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里更新
“真正能力的一个侧面？”爱莉希雅几人还在思索，但梅博士已经反应了过来，“你是说，这是她真正能力的一种表现形式吗？”
“看来我还是不太适合讲谜语。”艾岳叹了口气，“阿波尼亚真正的能力比‘戒律’都要扯——她可以看到别人的‘命运’。”
“这算什么？”爱莉希雅愣了一下，“莫非是某种预知未来的能力？”
“大概吧，那家伙说的很含糊，我其实也没能完全弄懂。”艾岳叹了口气，“简单来说，每个人的命运在她眼中都会以具象化的实体呈现出来，‘戒律’本质上是她试图干涉他人命运而使用的手段罢了。”
“这是天生的能力吗？”梅博士思索着，又否认了自己的想法，“不，如果她真的能够看到他人的命运，就不应该尝试集中收治被崩坏能感染的病人。”
“综合她自己的陈述与我个人的推测，”艾岳点了点头，补充说到，“阿波尼亚应该是在收治了那些病人之后，才因为与崩坏能过度接触而觉醒了能力。”
“和崩坏能接触从而觉醒能力？”爱莉希雅忽然说到，“等等，这么一听，怎么感觉有点像……”
“融合战士计划，对吧？”艾岳笑了笑，“通过将人与崩坏兽的基因相结合，从而使人获得强大的力量与特殊的能力，很像，不是么？”
“难怪你这么有信心，阿波尼亚的崩坏能抗性在人类之中应该也算是最高的那一水平了。”梅博士这时候才露出恍然的表情，但很快又皱起了眉头，“只是，单纯和崩坏能接触就能够觉醒这么强大的能力吗？”
对此艾岳也只能用微笑来回应。
他总不能说自己之所以对阿波尼亚有信心是因为看过剧本，知道对方不会死在这里，所以才根据结果倒推过程的吧？
至于阿波尼亚的能力到底是不是源自于崩坏能——至少这个说辞比“与生俱来”更容易让他人相信。
反正从未有人能理解过阿波尼亚这份能力真正的源头是什么，因此这样也不算说谎。
“但还有一件事情，”爱莉希雅这时候问到，“为什么你要说，阿波尼亚在这时候死了会是一件好事？”
“因为看到他人命运有时候并不是什么好事。”艾岳意有所指的说到，“尤其是当你试图改变他人命运中的悲剧，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这种能力反而会变成诅咒，从而带来更大的灾祸。”
这是艾岳根据原本会发生的事情所做出的评价，在命运无法改变的前提下，阿波尼亚越是努力的想要做些什么，就越容易引发难以挽回的灾难。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
艾岳看了一眼爱莉希雅随后又低下了头。
阿波尼亚也并非是什么人的命运都能看到，至少目前而言，有两个半人的命运对她来说是空白的。
第一个人就是她自己，所谓医者不能自医，阿波尼亚纵然能够在和其他人接触的过程中看到他人的命运，但这种能力无法作用于她自己。
否则她或许会变得更加极端。
第二个人则是爱莉希雅，这其中的原因似乎是因为对方的特殊身份，而戒律无法对其生效大概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至于最后那半个人，则是艾岳自己。
按照阿波尼亚的说法，她只能够看到艾岳及其模糊和片面的命运，而无法像其他人那样窥见全貌，仿佛在她和艾岳之间，还隔着无比遥远的距离。
艾岳也不太清楚这到底是因为自己穿越者的身份，还是那个神奇的系统能够屏蔽天机，但至少这对他而言没有坏处。
毕竟如果阿波尼亚能够清晰的看见他的命运，那就说明自己还是无法超越这个世界原本的未来，而无法超越世界本身的命运，就意味着无法改变那绝望的结局。
对于艾岳来说，唯有这件事情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第十四章 你确定这是进化吗
或许是艾岳抛出来的话题有些过于离奇，在他说完之后，会议室里一时间变得安静下来。
“那个，你们说的这些我都不太懂啦，”最后还是帕朵菲莉丝开口打破了沉闷，“但融合战士手术听起来是挺重要的事情，我们是不是应该过去看看？”
