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明同学
顺带一提,目前就只有四号一只猫能够兑换这类特殊道具。
肖鸟是因为并非【玩家】而无法进入系统的交易所。
而统子则是因为权限等级太低而无法进入……它起码要经历过三次小世界才能开启这类道具的兑换权限。
而四号……它虽然权限够,但身上的因果点数只剩仨瓜俩枣,也就能勉强蹭蹭试用装和打折商品。
系统与系统之间的因果点数无法共用,在肖鸟从这个小世界赚取到因果点数之前,四号都只能扣扣嗖嗖地过日子了。
扯远了。
总之,这个只能使持有者昏迷的道具使用起来限制太多,专门
针对它设局的话也是麻烦大于收益,所以才被评价成鸡肋道具。
因为一直都没有人买,所以售价也一路走低,最后才被四号以几乎白送的价格给买了下来。
不过这件鸡肋道具最后能以这样的形式发挥作用,也算得上是资源再利用了。
卡片化为了一阵细碎的光尘,融入进陈正康的身体里,随后便消失不见了。
肖鸟又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留下的痕迹,擦拭指纹,最后用纸巾裹着手按下护士铃。
她收拾好东西,很快离开了病房。
几位医护人员在走廊上同她擦肩而过,但他们全都没有注意到从身侧走过的小鸟。
直到她离开医院之前,认知障碍的术式都在持续性地运转着。
在它的作用下,一路上所有看到过肖鸟的人都将会无法准确描述她的外貌特征。
这点,即便是被小鸟直接臭揍一顿的陈正康也是一样的。
……不过说实在的,他现在很有可能已经物理性地失忆了。
也许是因为解决了这件一直压在心里的事,肖鸟的脚步都不由自主变得轻松了许多。
走出医院的时候,她心中的郁气也跟着散开了。
【……任务进度条又涨了一些,】系统说道,【不过我估计已经没法再从这个人渣身上刷出更多的进度了。】
“继续教训他意义也不大了。”
肖鸟说着摇了摇头,“这人光是出现在家里就会对孩子的成长产生不可估量的坏影响……要是能让陈小伢彻底脱离父亲独立生活就好了。”
没等系统发声,肖鸟就又自己率先否定了这个观点。
“……不行,她的年纪还是太小了,即便再怎么早熟,在经济上也没法达到独立。”
【按照小四说的,她家的经济情况也并不好,】系统说道,【我猜她可能上学都存在一定困难。】
她那家暴爹基本上把钱都花在了酒精和赌博上面,而且毫无储蓄意识,赚多少钱就花多少钱。
陈小伢平时都是靠着在断断续续地打零工和拼命节省才攒出来了自己学习期间的生活费。
而上高中所需的花费是义务教育阶段所远远不能比的——在这个时代里,一个高中生往往是需要集举家之力才能供得起的。
靠一个半大小孩打零工赚来的那点钱,不把自己饿死就算是好的了。
“……我倒是愿意供她念书,”肖鸟垂下眼眸,“甚至把她从她父亲那里带走也可以,只是怕……”
只是怕那孩子自己不肯接受。
陈小伢对自己的父亲怀抱着恐惧与畏惧,显然也很难信任身为陌生人的小鸟。
事实上,如果是你在面临一次前所未有的挫折时,有一个陌生人突然拿着大笔钱找上你,说要帮助你渡过难关——但凡是正常人都会觉得很可疑吧?
