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乐羊
“你也有资格说这话？”贝利亚面容古怪，“我看这小鬼好歹也快一万岁了，你一个人跑过来找我的时候，可才不到五千岁吧？”
“嘶！”
托雷基亚当场倒吸一口凉气！
他知道教官厉害，但没想到这么厉害，这么虎，希卡利局长老说他托雷基亚太疯狂了，可他怎么看，自己都比教官的疯狂举动差远了啊？
“那都不重要。”
卡撒摇摇头，旋即严肃起来，“你也知道，前段时间百特星人入侵，从那里面我确实也发现了一些事，想听听你的意见和看法。”
旁观的托雷基亚还以为，按照之前的表现，贝利亚这时候该顺手骂一嘴大队长是废物老肯了，再骂一波教官，但此时此刻，他居然是没有这么做，只用专注的目光瞧着教官，颇具耐心的听着。
那份视线，就仿佛是在想……这一晃眼，臭小子就长得这么大了？这么成熟了？
这真的是那个差点旋转整个光之国的贝利亚吗？
17.鉴证贝利亚，堂堂出道
察觉到托雷基亚的窥视，贝利亚顷刻间面无表情起来，又觉得这样还不够，肆意爆发出一个嘲讽的笑声。
“让我猜猜，小子，你是在想些什么，你是在疑惑百特星人为什么敢入侵光之国吗？还是在这场战争里看到了光之国的什么缺陷？”
听到这话，还不等卡撒回答，托雷基亚就忍不住问道：“百特星人敢入侵光之国不是很正常的吗，这有什么不对吗？”
“那可太不对了，小鬼。”贝利亚不屑一顾的嗤笑，“我问你，光之国和安培拉帝国的实力相比起来怎么样？”
“嗯……现在的话，可能光之国更强一点吧？”托雷基亚思考片刻，给出一个中肯的答案，这绝非是自大或者偏袒己方，而是综合客观的因素。
就顶尖战力来说，奥特之父和安培拉星人互相消掉，四大天王拿四个奥特兄弟持平——大不了再加上个葛雷或者奈欧斯。
一百万宇宙警备队的数量比起安培拉帝国的广阔疆域里的所有军队，确实是少了很多，但在质量上有下限的保障，安培拉那边的军队良莠不齐，不可能全部都是精锐，一些宇宙人或者怪兽，都得好几个加一起才能拼掉一个警备队员。
当然，即使如此，由于数量上的绝对不利，一旦全面开战，宇宙警备队必然是落于下风的——在生命固化技术发明出来之前是这样的。
但由于伟大的希卡利局长堕落之前的遗作，常规军队这边，光之国现在是不需要害怕的。
在这种情况下，卡撒教官等寥寥几个没有对手钳制的一线战力，就大可在战场上寻找突破点，让僵持的战局天平引导向光之国这边——当然，这是乐观情况。
实际上虽然安培拉帝国那边虽然没外显，但谁都知道，他们内部的高级战斗力不可能只有黑暗四天王，所以总体上还是五五开。
那为什么还是光之国占优呢？
嗯……这就要问问眼前一点都不像堕入黑暗的正在劳改的传奇罪犯了。
如今还年轻，因而十分纯良的托雷基亚没什么心机，想到什么说什么，直言不讳：“毕竟打起来，可以把贝利亚前辈放出来帮忙吧？”
“我呸！这狗屁光之国要沦落到老子来拯救，那不如干脆毁灭算了！”贝利亚当场表示唾弃。
“呃……”托雷基亚小心翼翼，“那不计入您，大概是相差无几？”
“然后呢？”贝利亚问。
托雷基亚摸不着头脑：“然后什么？”
贝利亚不耐烦的摇摇头，“既然两家实力相差无几，那安培拉帝国那边有遭受过百特星人这种小废物的觊觎吗？”
好像，似乎，诶，还真没有？
托雷基亚仔细回忆了一下，迄今为止，敢跟安培拉帝国直接干仗打架，明摆着敌对的，貌似还真就他们光之国一家。
哪怕是银河联邦跟安德鲁警备队也没这么干，虽然安德鲁警备队那边有一定的缘故是因为，他们的主要职责是追杀宙达残留下来的古阿帝国残党，但没对安培拉帝国宣战也是事实。