“我……”梅博士反应过来，刚想开口，却被一阵闹钟声音打断，她看了一眼手机，露出歉意的表情，“抱歉，我的休息时间结束了，下午还有事情要做。”
作为逐火之蛾的重要人物，梅博士的私人时间显然少得可怜。
“我也要告辞了。”樱也站起身来，“晚上还有任务，我需要回去准备一番，接下来的事情就无法陪同了。”
“没关系，至少我还在嘛！”在两个人走后，爱莉希雅笑着说道，“不过融合战士手术是很机密的事情，没办法参观呢，但是我知道大概的地方，也许我们可以去那里等着？”
“这个手术流程很短？”艾岳有些疑惑，“像这种手术不应该持续很长时间吗？”
融合战士手术是他未曾了解的内容，不过按照上辈子对外科手术的印象，艾岳总感觉这种手术没个八九小时完不了。
“短，非常短。”爱莉希雅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短到在两种不同的基因刚接触的时候，就能够结束。”
艾岳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
是了，人与崩坏兽，将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生物基因结合到一起，怎么可能会是一点点精细操作的手术？
基因相融所产生的剧烈反应，足以让心智正常的成年人当即暴毙，如果不能够速战速决，那么就算二者的基因能够顺利融合，受手术者也很有可能会因为剧烈的痛苦与折磨死在手术台上。
所以等几个人靠着爱莉希雅的权限一路来到医疗部的时候，阿波尼亚已经安静的躺在病床上了。
“你看，我就说没事吧。”艾岳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随后露出笑容，“这下，上面的老爷们要受不了咯。”
老实说，当意识到融合战士手术的危险程度远超自己所想的时候，艾岳确实有些担心，害怕自己的到来会不会影响原本的时间线，导致本应该顺利成为融合战士的阿波尼亚发生变故。
好在未来确实没那么容易就被影响。
“手术顺利的不可思议，我都有点好奇了。”
伴随着略显做作的声线，一个留着绿色长发，穿着白大褂的女性走了进来：“爱莉希雅，你到底从哪里找来这样一个小……咳，优秀的素体？”
看到病房里出现了两个自己不认识的人，对方立马更换了一些略带轻佻的词。
显然她还想要维持在外人眼中的形象，至于这种行为是为了什么……
“梅比乌斯，好久不见了呢！”爱莉希雅看到对方，便立刻上前打招呼，同时拉着对方来到艾岳二人的面前，“艾岳，还有小帕朵，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逐火之蛾的元老级成员，梅比乌斯博士哦，融合战士手术也是她负责的！”
“你们好呀，”梅比乌斯笑着朝两个人打招呼，视线随后停留在艾岳的身上，“你是艾岳？我听梅提起过你，似乎是很有天赋的人啊。”
“你好啊，梅比乌斯博士。”艾岳也笑着和对方打招呼，但并没有和梅比乌斯进行肢体上的接触，同时还把帕朵菲莉丝往后拽了拽，“我是被梅博士特招进来的，今天刚来报道。”
帕朵菲莉丝或许会被对方这幅温柔和善的外表所蒙骗，但是对逐火之蛾有着非同一般了解的艾岳却清楚，眼前这个人，本质上早已跨过了人类的界限，成为了某种特异的东西。
尤其是在对自己进行了融合战士手术，成为第三名融合战士之后，她的价值观更是发生了难以修正的偏移，并且这种偏移还在不断加剧。
在对方的眼中，自己这些人并不能算得上是同类，只是一些具有研究价值的小白鼠而已。
“别这么看着我嘛。”似乎察觉到了艾岳的戒备，梅比乌斯的表情也稍微冷淡了一些，但还是勉强维持着微笑，“算了，反正以后有的是见面的机会——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说完这句话，梅比乌斯就这样飘然离去，仿佛真的只是来打个招呼一样。
“哎呀，梅比乌斯是不是越来越可爱了？”爱莉希雅看着对方的背影感叹着，等到梅比乌斯消失在病房门外，她才看向艾岳两个人，“不过，和她打交道的时候要多注意哦，虽然梅比乌斯很可爱，但如果因此而小瞧她的话，就会掉入陷阱呢。”