【你这么一说倒也挺有道理……】系统显得十分为难,【那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硬要说的话,办法其实也很多。”
肖鸟漫不经心地用碾着地上的一片树叶。
“匿名捐款,指定要资助她念书,只需要记得定期汇款就行。”
“又或者直接用‘赔偿’当借口,直接把钱交到那孩子手上。”
“我不是刚揍了她爹么?给受害者家属一点经济补偿也是很正常的吧。”
“不过这么做也存在危险……陈小伢住在那栋筒子楼里,基本就跟个孤儿差不多,根本没有任何人会保护她。”
“那地方治安差得很……这样的小孩手里要是拿着一大笔钱,指不定就会被什么人给盯上。”
肖鸟喃喃自语着。
“……最好的办法还是获得她的信任。”
她很模糊地有了一点思路。
【不要走偏了,鸟,】系统提醒她,【我们是来修补错误节点的,可不是资助失学儿童念书。】
“嗯,我知道。”肖鸟点点头。
但无可争辩的,陈小伢就是完成此次修复任务的关键,得到她的信任、以及了解她在未来到底遇到了什么,都是很重要的事情。
这或许能在最终扭转她变成‘医生’的命运。
“好吧。”
肖鸟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
“总之……我得先想办法考个编制。”
第二十章 她生命中的善意
很难得的,陈小伢在今天起床的时候,心情还算得上不错。
这里我们可以进行一些比较主观的推测:她心情好是因为陈正康已经连着四天没在家了。
她完全没有一般十三四的青少年独自在家时会有的害怕情绪,当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的时候,陈小伢反倒觉得非常痛快。
她起了个大早,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从床上爬起来,然后便抓紧时间洗脸刷牙。
水池边上搁着的杯子和脸盆都是搪瓷的,上面的漆基本已经掉光、看不出来原本的图案,
都是上了年头的物件。
陈小伢站在水池边上,一边刷牙一边在心里想事情——主要是在琢磨着该从哪条泥沟里淘出来她那两千块钱的学费。
初中毕业之后的暑假很长,只算上剩下的时间也有两个月多,如果她能够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弄到足够的钱,那么上学的事就还有斡旋的余地——哪怕只是多撑一个学期,多撑一天,她也不愿意就这样放弃。
她掰着指头一点一点地计算着自己的家当,陈小伢这么久以来一共存了四百五十三块整,身上还揣着一块三毛的零钱,距离攒够学费遥遥无期。
她收拾好自己,一路走到了楼下,在附近的包子铺里要了两个馒头。
店铺老板娘认识陈小伢,一边把白馒头装进塑料袋里一边热心地搭话:“小伢又吃馒头啊?你这样营养不够的啊。”
“没事。”陈小伢朝老板娘笑一笑,从她手里接过塑料袋——这是小伢平时最常吃的早餐,只要三毛钱就足够吃饱。
而肉包子的性价比显然不如馒头,拳头那么大的一个就要四毛,想要吃饱的话起码要花一块多。
“再送你个鸡蛋,”老板娘顺手从锅里捞了枚水煮蛋给她,“多吃点,长高。”
陈小伢感激地同老板娘说了谢谢。
她把塑料袋挂在手腕上,顺着小巷子七拐八拐,边走边啃馒头,等走到派发牛奶瓶的地方,她也刚好把手里简易的早餐吃完。
之前说过了,陈小伢在假期期间给自己找了一份送牛奶的零工——这份工作需要早起,忙起来也很辛苦,但已经是现阶段她能找到的最好的工作。
这份工作本来也是不要女孩子的,只是老板在听说她是为了攒学费,额外带了几分同情,这才破例录用了她。
虽然现在天还暗着,但已经有好几个人都到了,正在排队等着领单子,陈小伢稍微看了看,便一声不吭地站到了队尾。
因为确实是起得太早了,队伍里有人正在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着早餐。
做这份兼职的人手里大都有两个钱,干的又是早起送东西的苦活,在吃的方面就不大会苛责自己,大肉包子、粉条菜包的香味一路飘到队尾,让陈小伢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又咕咕地叫了起来。
要是能再多赚一点钱就好了,她在心里想,老板娘说得对,如果每天都吃白馒头的话,自己肯定不会再长高了吧?
肩膀上传来了被人轻轻拍打的触感,陈小伢下意识回头,一张青涩而稚嫩的面孔映入眼帘。
“阿琼。”她情不自禁地呼喊出声。
阿琼站在牛奶工队伍的外边、笑嘻嘻地看着她,露出健康雪白的牙齿。
“我就知道你肯定在这,”阿琼说着,变魔术般从背后拎出来个两个还热腾腾的包子,“酱肉馅的,你吃不吃?”
陈小伢喉头下意识滚动一下,但没伸手去接,只是问:“你这两天去哪了,我都没在打工的地方看见过你。”
陈小伢和阿琼是在筒子楼里一起长大的、从还淌着鼻涕起就相互认识的交情。
阿琼比小伢大一岁,原名是叫郑琼,不过她从来不让别人叫她的大名——私底下,她悄悄跟小伢吐槽:这什么倒霉名字啊,真穷真穷的,把姑娘我的财运都给吸走了!