正义秩序一侧的就光之国一家，至于黑暗一侧……敢对安培拉帝国宣战的最后一个势力，都得排到三万年前了，顶多剩下一些散人敢于挑衅安培拉星人的威势，然后被剁成肉泥。
在三万年前，入侵光之国的前夕，安培拉星人就已经成为了黑暗的帝王，即使被大队长击败并且负伤，也依然没人胆敢趁火打劫的去挑战他以及他的帝国。
当然，也不是说就没人敢对安培拉帝国动手了，一旦遭到入侵，各个势力理所当然也是会反抗的，只是这种反抗是不得已而为之。
相比之下，从三万年前到现在，光之国遭受过的侵扰简直数不胜数，哪怕是有大队长坐镇的大本营都三番五次有人溜进来打主意。
这对比不是悬殊的太过分了吗？
“为什么会这样呢？”托雷基亚忍不住喃喃低语，他以前都没想过这个事情。
“哼，还不明白吗？现在的蓝族都这么差劲了吗？连卡撒这个银族小鬼的悟性都不如，真是愚钝！”
贝利亚鄙夷着啧了一下，“两者的作风——这就是根本的原因啊，再进一步说，本质上是因为光之国的体制有问题，光之国的思想有问题！”
“如果不进行改革的进化，那么光之国永远都会如此的失败，肯那个王八蛋，就当缩头乌龟一样，总是对此视而不见，真是纯废物！”
今天听到大队长被骂的次数，比过去一万年加起来都还要多，恐怕也会比今后一辈子加起来还要多，毕竟不管是好是坏，除了贝利亚，还真没第二个人觉得大队长有什么不好的。
托雷基亚有点麻麻的。
但他的好奇心驱使着他继续交流下去：“您的意思是？”
贝利亚目光扫过没阻止的卡撒，略一停顿，二话不说，立刻就要开始教唆，准备传播他贝老黑的独家思想。
但托雷基亚忽然一顿，终于还是有悟性的，开窍了，想到了贝利亚可能会说的东西，不认可的道：“您想说的，该不会是让光之国遵循与安培拉帝国一致的做法吧？那可不行。”
他对安培拉帝国也是有了解的，如果非要在两边选一边，至少在目前，托雷基亚还是更认可自家这边的。
当然还有一点，他如今的迷茫既然还没找到结果，自然是所知的一切都不符合他的要求，安培拉帝国的政体同样无法满足他，他也无心听贝利亚再吹一波自己早就知晓的那边的思想和制度。
“想什么白日梦呢？”贝利亚不屑一顾的冷笑一声，“我承认他安培拉是个枭雄，可老子难道就是肯那种废物，去拾人牙慧的？”
“噢？！”
托雷基亚正襟危坐，拭目以待，充满了期待和渴望，有新知识能知晓，太爽啦！
他一定要好好听听，横行黑白两道，由这种复杂经历造就的贝利亚眼中完美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18.光之国？光之星？！
“光之国和安培拉帝国之所以遭受如此巨大的待遇差距，究其根本，就是光之国没有铁血的手腕，而更在这之上的本质，便是因为，光之国是好人！”
“你是好人，所以我犯错你也不会对我怎么样；你是好人，所以我欺负你失败的代价也完全可以接受；你是好人，那你就该无条件得到我们送给你的道德枷锁和名誉困境。”
“你是好人，所以我们就可以对你肆无忌惮，因为这样做的风险，百倍千倍万倍的低于客观利润！”
“全宇宙的生命都这样，无论本性好还是坏，都总会趋利避害，遵循本能的走向利益最大化的道路，即使他们也知道这是鼠目寸光，即使他们也觉得不该这么做，但最终还都是会这么去做，愚昧的凡人就是如此！”
“这种愚昧如果没有一个完人来领导，没有一个完人来驱逐，是永远都不可能被压制下去的！”
贝利亚语气激烈，托雷基亚听得连连点头，振奋不已，太对了，太对了！
众生愚昧这部分他知道，但在此之前他从没深入的想过，如今被暴力的揭开这个面纱，令他如痴如醉，是从未有过的鉴证场子，前方有宏伟的智慧在熠熠生辉，闪耀发光。
