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明同学
——卢卡斯。
格温妮丝焦虑地在人群中寻找着弟弟的身影。
都铎家的外貌特征还是很明显的,卢卡斯的个头在这些人当中也算得上显眼,找到他应该并不算困难。
可是没有,哪里都没有,格温妮丝急得直冒冷汗,可是无论她怎样搜寻,都找不到弟弟卢卡斯那熟悉的身影。
那两个卫兵已经同几个骑士交上了手,双方都穿戴了甲胄,所以那两个卫兵还能抵挡一会儿,但他们被对面的人击倒就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格温妮丝的视线不断地在逐渐逼近的骑士和周围的人群之间游移。
她的心脏杂乱无序地跳动着,时间在一秒一秒地流逝,然而不断变幻着的形势却让格温妮丝根本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思考,过速的心跳让她的耳畔逐渐响起了尖锐的耳鸣……
“格温。”
肖鸟用力地攥着她的手腕,在一片混乱的耳鸣声中,小鸟的声音却那样清晰地被她所接收到了。
“格温,我们必须现在就
离开,”肖鸟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窗台就在那边,我们跳下去。”
格温妮丝下意识偏头看了过去。
最近的窗台离她们只有几步,要不了几秒就能跨过去。
这里是二楼,但比寻常的建筑修得要高些,跳下去会有危险,但只要把握好落地的姿势,同样也存在着生还的可能。
“可……可是……”
格温妮丝混乱地呢喃着,眼睛无助地望向宴会厅的中央,她的嘴唇颤抖着、无望地寻找着弟弟的踪迹。
肖鸟知道格温是在找什么。
可肖鸟也同样明白,如果这是早有预谋的陷阱,那么卢卡斯现在八成已经凶多吉少了。
如果继续耽误下去,她们两个人连同卢卡斯都要一起折在这里。
对于亲人来说这是很残忍的事,但必须要有人来做这个决定。
两个保护她们的卫兵正在节节败退,那些叛乱骑士挥舞长剑时的尖啸已经近在咫尺。
卫兵其中的一人已经因为身中数剑而就此倒下,而另一个人则绝望地放弃了抵抗、丢下武器投降。
“快走!格温!”
肖鸟咬紧牙齿,甚至于有些粗暴地把格温妮丝拽向了窗台的方向。
“走!”她咆哮起来。
身后的骑士终于意识到了她们是准备跳窗,他们恼怒不以地吼叫,冲上来想要抓住她们。
她们甚至来不及拔掉窗户的插梢,肖鸟用手肘撞碎了玻璃,然后不顾翅膀的疼痛紧紧地搂住失魂落魄的女孩,带着她从窗台翻了下去。
再晚一秒就跑不掉了,那些骑士带着铁甲的大手几乎已经触到了她们的衣角。
呼啸的风声从格温妮丝耳边刮过,那座宏伟的白色城堡在她的视野中放大,逐渐离她远去,一切都显得那样地漫长,她甚至能看到窗台上有骑士伸出脑袋往下瞧。
随后格温便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冲击,她的视野黑了一瞬。
肖鸟带着格温妮丝做了一个抵消冲击的翻滚动作,但这个动作并不适合在抱在一个人的情况下进行,她的动作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失误。
有什么东西断裂了,声音就跟折断树枝一样。
格温的大脑因为冲击而产生了轻微的震荡,她几乎要抑制不住胃里翻涌而上的恶心感,温热的血从额头上流淌下来,她将血珠从眼睫上眨落。
意识就像是在一片混沌的海洋里沉浮着,格温妮丝只觉得自己的手脚都沉重地像是灌了铅。
她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了,格温心里仿佛空了一块,只想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倒在地上。
可有个声音却不依不饶地在格温妮丝耳边吵闹着,无论如何都不肯放过她。
“快起来,格温妮丝,起来,”那嘶哑的声音颤抖着,“站起来。”
失血让她觉得有些发冷,格温努力地想要分辨那声音究竟是属于谁的。
她感觉到有人用一只手捧起她的脸,温热的泪水滴在她的耳朵里,让她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
“别睡,别睡,”那个人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脸颊,想要唤回她的意识,“格温,不要死在这,你不能死在这里。”
喧闹声。
呼喊声和惨叫声。
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她听到火焰劈里啪啦燃烧的声音。
格温妮丝勉强捡回了一点稀薄的意志,她在肖鸟拼命地搀扶下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她觉得天旋地转,肖鸟拉住了她的手,她就像是梦游般蹒跚地跟在肖鸟身边,每一次呼吸都带来仿佛肺部被灼烧一般的疼痛。
但她到底还是跟着小鸟走了。
这是一条生路,而身后是死路。
她们走向了一个完全未知的命运。
第七十七章 懂不懂武力值天花板的含金量啊!
