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Lee太白
夏门主喝道:“你是何人?敢阻老夫的去路!”
唐掖捏住他的手腕,却不答话,只是道:“此人我主扣下,无令不放。”
“无礼小子,撒手!”
夏门主力大无穷,内功也偏霸道一路,这一甩用足了七分力,便当真是铁箍也得稀烂。可这一运劲,却仿佛是泥牛入海,唐掖手掌纹风不动,一脸漠然,似乎不觉手中有异,只是道:“此人我主扣下,无令不放。”
“好小子!原来还是个行家!夏某小瞧了你!”
再要想往上运力,忽觉真气无法上行,不觉讶异万分。
情知这是因为对方的内功修为胜过自己,经脉受制的现象。他刚才仓促救人浑然没有多想,只觉自己出手千钧,何人能当,岂料却遇到了这小子。他武功全在枪法,右手被制,枪又不在,当真是无计可施。
但夏门主挣不脱,走不掉,维持这个姿势又颇为尴尬。只得向那青衫公子叫道:“凌兄,我满门上下向来以贵派马首是瞻,今日夏某弟子落于歹人之手,你可不能不帮我。”
姓凌的公子微微一笑:“那来年的万剑大会……”
夏门主急道:“这还用说,你我多年交情,夏某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凌公子把折扇一合:“好说,好说。”
好整以暇地道:“师弟们,这群人立心不良,行踪诡秘,又挟持了皮师弟,给我打杀了。”敢情他自己却不出手,只听他一声令下,背后五人刷一声同时拔剑。一片雪浪翻起,剑光照人,五柄剑往唐掖胸前齐送。
这五人显然是同门习剑,出剑无论手法、方位、力道,全都保持平均。这一刺所使的剑法殊为精妙,尤其气质孤高,若云松独立,不能等闲视之。唐掖左手拉住了夏门主,右手拿着那杆大枪,本就不便,却遇这等剑阵,众人皆觉不平。
皇上怒道:“江南武林名门!可有这等以多欺少,趁人不便偷袭的打法!”
凌公子闲雅笑道:“跟你们这样的败类,还用得着讲什么江湖规矩。”
独孤沉下了脸:“你不问来历,就吩咐门人出手,江湖上可有这样的正派?”
白来暮虽然是走后门入的朝廷,可他身为君王侧,岂能容他辱骂皇上,喝道:“你可知道我们是谁,敢这样说话!”
“我不知道。”
凌公子打开扇子轻轻扇风,明明就是冬夜,还有冷雨交加的时候,他仍是如此装模作样:“本公子懒得管你们是谁,我说你们是败类,你们就是败类。便算是天王老子,在江南一样没有好果子吃。杀了那小子,接着就轮到你们——哎哟?”
这一声哎哟之后,听得叮叮当当连声数响,那五人的兵器同时落地,几乎不分先后。
五个用剑的弟子你看我,我看你,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有夏门主瞧得清楚——刚才五剑齐至,唐掖毫不犹豫放开了大枪。这枪枪底乃是圆形,无法直立,一放手便即落下。唐掖这一松手的同时,右手往前一探,在五柄剑上拂过。五名弟子只觉手中一麻,经脉似被火灼,不由自主地就放下了剑。唐掖手上功夫之妙,连明非真都觉愕然,岂是幸至?
他拂过五剑,大枪才歪了少许,唐掖信手接回手中,就像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脸上仍旧淡漠。
“好武功!不愧是……”叶洛喊了出来,方才想起自己的设定。这可是皇上亲自安排的,她又是君王侧中人,对皇上最是忠心不过,只得临时改口:“不愧是人家的爱、爱郎,这份修为连我师父都比不上,爱你爱你!”说罢虽然是满脸通红,还是努力地给唐掖比了个小心心。
凌公子轻敌大意,浑没把唐掖当一回事,岂料他有此异能,面上挂不住了,喝道:“成什么样子,捡起你们的剑,再打过!夏门主,这是为救皮师弟,劳你的弟子也出出力。”
夏门主回过神来,听得凌公子叫唤就觉不妥。刚才那五剑他已觉得太过下作,不是正派人士的做风,更别提十多个人围上去了。但才一犹豫,他门下的弟子看见师父与大师兄受困,哪里忍得下去,抽出背后两截铁枪,当下一合,组成了他大枪门的独门武器便即杀来。
那五名用剑的弟子,同时捡起长剑,这次知道遇到高手,全力以赴组成剑阵。
这新的剑阵才一形成,便令人生出高深莫测的感觉。
皇上看得色变,看了一眼身旁的独孤。
独孤知道皇上在问什么,便道:“的确是‘长恨春归’剑阵。虽然习练不熟,剑法总是没错。”
凌公子笑道:“你们这些人倒是有些见识,认得这是长恨春归剑阵,怎么,这还打么?”
