消灭的对象。
但在大唐却是了不得的存在。
此前，李二命五百军器监的工匠炼钢，一年所得也不过是数千斤，打造的钢刀更是供不应求。
“如此就好。”李二点头，“唐俭带着十六卫的武器前往支持突利，大唐军队在武器的储备方面有较大的缺口。”
为了让突利能够放心的和颉利死磕，李二可谓是大出血了。
支援突利的兵器，根本就是无偿援助，若是其他的事情，秦墨肯定要反对的。
因为他最反感的就是朝中大臣，开口闭口就是我天朝地大物博，对于属国太过慷慨，以至于一些无懒的属国连年朝供，拿着不值钱的东西换取大量的赏赐。
“大唐向突利援助兵器的事情，让颉利知道了吗？”
大唐对突利的援助，自然是对突利表明了大唐的态度。
突利知道后，觉得身后有大唐的支持，会有信心作战。
颉利知道后却是会担心腹背受敌，会发动更大规模的战争，希望能够在大唐介入之前消灭突利。
大唐的武器援助乃是堂堂正正的阳谋，突利和颉利不得不被牵着鼻子走。
“知道了。”李二点头，“朕命唐俭大张旗鼓的前去援助突利，颉利到时候必定会狗急跳墙。”
“这便好。”秦墨笑道，“到时候颉利和突利打出狗脑子，大唐可坐收渔翁之利，而且大唐未必需要马上就对突厥作战，我们可以继续不断的突厥的内斗，等他们精疲力尽的时候，大唐再出手。”
李二点头，“朕和朝中大臣也都是这个意思，可惜这些兵器都是民脂民膏，不过突厥乃是大唐心腹大患，为了将其消灭，也只能如此了。”
大唐缺铁，兵器的打造不易，自然昂贵，如此大规模的援助突利，虽然是出于战略目的，但李二和朝廷大臣们都很肉疼。
秦墨道，“这些兵器不援助突厥，也要被淘汰，以后大唐的军队将全部用上燧发枪，刀剑也全部都是精钢，那些容易生锈的烂铁就算了。”
热武器取代刀剑是一种趋势，是无法阻挡的。
李二问道，“你此前和戴胄说战争能够带来收益，这老儿多次怂恿朕大战，但他也没能说个明白，你详细和朕说说突厥的战争怎么获利。”
戴胄绝对是一个利益至上的家伙，听到战争能够带来巨大的利益，就成了战争贩子，积极的推销战争。
战争一向都是赔本的买卖，非到不得已不可轻用。
后世无数战争都是为了利益而发动，秦墨早已见惯不惯，例如米帝就为了自身的利益整天打这个打那个。
当然，秦墨穿越到了这个时空，米帝自然是不会存在了，美洲大陆已被秦墨列为了盘中餐。
但是李二和大唐的君臣们却是不知道战争是可以获利的。
李二拿大唐将来对突厥的战争说事也存了考校的心思，若是秦墨的主意有建设性，那么以后的战对外争可能会更多。
因为大唐找到了战争获利的途径，当大唐的君臣发现战争获利的方式太容易，大唐将成为其他国家的噩梦。
而这是秦墨所希望看到的。
“敢问陛下，突厥有什么？”秦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提问来引导。
“突厥只有些牛羊，难道我大唐要从这这里获利？这些牛羊能值多少钱？只怕连大唐援助给突利的兵器钱都赚不回来。”李二对于秦墨的说话方式也是极为了解了。
在李二看来，突厥的那些牛羊和大唐付出的军费根本无法抵消。
这也是朝中许多大臣的看法。
秦墨道，“战争的获利不是一杠子买卖，要通过长期的经营获利，突厥的羊毛就足以使大唐获得巨大的利益。”
“羊毛？那东西有什么用？”李二颇为意外。
秦墨道，“羊毛可以织布。”
“羊毛可以织布？”李二怀疑道。
秦墨道，“当然，不但可以织布，而且价格还会很贵。”
“这倒是一项源源不断财源。”李二点头。
秦墨道，“何止是财源这么简单，大唐还可以通过羊毛完成对草原的控制，从此草原上再也不会出现敌人。”
“怎么说？”李二对于这点更加的感兴趣，自古以来，中原王朝对草原蛮族的战争多有获胜，但却一直没能有效的控制，一旦中原王朝衰弱，草原的蛮族就如同野草一般生长起来，成为中原王朝的心腹大患。
李二虽然相信能够打破突厥，但是对于草原的控制，能够持续多长时间也是心中没底。
“陛下可听说过羊吃人？”秦墨问。
“羊吃人？”李二不解。
