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与摇滚与乐队观察家 第21章

作者:新手工具人员

  「我看到她在绿化带边上捡石头之类的东西。本来想上去打招呼……结果她一见到我就逃走了。」秋绘叹了口气,「我有那么可怕吗?」

  「不是前辈的错啦。」爱音笑道,「其实我第一次遇到小灯的时候,她也在捡石头,而且也是一看到我就逃走了!」

  「原来她对所有人都这样啊。还真是……挺独特的。」

  「就是说啊!」爱音的友人C附和道,「不过,就是这一点才可爱啊!」

  「怎么说呢,会对奇奇怪怪的事情感兴趣,而且经常会有很可爱的反应!」友人A补充道,「感觉像小动物一样!所以小灯在我们班很有人气的,就像是吉祥物一样的存在!」

  「……吉祥物?」秋绘一怔,「这种个性派,一般来说不是会被大多数人孤立起来施加冷暴力吗?」

  「我们才不会对小灯做那么过分的事情!」

  「原来不会啊。」秋绘点了点头,「那样的话……也挺好。因为我初中的时候就因为接不上别人的话题,而被当作过一段时间的边缘人来着。所以可能不知不觉间以己度人了吧。」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也快上课了。我先回教室去了。大家记得帮我把石头转交给高松同学就好。」

  「一定会的!拜拜!」

  爱音望着秋绘远去的背影,单手托腮,陷入了沉思。

  「……被当作边缘人吗?」

  几位友人转过身来,围绕着爱音叽叽喳喳地发问。

  「说起来,小爱音你为什么后来没和前辈组成乐队啊?」

  「啊哈哈,说起来还挺不好意思的……」爱音讪笑道,「其实我是被另一个候选人给比下去了来着。」

  看着秋绘走上楼梯,从自己的视野中消失,爱音才把目光收回。

  「……怎么说呢,其实我还稍微有那么点遗憾来着。」

  她想起了当时从Starry里跑出去时,跟上来的秋绘所说的话。

  前辈那时提到过,她觉得自己是个很难交到朋友的人。

  刚才也提到自己在初中的时候是个「边缘人」。

  是不是也和我一样,遇到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呢?

  爱音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之前在和秋绘用手机发消息的时候,她其实撒过一个小谎。

  那时候秋绘问,「你是不是遇到过什么重大的失败」。

  她肯定也是出于关心才有这么一问的。

  但我还是不假思索地表示「没有这回事」。

  本来以为早就可以用平常心对待「那时候的失败」了,结果还是下意识地想要去否定那次失败的存在。

  ……真讨厌啊。我不是早就决定了要「在这里重新开始」了吗?

  既然都已经像这样决定了,那就应该和前辈一样,能若无其事地把不堪回首的往事说出来才对吧?

  「呐,爱音,你在听吗?」

  「咦?啊啊,在听呢在听呢!」

  如梦初醒的爱音连忙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和朋友们的对话上。

  「说起来这些石头,感觉好像确实有些独特之处呢……」

  「对!这块的样子看起来很像小狗!」

  「更像是兔子吧?」

  「我倒是觉得有点像葫芦?」

  ……

  户川秋绘前脚刚踏进教室的大门,上课铃便响了起来。

  总之好歹算没有迟到。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从书包里拿出数学课本。

  数学老师是位眼神比那个比企谷还要沉闷的中年妇女。虽说对这位老师没什么好印象,但数学课照例是需要格外花力气去念的一门课。

  好在这节课过去之后就是午休时间了。用最后的一点注意力赶紧应付过去吧……

  秋绘将课本翻到对应的页数,开始和代数符号与自身的睡意做起了殊死的斗争……

  ……烦死了。结果根本听不进去。

  反正课也听不进去,不如来考虑一下歌词的问题……

  秋绘一边思索,一边试着转动手上的签字笔。

  然而笔并不想配合她的意图,总是掉到桌上。

  「真讨厌啊……连转个笔都做不到,我的青春未免也太过灰暗了一点吧?」

  秋绘在心底发出无声的悲叹。

第三十五章 演出定额的安排

  在学校度过了平凡无奇的一天,秋绘刚刚放学,便出发前往STARRY准备开始今天的乐队活动。

  虹夏之前还在群里特意提到了「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不知道具体指的是什么。

  搭电车来到下北泽,走进位于地下一层的STARRY,秋绘突然有种不太自然的微妙感觉,就好像有人在暗中注视着自己一样。

  多半是错觉吧?

  虽然这么想,但秋绘还是转过头,看向这种微妙感觉传来的方向。

  奇怪感觉的来源,是一位身材高大,面目温和的青年女性。她有着接近一米八的大体格,虽然身处室内却戴着墨镜,给人一种不太协调的奇特观感。

  似乎是注意到秋绘的视线,她猛地扭过头去,甚至还欲盖弥彰地吹起了有些跑调的口哨。

  ……这家伙刚才在注视着我吗?

