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生命汲取者
伊邪纳美的骨骼如寄生虫一般存在于他的心脏内,而那骨骼延伸出了她本来象征的骨头的一角,她的尾巴。
无论怎样他依旧是‘神’,但就是这么伟大的神却被钉死在了擎天铜柱上,八根黑色的长枪依次钉死了他的八个脑袋,让他在铜柱上动弹不得。
但那八对龙瞳还闪着残烛般的微光,证明这伟大的生物依然活着。偶尔它会转动那些眼睛,俯瞰着它的后代子孙,眼里透出人类无法理解的神情。
这个在极渊中藏匿了无数年的伟大生物就这么像是标本一般被钉在了铜柱上,究竟是谁能拥有这样的伟力?拥有这样的手笔?
源稚女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他当然知道是谁,那个魔鬼,那个一切意料之外的魔鬼,游戏外的裁判,游离万物之外的旁观者。
被钉在铜柱上的那个八岐大蛇是奖品,他在属于神的尼伯龙根里摆下了擂台,只有活着从擂台上下来的人,才有资格继承神的力量。
多么可怕,多么让人憎恶的混蛋,然而他的游戏你不得不参与,因为他把握了你们所有人的欲望。
获得神的力量,获得这个尼伯龙根的持有权,源稚女会试着去追求他想要的一切吧......
缓慢的脚步声在源稚女的背后响起,他回过头,看着那穿着黑色长风衣的声音,轻轻一笑,闭上了眼睛。
源稚女没有办法与哥哥战斗,于是,裁判将风间琉璃短暂的还给了他。
沉睡许久的风间琉璃像是从大梦中惊醒,他的眼睛亮了起来,眼底似乎有金色曼陀罗般的花纹转动。
“哥哥!哥哥!你来看我啦?你是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么?”他在狂笑
“又或者……你是来参加我的登基大典?”他的笑容敛去,只剩下刻骨的凶毒,“用你的血,为我的法衣染上祭礼的红?”
源稚生看着风间琉璃,面对那些残缺的肢体和横流的鲜血,他没有丝毫怜悯的神色,疃孔中流动着熔铁般的金色。
“来吧!来用你的正义压垮我吧!这么多年你不是一直在这么做么?”风间琉璃呼喊道。从源稚生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他一刻不停地看着他,对着他张开双臂,野兽般嘶吼。
源稚生静静地站着,目光仿佛穿透了一切,去向无限遥远的远方。
王权的领域早已被开启,自从他踏足着黄泉比良坂的领域后那重压的王权便已经打开,那巨大的压迫力甚至让源稚生这个怪物都觉得沉重。
“稚女,你真的想要登上王座么?你记得我给你讲的那个故事么?那个从石头里蹦出来的猴王,他是天赋的战神,后来打翻了天界的宫殿,和诸神恶战。”源稚生轻声说,“我说那个猴王多么强大多么威武,你却
说他该有多孤独啊。他是天生的英雄,可是这个世界上都没有跟他一样的人。王不就是那种孤独的东西么?我记得你小时候最怕孤独。”
即便伟大的神就在这里,就在他的面前,源稚生也没多看一眼。他并不想登上王座,也不想替代它成为新的‘神’
“哥哥你在说什么啊?’’源稚女狂笑狂呼,“什么猴王?我已经忘记了!我们已经长大了对不对?我们的刀上都沾过很多人的血!我们不纯洁了对不对?我们还有什么资格凑在一起说童话呢?”
“皇血是被诅咒的东西,不该留存在这个世界上。你和我是皇血最后的继承人,如果我们死了,宿命就会终结对不对?再也没有人能用圣骸完成最终的进化,所有的野心也都被终结。”
“或者说,让我杀死你!或者你杀死我!我们用这伟大的神之骨,成为唯一的‘神’!”
源稚生不再多言,他缓缓抽出了左右的两把刀,他的蜘蛛切,橘政宗的童子切安纲,都是皇曾经用来斩杀过恶鬼的刀。
从今天以后,日本的神话故事里关于勇士斩杀恶鬼的神话将多上一个,又或者说从今天开始,蛇岐八家会彻底消失在世上。
风间琉璃抽出了那把不死斩,漆黑的刀刃被他横亘在面前,源稚生的双刀划出十几米长的夺目刀光,三柄刀交击,暴跳的火花照亮了许久不见的兄弟的脸,源稚生的脸漠然得像石刻,风间琉璃却像磨牙吮血的恶鬼。
这是至高之皇和极恶之鬼的决战,他们跳上了擂台,速的移动中他们都化成虚影,但他们抛出的每一道刀光都如同星月的光辉,金铁交击而不断溅射着火花发出碰撞的声音。
“来啊!哥哥,就像在中学剑道馆里的时候,对不对?你总是最强的,你总是用两把竹刀,你打败所有人,你是希卡利奥特曼!’’风间琉璃狂笑,“又有小时候的感觉了对不对?’’
