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明同学
那随风轻扬的粉红帷帐,那仿若凝干泪痕的满地残烛,那绳结,那皮扣,那带着毛绒细边的▇▇手铐。
辣眼睛,实在是太辣眼睛了。
那张椅子甚至是被固定在房间最显眼的地方,就算想避都避不开啊!
肖鸟有生以来从没有这么茫然无措过。
她呆在了原地,与潜意识里夺门而逃的冲动做着艰苦的斗争。
“救,救命……”
被束缚于座椅之上的气运之子忍不住悲鸣出声,脸颊两侧也滑落下屈辱的泪水。
他没能认出那门口的两人是谁,持续了整晚上的折磨把顾大少爷折磨得神志不清,在门开的那一刻他就宛若巴普洛夫的狗一般抖若筛糠。
但在真的瞧清楚开门进来的人并不是‘陆瑶’的时候,他的心里又莫名地划过了一丝失落……
那一刻,少年内心的复杂程度,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已经踏入了新世界的大门,只是在回过神来后,气若游丝地向门口的两人喊着救命。
#你向小鸟发出了求救信号#
#小鸟.zip未响应#
肖鸟此时非常地慌。
说实话,她现在没立刻掉头就走,纯粹是因为还惦记着得把门锁还原。
是的,这件事情很可怕、很复杂,充满了令人不想要深究的细节,如果被人发现门锁有被人撬过的痕迹事情会变得更加麻烦吧?
不然还是报警好了,对,报警——就让警察叔叔来处理这件事情罢!
这间该死的酒店她真的是一秒钟也呆不下去噜!
下意识地,肖鸟扭过头看向了身侧的医生,仿佛是想要寻求她的意见。
那双浅褐色的眼眸中是七分的慌张、三分的惶恐,和九十分的强作镇定。
这不能怪她,要是你遇见这事,你也麻。
一旁的陈医生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她板着张脸,唯有那略微颤动的眉梢暴露了医生此刻真实的心情。
两个人说起来阅历也都丰富,几十年下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这种场面还真没见过。
脑袋里一番天人交战,肖鸟总算是从极度的惊愕中恢复了一些,卡壳死机的大脑艰难地思考起来。
她开始想办法,试图把自己从眼下的困境中解救出来。
“……总,总之先把人给放下来吧?”
肖鸟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门边的柜子,就像是突然对立柜上的花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她试探着提议:“一直这么绑着也不是个事,放下来再慢慢商量……”
医生并没有立即回话,像是仍旧陷入在震惊之中无法自拔。
直到肖鸟咬着牙准备向前走过去的时候,她才从旁侧伸出手来,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等等,老师,”陈晓玥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急切,“我们不能把他放下来。”
她是真的有点被惊到了,下意识地便用了自己最熟悉、也最为依恋的称呼。
不过好在这会儿肖鸟也慌张得可以,并没有意识到陈晓玥正在称呼自己为‘老师’。
“我们不能把他放下来,”陈晓玥补充道,“会有人知道我们来过这里的。”
肖鸟并不是笨蛋,电光火石间她便想清楚了其中的关键:气运之子不会受到【认知障碍】的影响,把顾天骄救下来的话,他就会把自己是怎么得救的过程告诉别人。
那么问题来了,肖鸟到底要怎么解释自己找到这祖宗的过程呢?
在和学校的老师们一起找人的过程中,无意间走进了一家▇趣酒店,碰巧避开了所有监控,一不留神就拆了个门锁,然后——哇,找到了昨天走失的顾同学唉。
警察叔叔怎么可能相信这种鬼话啦!
而且还有医生……陈医生身份和来历也很难解释。
肖鸟想着想着便有些发愁:也不知道医生是什么时候被卷进来的,她到底有没有正式的身份背景。
如果是被自己不小心卷进来的,那可能就什么都没有,完全是以一穷二白的状态被带到这个世界里了。
肖鸟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愧疚的神情:老天,这段时间里她一定很无助吧。
真·鲨人不眨眼的陈晓玥并没有注意到小鸟的走神,她还在认真地劝说,想要改变对方的主意。
医生压低了声线,附耳到肖鸟身侧:“我们可以先弄晕他,然后再想办法把人运到外边,不要让他在酒店里被人发现。 ”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廓,让小鸟情不自禁地打了个颤,她有些别扭地转了转脑袋,敏感的耳尖隐隐有些泛红的迹象。
“唔,”肖鸟的眉心锁了起来,“但这样他还是会记得自己是被绑进酒店里了,万一他告诉别人不还是会……”
“
不会的,”陈晓玥有些含糊地说道,“嗯……我有办法的。”
其实也不能算是办法吧,只不过是多次轮回过后的一些经验之谈。
肖鸟有些警觉:“——是违禁药物?”
“……没,”医生小声地说着,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那些东西哪有那么好弄到……”
两个人嘀嘀咕咕地说了半天,瘫在椅子上不省人事的顾天骄才终于察觉到了事情似乎有些不对。
这,这两个人不是来救我的么?
他一宿没能睡着,又累又困、心神俱损,还被活生生地抽走了大半的气运,这会儿san值估计在四十往下,正处在草木皆兵的惶恐状态,稍微受点刺激就很容易失去理智。
他混沌地抬起脑袋,试图听清门口那两个人到底是在说什么。
但再仔细一瞧,却发现那两人不知何时都把身体转过去背对着她,似乎并没有要上前来解救自己的意思。
“你们在做什么,快把我放下来……”
顾天骄很长时间粒米未进,这会儿眼前花得直冒金星,再加上本身就有胃病(总裁必备),他现在浑身上下哪哪都难受。
或许是一晚上憋屈的经历,或许是被人瞧见这副模样的耻辱感觉,又或许是身体上传来的强烈不适,顾天骄的声音变得愈加焦躁和愤怒。
“该死的,快点把我放开啊,”他暴怒地踢蹬着腿,“你们还在嘀咕什么废话!”
