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Lee太白
这话说的怎么那么奇怪……听着不太像是挑手下的意思啊……
皇上笑道：“经历了阿不勒斯这件事，我看清了几个人。明君可愿意听我说完。”
“皇上请说。”我恭敬道。
“一来是君王侧。”
“皇上怀疑君王侧？”
皇上苦笑道：“君王侧向来忠心耿耿，非是我信不过他们。而是我这一生，被信之又信的人背叛，并不止一次遇到。人都有七情六欲，无论武功的高低，财富的多少，总是无法完全摆脱自己的欲求。有些人喜欢香车美人，有些人喜欢金银珠宝，不一而足。
有些时候他们并不想做那样的事。但是当事情发展到一定的程度，决定权却不一定握在自己手里。就算是我，也曾因形格势禁，做过违背自己良心的事。况乎他人？
但朕说的不是他们的问题。而是他们的忠心。这次我完全看到了。
第二的，是你六扇门。唐掖和苏晓，果然都是一流的人才，伊人很有眼光。”
我默默听着，想着这其中的联系，皇上突然说了一句。
“伊人挺喜欢你的，你知道吗？”
“哈？”
我脑子没转过来，下意识地道：“你四不四傻？”
说完了才惊觉不对，赶紧捂住嘴，给皇上弯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职业习惯。口风不好改，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皇上倒是也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这世上原多心思机敏却于感情之事木讷的鲁男儿，伊人啊，你这点心思，可是没人能见到了。”
哈？沈老大喜欢我？
你四不四傻！！
这话说了一次可不能说第二次了，我只好低调一些地说。
“可、可是……这个，老大早有婚约，不好这么说吧……”
皇上怪眼一翻。
“怎么？朕的女儿，你还敢挑三拣四的？”
啊？
女儿？
您说的哪一个……咳咳咳，不开玩笑了。
我听着听着渐渐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皇上是说当时的御前比武，我虽然威风八面，大获全胜（？），却一直没有获得相应对等的奖赏，此事很能让他做做文章。只要他愿意，他就能让沈老大做他的义女，代替公主嫁给我。
我苦笑道：“皇上对小民也太过厚爱了。别说老大不会答应，就是会答应，这个这个……小民这等身份，又没出息，也怕耽搁了人家。”
“你什么身份？这时候了，还对朕说这等敷衍的话？”
我心里咯噔一下：“皇上的意思，小民不是很明白。”
“明非真，你就道朕真对你那么放心？自己看！”
皇上在我面前甩出一摞文书，上面密密麻麻填满了纸上的空间。
我拿起一看顿觉头皮发麻。上面除了我在这次旅途之中的表现，连之前的两个月的每日行踪也都记录在案。其中也有二当家他们来京城寻我时候的记录。
皇上肃然道。
“大罗山传人入世，哪次不是名动天下？只是朕没想到，明化语自诩风流才智，选徒不唯天子才情，样貌气质亦在挑选范围之列，谁知道这次却反其道而行。你就是这一代的大罗山传人，明化语的首席大弟子，明非真！”
喂喂喂喂！这话太过分了吧！
第12章 推论
明非真，男，南京人氏，二十八岁，元圣二年生人。文书到了这里之后便留出一大段空白。
一直到了今年我参加六扇门甄选的时候开始，才重新有了记录。
我火速浏览着报告文书，对皇上的话同时进行了分析整理。
皇上忽然指出我是大罗山的首徒传人，到底是以什么为依据，又是什么时候得出来的结论。我必须弄个明白。
根据这个答案，我必须选择究竟以后要继续留在京城，还是就此终结退隐计划，重新另觅退隐之地。
文书到六扇门甄选之后便是以天为单位，开始的零零散散的我在哪里做了什么。例如东坡楼买肘子，西市集买冰糖葫芦，库房里偷酒喝，后院里跟杂役们打牌等等事例，不一而具。
字迹也各有不同，光是从这一份记录上面，一眼望去能看见起码二十个人以上的笔迹。足见并非是刻意追踪，而是由不同人分线潜伏在京城各地，再从刚好涉及我的报告之中挑选出来的。
换句话说……京城是记录的密集高发地，没有我之前的记录并不奇怪——如果我并不住在京城的话。
最关键的地方是从橙王造反失败之后，我似乎就成了重点留心的对象。报告的详细程度忽然提升了一个档次。每一天的行动纪录的条列忽然提高了十倍不止。只是这其中也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我一直浏览到了最后，最扎眼的地方，果然就是二当家来寻我的时候，带着小三子和小四子，而且一直叫我师兄与大当家。纵观全文，应该就是此处出了问题。
而比这更关键的，是皇上的态度。
我迷惘的神色落在皇上眼里，似乎让他十分满意。
这种满意里面似乎没有多少来自于恶意，最多的成分似乎是一种将人一军的满足，接近于‘你这家伙居然也有呆了的一天’的想法。皇上是个直性子，如果我的身份全都暴露了，皇上的反应不但不会如此，反而会不假辞色，直到绝峰三人到来直接下令格杀，不会跟我多说一句废话。
但皇上的态度，却是明显友善……甚至友善到了想要将自己的义女嫁给我的程度。
莫非……
皇上得意微笑道：“你应该早就注意到了。朕的确有要起用六扇门的意思。”
他忽然换了话题，更为得意地瞧着我弄不清楚的模样。似乎很是享受我在他面前像个智障的**。
而我此刻更多的想法是：要不要拍死他，要不要拍死他……
“这件事朕不过是稍露口风，朝堂上便炸开了锅。像是朕要油炸他们亲娘似的。武林三司牵连甚广，光是起用一方，便不知道要牵动多少利益既得者的神经。无论在朝在野，包括今日跟来的君王侧、麒麟卫的人，其实都在默默等待着朕正式宣布，要重新起用六扇门的那一刻，不过是迟早而已。而如此大的一件事……你当真觉得朕就对你们那么放心？”
我忽然觉得皇上并非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直爽了。不错，他的确有快意恩仇的一面。然而作为一个君王的基本素质他却是一样不落的全数具备，就例如城府。
他虽然将我、唐掖和苏晓送往三个衙门学习，表面看上去是重用，其中却不乏试水之意。他释放这个信息，除了是考验我们，也是想知道有多少人是与麒麟卫利益捆绑的。
而既然他选中了我们，就一定暗地里还做了其他的事。
果然皇上说道。
“朕要重用六扇门，便必须依赖有志之士，有能之士，没有了人，六扇门不过是一方招牌而已。伊人这孩子朕是一向要用的，不但是一年两年，五年十年，只要有朕一日，这六扇门便是她的。可是其他人，朕无法确保他们的可信程度。人的可信度，不能光从一面来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