时间稍早一些的时候。
在城堡外的中央空地上,骑士和随行的侍从们正在享受着皇帝赏赐下来的宴席。
这边的食物分量是宫廷晚宴的几倍,选材方面也更加偏向于肉食,空地中央正架着篝火烤肉,整只的阉鸡和分割成大块的带骨火腿肉被盛在深盘子里端出来,供到访的客人们随意取食。
每张桌子间都穿行着许多被临时雇来的农户家的小孩——他们负责给那些坐着吃饭的骑士斟酒,又或者是去厨房取来切好的新鲜柠檬和浸在肉汁里的珍珠洋葱,用木桶收走桌上的吃剩的汤汤水水和堆成小山的骨头。
琪雅也是她们中的一员,这小猫身形非常灵活,干起活来也十分卖力,在都城的童工劳动力市场中存在一些口碑。
正因如此,她才会被熟人推荐到皇城里来工作。
又因为肖鸟之前说了要照看着这个小孩,红月便把她提溜到了正式骑士的这桌来,大大减轻了这小孩的工作量,让琪雅可以抽空摸鱼。
她嘴巴很甜,人又会说话,很快就把厨房里掌勺的大厨哄得心花怒
放,大气地塞给她满满一把表面撒着砂糖的酥皮饼干。
小猫一边把热乎乎的饼干放进嘴里咀嚼,一边新奇地打量着那些在空地上唱曲表演的戏子。
琪雅虽然也算见过了不少世面,但她毕竟还是个小孩,这样热闹喧哗的庆典她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参加。
这猫崽子看什么都新鲜地很,她的视线好奇地在那些醉醺醺的脸庞上扫过,又悄悄去瞧那些身材高大的骑士,暗自羡慕骑士老爷精良的装束和甲胄上华美的纹路。
就在小琪雅眼睛到处胡乱转悠的时候,她发现了一群新的客人突然走了进来。
这些客人看上去都是些骑士,胸口处的纹章图案看上去也很陌生,最奇怪的是,明明大家都是来吃喝玩乐的,可这些人却把沉重的甲胄全都穿在了身上。
这就有点类似于随两百块钱吃流水席结果穿着传统的三套式西装去,与场面格格不入不说,还又热又闷又沉。
那些格格不入的骑士朝着她所在的那张桌子走了过来,脚步看上去还算得上是轻松。
琪雅一开始还没察觉出来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跳下椅子,准备去厨房里重新把酒壶灌满——这么多骑士老爷过来,看上去得报销不少的酒。
可就在跳下椅子的那一瞬间,琪雅突然看到了被那些骑士保护在身后的某个人。
小猫踉跄一下站直了,她的目光呆滞地看了过去,穿过那些武装起来的骑士,直直地落在了最后面的那个男人身上。
琪雅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了乌木达的身上。
琪雅认识这个人。
在她还很小很小的时候,在她父亲还活着的时候,琪雅就认识了乌木达——以一种非常糟糕而血腥的方式。
即便在那件事情过去很久之后,这个人也无数次地出现在她的噩梦之中。
大量的血液涌上头脑,她的脑海里嗡地一声炸开了。
琪雅只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席卷了她身上的一条神经、每一个细胞。
琪雅望着那双狭长的、倒三角一样的灰蓝色眼睛,她第一次看见那双眼睛的时候实在太过于年幼了——她本来不应该记住那时候发生的事的。
可那双恶魔般的蓝眼睛却像是诅咒一般被年幼的小猫牢牢地记在了脑海之中。
猫耳朵上残破的缺口在隐隐发烫,就仿佛已经愈合多年的伤口因为再度见到有着血海深仇的敌人,有一次泵出了新鲜的血液。
琪雅已经忘记了周围所有的一切。
她看着乌木达不断开合的嘴巴,她在思考自己上一次见到这个人是在多久以前,但这只小猫随即便被暴怒的情绪席卷了思维:她要杀了这个人,她要把他活生生地撕成碎片。
琪小雅长这么大,基本上从来没跟人爆发过恶性的冲突,她妈妈把她教得很好、周围的大人也总是关心爱护着她,琪雅甚至都不怎么和同龄人打架。
乌木达起码带着一个中队的骑士,武力值对比悬殊到一个可怕的地步,就算再怎么武艺高强的人,恐怕也不敢于独自同这样的一支队伍对抗。
然而前所未有的的仇恨冲昏了琪雅的头脑,她从餐桌上抽走了一把小刀,闷头朝着乌木达的方向跑了过去。
琪雅把小刀背在身后,在这一刻她内心冷静地不可思议,她要亲手把这柄刀送进仇敌的心脏之中,为自己的父亲报仇。
半人小猫逐渐靠近了骑士们的队伍,也许因为琪雅只是个小孩子的缘故,那些身材高大威武的骑士老爷都没太在意这么个半大的猫崽子。
但他们当然也没让开路来允许琪雅通过。
其中一个骑士表情不耐烦地驱赶她:“哪来的小孩,快走快走。”
可琪雅就像是压根没听见他说的话一样,仍就埋着头往乌木达的方向冲,她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小刀,那把刀现在已经全都是汗了。
本就心思诡谲的一众见这半人小孩不听劝地仍就朝着他们冲过来,脸色也变得不大好了,刚刚那个开口驱赶的骑士往前迈出一步,虎着脸一巴掌拍了过去,想要把这个捣乱的小孩赶走。
然而下一秒他便触电一般地收回了手,他抓紧被小刀贯穿掌心的那只手,痛苦地大喊起来。
“该死的半人崽子!!!”
