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Lee太白
“不妥不妥。你既然没了本钱,”
我师父微微沉吟,似觉不妥。
“那总不成不打了吧。说好了还有二十圈呢。”
金冠道人笑道:“你没钱了还要打也可以,只是老夫有个条件。”
“你说来听听。”
“我瞧你那弟子颇有灵气,正好,老夫有个孙女,年芳五岁。也生的俊秀得紧,配你家这娃娃也配得过。不若我两人结个亲,为两小成其好事如何?”
我听得目瞪口呆,转头看向手里拉着的小萝莉。
玉丫头也看着我,露出甜甜的笑:“非真哥哥~”
“那是,我徒弟嘛,有啥配不过的。倒是你金冠老儿想占我这个大便宜也不是这样。我算算下来,也只不过是输给你九两六钱四,你居然就想要走我徒弟?你究竟知不知道北平往东南西北各数一百里,谁端茶递水最勤快,谁洗衣叠被最整齐。要换我这个宝贝徒弟,哼哼。”
听得我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想打人,我师父到底是怎么看我的啊。
“那就拿你这弟子来押这九两六钱四,老夫也不占你便宜。只要你赢回来,你徒弟这件事就一笔勾销。”
我师父何等人也,当下满口子答应。
“那有何难,开台!我坐庄!”
结果一夜之间连裤衩都输了出去。
于是,我就有了个未过门的媳妇。
就是因为被拿去抵押了这九两六钱四!!
我师父最后为了还债,把我的婚书签一签,跑峨眉山底卖烧饼的家里淘换了几件贺礼直接送上了山。我和当时还只五岁,牙牙学语的玉丫头就算是未婚夫妻了。
小师姨至今为这九两六钱四认回来的未婚妻耿耿于怀。过去我还不知道她的心意,直当是她不喜欢这么便宜。还劝了她几句说人家姑娘挺好的,长得又高又漂亮,皮白貌美气质佳,武功更是厉害。结果把小师姨气的三天两头找玉丫头的麻烦。
可是更令人费解的是——玉丫头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被找麻烦了。她从来不会分辨别人的恶意。
别说小师姨拐着弯欺负她埋汰她,她一点也听不懂。就是小师姨给她吃下了毒的点心,她以为吃坏了肚子,疼了几天之后,结果获得了毒抗性。再也不怕毒药了。
小师姨以练武为名跟她拆招,尽使小巧招数绊她。后来她练的越来越纯熟,擒拿短打的招数她闭着眼也能破。
关键是小师姨虽然天赋奇高,可是正面动手从来没打赢过玉丫头……后来就怪罪到我教她武功上面去了。但我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这个关系……
所以在小师姨这,玉飞鸢三个字乃是禁忌。
时间回到现在。
我从水里一路逃到山里,一路仍然隐藏着身份。
有好几次我可以施展轻功逃走,可是玉飞鸢跟的太紧,眼力又好,对于分辨门派家数十分精通。她要是看见了夜步,肯定一下子就能确定我的身份。我抱着侥幸能找到机会逃脱的心态跟她追逐了两天,结果是这死丫头一眼都不肯放过,我半点机会都没有。
正当此时,我听到远处有动静,连忙施展轻功投入林野深处。
只见那远处,地面上躺着一个上身精赤的大汉,已经没了生机,显是气绝身亡。表面也看不出是什么死因。而站在他身边的人——一头乱发,衣衫褴褛,背上背着一把不知道是刀是剑的巨大兵刃,如同浪人。
但最让人瞩目的是他的外形,这人比我还要高出不少。生平可与足论的人,除了金银宗的巨汉阿虎,再无第二人可比。他有一双铜铃般的大眼,形貌甚是奇特。
他大声叫喊道:“谁拦着我,就杀谁!”
我心道正好,溜到他身前停步:“我们就要拦着你,你道如何?”
这大汉斜眼回睨,目光有若山岳之重,自有一种睥睨苍生的气概。
“找死!”
他一拳轰来,我反手一掌拍过去。掌拳相触,两个绝大劲力碰撞,地上陷下一圈,爆出一波成环黄尘。
我两人都是十分诧异。
我识得这门武功,运力若神,刚柔并济,这武功我只见过一次,可是印象深刻之极。但那应该是那人的独门武学,怎么这里还会遇到一个?
我脱口道:“你这是鬼神经武功,你到底是谁?”
那巨汉闻言更是一怔:“你居然识得鬼神经?你又是谁?”
我两人没头没脑的都发起呆来。
身后的玉丫头淡淡道:“此人内力收放自如,气势能及丈外,杀人在动静之间,已经是顶尖高手的境界。你若是非真哥哥,可以不放在眼里。但你若不是,还是别逞强的好。”
我哭笑不得,你既然不肯定我是不是,干嘛追了我整整两天啊。
我虽然好奇,可现在没闲心跟这人纠缠。这是个好机会。我退后一步,挥掌轻拂,一阵柔和却强韧的掌风拂出,令玉飞鸢不能立刻动身追我。她就这么缓了一缓,那巨汉的大拳已经杀到。
“既要拦某,须得付出代价!”
玉飞鸢知此人武功奇高,玉掌翻落,只得转头跟他拆了数招。
有了这个空隙,我赶紧落荒而逃。
只是这样也还是不安全。
那人虽然武功厉害,未必就是蛮不讲理的人。玉丫头更加是公事公办的性子,恐怕误会没多久就要解开。我昨天前天也都有过短暂逃脱的经验,可是没多久又会被找到。而且她跟我都在蚕湖镇,未必不会有碰面的机会。
最安全的,还是彻底将疑虑打消。
一念及此,我加快了脚步。我的轻功本来就比玉丫头高,没了被认出来的顾虑,便以夜步疾驰。可是跑出去没多久,背后风声再起,显然玉飞鸢已经跟那人解开了误会,又再追了来。
我唯有恢复之前的轻功奔驰,但我两之间一旦有了差距,之后便不断拉开,不那么容易追上。
好在我要去的地方也不算太远。
我奔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在一个山洞前面停了下来。这山洞原本该是什么野兽的巢穴,但冬天一到这洞穴便空了出来。洞口被我用草盖住,不虞外面能直接看到。
我掀开草丛,身形方定,大声喊道。
“鬼丫头,出来救我。”
“救你妈!!”
我才一进洞,似乎正在煮着什么的魍魉跳上来对着我脸就是一脚。我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她的小腿,这丫头不好好吃饭,人又瘦又小,手脚更是纤细,我一把握住她象牙白的脚踝,手合拢了还有富余。
我略一运劲,她的飞踢登时撤了劲,没了用武之地。被我头下脚上的悬空抓住了。
但这鬼丫头从来不服软,还一个劲地叫嚣:“明非真!你还有脸回来!”
……奇怪了,我怎么有种瞒着老婆出去玩被抓包的感觉。不对啊,外面追着我那个才是没过门的老婆啊。你怎么能篡位呢?
我摸摸脸道:“我回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