秦墨道，“羊不但能吃突厥人，还能吃其他的所有草原蛮族，还有吐蕃人。”
此刻，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了所有草原蛮族的头上，让他们发自灵魂里颤瑟。
第0262章 羊吃人（下）
如何有效掌控草原，一直都是中原王朝头疼的难题。
中原是农耕民族，百姓视关外为穷凶极恶之地，想要移民出塞可不那么容易。
在中原王朝强大的时候，草原上的蛮族称臣纳贡，伏低做小。
但是一旦中原王朝衰弱，草原上的蛮族就会露出凶狠的獠牙。
汉朝强大之时，草原蛮族不敢南下牧马，可是等到了晋朝，中原王朝衰弱之时，五华乱华，汉人几乎灭绝，好在出了一个武悼天王冉闵，《杀胡令》一出，使得胡人再不敢随意的杀戮汉人。
中原王朝强盛之时，草原蛮族就衰弱，向中原王朝称臣；中原王朝衰弱之时，草原的蛮族就强盛，入侵中原。
这是一个无解的历史轮回，直至封建王朝的结束才终结。
而秦墨想要的就是打破这个宿命的轮回，彻底的将这个民族的外敌抹除。
大炮和燧发枪的出现，使得大唐能够轻而易举的击败任何敌人，占领任何土地，但是如何去长期的占领这个地方，使其真正成为大唐的领土，不再出现反复是一个难题。
殚精竭虑之下，他终于想起“羊吃人”这件事情来。
对于李二的疑问，秦墨早有一套说辞，“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如果单靠朝廷的力量，很难长时间的维持对草原的控制。”
“那么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对于这点李二很承认，他读史书的时候，发现等中原王朝衰弱，无力管控草原之时，就是草原的蛮族兴起之时。
秦墨道，“我们可以引导民间的力量，让他们帮助朝廷稳定草原，朝廷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彻底的控制草原。”
“民间的力量如何能够为朝廷所引导？”李二问道，“即使朝廷下旨，只怕响应者也是聊聊无几。”
李二的思维固定在了用行政手段的方面，不止是他，即使是朝廷的那些大臣们也都是这样的思维方式。
“利益。”秦墨笑道，“羊本来是温顺的动物，怎么会吃人呢？其实吃人的是人，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勋贵豪族看到羊毛所蕴含的巨大利益，让他们为利益所驱动，到草原上圈地养羊，从而达到和移民出塞的效果。”
只要看到的巨大的利益，在大唐击败突厥等草原蛮族之后，那些勋贵和豪族绝对会心动，朝廷再出一个鼓励移民出塞的政策，不用多少年，草原就会彻底成为大唐的最忠心的领地。
“朝廷可以允许那些出塞的团体拥有武装，甚至可以卖给他们刀枪，让他们去和草原的蛮族战斗，大唐坐收渔利就好。”秦墨的小算盘打得响亮。
“若是那些人拥有了武装，呈尾大不掉之势怎么办？”李二也有一定的担忧，大唐的民间并没有禁止持有一般的兵器，只有强弩才是被禁止的，但是民间的百姓可没有报团。
然而一旦放开这个口子，就等于允许勋贵豪强拥有大数量的武装力量了，由不得李二不慎重。
秦墨却笑道，“陛下何须担忧，他们的力量相对于草原蛮族的力量或许占优，但是在持有火炮和燧发枪的大唐军队面前，又算得什么呢？”
“朕险些忘了这些。”火炮和燧发枪虽然已经开始使用，但还没有推广到全部的军中，李二在思考问题的时候下意识的忘记这些。
“即使发给他们刀剑，但是遇见大规模的军队，只怕他们也不是对手，还是需要大唐的军队出手，甚至他们如果有啃不下的目标，大唐的军队也可以提供有偿的支持。”秦墨继续完善他的计划。
这个计划很简单，那就是民间出军费，朝廷为他们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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