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客书生
然而少女却没有答话，沉默了下来。
宫铭见她这个模样，倒是也没有接着调笑，表情也缓缓变得郑重了起来。等待着少女的问题。
既然说了会知无不言的话，即使是他，也会郑重对待。
“尼古拉斯你……”
片刻的沉默之后，爱茵斯坦开口了。
“其实是很大的人物吧？”
她想问这个问题其实已经很久了，和宫铭相处的十年以来这个男人几乎从未主动提起过他除了研究员和天命员工以外其他的身份，每当说道这个话题的时候也总是含糊瓷器糊弄过去，但是其实他在很多的事情上面对于这个问题几乎表现的毫不掩饰。
天命的主教奥托其实是五百年前的人物在天命内部几乎是“公开的秘密”，这句话并不会出现在任何官方的文案上面但是奥拓本人也没有阻止人们口耳相传，甚至你可以在更早的史料上堂而皇之的看到奥托·阿波卡利斯这个名字。
而现在抱着她的这个男人和天命的大主教明显关系亲密不说，话语之中提到奥托的时候从来没有哪怕一丝的敬意，反而满是厌恶和不满。
还有很多其他的方面，比如每次爱茵斯坦在申报的资金或者物资的申报人一栏加上“尼古拉斯”四个字，就会清晰的感受到天命这个庞大的组织运作起来到底是有怎样惊人的效率。比如宫铭总是最后会漏出一些关于历史上很多大人物人很多有趣但是很细微并不会见之于史书的小事，就好像他曾经亲身经历过那些时代。
最终让她确定她的猜测的时候是她偶然在一本写天命史的书籍上看到的一些东西，那本书写的是五百年前那个被称为半神的世代的终点，人的世代的开始的年代。书的作者在书中对于照耀了那个时代的某个人极尽推崇，将他称之为古往今来人类最杰出的天才、完美的英雄。普照人间的太阳，天上绝无，地上仅有的崇高之人。
爱茵斯坦一开始对于书中的内容嗤之以鼻，觉得作者完全就是在扯淡。但是直到她看不下去了将书合上准备放回书架的时候，才发现那本书作者的那一栏意外的写着一个她很熟悉的名字。
奥托·阿波卡利斯。
于是出于一种极其复杂的心态，她又重新将那本书打开，重新阅读了起来。
“我看到过一本大主教写的书，书上说他当年有一个老师，是现在沙尼亚特家族的第一任先祖。但是这人并不姓沙尼亚特，甚至无名无姓，只有一个用于行走人间的代号，是尼古拉斯。”
蓝发的女孩有些出神，脑中浮现出当年她第一次遇到这个男人那一天的场景，金色的阳光从窗外照入，红发的男人面带微笑，像是带着永远都不会被击破的从容。
【我叫尼古拉斯，尼古拉斯的那个尼古拉斯。这个尼古拉斯既不是姓也不是名，不过如果你确实是需要一个名字来称呼我，那么这样叫我的话，我是会回应你的。】
“我觉得，有些像你。”
她轻声说道。
“嗯。”
出乎爱茵斯坦预料的是，对于这个问题，宫铭既没有犹豫也没有被点出身份的意外，只是轻笑着点了点头，坦然的承认了下来。
“正如你所猜测的。”他耸了耸肩膀。“我就是尼古拉斯，尼古拉斯的那个尼古拉斯。奥托的话，他当年确实是我的学生，我是承认这一点的，并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确实是能够骄傲的说出这一句话的——虽然我们现在的关系并不好就是了。”
“……”
尽管心里早有预料，但是得到这个回答的少女任然是沉默了下来，看着这个像个再寻常不过的变态一样抱着她娇小的身躯的男人，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啊……”好久之后，她才带着满脸的犹豫轻声说道。“原来一直做着我的监护人的……是这么一个大人物啊……”
男人闻言只是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少女的头发，带着一丝丝的宠溺的味道。
“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这可是很珍惜的机会哦，就算是在过去的五百年之中我养大的那些孩子之中，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的。”
“我看到一些史料上记载，那些吸血鬼，巫妖狼人之类的，都是真的吗？”
爱茵斯坦想了想，决定还是从这个问题开始问起。
“不全是真的，”宫铭回答道。“传说的话，其实还是人们根据想象杜撰的居多，比如你所说的巫妖，反正我是没见过。不过确实是有一些是切实存在过的怪物甚至半神，也确实有传说之中那么强大的能力。不过如今他们都已经被埋葬在这个那个世代了，你现在的话，只需要当都市传说听一听就好了。”
“其实……”他感慨着说道。
“认真的说起来的话，那些所谓的半神也不过是也失败在和自己的对抗之中的可怜人罢了。不过天底下最不缺的就是可怜人了，古往今来枉死之人的十字架能堆满整个地表。何况确实是有取死之道的所谓半神了……”
“啊……抱歉。”他突然回过神来，带着歉意笑了笑。“刚刚走神了一下，你还有什么问题，就继续吧。”
“嗯。”蓝发的少女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律者……真的是不可战胜的吗？”
“律者的话，倒是并非是不可战胜的吧。”宫铭想了想回答道。
“不对，应该说是，律者是一定能战胜的。律者说到底也不过是更强大的生命形态罢了，哪有不可战胜的说法。但是这个问题的核心其实并不在于律者到底能不能战胜，而是一些更本质的问题，比如律者身后的崩坏，这样的事情怎样去解决，才是最终决定了人类命运的东西……”
“而如何战胜崩坏，这个问题我还没有一个答案。人类目前也没有一个答案，或许下一个百年也不会有答案。但是即使只是律者我们现在维持的已经很是辛苦了，我们现在所能做的事情，也就只有拖下去，再拖下去，等待未来的某个时代的一个人给出一个答案吧……”
……
“那么，没有其他的问题了吗？”
宫铭拿起床头柜上的杯子，轻轻的喝了一口，笑着说道。
然后那个女孩却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看了看窗外，又看向了男人，平静的说道。
“天亮了。”
男人闻言先是一愣，然后颇有些感慨的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轻笑着摇了摇头，放开了抱着少女的手臂，准备从床上下来。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啊……”
“尼古拉斯。”然而这个时候，蓝发的少女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臂。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嗯？”宫铭眨了眨眼笑了起来，“就什么问题问就好了，我既然说了知无不言，那么就肯定不会隐瞒的。”
“你……”然而少女却迟疑了下来，良久之后，才在宫铭疑惑的眼神之中，缓缓的开口了，小脸上，有暗暗的黯然。
“是不是要走了？”
“……”
宫铭的表情一肃。
作者留言：
ps:
二合一，补昨天的。今晚出了些事情，浪费了不少时间。我只能说带新人这种事情以后不要找我了，真的是……
老娘当年作为大赛国一的时候都没这么狂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 窃取神权之人
“你……要走了，是吗？”
蓝发的少女如此问道，然后在那双淡灰色的眸子之中，清楚的看到了面前这个男人脸上缓缓收敛的笑容。
“……嗯，是的。”
片刻之后，宫铭缓缓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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