那骑士愤怒地咆哮起来,他强忍疼痛,没有受伤的那只手从腰间拔出长剑,愤怒地朝着琪雅挥砍了下去。
而另一边的琪雅已经失去了唯一的武器,她咬紧牙关,准备朝旁边打滚,躲开这致命的一剑。
就在这时候,一只有力的手臂突然从身后把琪雅整个人给捞了起来,直接让那拼尽全力的一剑劈到了草坪上。
那个被琪雅捅了一刀的倒霉蛋骑士眼睛都没来得及眨一下,手里的长剑便被人冷不丁地踹了一脚。
对方踹的位置非常巧妙,力度也极为可怕——那倒霉蛋骑士的长剑不但直接
脱手,连腕部也被作用力震地直发麻。
周围的几个骑士看向那个突然出现的高个子女人,都把手伸向了腰间的武器,他们对视一眼,大声喊道:“就是她!她就是红月骑士!”
“干掉她!”这些骑士中领头的那个率先抽出了剑。
这也是他这辈子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红月骑士并没有穿甲,她看见气势汹汹朝自己走过来的那几个人,手上只松松地拎了一把随手从桌上捞来的、大约九寸长的一把切肉刀。
那刀原本其实还算得上锋利,只是因为沾了太多的油脂,边缘已经被磨得很钝了,就连用来分割熟肉也有些费劲。
红月为不可察地朝那个冲在最前面的骑士撇了一眼,连一点预兆也没有,她胳膊里还夹着个小孩,好像连肩膀都没怎么动,在旁人看来,那鲁莽的骑士简直像是自己把脖子送到了红月的刀锋上去。
那把切肉刀近乎温柔地从骑士颈部护甲间的缝隙探了进去,那骑士在惯性的作用下往前扑了两三步、才一头栽倒在地上,被割开的喉咙喷溅出一地的鲜血,把稀疏的小草统统染成了赤红色。
红月骑士把那把小刀留在了骑士的喉咙里,在错身而过的霎那顺走了对方手里的长剑。
她把琪雅放到地上,叮嘱:“站在我的身后,不要乱跑。”
琪雅紧紧地攥着红月骑士的衣角,这只小猫似乎直到现在才感觉到了害怕,她努力不去看地上躺倒的尸体,牙齿打颤地说道:“我,我,露娜姐姐,我看到乌,乌木……”
红月骑士伸手扶住琪雅的后背,示意她往后撤:“嗯,我看到他了——他们来者不善,我要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布彻尔大人——咱们现在就赶过去。”
你倒是看看周围有多少拿着剑的人走过来了再说这话啊!
小猫哭丧着脸缩在了红月身后。
这些跟着乌木达一同前来的骑士也不是傻瓜。
他们见自己的同伴一个眨眼间便被红月骑士用把钝刀干掉,登场不到五秒钟就宣告嗝屁,纷纷谨慎地抱团行动,不敢再搞个人英雄主义,而是准备进行一些正义的群殴。
红月骑士反握着长剑,稳稳地控着剑身,她的手简直像铁钳一样,五六斤重的长剑悬在半空,却连一丝多余的抖动都没有。
她一直等到那些骑士快要扑到近前的时候才动手,下半身一动不动,手臂上的力量带动长剑极快地划过空气,下一秒三道血雾便同时喷了出来。
红月那又快又轻巧的一剑竟直接划开了三个人的脖子!
此外,还有个家伙想趁着红月骑士应对正面袭来的敌人时从侧面偷袭她——他料定红月无法立即调转剑锋对准自己,这是绝对违反物理规则的!
然后丫就被红月用剑柄重重敲在了两根锁骨中间的位置,哪怕隔着层锁子甲他也疼得眼前发黑、连气都喘不上来,最后被重新调整好姿势的红月毫无悬念地干掉了。
只几个瞬间地上就七横八竖地躺了一地的尸体,红月骑士周围出现了一段真空区,她凶悍的表现震慑了所有人,那些骑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再继续往前送了。
琪雅小朋友满腔的崇拜之情简直快要从眼眶里溢出来,她只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强烈的安全感所包围了!
小猫有点晕乎乎地想:这大概就是布彻尔大人平时经常挂在嘴边的,强度至上的美吧。
她振奋地看向红月,只觉得对面土鸡瓦狗一群根本不足为虑,压根就不是我和露娜姐姐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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