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想吃橘子
如此算来，那些留存的东西，至少都有上千年的历史。
“我已经知道了真相。”
白发鬼的声音和之前相较多了几分沉重，他扫过几人好奇的脸，道:“但你们真的想听吗？”
“这不是废话吗？”
西琳等了许久他的那个答案，多次超限使用诏刀的力量，也是为了这个答案。
“我们跟你去高天原找人类的痕迹，为的不就是你说的，鬼神入侵的真相吗？”
“哪怕真相很残酷，残酷到令人绝望，无法承受？”
“不管你要说的真相是什么，我都要听。”
出了这么大的力，真相就在眼前，现在说你可能接受不了，要不还是不要听了。
这谁能受得了？
“说吧。”
琪亚娜也很好奇白发鬼接下来的话，道:“虚无的强大，我们早有心理准备。”
战斗中被千锤百炼的意志，在发现这个真相以后都不可避免的出现了绝望的情绪。
他不觉得西琳她们的意志能比自己更加坚定。
但……
“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
没想到白发鬼诉说真相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一切都没有意义’。
“你是不是受到了太多虚无的影响，以至于过度消极了？”
没理会西琳这句话。
白发鬼继续说着:“救世……是一开始就不存在的终点。”
琪亚娜愣住。
这话……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
白发鬼沉默数秒，口中说出一句让人不敢置信的话:“高天原就是曾经的出云。”
琪亚娜瞪大了眼睛。
“你在胡说什么啊！”
“白发鬼先生，你这个猜测……有依据吗？”
“高天原……是出云？”
没有和她们一样质疑，白发鬼的话让琪亚娜想起了一些有关出云和高天原的文本。
“没有意义……曾经的出云……没有意义……原来是这样吗？”
“琪亚娜你知道了什么？”
白发鬼跟个谜语人一样，但琪亚娜居然从这谜语一样的话里知道了什么。西琳急不可耐的询问着。
白发鬼说得跟编的一样。
高天原怎么可能是曾经的出云？出云可还没踏足过星空，怎么可能是从高天原过来的？
尽管猜到了一点，但琪亚娜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你想说，出云和高天原在‘轮回’对吗？所以这一切都没有意义。因为现在的出云就是未来的高天原，现在的高天原，未来会再次成为出云，如此反反复复，就如永劫？”
“……永恒的轮舞，原来是这样的永恒……”
——一切必将归于终结，而已终结的一切必将再度发生。
92
第九十二章末日倒计时。
终末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这场入侵和反抗的争斗没有胜者，因为所有人都在它的阴影笼罩下，高天原和出云悲惨的命运永不会结束。
因此……一切都没有意义。
他才会说，救世的道路或许并不存在，因为这条路的终点……
“芽衣？”
“你来了啊……”
芽衣从那天的记忆中回过神，听到琪亚娜叫自己的声音，勉强挤出一个笑。
她不知道白发鬼究竟在高天原看到了什么，他说，她们所有人都被束缚在‘既定好的命运中’，无人能够逃脱。
它的阴影无处不在。
距离那天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你还在想那件事吗？”
琪亚娜有些担忧的看着从那天开始，就时常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芽衣。
她现在已经完全没有把握相信眼前的雷电芽衣还能成为黄泉了。
白发鬼说出的真相过于骇人，以至于那天之后，骤然听到这么绝望的消息以后，所有人不欢而散。
我们都被既定的命运束缚。
那琪亚娜呢？
那天以后，芽衣时常在思考这个问题，一直到了今天，她才终于下定了决心。
“其实你没必要这么担心的。”
琪亚娜笨拙的安慰着:“我们的目标本来就是斩断出云和虚无的联系，不管出云和高天原的真相是什么，我们的目标都始终没有变过啊。”
芽衣只是看着琪亚娜，看得很认真，就像是要把她的模样印在心中永远都不忘记。
“你今天又跟西琳去了姬子那边售卖圣痕吧？”
她笑着问道。
“崩坏带来的影响也不小，总不能所有的事情，都全靠我们几个人解决吧？我倒是没意见，但西琳会想杀人的。”
白发鬼的出现直接导致指挥部分裂的速度加快，前不久分裂成了几个团体部门。