“希卡利用的是一把剑。”源稚生冷静的纠正着弟弟的错误,而且他从来没说过自己喜欢扮演希卡利,他只是梦比优斯的配角。
如果犬山贺还活着,会在这一幕前化为石像,源稚生和风间琉璃能轻易地压制他的神速言灵“刹那”,而这一切并不需要加持言灵,对于皇来说只需信手挥舞,放肆地倾泻他们的天赋暴力。
风间琉璃狂笑着,他憎恨源稚生,他是源稚女心中对哥哥的憎恨化作的人格,那在黑暗的井中冰冷的等待死亡的怨恨与恐惧,变成了如今猛鬼众的‘龙王’
或许源稚生的脸上多出那么一点点的愧疚或者后悔,风间琉璃就会满足的消失,毕竟他的灵魂中对于源稚生的恨,是远远比不过源稚女的爱。
但很可惜,源稚生的表情依旧坚毅,他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动摇,伟大的皇从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斩杀恶鬼乃是理所当然,重复千遍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是依旧。
王权重压的领域压迫着风间琉璃的行动,可皇血那极度异常的力量让他即便在几百倍的重力下依旧轻松移动着,可终究,是有影响的。
蜘蛛切和童子切贯穿了他的胸膛,风间琉璃在重力的影响下终究是出现了一次失误,所以看着那两道寒光从源稚生手中射出,他却无能为力。在传世的斩鬼刀面前,混血种强韧的肌肉和坚硬的骨骼也不是斩不开的。
在这场勇敢者的游戏里,竟然是正常的哥哥坚持到了最后,而不是疯狂的弟弟。
但源稚生一点也没大意,他冷漠的拔出了两把刀,从怀中掏出了一杯酒,一杯鸡尾酒。
这是樱井小暮在极乐馆送给他的礼物,一杯激活体内血统的药剂。伟大的皇理应不需要这种愚蠢的外物增添血统,可他还是选择收下,并添上了来自神的胚胎的胎血,成为了最猛的毒药。
喝下这猛药之后,他就再也无法回头,他生来血统就已经是极限,再向前进化一步就会失去控制,就会变成鬼。
但无所谓了,他会在这里斩杀自己的弟弟,也会斩杀神,然后就让他陪伴着源稚女与神的骸骨,葬送在黄泉吧。
一场风暴突然席卷了整个尼伯龙根,狂风吹散了一切黑暗,这里又变成了源稚生熟悉的场景。黑暗,雨夜,神社那熟悉的古井之前。
风间琉璃的尸体消失不见,连同那把不死斩,迷~幻的三味线声在四面八方扩散着,令人迷醉。
“你小时候总是那么敏感,我有的时候很烦你。”源稚生轻轻的说道
“没想到你长大了居然去混那种地方,我真后悔小时候没有好好的教育你。”
可这依旧不妨碍风间琉璃释放她的言灵,从他踏足到尼伯龙根的那一刻,源稚生就已经深陷其中了。
十七岁的源稚生,背着长刀回到了自己长大的小镇。他是执行局中最年轻昀成员,受命除掉藏在镇子中的恶鬼,同时他也是回来看望久别的弟弟。那时所有的悲剧都还没来得及发生,他坚信着正义,在这个世界上他最在意的人是自己的弟弟稚女,这两者完全不矛盾。他要好好地表现,出人头地,将来带着弟弟去东京过上等人的生活。
他站在进镇的道路上,左边的岔路通往鹿取神社,如果去向那里他会目睹风间琉璃作恶的一面;右边的岔路通往他和弟弟一起住的小屋,如果去往那里他会见到作恶之后返回小屋的源稚女,兄弟两人都会很高兴,也许会玩起源稚生带回来的游戏机,或者找些剩下的食材煮起一锅汤来,守着炉火讲东京城里有意思的事。
两个源稚女都是真实的,作为恶鬼的源稚女和信任他依赖他的弟弟源稚女,都是真实存在的。他可以做出选择。
言灵·梦貘,谁也不会猜到风间琉璃这种恶鬼的言灵竟然是完全不具备攻击力的梦貘,但又是最凶险的。
但是源稚生的表情丝毫也不意外,他仿佛早就知道了弟弟的言灵会是这个,从未出现过的真正的精神系言灵。