陆瑶也就算了,就这俩不知道在哪给人打工的小喽啰,居然也敢这样晾着我?!
顾天骄性格本来就挺阴暗的,这会儿更是出离愤怒了。
而肖鸟和医生在听了这话后却没什么反应,只是用很快的速度小声交流着。
两人的对话此时已经到了尾声。
肖鸟握着手里的电击器,有些犹豫地说道:“真的要这么做么?”
小鸟心里姑且还有一点微弱的良知,真要做这种事情总让她有些心中不安。
陈晓玥点了点头,坚持道:“只能这样了……毕竟肖鸟你也不想被人知道自己进了这种酒店吧。”
这话听上去好怪,肖鸟慢慢地‘唔’了一声。
而一直沉默着的系统也适时开口。
【鸟,】统子讲道,【她说得对,不能就这样把顾天骄救下来。】
【这小崽子贼拉记仇,】系统提醒着小鸟,【现在可能还没什么,之后百分之百会想办法找你麻烦的。】
就像是现代版的农夫与蛇,吕洞宾与狗,东郭先生与狼……
在原著剧情中也是,顾天骄在获得权力之后就像患上狂犬病了似的疯狂地报复了所有曾经欺负过他的、看不起他的,还有在一边旁观无视他的。
作为重灾区的陆家,更是除了女主角陆瑶之外几乎无一幸免。
就连唯一一个没有欺负他也没有看不起他、甚至还因为恻隐之心偶尔帮过他几次的陆知清,也遭到了他一视同仁的报复:
不但在最后的结局里被逐出家门,还背上了沉重的债务,在事业上也受到沉重打击,余生都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是的,最后就只有那个正儿八经整天霸凌他的陆瑶幸免了。
那些什么倒脏水啊下跪啊,关冷藏库虐待啊,就跟失忆了似的全忘了,最后误会和好来上几轮,就美美地谈起了恋爱。
真不是故意污蔑他名声——这人真的很像是一个扭曲又变态的抖M。
【……总之,不要犹豫了,】系统语重心长地劝道,【你小心点上他的记仇名单。】
肖鸟在那一刻想了很多。
无数的念头从大脑中刺溜滑过,她想到了小伢,想到了知清,想到了今天刚见过一面的领导和同事,想到自己刚找到了一份神圣的人民教师的工作。
终于,她下定了决心:“好吧,既然这样,那就我去……”
而一旁的陈晓玥却摇摇头,宽慰似的轻轻拍着小鸟的手臂:“还是让我去吧。”
她朝肖鸟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人体结构的话我很熟悉,而且,用电击器的话很容易留下痕迹吧?”
肖鸟迟疑地看向医生,隐隐有些动摇。
她总觉得,自己似乎朝着犯罪的道路越走越远……
似乎是看出了小鸟的顾虑,陈晓玥再度温柔地开口。
“好啦,”她说道,“你就放心地交给我吧。”
这活她老熟了,简直易如反掌好不好。
最终,肖鸟还是朝着医生点了点头。
陈晓玥满足地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小鸟的手臂。
她转过身,换了一副还算平静的表情,朝着顾天骄走了过去。
而后者根本没察觉到危险的逼近,还在用阴翳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肖鸟的后背。
之前灯刚打开的时候太晃了,他没能看清门口那两个人的脸——等会儿对方转过身来的时候,他就会记住对方
的样貌……
医生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顾天骄仰起头来看向她——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产生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手臂上顿时生出了鸡皮疙瘩,后颈的寒毛也都立了起来。
这又是什么?就像是食草动物被天敌给盯上,身体的本能在疯狂预警,恐惧感就像是不断上涨的水位线一样一直淹没到口鼻的位置。
顾天骄眼神的暴戾和阴狠就像是阳光下的冰雪那样迅速地融化了。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不安地厉声喝问道:“你!你要做什么?你到底是谁!”
陈晓玥没理会他。
她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戴上了手套,以医学生独有的严谨和细致挽好了袖子,面上的表情毫无波澜,就好像只是在操持一台已经做过有好几十次的手术。
顾天骄根本来不及反应。
他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一道阴影猛然朝着自己袭来——随后便是脖颈处猛然一疼,眼前的视野迅速地黑了下来。
陈晓玥以手成刀,对准他的脖子劈了下去。
这一劈异常地存粹,没有公事公办、全是私人恩怨。
医生位置找得很准,下手则相当黑,估计之后顾天骄再醒过来,脖子得歪上俩周。
某种程度上来说,搞不好医生才是这个小世界的主角吧。
毕竟,至少在主角没有隔页仇这件事上,她是一丝不苟地践行了的。
甚至扭都没来得及多扭一下,我们的气运之子就这么干脆地失去了意识。
“可以了。”医生沉稳地说道。
“唉,”肖鸟有些诧异地转过头,“这么快么?”
陈晓玥的眉眼弯了弯,似乎很是雀跃。
老天,她是真喜欢和小鸟呆在一起,做什么都好,哪怕是预谋犯罪……也莫名地安心。
“我说了,你就只管放心好了,”她说着,“现在我们来想办法把他运出去吧。”
第八十六章 少爷终于找到了!
自己现在,到底是在做什么呢?
肖鸟情不自禁地产生了这样的困惑。
她此时正半跪在门边,手上拿着螺丝刀一下一下地拧着,神情略有些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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