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天下第一 第443章

作者:风停雪

在长风君离开雪亭时,余忆情便知晓这位帝魔宗仅存的二君之一,并没有被她以及她背后的坎虚门所震慑,决意要与她,又或者说是和王清霁在这座上庸城中玩一场决出生死的游戏。

真境当有高下之分,至强者如当年的明光陆真,承前人遗泽再兼多年苦修,不止天人便能与天人一战。稍差一点的便是赵元白这等尚未摸到天人门槛,但战力相差无多的人物。再下一层自然就是谢青莲与长风君,此等在世家宗门中亦是难得一见的绝顶高手。

上三者之间的胜负仍需纠缠,但三者身后的真境武夫若不是联手而为,正面一战鲜有胜例,如果是遇上如长风君这等极其擅长追杀的强者,就连活命也难以做到。

先是西南一战大难不死,再有千年天道碎片化星雨坠,余忆情难免会担忧此刻的长风君已经摸到了那一道属于天人的门槛。

若真如此,事情就不是一般的棘手了,此处并不是那座藏龙卧虎,有大阵庇护的长安城,长风君真要放手而为之,将这座山城沦为废墟亦不是什么夸张的事情。

“不管他打什么主意都好。”

余忆情步伐不急,身影随着雪花的颤落而忽隐忽现,于眨眼之间便过了重兵把守的城门,行向那繁闹声不断的府邸。

“一切目的归根到底,还是会落在王清霁的身上,只要成功看住她,那就不用去担心其他的。”

她仍旧在不断思考着如何处理此事,而说话声已然透过了呼啸的风雪,准确传入了她的耳中。

与此同时,还有一道玩味的笑声夹杂在风雪里头。

“换而言之,只要你余忆情死了,我不就可以肆无忌惮了吗?”

当余忆情即将迈出最后一步,踏过门槛进入那座府邸时,一个硕大的拳头忽然出现在她的眼中。

随风而来,悄无声息,但余忆情不会怀疑这个拳头的力量,因为那上面曾经沾有起码三位真境的心头血。

余忆情没有半点儿惊讶,轻而易举的将那一步收了回来,潇洒至极的避过了这无声无息的杀人拳。

她慢悠悠的掸去了衣上雪花,平静看着笑意还未来得及散去的长风君,说道:“既然是下棋的人,那棋盘上的每一步,我自然能够看的清清楚楚,而你却太过自大了。”

“家姐当年没能做到的事情,只好由我这个妹妹来替她完成了。”

不过片刻,蓦然出现在府邸门前的两人,已然引起了护卫们的注意,顿时引起一片喧哗声。

长风君叹了声,伸手接了朵雪花,感慨道:“我本不想让这雪染上鲜红的。”

余忆情摇头道:“雪和血,本就是一个音。”

第一百一十四章 杀妻证道

当王清霁和于素铭正要走出小楼时,远方忽然传来了一声轰然巨响,迫使两人停下了脚步。

“不是这边。”

短暂的讶异过后,王清霁确定了气机所在,朝着于素铭摇头道:“很有可能是真境之间的交手,更准确的不好说,但按这个情况看来应该是对我们有利的。”

于素铭想了想,缓声道:“我们最初本意就是为了投石问路,现在两位真境大打出手,直接就是一块巨石砸落在鱼塘里头,裴俊之没有多少任性到继续来招惹我们,除非这本就是他的意思,所以……我们出去吧。”

说完这话,她便推开了门,外头自然是赵竹娴与裴俊之这对即将不是夫妻的夫妻。

那柄刀依旧拦在了赵竹娴的身前,不曾因两人出现而放下。

王清霁蹙眉道:“裴公子,莫非你是要杀妻证道?”

裴俊之不曾转身,似乎是在看着那一声轰隆的源头,说道:“我该说你们的运气真的是很好吗?”

他将刀收了回来,而赵竹娴根本不为所动,只是安静的看着刚踏过门槛的两人,目光隐约有着期待在里头。

“对吗?王清霁。”裴俊之轻声问道。

“嗯?”