虽然他知道这是个噩梦,而他根本就脱离不了这个他和弟弟共同的噩梦。
他向前走去, 脚下的长草在风中发出哗哗的声音,像是大海的波涛起伏。他越往前走,鹿取神社那龙一般弯曲的屋顶就越清晰,湿润的道路两侧摆着精煤矿石雕刻的石地藏。三个石地藏一个捂着眼睛,一个捂着
耳朵,一个捂着嘴,这是鹿取神社捐赠给镇上的,象征着佛教中的“不看”、“不听”和“不说”。
源稚生在石地藏前站住,雨水打在石地藏头顶的树叶上噼啪作响,这是镇子上的传统,下雨的时候神社里的孩子会在石地藏头上盖上蒲扇般的大树叶,说是为地藏菩萨遮雨。
时隔多年,一切还都照旧,虽然是梦貘引发的幻觉,但是他终究回到了这里。这里是他们恩怨开始的地方,也该是恩怨结束的地方。风间琉璃正藏在镇子中的某处等着要杀死他吧?在梦境中源稚生的优势不复存在,在这里他和风间琉璃都只是十七岁的少年,只看谁的意志更坚定。
他在石地藏前跪下,双手合十,默默地祷告,然后提起长刀,穿越那座高高的鸟居,走向前方没有灯火的建筑。
他没有去鹿取神社,也不想回家,他直接去向了学校。那是刑杀之地,多年前他在那里杀死了弟弟,多年之后梦回这里,他还是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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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2:其实现在翻一遍江南的小说发现槽点是真不少,比如时间删除的白金之星,还有二十世纪末的梦比优斯_(:з」∠)_
第七十五章 须佐之男 素盏鸣尊
纤瘦的人影站在灯笼下方,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影,眼中转动着金色曼陀罗般的光芒。源稚生前进,那个黑影也前进,就像是被源稚生落下很远很远的影子。
黑影的眼中流露出狰狞、怨毒的神色,那本是一张温顺可爱的脸,可现在看起来就像是制作失败的娃娃。
学校仍是当初的模样,教学楼、篮球场、礼堂、源稚生酋经练习挥刀的沙地,地上还有车辙印,好像白天学生们刚刚在这里上完课,回家了,夜来的大雨把校工整理好的草地弄得一塌糊涂。
不亲眼看到这一幕,源稚生很难相信弟弟把往事记得那么清楚,这才能在脑海中复刻出一个完全一样的鹿取小镇来。也许源稚生自己的记忆也在起作用,当风间琉璃把自己的噩梦投射在源稚生身上的时候,源稚生自己的意识也在补充着这个梦境。所以他才会觉得这么熟悉,多年来他也不断地重复类似的梦,梦中的鹿取小镇上永远都下着雨。
他从操场旁边经过,那口废水井还在原来的位置,上面扣着沉重的铸铁井盖。这是当年他埋葬弟弟的地方,除了橘政宗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弟弟是恶鬼。、
他杀死的是恶鬼,但他的弟弟不会是恶鬼,他会杀死风间琉璃,而源稚女,早就已经死了。
他绕过体育馆,沿着竹林中的小道到达体育馆的背后。那里有个遍布霉菌的地下室,是源稚生和弟弟的秘密基地,在那里他们俩是自由的,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玩累了就从那一大堆体育课用的垫子里抽出一张最干
净的来,躺在垫子上开始幻想将来的事。那时候源稚生还幻想着权力地位和时尚的生活,源稚女无所谓.他会跟哥哥去任何地方,哥哥愿意去的地方一定是好的。
门依旧是和曾经一样的,越转越深。开始墙壁上还刷着白垩,后来只剩下原色的水泥墙面。这里墙面的颜色就和极乐馆地下一样,这么多年来源稚女还是没有长大,他的记忆、他的怨恨、他的孤单,都停留在原来的地方。