就在这时，静静看着的卡撒在目睹学生这副姿态后，总算开口说道：“然而这个世界上没有完人。”
“对于凡人而言，我们奥特曼可以是神，也可以是完人。”贝利亚把注意力从托雷基亚身上收回，冷笑着回应卡撒，“我就是神，我更是完人！”
卡撒道：“那你准备怎么做？”
“真正的鹰派。”贝利亚毫不迟疑，“光之国推行的正义与善良太过迂腐，效率低下，还经常反复，即使拯救了某颗星球，引导了这颗星球上某一代的生物，百年之后再去一次，也早就已经变了，把这些利益仁善都抛掷脑后！”
“这份致命的缺陷完全是可以抹除的，小子，你也知道不是吗？”
“情况的反复是因为引导和带领他们的奥特曼离开了，教育变成了间断，那么只要让这份教育变成持续不断就能把反复的覆盖概率降低到最少。”
“想做到这点很简单，那就是统治！”
“每拯救一颗星球，就将那颗星球纳入光之国的下属统治区域，进行光之国的政体与思想宣传，与光之国捆绑在一起，用时间的惯性去解决一切问题。”
“如果有谁遭受蛊惑与堕落，那就进行全光之国统治范围区域的通报直播，对那颗星球进行地表重置，进行生物清洗！将向上的教育，与向下的威胁，一并执行！”
“一颗星球也好，一个星系也好，一片星云也好，如果他们接受光之国这种具有强制性的教育千年，万年，十万年，甚至更久更久……”
“那么哪怕有朝一日光之国破灭，成为宇宙的尘埃，这份教育也会形成巨大的惯性，继续推广下去，这才是真正的教化，也才会真正达到目标！”
贝利亚锐利的大手猛然握住拘束着自己的锁链，不自觉露出陶醉的表情，想象着自己所勾勒的世界。
在三万年前目睹了安培拉星人与肯那份摧枯拉朽的力量后，他一直都无比的焦急着追求力量，想要得到能够与这二者平等的力量，后来被雷布朗多的残魂入侵，他的思想变得更加狂暴与暴躁。
一心追求力量，除了力量之外的一切都不需要，这降智的猪脑子哪怕被打入监狱也不曾改变。
直到一万多年前，某个对光之国与正义秩序十分迷茫的臭小鬼越狱翻进来，无视了他当时尚且充满杀气的恐怖气势，询问他对这一切的看法。
而他满口的蛊惑，居然没能哄骗到一个区区不到五千岁的臭小鬼？
是想挽回面子也好，是因为闲得没事干也罢，反正自那天起，他重新拾起了已经隔了好几万年，断了这么久以来的思考。
直到今日，直到此刻。
托雷基亚大受震撼，他怔然了好一会，是的，贝利亚的这个思路，还真就跟光之国与安培拉帝国都有差别，还真就一个人在监狱里考虑出了一个光是听着就知道切实可行的新思路。
但这不是最不可思议的，最让他匪夷所思的，是一直在辱骂大队长的贝利亚，居然不反对光之国的底层逻辑？
“听起来，您居然还是认可光之国的正义和善良？”
“我为什么要不认可？”贝利亚斜瞥托雷基亚一眼，“光之国令人厌恶的是这份软弱迂腐，更令人厌恶的，是还有肯那个混蛋！”
托雷基亚懂了，也反应过来了。
确实，贝利亚曾经可是当了很久的光之国二号人物，如果他发自内心的厌恶和反对光之国的底层逻辑，怎么可能将近十万年的时间都没出现什么大问题，而只是对付敌人的手段和态度过于冷血绝情而已？
再会伪装的人，都不可能装上十万年不露出本性。
哪怕当年受到安培拉星人和大队长的刺激，贝利亚所想的也只是去找等离子火花塔，寻找变强的道路——即便违背了光之国的限制，但他寻求的依然是光明的力量，而不是向黑暗索取。
是在被发现，被处罚逐出光之国一段时间冷静冷静，被雷布朗多侵蚀之后才开始做出了入侵光之国，六亲不认这种真正过激、堕入黑暗的举动。
综合下来这么一算，堕入黑暗完全是雷布朗多导致的啊？
那入侵光之国那会，贝利亚的身体主导权该不会是雷布朗多在操控吧……？
这件事就算问了，贝利亚肯定也不可能回答，托雷基亚摇摇头，重新研究起贝利亚所说的这个政体。