“可爱？哪里可爱了，”帕朵菲莉丝用手搓着胳膊，“我看到她的时候吓的直哆嗦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直觉告诉我要离她越远越好！”
“嗯，这也是一种办法呢。”爱莉希雅笑着说道，“那小帕朵以后见到她的时候，就捂住耳朵，有多远跑多远吧！”
艾岳正准备说话，却忽然闭上了嘴。
他低下头，正对上一双仿佛起了雾般的眼睛。
“怎么了，要跑去哪里？”阿波尼亚虚弱但平静的声音响起，“你们似乎在讨论什么危险的事情呢。”
“哎呀，阿波尼亚，你终于醒了？”爱莉希雅惊喜的凑过来，“居然瞒着我们偷偷要求进行融合战士手术，你的胆子可真大！”
“因为，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阿波尼亚将视线集中到艾岳身上，“你一定会阻止我的，对吧？”
“哼。”艾岳对此不置可否，只是问到，“你满意了？”
“利用融合战士手术强化自己的能力，可以让你看清了吗？”
阿波尼亚没有说话，只是看向帕朵菲莉丝。
在她的视野中，缩在艾岳身后的少女身上延伸出清晰的丝线，笔直的向上方延伸。
修女又扭头看向爱莉希雅，而她身上则是空无一物，无论阿波尼亚再怎么凝聚精神，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线头。
于是她最后将注意力集中在艾岳的身上。
然后，什么也没找到。
阿波尼亚：?
第十五章 不好意思，我开挂了
阿波尼亚眨了眨眼，还以为是自己手术后太虚弱了导致的。
于是她再次看向艾岳，却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怎么了？”艾岳也注意到了对方的反应，“眼睛出问题了？”
“不知道，”阿波尼亚用疑惑的语气回应，又反问艾岳，“在我们分开的这段时间里，你做了什么吗？”
艾岳想了想：“啥也没做啊，我连饭都没吃呢。”
“说起来，确实是该吃饭了呢。”爱莉希雅这时候仿佛才想起来一样，“哎呀，这个时间了，食堂里的招牌菜大概都已经卖完了吧？”
“爱莉希雅，麻烦你带着帕朵先去吃饭吧。”艾岳紧接着说道，“我在这里……陪陪阿波尼亚。”
有些话，暂时还是不能让太多人听到。
爱莉希雅顿时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而帕朵菲利斯虽然还不太明白情况，但也很乖巧的跟着爱莉希雅离开了病房，并未多问什么。
等到病房的门从外面被关上之后，艾岳才缓缓开口：“你看到什么了？”
从阿波尼亚的动作上不难看出，对方绝对是在使用窥探命运的能力时从自己身上看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所以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什么也没看到。”阿波尼亚露出复杂的表情，“我看不见你的线了。”
“看不见了？”艾岳愣了一下，“是和爱莉希雅一样的情况？”
“是的。”阿波尼亚观察着艾岳的表情，忽然说道，“但你好像，并不奇怪。”
艾岳岂止是不奇怪，艾岳简直是松了口气。
“因为从理论上来说，这才是正常情况。”眼下并没有其他人，艾岳也就放肆了不少，“我从见到你的第一天就跟你说了，我是救世主，救世主的命运岂是这么容易被窥探的？”
“可为什么我之前能够看到呢？”阿波尼亚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在艾岳的搀扶下坐了起来，“我能感觉到，在融合战士手术之后，我的能力也得到了强化。”
阿波尼亚的视线越过艾岳，投向了窗外，在她的视野之中，有无数丝线密密麻麻的从地面生长出来，朝着天空延伸，并在某个高度断裂。
以前的她必须要近距离看到确定的人物，才能够看清他们的命运，可现在，她甚至能够直接看到命运的丝线本身，而并不需要观察它们的宿主。