推开咿咿呀呀的门,他回到了这间废弃的器械储藏室,欢迎他的女孩们默默地站在通道的两侧,穿着华美的戏服,眉目生春。
《鸣神》中的云中绝间姬、《源氏物语》中的藤壶和浮舟、《助六由缘江户樱》中的扬卷、《笼钓瓶花街醉醒》中的八桥......是盛妆的美人,如此的青春靓丽。
源稚生和这些注塑的尸体擦肩而过,来到储藏室的中心。那里放置着一口沉重的铸铁浴缸,浴缸里盛满了注塑用的化学药剂,气味浓重刺鼻。源稚生拄着蜘蛛切在浴缸前坐下,默默地等待着弟弟的归来。
风间琉璃用“梦貘”把他带入这个梦境,就是要把梦境作为舞台,多年来他一直滞留在这个梦里,等着源稚生的归来。
风间琉璃布下了一个杀局,他自己可能埋伏在任何地方。他现身的那一刻,杀局就开始。
但源稚生并不紧张,他静静地坐在那里,面如止水,倒像是一段枯木。
他突然想起以前的事情,他曾经偷偷开着护林员的简易直升机带着弟弟飞上天空,在绵密的森林中为他和自己庆祝生日。但实际上源稚生根本不知道自己和弟弟的生日是哪天,只是一厢情愿地以为自己是强悍的狮子座,所以他的生曰应该是在灿烂的夏天。
源稚女流着泪说最好的日子过完就没有了,自己当时还在嘲笑他,现在看来,他说的真对啊。
温暖的液体滴落在源稚生的虎口上,鲜明如红豆。源稚生仰头看向屋顶,日光灯明灭不定,屋顶红得就像是血,大颗大颗的红色水滴从水泥中渗出来,下雨一样滴落。
梦境开始扭曲了,超越常规的东西开始出现,这说明梦貘的控制者正在逼近,风间琉璃强烈的怨恨正在扭曲这个环境。他出现的时候,他身边的空间也变得像是地狱那样森严可怖。
“这么多年,你一直生活在这样的地狱里么?”源稚生轻轻地抚摸着刀柄。
他低下头,听着水声潺潺,鲜红的液体缓缓地漫过鞋底,就像站在血池中。
所以源稚生没有看见,背后的浴缸中,血红色的人影缓缓地上浮,那具在塑化药剂中炮制的尸体睁开了眼睛。那是赤身的风间琉璃,手中提着锋利的长刀。
他狞笑着贯穿了源稚生的心脏。最后一刻,风间琉璃从背后狠狠地抱紧了哥哥,用胸口顶着刀柄,把刀身全部顶了进去。他感受到那颗心脏挂在刀上痛苦地跳跃,于是不由自主地发出狂笑。
多年之前,他也是这么拥抱源稚生,但心脏被刺穿的却是他。他狠狠地拧转刀柄,感受着那颗心脏中的血泉喷射出来,溅得他胸前一片温热。
在这里没有皇,他们都只是孱弱的十七岁少年,源稚生比不上风间琉璃,在心底的最深处他始终停留在十七岁那年,皇的身份对他来说只是闪光的铠甲,铠甲里装着一颗普通人的心脏。
但风间琉璃不同,他是等待了十年之久的恶鬼,他的仇恨在此刻化作山洪般的力量。他狂暴地打击着源稚生的后背,张牙舞爪凶相毕露。源稚生的手臂和肋骨纷纷折断,曾经居高临下的皇倒在赤红色的积水里,被野兽般的风间琉璃骑着殴打。他命令他的傀儡们凌迟着源稚生,然而他根本不做反抗,只是平静的看着风间琉璃。
在这血腥而惨烈的一幕前,风间琉璃激动地捂住了脸,发出像哭又像笑的奇怪声音。他在心里杀死了源稚生,因为在心底最深处,源稚生竟然是那么懦弱的一个人。
折回的楼梯一层又一层,风间琉璃疯狂地奔跑着。片刻之前他还是复仇的妖鬼,现在他像是个害怕的孩子。那些短刀起起落落带出鲜血的声音还在他的耳边萦绕,他捂着耳朵,要跑出这个自己营造出来的地狱。
跑着跑着他停下了脚步,前方是一扇咿咿呀呀的门。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因为门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和刀刃进出人的身体才金发出的可怕响声。
怎么会这样?他分明已经跑过了很多层,到达了另一扇门前,可这扇门里也在上演血腥的一幕,谁又在这里杀谁?难道这个世界的每一扇门里,都在上演杀戮的戏剧?
