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Lee太白
那这老小子藏身在这个地方一整晚，岂不是什么都听了去？不论他身属何方，都会异常棘手。
晚上的夜行人，有我一个就够了！
我取出冰糖葫芦的签子，运阴力朝那边猛地一甩，无声无息地穿破了瓦顶，直抵那人身前。那人察觉到有人偷袭的时候，竹签已经穿破了衣服。他临危不乱，急向右连续三翻，一点殷红飙出，仍然是挂了彩。
屋内的夷忘忧喝道：“是谁！”
不但夷忘忧，寒梅四剑也在同时发现了敌踪。两前两后，朝屋顶扑去。
那人显出身形，只见是个健壮的彪形大汉，高度奇高，全身黑衣，除了一双黑夜之中如星子般特别透亮的眼珠之外，其余五官尽归黑暗。
寒梅四剑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剑术非凡，联手合击的剑阵更是出名难缠。黑衣人不敢留步不动，他身形硕大，但移动起来却快若电闪，登时闪出了四剑联击的范围。
黑衣人却未立刻逃走，而是怒目瞪了我这一边。
咦？他似乎发现了什么？
黑衣人拿起一块瓦片猛掷出手，扑通一声如穿腐土，直直飞到我身前。他大概是从暗器的方位判断出了我的位置，登时还以颜色。
我不得不闪，顺着屋顶大洞，一下子便飘了出去。
众人看见一个黑衣人已然吃了一惊，不想竟然还有我这一个。
那黑衣人运指如风，封了自己穴道，流血出这才停住，大怒道：“暗中偷袭，鼠辈！”
我笑道：“暗中偷听，耳背。”
底下的渣痞一听我的声音，恍然大悟，扬声道：“抓住那黑衣人。”他刚才那一掌已然立下赫赫威严，寒梅四剑不由自主便即出剑。却没想到黑衣人有两个。寒梅四剑的飞刺，取的是我们两人。
那黑衣人左躲右闪，忽然飞身到我近前，一拳轰来。我丝毫不让，一掌推了出去。两股力道结结实实撞在一起，波地一声，我两人足下残瓦再不堪重荷，震得龟裂，一下子全数倾塌。
底下人早知有事，已经先逃了出屋，没被瓦片砸到。
我和那黑衣人却又再互攻了三招，掌对掌，腿对腿，每一下都打的风声虎虎。最后他在我一招加强版黑虎偷心偷桃再偷葡萄之下无奈退开。两人目中都有惊讶神色。
“兄台武艺高强，兄弟佩服。”
而我也是十分压抑。这人到底什么来路，居然能接我好几招？
那黑衣人此时身形一晃，接连避过寒梅剑手的两剑，转身逃走去也。此人武功高强，绝非泛泛，来此定有图谋。我展开身法，紧随其后，跟了过去。寒梅四剑也同时追来。
我们黑夜之中玩起了竞速。破风之声在除夕夜的蚕湖镇各处屋顶上响起。六道人影挪移腾跃，却是谁也抓不住谁。
时间一久，轻功造诣就见了高下。
那黑衣人内力悠长，轻功也高，让寒梅四剑和我跟了许久，呼吸依旧平稳的出奇。我亦步亦趋地紧紧跟着，丝毫没落下。
可寒梅四剑却落的越来越远，呼吸也开始乱了。这四人的武功都是不错的。可是这一代的寒梅名剑都太年轻，内力不足也不奇怪。
这时候，黑衣人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发力加速，如一支羽箭穿入丛云，投身黑暗中去。原来他刚才一直未出全力，便是等待追踪他的敌人气力和精神都衰竭下来，他却一鼓作气将敌人抛下。这策略果然凑效，寒梅四剑气力已衰，无论如何无法再加速，与我们离的渐渐看不见了。
我也跟着寒梅四剑堕后了一阵子。
那四人瞧不见了黑衣人，定然不能再错过我。四道人影翩飞，围着我转，然后同时蹬足发力，飞刺过来，四柄剑往我身上招呼。
我哈哈一笑，双掌合十一拍。一阵暖和气流涌出，四人身在半空被这股若有实质的气流一阻，仿佛全身陷入了温暖的逆流之中，感受十分奇妙。可是身体顿时停在半空，再也难以往前移动半寸。
我这双掌合击之力抵消了他们蹬腿的力量，四个人直直地往地上掉落。我却嘿地一声，右手吐出天蛛丝，抓在‘枝横’上，一把便夺了过来。此乃四把寒梅名剑之一，果然是把好剑。
“狗贼，休要动我枝横！”
我却蛛丝连吐，左手右手接连抓过，四人还未落地，四把名剑已经全部落在我手里。
寒梅四剑此时才落在地上，好在功架不错，都稳稳站住了。他们是剑在人在，剑毁人亡。被我抢走了视若性命的宝剑，全都勃然大怒，喝道要我归还。
“你们既然要，就接好了！”