这毫无疑问是一种极大的强化，可为什么这种强化反而在艾岳身上出现了倒退？
这样的变化，显然并不是一句“救世主”就能够解释得通的。
“别纠结了，反正你以前对我的观测也没有准过。”看着阿波尼亚眉头紧皱的模样，艾岳便宽慰她，“看不见了反而是好事。”
艾岳对此自然有自己的猜测，但这样的猜想涉及到他最关键的秘密，所以显然不可能告诉阿波尼亚。
就像之前说过的那样，艾岳并非是这个世界的土著居民，而是穿越者。
如果将他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间点看做是一次命运的岔路口的话，那么在他的身上其实应该存在着两种不同的命运。
一种是艾岳原本的命运。
第二种，则是在拥有了系统之后，开始试图改变这个世界的命运。
阿波尼亚在这之前，或许只能够看到第一种命运，直到融合战士手术强化了她原本拥有的天赋，才让这她得以看穿那层浅薄的命运，见到如今真正的艾岳。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之前阿波尼亚只能看到一些模糊又破碎的片段，那是因为艾岳原本的命运早就已经支离破碎，观察他的人自然也就看不到全貌。
而现在的艾岳即是穿越者，又有系统护身，以阿波尼亚的能力，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到。
“如果说我之前对你还有所怀疑，那么现如今，却是通过这种方式肯定了你的身份呢。”阿波尼亚叹了口气，似乎真的相信了艾岳“救世主”的身份，“可是，爱莉希雅小姐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世界上会同时出现两个救世主吗？”
“谁知道呢，大概是老天爷觉得这个世界拯救起来太困难了，所以多派了几个救世主来吧。”艾岳笑了笑，并没有正面回答，“与其担心别人，倒不如多考虑考虑自己吧，现在有难受的地方吗？”
“有些头晕，还有点恶心，”阿波尼亚很老实的说道，“可以帮我倒杯水来吗？”
艾岳看了她一眼，随后起身朝着病房角落的饮水机走去。
在他的背后，阿波尼亚继续说道：“我以为这样可以帮到你。”
“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作出决定的时候一定要和我商量么？”艾岳没有回头，“你还是对自己的特殊性没有一个清楚的认知。”
“因为我知道，如果跟你商量的话，你一定不会同意的。”阿波尼亚继续说道，“你就是那种，如果能够一个人把所有事情都做完的话，就绝对不会让别人去冒哪怕百分之一的风险。”
“是的，我确实有点这种倾向。”艾岳接水回来，把杯子递给阿波尼亚，“不过你以为我是不想让你冒风险吗？”
阿波尼亚将水杯捧在胸前，眨了眨眼：“不是吗？”
“好吧，确实是有这么一点。”艾岳挠挠头，没有否认这件事，“但更重要的是，阿波尼亚，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你的这份能力，从某种意义上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使用不当，它会让许多人陷入灾难之中。”
“为什么？”阿波尼亚皱着眉头看向艾岳，“我以前就一直在想，艾岳先生，你似乎比我更了解我自己，对于我所拥有的这种天赋，你好像知道很多？”
艾岳沉默了。
他难道要说，你所看到的命运，靠你那所谓的“戒律”，根本无法改变？
这种事情对于一个能够“预知未来”的人来说，未免有些过于残忍了。
“总而言之，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情。”艾岳最后也没有回答阿波尼亚的问题，“如非必要或者自保，我希望你尽量不要对普通人使用‘戒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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