灭世的危机在前，但人类反而失去了千年来的团结一心，尽管明面上还保留着先前的一切，但所有人都知道回不去了。
这几天一直有飞船从出云飞出去，听西琳说，科技部那边已经不再研究对抗鬼神的武器，转而全力研究发展起了航天。
一些人打算逃离故土。
实在分身乏术，各地爆发的崩坏灾害也越来越频繁，从高天原回来以后，琪亚娜就向一些人售卖起了量产圣痕。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她发放了很多的圣痕，自己都有些算不清卖了多少。
“琪亚娜。”
“嗯？”
“你……离开出云吧。”
芽衣不敢去看琪亚娜的反应，害怕她会拒绝，也害怕自己连日来做的心理准备会像纸糊的一样。
“……你说什么？”
芽衣深吸了一口气，轻声劝着:“琪亚娜，你不属于这里，我不想你拿自己的命运去赌能否斩断出云和虚无的联系。”
出云和虚无的联系，这么抽象的东西，要怎么样做才能断开？
她想不到。
琪亚娜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好啊。”
答应下来了？
芽衣一愣，心里松了口气，她害怕琪亚娜会头脑一热，非要留下来陪着出云丧命。
“你和我一起走。”
琪亚娜冷静的说着:“只要你和我一起离开，我现在就走。”
“……这里是我的故乡。”
“所以我也不会走。”
琪亚娜说得很坚定，她已经把原本会发生的事情搅乱，这时候离开，把烂摊子都都给芽衣？
她做不到。
“我是没办法离开，但你不不一样，琪亚娜，你不是出云的人，你才到这颗星球不久，还没有受到祂的影响，你还有做选择的机会！”
不仅是星球，她们所有人都在虚无的笼罩范围内，阴影早已标记了所有。
芽衣苦笑的摸了下自己异于常人的地方，那对猩红的鬼角。
“你不用劝我，我知道我要做什么。所谓既定的命运，它其实根本就不存在，如果真的会发生，那我也会亲手掐灭这种可能！”
她的想法没有变过。
知道更多的事情以后，也只是更加坚定了她一开始的想法，不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必须改变出云的命运。
她的心里也是害怕着的。
因为自己改变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光是崩坏一项，就把出云推向了一个完全位置的方向。
不断的向深渊坠落。
“琪亚娜……”
“区区命运而已，我想要做的是超越所谓的命运！”
开启系统的第一天，她的心里就有这个想法，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条路慢慢变成了唯一的选择。
只是牺牲……
出云进入了灾难频发的时代，崩坏，鬼神引起的动乱频发，出云好像走进了倒计时之中。
八意思兼，大山津见，大己贵命，久那止神与最后的八十枉津先后给世间带来创伤。
尤其是八十枉津带来的腐蚀和灾厄，使出云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伤害，也让出云彻底陷入了最黑暗的时期。
一切都发生在半个月间。
从建御雷神时期的繁华，到八十枉津带来的末日，只用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鬼神全部被斩杀，不明真相者以为末日要过去了，争相欢呼属于他们的新生。
可在知道真相的人眼中。
真正的灾难，才开始……
八十枉津被斩的第二日，幸存的一些城市中，大量的人类发生了异变。
变得……如西琳她们曾在高天原见到过的怪物一样，变成了毫无理智，却对生人充满敌意的影子。
也是在这个时候，琪亚娜主动找上了这段时间不断救人，还集结了一批追随者，为最后的时刻做准备的白发鬼。
她知道。
只有白发鬼会在听她说完后支持她的决定。
因为白发鬼是绝对理性的，他很清楚人类不论如何挣扎，都不可能逃开覆灭的命运。
“我一直在等你过来。”
琪亚娜再次见到白发鬼的时候，白发鬼并不意外她会过来找自己。
“你知道我要来？”
“我在赌你不会离开。”
白发鬼看向越来越压抑的天空和大地，道:“事到如今，崩坏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你不是这样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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