我使开力气左右乱扔！四把剑朝着不同方向飞了出去，当真是比飞箭还快。此处已经不在蚕湖镇内，四周皆是树木。四把宝剑逐一落入树林。寒梅四剑破口大骂，但却顾不得我，返身去追宝剑去了。
我回头看向远方，提一口气，身影原地幻灭，人已在一里地之外。朝那黑衣人奔跑的方向追去。没过片刻，他的身影又在映入眼帘。我却不忙追上，稳稳地吊着尾巴。
我不慌不忙地跟在黑衣人身后，突然想起一件事。啊咧……我把渣痞留在那了。他一个人……能搞定吗？
屋子里的那些人看两个黑衣人走远，都大感惊讶，今夜的不速之客，当真不少。夷忘忧虽然武功高强，但他是绿王属下，须得留下保护绿王安危。何况有一个武功深不可测的渣真人都没出手。他也不着急。
洛司命对渣痞仍有些怀疑，正好就此事问道：“真人神通广大，能否告诉在下，那两人都是什么人，是何家数？”
渣痞对武林中人见识素来不多，哪知道什么家数。他倒是认出了其中一个是明非真，可是明非真也素来神神秘秘，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洛司命看渣痞迟疑，便道：“仙人擅长卜算之术，不如便借着这机会，让大家都开开眼界吧。”
夷忘忧此时对渣痞也有了些尊敬之情，虽然觉得洛司命不知何故又有些反常，却抱拳恭敬道：“原来真人还精通卜算，当真是仙门师长，不同凡响。我昆仑算的半个道家门派，大家如出一脉。说来惭愧，晚辈一生学剑习武，却将这个算字还给了师祖。”
他这是执江湖中晚辈礼节。渣真人既然是数百岁的高龄，他只是自称晚辈，原本是不够恭敬。但想到他一派之尊的身份，却又是恰如其分。渣痞的面容其实不算太老，只是比夷忘忧老了少许。但想来人家道教仙长，驻颜有术也未可知。
渣真人笑道：“若我不想算，却又如何？”他刚才一掌立威，记忆犹新，连陈长老此刻还生死未卜呢。想来拒绝了洛司命也不敢说什么。
洛司命却觉得更加奇怪，加紧问道：“仙人不肯算，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渣痞肚中已没了主意，只好出一招反客为主，面色一沉，厉声喝道：“洛公子，你这么说话，是什么意思！”
话音儿都 没落下，洛司命忽然叫道：“啊、啊哟。”
洛司命向来稳重，谁也不曾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样子。却不知此刻洛司命肚中突然腹痛如绞，来的极其猛烈，但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像是中了厉害招数，似乎是吃了什么毒药一般，还没想清楚，肚中疼的厉害一下子便昏了过去。
夷忘忧讶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洛大夫忙上去把脉，但觉脉象紊乱，可却查不出原因。看着渣真人面露厉色，心中便生惧怕：“真、真人，是小老儿不信您。可不是少爷不信，您大人有大量，可别怪罪在少爷头上。”
渣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仍是镇定自若，对昏倒的洛司命冷笑一声：“哼，你道本仙人看不出来，你刚才在怂恿他人试探本仙人么？这就罚你一顿肚痛，让你长些记性。”大袖一挥，原本阴云在天，厚重的云层忽然被一阵强风吹走，一缕月光陡然洒在真人头顶，在夷忘忧等人看来，当真是飘逸绝尘，宛若谪仙。
“今夜之事，就此罢了。本仙人要去休息了。”
转过身去，迈开大步便走，一路尽有丫鬟侍卫，可谁也不敢拦着。
夷忘忧目送着渣真人伟岸而有些驼背的身影，肃然起敬。
“这……就是高人啊……”
听到有人说出自己的心声，顿生知己之感，回头看去，正是自家主上绿王爷。他和绿王对看一眼，从对方的眼睛里都看到了敬意二字。
绿王敬畏道：“古有睡仙陈抟，亦是道家真人。这位真人居然有通灵高寿，武功惊天动地，真该称为……”
夷忘忧同感敬畏，肃然接口道：“渣仙！！”
第46章 月夜追击·艳福无边
月色溶溶，夜寒露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