其他的不说，就效率上，不管怎么想都确实比现在的光之国强多了。
尽管这也没能满足他的迷茫，但令他眼界变得更加开阔了。
那么，教官会认可贝利亚的想法吗？
托雷基亚看向卡撒教官。
19.完人理想，贝利亚与卡撒的分歧
被贝利亚和托雷基亚两双截然不同的视线聚焦，卡撒没有产生过多的波动，他咀嚼着贝利亚的言论，半响后，疑惑问道：
“你觉得这就是完人的做法？我不否认这对效率的帮助……但到时候出现的弊端怎么办，你准备怎么解决？”
“上有所好，下必效行，如果光之国成为统治者，成为上属，还推行我们的政体与思想，那被统治的星球就会为了讨好我们，为了得到我们更多的关注与保护而百分之两百的去执行。”
“那么，对于那些星球上，虽然善良却因为厌恶麻烦而不去主动帮助他人的人，虽然善良但不赞同我们光之国的思想和政体，而是想自己进行创新钻研的人。”
“以及那些，本身并不邪恶，但对黑暗有所好奇而想去学习这方面历史的人……还远远不止这些，你让他们怎么办？”
“被统治的星球为了讨好光之国一定会有人走极端，勒令禁止所有这些方向自由，而必须在思想和行动上强制性追随我们，这样的教育，只会变得如同一根绳子，掐死所有的个人自由，最终只剩下名为光之国教育成果的行尸走肉。”
“纵然我们不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但我们更不可能做到可以快速发现且纠正这种错误，而这种错误必然会发生，数量不可能会少。”
一旦实施统治教育方针，这个后果是完全可以预见的，贝利亚同样知道。
但他没被这个难题问倒，而是理直气壮，“就算一百颗星球里有十颗走了这种极端，剩下九十颗也成功走向光明，这是如今的光之国远远做不到的，这你能不承认吗？”
卡撒点头：“我不得不承认，但我依然不认可你的想法。”
“为什么？”贝利亚不满，嗓音哑沉，“这十颗星球可不是牺牲者，是他们自己灭亡了自己，会走这种极端的星球，哪怕没被光之国统治依然会走别的极端——你就这么反感完人统治吗？”
“恰恰相反，如果真有一个完人，有那么一个‘神’，我很希望他可以统治全宇宙。”
卡撒十分认真与严肃，“但你不是完人。”
“对凡人而言，我就是完人与神。”贝利亚再度重复一遍他的自我中心。
卡撒缓缓摇头：“完人与神不能是相对而言。”
“如果世界上有完人，那他就应该是完美的，无论对谁而言，他会让我，让你，让任何人都发自内心的认可，他能够让所有人尊重他，也会平等的尊重所有人。”
“他的所作所为会让所有具备自我智慧，所有可以靠自我战胜本能的生物都愿意给予一个商谈的机会，而在那一次机会里，他将能够毫无悬念的说服所有人。”
“包括落后文明里什么也不知道的农民，包括盘踞在王座之上的安培拉星人，甚至包括宇宙之上的奥特之王。”
“他会让已知的未知的所有都团结起来，战争只出现在能够更改的生物，与生来就注定了要毁灭世界的那些生物之间。”
“他的政体不会有错误，因为他总是在与时俱进，当因为时代或者科技进步等因素而导致时下的政体出现不协调时，他在上一秒就已经预见并且开始准备推行了更加契合的政体。”
“在他的领导下，任何的宇宙人都可以互相友好相处但依然保持自己的独特、自由与个性，一副从没出现过的景象会永远的诞生而且永不褪色。”
“这就是完人，这就是神所存在的世界——我由衷的希望，出现这么一个完人来进行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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