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明同学
还有一个因为热心群众指认没溜成的小鸟。
光是把这些人全部带回警局,他们就硬生生地拉了三趟。
警官跟他同事加了几个小时的班,笔录做了厚厚的一叠,但得到的供述却一个赛一个的离谱。
尤其是那些围观群众,
那是真的信口开河胡说八道讲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是一个老太太冲进来把这群壮汉给揍了;有人接茬说放屁冲进来的明明就是成龙。
最让人蚌埠住的是个二愣子:硬是一口咬死闯进来的是只大鹅,一边嘎嘎乱叫一边追得那群黑社会满屋子乱爬。
至于那些被揍了的老哥倒是口供一致,都说他们是被一个姑娘给揍了。
但具体询问那个姑娘的特征,这些人的描述就又开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他们有的说高,有的说矮,还有的大声嚷嚷他们说得都不对,那就是只大鹅嘛!狮头鹅!
此情此景,真的很像是犯罪分子被捕前预先对口供——但全都瞎几把乱对版本。
警察同志审完一轮,身心俱疲。
他冲着墙角根里站成一排的倒霉蛋发火:“你们几个到底怎么回事!”
“把派出所当什么了?把人民警察当什么了?耍猴戏呢嘛!”
一众大汉:唯唯诺诺不敢说话并且心里委屈。
这位可怜的警官发完了火,生无可恋地看着手里的一堆口供,认命地起身去找自己的领导了。
领导这会儿正在审小鸟,刚说完“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句话。
警官敲敲问询室的门:“报告!”
领导应了声,警官于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先是眼神颇为古怪地看了一眼乖巧端坐在椅子上的肖鸟,然后走到领导跟前,附耳过去说口供都做完了。
领导被中途打断,心中稍微有些不满,但觉得还是应该听一听目击证人的口供。
领导于是朝警官轻轻点头:“嗯。”
这就是让他汇报的意思。
警官开始小声汇报工作,并且尽量都抓重点说。
没听几句,领导就突然转过视线,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盯着小鸟:“嗯?(三声)”
又听了几句,领导眼珠子都瞪大了。
“嗯……(四声)”
警察同志汇报完了,在桌边站得笔直笔直,用眼神发出询问:咋整啊,领导。
领导:“嘶……”
肖鸟仍旧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并且亲眼目睹了两位警官之间无声的交流。
她极其心虚地把玩起了自己的手指。
——————
——
最终,因为证据不足,目击证人的说辞也全都一言难尽,所以肖鸟到底还是被放走了。
他们勉强拿出了一个还算符合逻辑的解释:这是两拨黑社会斗殴,打得两败俱伤之后因为害怕拘留坐牢,就想要栽赃成是被人打的。
值得一提的是,那个去报警的人是最开始被肖鸟打晕过去的那个。
此人从短暂昏厥中醒过来,睁眼就看见躺倒了一地的兄弟。
其中有个倒霉蛋的鼻子被小鸟给揍出血了,满脸血糊拉茬不省人事的倒在地上——他以为是死人了,哆嗦着就跑去报警。
因着这位兄弟高风亮节的行为,河县派出所抓走了所有被摇号摇来的黑社会打手,当晚就抄掉了这家进行非法赌博活动的麻将馆。
两个月之后,他们还牵丝带线地扯出了这家麻将馆背后的老板,铲除本地一大黑恶势力……
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现在,肖鸟才刚刚配合着警官做好了笔录。
因为这样那样的问题,小鸟录口供的时间比较长,一直到拖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才被放走。
她从问询室里走出来,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我还会有进局子的一天……”肖鸟小声地喃喃自语着。
【是啊,】统子温柔地安慰着她,【既然已经出来了,以后就要好好做人、不可以再犯了哦。】
肖鸟:“……统子你说话突然好肉麻。”
系统没理她,语气依旧温柔:【是我的错觉么?感觉你用了体验卡之后整个人都变憨了呢。】
【怎么?连笨蛋这一点也一起继承了么?】
肖鸟:“……”
小鸟很想为自己的骑士辩解一下,但最终只是攥起拳头凑到嘴边轻轻咳嗽一声:“嗯,是有点冲动了,抱歉。”
“……不过四号兑换出来的‘认知障碍’术式是真的很好使啊。”
肖鸟回忆着先前两个警察看自己的眼神:“那么多目击者,居然没一个认出我来。”
系统:【魔法,很神奇吧?】
系统:【好了不贫了……这次的效果这么好,主要还是因为那些人身上都没缠着气运。】
统子给肖鸟科普了一番:在小世界里边,身上没有气运的普通人很容易就会被术式影响。
而像气运之子这种被世界意志保护着的存在,类似的低级术式根本就干扰不了对方。
【而且这还是一个低魔世界,】系统讲道,【对这类辅助道具的兑换限制是很严格的。】
肖鸟哦了一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说话间,她已经走过了派出所的走廊,来到了外面的访客等候区里边。
因为已经是深夜时分了,除开那些个黑社会打手,其他围观群众都在做完笔录之后回家了。
家属等候区的长椅上,就只孤零零地坐着一个小孩。
肖鸟下意识地朝她看了过去。
是个女孩,也就十几岁的样子,人很瘦,发丝有些枯黄,身上的衣服穿得相当严实。
这时候的派出所大厅是没有空调的,就连电扇也坏了。
可这孩子却硬是在这样又闷又热的晚上穿着长袖长裤,甚至都不肯脱掉自己的外套。
肖鸟的眼睛很尖,她看出来那些衣服都已经很旧了。
“小同学,”肖鸟走上前去,伸手在那孩子面前挥了挥,“你怎么一个人等在这?你的家长呢?”