  这个戴墨镜的古怪女人,让秋绘甚至感觉有点好笑。

  不过,虽然她的样子有点奇怪,但应该不是在关注我吧。

  毕竟我只是个其貌不扬的普通学生而已,没必要自作多情。

  「啊,小秋绘!」

  虹夏对着秋绘招手。出乎意料的,凉现在就在她的身边。

  「虹夏,还有凉。」秋绘回应道,「说起来,凉同学你今天来得真早啊。」

  「我偶尔也是会按时到的啦。」凉微笑着回应。

  ……怎么这家伙好像还对此感到挺自豪的样子?

  凉的身边是笑呵呵的喜多。至于后藤一里……

  「波奇,你为什么待在垃圾桶旁边?」秋绘看向后藤一里所在的方向。

  「没什么啦,只是感觉这里好像有种奇怪的吸引力……」

  「好啦好啦,小波奇也不要一直待在那边!」

  虹夏把大家引导到一起,围着桌子坐好。

  「所以,很重要的事情是指?」秋绘问。

  「昨天不是商定了要准备原创曲和第一次演出吗?」虹夏兴奋地说道,「今天要讨论的就是和演出有关的事情啦!」

  她转过头去,对着前台的方向喊道:「姐姐!」

  「……不是说了在店里的时候要叫我店长吗?」

  金发的成熟女性从前台后面走出,向着众人围坐的桌子走来。

  秋绘知道,这位就是STARRY的店长,同时也是伊地知虹夏的姐姐,伊地知星歌。

  虽然是姐妹,但星歌给人的感觉和妹妹完全不同。高挑修长的身材和凛冽的容貌,给人一种不太好惹的印象。特别是眼神总感觉有点凶恶……

  走到桌旁的星歌,似乎用眼角余光若有若无地瞟了秋绘一眼。

  后者却被这似有若无的举动吓了一跳。

  ……果然眼神好凶恶啊!

  但让秋绘也摸不着头脑的是,对方似乎注意到了秋绘的反应,立刻挤出了一个有些勉强的微笑。

  这个表情和店长女士固有的风格实在太不协调,反倒让秋绘觉得更加不寒而栗了。

  店长今天是怎么回事?

  「姐姐……啊不对,店长?」

  「……我没事。」

  和妹妹对上眼,伊地知星歌的神情变得自然起来。

  虹夏看了看姐姐,又看向秋绘的方向。似乎对姐姐的奇怪举动有些在意,但并没有继续深究。

  结束乐队的其他成员依次向店长问好,秋绘也顺势向她打了招呼。

  这次星歌店长的回应十分自然,没让秋绘察觉出什么问题。

  ……果然是我今天有点神经过敏啊。秋绘心想。

  「那么店长大人!请向我们解释一下演出的要求吧!」

  在虹夏的邀请之下,店长缓缓开口。

  「简单来说,要在LIVEHOUSE演出的话,就必须要遵守这里的规定。即使我妹妹在乐队里,也不能例外。作为场地的提供方,我们要向在这里演出的乐队收取『定额』,作为提供场地的报酬。」

  「如果说靠售卖演出门票赚来的收益足够覆盖这个定额的范围,那么事情就好办了。收足定额之后,超出的部分就归乐队自己所有。不过……」

  店长扫了一眼结束乐队的众人。

  「大家作为刚刚组建乐队的学生,恐怕一时半会儿是卖不出那么多票的。所以,定额不足的部分,就要由各位自行掏钱支付了。」

  「如果没有钱的话该怎么办呢?」喜多举手提问。

  毕竟她为了买新吉他,已经预支了很长时间的零用钱。

  「没有钱的话自然也有别的办法,比如说在这家店里打工,拿到工资的话就可以抵扣定额费用了。」店长说道。

  「打工啊……那么收入如何?」秋绘突然开口问道,「和东京平均水平的便利店兼职相比,是更高还是更低?」

  「欸?」

  店长似乎被秋绘的提问吓了一跳。

  「嗯……工,工资的话,应该说……其实,比便利店要高的吧。大概是这个数。」

  看到店长给出的数字,秋绘满意地点了点头。

  「感觉挺有诱惑力的啊。多谢店长了。」

  不错的水平啊。如果能按照这个水平长期支付的话,或许也能成为不错的额外经济来源,让日常生活的压力更低一些。

  「……不用谢。」店长似乎有些心虚地偏过头去。

  虹夏注意到了姐姐明显的异状,但同样弄不明白背后的缘由。

  「秋绘,你好像对钱很感兴趣?」

  之前发表过吃草宣言的山田凉眼露精光,似乎在为找到了伙伴而高兴。

  「因为某些理由,现在挺需要钱的……」秋绘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

  「那样的话不是刚好嘛!」虹夏看起来挺高兴的,「我们这里是可以说是像家庭一样温暖的理想职场环境哦?毕竟我和姐姐就是家人嘛!」

  「呐,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和前辈在一起工作?」喜多似乎也兴奋起来。

  「大概是这样的吧。」凉点点头,「为了避免陷入只有草吃的境地,我恐怕偶尔也需要努力工作一下才行。」

  「太棒啦!」喜多似乎对这样的安排感到十分满意。

  ……这样一来,结束乐队的五人里似乎只有后藤一里还没有发表过意见了。

  「波奇,关于打工的事情你怎么看……波奇?后藤同学?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