他向着某个方向的楼梯冲去,嘣息着狂奔,但在转过不知多少个弯之后,他再度回到了那扇门前。
他转过身接着奔逃。他已经失魂落魄,如丧家之犬般跑在这个迷宫里,避开每一扇门。但他总与这些咿咿呀呀的门劈面相逢,门里传来令人崩溃的杀戮之声。
这是源稚生的噩梦,又何尝不是源稚女的噩梦?源稚生坦然在噩梦中忍受折磨,但作为噩梦源头的风间琉璃却从未逃出过这场噩梦。
世界抛弃他了,他被困在了自己的梦境中,而他的哥哥已经在尸傀儡的围杀中停止了呼吸。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可怕的事,现在这个世界上终于没有人陪他了,他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像疯子一样冲破那扇门,号叫着把尸傀儡们从浴缸边扯开,扑进那缸血水中,把已经冰泠的哥哥死死地抱在怀里。
什么都没有了,他被困在一个放弃了他的世界里,这个世界中唯一陪伴他的源稚生也死了,那座仅仅存在于记忆中的鹿取小镇拘禁了他和哥哥的灵魂,这么多年他没能离开小镇,源稚生也没能离开。
而源稚生的噩梦反复地发生在这个幽深的地下室里,在这里他杀死了自己的亲弟弟,从此再也没能走出去。无论逃亡多少次,他仍旧会回到那间杀死弟弟的地下室里,驮默地躺进浴缸里,想象如果那天夜里死的是
自己。所以他那么想离开日本,大家长的位置或者熏天的权势对他都不重要,他短短的一生都生活在杀死弟弟的痛苦中。
现在轮到风间琉璃被困在这个噩梦里了,他才意识到哥哥的噩梦有多可怕,远比自己的噩梦还要令人悲伤。
这就是正义的代价么?该是多么坚强的灵魂,才能为正义支付如此惨痛的代价?
一个身影站在了失魂落魄的风间琉璃背后,他轻轻的拍着风间琉璃的肩膀,微笑道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会后悔醒来的,我说过,你早晚有一天会心甘情愿的将灵魂奉献给我。”
风间琉璃迷茫的抬起头,他想起了那天的交易,换回樱井小暮灵魂而付出的筹码不是他,而是源稚女。龙王怎会怜惜龙马?他只是被带走了而已,和魔鬼打了个赌。
早晚有一天,他会挣扎着祈求他收走他的灵魂,而带走风间琉璃和源稚女的魔鬼,将会得到一个完整的灵魂。
突破了层层桎梏,源稚女的意识在这一刻轰然复苏,极恶之鬼风间琉璃强到能对抗八岐大蛇,却在那个山中少年的痛哭声中烟消云散。
他的胸口被蜘蛛切贯穿,而他怀中抱着的源稚生也奄奄一息,心脏已经近乎停止,在梦中他被杀死了,龙化后的身体依然健壮,但全身的体征都在衰弱。他脸上覆盖的骨骼裂开了,血红色的泪水滑过坚硬苍白的脸。
这张本该再也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的脸上残留着悲痛的表情,可以想见他心里的悲伤。巨大的悲伤让他的脸扭曲变形,连外骨骼都裂开了。
他也已经哭不出来了,力气正在身上快速的消散着,他和源稚生都失败了,在兄弟相残的可悲戏码下同归于尽。
灯光从天而降,仿佛舞台上的聚光灯照亮了彼此拥抱的演员,同时柴可夫斯基的舞曲《天鹅湖》回荡在红井里,大功率的扩音系统把这首舞曲播放得气势磅礴,似乎在为这场兄弟之间的残杀致哀。
起舞的人穿着修身的燕尾服,搭配笔挺的西裤和鲜艳的亮紫色衬衫,白色的丝绸领结,黑白双色的布洛克鞋。在LED灯光的簇拥之下,他是那么的英俊挺拔,简直就是风度翩翩的美男子。每个节拍他都踩准了,旋转
起来轻快活泼,即使是芭蕾舞巨星也会被这个老人的舞姿折服。他的舞步堪称完美无缺,唯一的不足是,这支舞曲本该是哀伤的、绝望的,但他跳起来却那么得意洋洋,简直有种喜不自胜的感觉。
他带着源稚女熟悉无比的王将面具,而那面具后的身份自然也昭然若示了。
“是你。”他虚弱的说道
橘政宗戴上面具,又脱下面具,再戴上面具,再脱下面具,这一刻他是白面的恶鬼,下一刻他是位高权重的老人,两张迥然不同的脸上都带着笑,面具上的公卿笑得含蓄微妙,橘政宗笑得洋洋自得。
他本该笑得更委婉一些,但他实在是太开心了,笑起来掩不住那口白牙,就像是开口的石榴。
他已经赢了,隐藏自己倒了最后的他终于做到了黄雀的位置,那至高的奖品就摆在那里,只要最后一步他就能完成自己心中的愿望,成为至高的‘神’
他不是混血种,却有着巨龙一样的思维,他从几十年前开始自己的布局,如今,终于到了收获成果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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