陈小伢默默地看了她一眼,低下头没说话。
肖鸟琢磨着这小孩应该是怕生,不敢和陌生人说话。
但这么大半夜的,让一个未成年人独自呆在这里也不是个事。
“这样吧,”肖鸟沉吟了片刻,“我去帮你跟警察同志说一声,让他们送你回家怎么样?”
陈小伢摇了摇头,还是不肯吭声。
肖鸟有点生气了,觉得这孩子像头倔驴。
她说:“你这大半夜的,一个人在外边遇到危险怎么办,家长不担心啊?”
这回,倔驴可算是有响了。
陈小伢还是低着头,闷闷地开口:“在里边。”
肖鸟没听明白:“啊?”
“家长在里边。”陈小伢说道。
“就是被你用桌子腿砸开瓢的那一个。”她补充。
肖鸟:“……”
小鸟问系统:“统子,我刚刚是不是说得挺冒昧的?”
系统想了想:【是挺冒昧的。】
系统:【不对。】
【她咋认出你来的?!】
肖鸟也跟着猛地反应过来:这小孩怎么没有被术式影响?
她认出了小鸟是那个打人的家伙!
“你,”肖鸟眼前有点发黑,她咽下了一口唾沫,“你家长叫什么来着……”
陈小伢同样感觉到了奇怪。
她本来以为这人跟陈正康有仇来着……不然也不会突然一下子过来就把她爹给开瓢了来着。
结果居然连她爹的名字都不知道么。
难道是认错了?
想到这里,她开口说道:“叫陈正康。”
肖鸟:……完了打错人了。
一时间,小鸟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就仿佛是大学生卡着截止时间提交作业,却发现手误把写的小黄文发给了老师。
总之,肖鸟脸上现在大概就是这么个表情。
而另一边,陈小伢则在悄悄地打量着肖鸟——她没有告诉对方,自己其实是在等她出来。
陈小伢是想要告诉小鸟,她爹就是个穷光蛋,兜里一分钱没有,就算他欠了你钱,也根本就赔不起。
你要是跟他有仇,你就打死他。
冤有头债有主,你把他打死了,可就不能来找我了哈。
十四岁的陈小伢心中怀抱着十分朴素的价值观,她觉着小鸟给她亲爹脑袋开瓢的那个架势,搞不好是欠了几大千。
结果只是认错人了嘛,陈小伢有些失望地想着。
她又看了一眼小鸟,也没有任何要替她爸追究的意思,只是十分平静地说道:“我要回家了。”
说完,她便转身想要离开。
“等等。”肖鸟突然开口叫住了她。
陈小伢困惑地转过身来。
或许是因为之前打趴十几条大汉的彪悍战绩,陈小伢表现地有些踌躇。
她眼神畏惧地看着突然叫住自己的小鸟。
肖鸟默不作声地走到她面前,有些突兀地伸手抓住了陈小伢的手腕。
后者下意识想要抽出自己的手。
但小鸟用了些力气,所以她没能成功。
年幼时无数次被成年人殴打的记忆让陈小伢僵硬在原地,根本无法动弹,她抬起头来,瞳孔中带着深切的恐惧。
肖鸟的眼神暗沉下去,额前的发丝垂落下来,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孩子瘦伶伶的手腕就这样被她抓在手里,仿佛是握住了易碎的陶瓷制品。
这会儿,她身上道具体验卡的效果自然是早已经过去了。
但要折断这样瘦弱的手臂,其实根本就用不上任何道具的加持。
重重地殴打,用东西砸,摁在地上碾。
只要抛弃良知,抛弃道德,像任何一个攻略游戏的【玩家】那样,硬起心肠就足够了。
“你……”
肖鸟攥着那个孩子的手腕,纤细修长的眉宇紧紧皱在一起,声音也因为迟疑而被拉得很长。
上一篇:综漫:老婆桔梗,从半妖打穿诸天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