事实上阿琼的家庭条件也确实不好,虽说不至于像小伢那么家徒四壁的,但也的确是穷苦家庭的孩子,早早地就开始学着打零工补贴家用。
因为家境的窘迫,陈小伢平时基本没有任何与同龄人交往的机会,在她狭小而又灰暗的世界里,阿琼就是唯一的朋友了。
平时这俩女孩都会一起结伴打零工,而从找到这份送牛奶的兼职开始,陈小伢已经有十几天都没看到过阿琼了。
“我去哪了?哈欠……我找了个在厂里干流水线的活儿,”阿琼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是做什么医疗器械的来着……我也不太懂。”
陈小伢有些诧异:“在厂里边?可是你才十五岁……”
阿琼无所谓地吐吐舌头:“谎报年龄呗,就说我已经十八了——有熟人带着呢!”
她说着把手里的塑料袋塞进陈小伢怀里:“拿着吧,你别不好意思,厂里管饭,我也是从食堂偷偷带出来的——这叫薅资本主义的羊毛!”
陈小伢推据不了,只好伸手把这羊毛给接了过去。
“唉……你先去领牛奶吧,”阿琼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等会儿说,我在那边等你。”
这姑娘显然是雷厉风行又爽快的个性,没等陈小伢多说,就转身摆了摆手,走到一边去了。
陈小伢又在队伍里排了两分钟,一目十行地确认过派送地址之后,就抽走单子,朝着阿琼的方向走了过去。
阿琼还是一副困得要死的模样,眼皮子直往下耷拉,不得不靠着使劲搓脸来保持清醒。
这姑娘见陈小伢走过来,便
把她拽到一边,压低声音问:“你学费的事有着落了么?”
这番话直戳了当地挖出了埋在小伢肚子里的伤心事,让她原本还算明亮的眼眸骤然暗了下来。
她学费的事情当然还没有着落,老实说,她想要在家长一分钱都不出的情况下靠自己凑齐学费,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某种程度上,陈小伢几乎是在自欺欺人地往后拖延,她埋头送牛奶、打零工,拼命节省攒下每一分钱,竭力延续着自己念书的梦想。
念书是她现在唯一的指望,如果不能念书,陈小伢就只好离开学校,像所有初中就辍学的孩子一样,去打零工,去流水线干活,在社会上厮混,整日为了生存奔波,艰难地忍受生活的磋磨——这是条一眼就能看到尽头的路。
虽然确实捉襟见肘,但陈小伢并不想让朋友为自己担心,尤其是在对方的家境同样也十分困难的情况下。
她于是煞有介事地朝阿琼点点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没事,不着急,还有俩月呢。”
阿琼伸手薅她脑袋:“还不急呢,就剩两个月了,你从哪把学费给生出来,就靠送牛奶啊?唉你这二百五的脑袋——”
“我还给低年级的学生代写暑假作业……”陈小伢努力辩解。
阿琼听得都笑了,她摇摇头,把手伸进兜里,动作很快地摸出一个折叠起来的信封,就这样塞进了陈小伢的衣服口袋里。
“拿着,两百块,”阿琼压低了声音,“姑娘我钱也不多,这就算是我借你的。”
陈小伢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她看向对面的女孩,紧张地问道:“你哪来的钱……”
“刚发的工资,不然我偷啊?”阿琼翻了个白眼,“我可是通宵了一宿,刚刚下班就跑过来给你送钱,怎么连句好话都捞不着。”
“……我不能要你的钱。”陈小伢干巴巴地说道。
“我又不是送你了,你以后还我不就是了么,”阿琼说,“你不用操心我,那黑心厂子虽然压榨人,但钱给的还算痛快……我剩的钱够自己花了。”
陈小伢还想要再开口说些什么,却被阿琼抬手给制止了。
“别,”阿琼退后了一步,把手揣进衣服兜里,“我知道你想念书,要我看小伢你也该继续念,我是真读不下去了才辍学的,而你、你不一样……”
她换了口气,继续接下去:“……你不一样,你是我认识的人里书念得最好的,在咱那垃圾一样 的筒子楼里出来,你都能考到市一中里边。”
“不蒸馒头争口气,你说什么都得继续念下去,”阿琼说道,“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你就开口,姑娘我指定帮你。”
有那么一会儿,陈小伢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就像是泡进了酸涩的水里面,她的嘴唇不自觉地颤了颤,想要开口,却又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份无私而诚挚的友谊。
要在很久之后陈小伢才会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一生当中所接收到的所有善意,都来自于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而那些血脉相连的至亲,却往往肆无忌惮地把尖刀捅进她的心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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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牛奶虽然看起来只是简单的体力劳动,但仔细讲来,也并不是谁都可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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