于素铭松开了握着的手,饶有趣味的看着裴俊之的背影,轻笑道:“什么意思,这样就王清霁了吗?”

风雪骤急,远处再次传来一声巨响,枝头积雪簌簌落下。

裴俊之收刀归鞘,转身看向于素铭,平静道:“而你,我猜是于素铭吧。”

较之刚才的确定而言,这句仔细听下去,无疑藏着一丝不确定。

在他的眼中或许这可能是秋水,也可能是叶笙箫,甚至有可能是顾弃霜,都不见得奇怪。

于素铭面色如常不变,淡然道:“既然有这么多猜测,何不亲自来找一个答案呢?”

裴俊之眉头一挑,说道:“趁着外头两人交手,这是要打上一场对吗?”

“你猜错了呀。”于素铭摇了摇头,玩味道:“只是想早点解决了你的麻烦,然后去外面看上一场好戏而已。”

裴俊之似是称赞道:“那可真是了不起的事情,在这样的岁数里头,有信心直接击败我的人实在不多,这又是一个佐证呀。”

于素铭扑哧一笑,戏谑道:“你在想些什么呢?道无迹唇红齿白,远观近看皆如二八之数的少年郎,可如今的天下又有谁是他赢不了的?以此为佐证你就不觉得贻笑大方吗?”

裴俊之目光下移,目光仿佛穿过了于素铭身上的黑色大氅,看到里头藏着的东西,嘲笑道:“本来我确实是不太怀疑的,毕竟你相公那一剑确实有着挽剑池的意蕴在里头,不是寻常人能够模仿出来,而六扇门的记载里头也确实写着前代剑圣一生收过不少的徒弟,多上一个名叫红莲的人也算不上太奇怪的事情。”

“只是,或许你们和赵竹娴的相遇确实是一个偶然吧,临时起意伪装挽剑池弟子,却忘了挽剑池有一个很特别的地方,他们的一生往往只有有一柄剑。”

他敛起了笑容,一字一字说道:“而你们两个敢拔出腰间的剑,让她好好看看吗?”

赵竹娴目光不曾离开王清霁的身上,此刻叹了声,说道:“王家和赵家之间的恩怨实在纠缠太多年了,即使我愿意,其他人也不会愿意的。”

王清霁看到了她眼中的无奈与惋惜甚至是不舍之意,自然也听明白了她话里大部分的意思,如果裴俊之的猜测属实,那么她将无法这里给予两人直接的帮助,这确实是一件值得无奈和惋惜的事情,只是她现在还弄不懂那些不舍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循心而行,不要再去将就便好,何必想这么多。”

说罢,她转头看向了裴俊之,平静道:“至于你的问题,答案很简单,之前只是我觉得没有拔剑的必要而已,既然你现在要看我的剑,那便成全你好了。”

裴俊之笑问道:“我可以将这个成全,理解为杀我的意思吗?”

王清霁将手放在了剑柄上,无谓道:“随你喜欢去了解,后果自己担着就好。”

犹按剑,剑未出,却有另外一只手放在了欲要展露锋芒的雨霖铃上。

于素铭阻止了这一剑,皱着眉头向赵竹娴问道:“刚才他是不是出刀斩向这幢小楼?”

赵竹娴迟疑着点头道:“嗯,确实有这样一回事,但公子替你阻止了这一刀。”

“那就应该是我的事情。”于素铭瞥了眼王清霁,认真道:“圣人有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一个男的凭什么和我抢这回事,退后看着就好,别让外面打的热闹的那两个妨碍到我,知道了吗?”

王清霁无奈的点了下头,随后招手让赵竹娴来到自己身旁,一面裴俊之狗急跳墙不择手段。

此战一触即发。

……

风急雪骤,纷飞乱眼。

余忆情嘴角溢血,单手扶墙,一缕青丝随之飘然落地,与方才潇洒模样相比较,着实是有些狼狈了。

“这就不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