皇上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他并不想再打下去了,可是要打的却不是他们这边,而是对方,他哪里有法可想?要唐掖撤手,受伤的机会只会更大。
这剑阵本身便极为精妙,虽然这五名弟子尚不熟练,却也是颇具威力,加上有四杆大枪抢先攻坚,他们趁隙发剑,如鱼得水。
皇上沉吟道:“去救人!这阵法不好斗。”
这剑阵皇上自然是识得的,这剑阵出身的剑派与他渊源颇深,自知极不好斗,辅以四杆大枪那就更是难敌。唐掖手里抓着一个武功本来便强的夏门主,还要抽空来应付这枪阵剑阵,非受重伤不可。
但刚出声,只觉一股剑气袭来,皇上下意识地就退后了一步,却见那凌公子手里持剑,笑吟吟地道:“立刻就轮到你们,怕什么?黄泉路上抢饭吃么?”刚才那一剑剑气凌厉,可知此人剑法不凡。
皇上沉声道:“年轻人,你这是在玩火。”
凌公子不屑一顾:“老家伙,唬人没有用,亮出你的实力。”
但凌公子想象中的乱刀分尸,血肉模糊的场景并没出现,皇上所想象的重伤突围的场景也没出现。
剑阵之中,但见对方是四杆枪,五柄剑和一个人,而唐掖这边,却是十只手。他将大枪往地上重重一顿,卡在地板里面,一只手赤手空拳,在剑与枪之间来回翻飞。引的枪剑相撞,在枪阵与剑阵之间制造空隙,仿佛**之中的一条小船,即使乱刀砍来,他仍有条不紊的一一接过,手速之快令人骇然。
白来暮瞧得咋舌不已,心道幸亏我这十五名是靠着我相思峡的名气得回来的,否则光凭武功,我哪里是他对手?
叶洛却瞧得气闷,对阻止她的独孤抱怨道:“怎么又不让我去打。这些人又不是我的对手?”
“你用的是弓,杀伤力强,这些人还罪不至死呢。”独孤仍是好整以暇的笑模样:“何况,爵爷让我和铁兄看着你。铁兄既然不在,我也得看住了你,可别出门第一天,就惹出了什么麻烦。”
“行行行,就你话多。我不去行了吧!”
但见唐掖人影翻飞,渐渐成了残像。可对方越攻越密,一只手仍是撑不住,不得已之下,唐掖终于放手。
夏门主脱困,心中一喜,当即低头去救皮辟夏,忽然皮辟夏喝道:“师父小心!!”
突觉室内一阵火流爆开,夏门主心下一惊,便即闪开,一股火流从脸侧闪过,若星火经天,即使躲开了皮肤仍觉一阵火辣。又听得当当连响声,锋刃乱飞,剑刃枪尖四处飞散,而与唐掖对敌的九个人脸色惨绿,手里的武器全都断了一截,无一例外。断刃处仿佛在炼炉中烧过,俱见焦黑。
唐掖手里持着皮辟夏的那杆大枪,那杆枪,如今已经烧成了火红色。脚底仍踩着皮辟夏,与原本的方位一般无二。
屋顶冷雨飘下,中和了室内的热流,唐掖身周热气弥漫,无风自动。唐掖将枪重重顿下,掷地有声,神威凛然,有若天神。
“此人我主扣下。”
唐掖依旧冷漠,静静道:“无令,不放。”
第28章 盛会
客栈外面,龙在天与铁寒衣,率领着手下武士正在楼下与人拼杀。他们二人发现了小镇上的奇怪事件,察觉有许多江湖武人行走于此,本是要回去保护皇上的,谁知道却半路上跟人打了起来。
事情的发展是这样,他们二人发现了这小镇的特异之处,担心皇上的安危,赶回客栈的时候就看见有两伙人在鬼鬼祟祟围在客栈外面,似乎在商量什么。两人都是江湖经验丰富的老将,哪里瞧不出来这些人的目标是谁?
铁寒衣登时唤来下属,龙在天嬉皮笑脸的过去搭讪,降低对方的注意力,待铁寒衣就绪,登时发难,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龙在天暴喝一声,抢上便打!头一拳就抡翻了一个头目!而客栈里面连带着苏晓等在一楼休息的武士们,在铁寒衣的带领下杀将出来,把这两伙人胖揍一顿。
普通司职的朝廷武士不得上楼,一楼也就有着十二三个武士。他们仗着武功高强,与对方四十来人比斗,依旧是大占上风。
对方一看样子确实也不像是什么好人。两伙人来自不同阵营,都是清一色的汉子,年龄体貌各异,想来并非同门,也不是长期从事某种固定行当的同行,倒像是属于同一个山寨或是帮派,才能这般龙蛇混杂。算来竟然是两个帮派一同盯上了他们。
龙在天和铁寒衣都是使拳头的,杀进阵中,左右虎扑,登时对方溃不成军。
铁寒衣越打越觉纳闷,这些人的武功不高,他铁拳到处简直无一合之将。连苏晓都在此战大展神威,以一敌一还打赢了!简直是破了苏晓的对战记录,乐的苏晓哈哈大笑,提起古寒宝刀,仗着宝刀锋芒,虎入群羊一般,吓得这些歹人连连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