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乃依不讲男德 第56章

第九十五章 赫雀瑟来客

　　玛赛伯爵想不到，有一天他会被高乃依教育什么叫现实，过去的创伤被激活，教他握紧拳头，蓄满泪水，同时裤子上鼓起无法忽视的包。

　　高乃依的确有让玛赛伯爵破防的心思，但他没想到，这时候玛赛伯爵还有心思想这个。

　　他拽住玛赛伯爵的头发，强迫对方抬头看着自己:“虽然不知道你还有什么额外属性，但我对捅男人或者被男人捅都没什么兴趣。

　　拉马尔什先生，来，说出你把唐罗狄克先生性转的秘密。”

　　“没有那个必要。”

　　唐罗狄克的声音让高乃依松开手，玛赛伯爵的头磕在地上，血流如注。此刻高乃依顾不上俘虏，回头看向声音的源头。

　　唐罗狄克站在那里，外形与气势令高乃依想起1229年时，他们初次的相逢与结束。

　　“是小玛赛解除了神术吗？”高乃依问。

　　“不是。”唐罗狄克回答。

　　“代价呢？”

　　“把眼前的事结束再说。”

　　两人一齐看向玛赛伯爵，后者本要摇摇欲坠的心灵，遭受致命一击——他无法容忍，自己此刻的处境比他看不起的蠢货唐罗狄克更糟。

　　“唐罗狄克先生，别杀了他。另外，别打脸。”高乃依说。

　　“知道了。”

　　唐罗狄克把玛赛伯爵踹翻在地，一脚踏在玛赛伯爵鼓起的部位，恶狠狠的说道:“你以后没机会对妇女作恶了。”

　　“饶了我，求求你，饶了我，我可以给你钱，施曼娜那里有的是钱，我可以帮你……”

　　玛赛伯爵的话没说话，唐罗狄克狠狠的踩下去，让他发出刺耳的尖叫，他眼珠翻动，脸庞红涨，身体几乎弓成虾米，痛苦的捶打唐罗狄克的小腿，但力道绵软无力。

　　“你早该体验这样的痛苦了，正因为没人管教你，才让你长成这样的坏种！”

　　唐罗狄克抬脚，再一次狠狠踏下，玛赛伯爵涕泪横流，抓着唐罗狄克的脚踝说道:“饶了我，你杀了我，你也要坐牢……”

　　见唐罗狄克的泄愤一时不会结束，高乃依转向另一边，海伦娜修女正和火焰道别。听到脚步声，她转身，恢复如初的修女服映着摇曳的光影。

　　（我代你答谢了隆格维尔家的人。）

　　“谢谢。”

　　（对不起，我和唐罗狄克先生单独做了交易。）

　　“是你把他性转回来？”

　　（不，我答应他，给他一个与你并肩作战的机会。）

　　高乃依点点头:“波莉呢？”

　　（她已经被送到隆格维尔堡，受安妮小姐的照顾。）

　　“那她要遭罪了。”

　　在这一刻，胜利的喜悦才迟缓的涌进高乃依的脑海，与胜利一起到来的是疼痛。他右手掌心火辣辣的疼，而左肩也失去知觉。

　　这些伤势，都在与玛赛伯爵的交战里恶化了。但为了碾碎玛赛伯爵的信心，他忍到此时，才发出第一声叹息，流下第一滴汗水。

　　修女从怀里掏出手帕，递给高乃依。高乃依擦拭脸颊，丁香的味道涌入鼻腔，海伦娜的话也在他头颅里颤动:

　　（高乃依先生，你对身体的控制力，简直不似人类。）

　　虽然有着十万第纳尔的交情，但高乃依从未完全相信她，所以，他将之当做试探。

　　“我只不过比别人多沉淀了一些时间罢了。”他说。

　　“愚者”领域没有治愈外伤的魔法，即便有，高乃依也不想被海伦娜治愈。以防止对方通过血液来获取他的秘密。

　　他打开另一个腰包为自己处理伤口，海伦娜则把这边的事简单说明。

　　（阿玛拉逊莎会产生额外的变数吗？）

　　“至少在唐罗狄克先生的事里不会，玛赛伯爵和施曼娜女士，我已经看到他们的结局。”

　　高乃依简单处理伤势后，和唐罗狄克汇合，后者裸露的肌肤上满是青紫色，偶尔可见抓痕，最显眼的则是裤子上的一团血污。

　　玛赛伯爵的脸没有遭难，但痛苦让他的五官挤成一团。尽管如此，他却不再求饶，而是发出渗人的笑声。

　　唐罗狄克抓住玛赛伯爵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你笑什么？”

　　“原来你只是外表变回了男人，看看你打人的方式:掐肉，踢人，拽头发，挠人……哈哈，唐罗狄克，你以为变回男人就能取回男性自尊吗？

　　不，你现在是个200％的娘们儿，就算你长着那玩意又如何？在你心里，恐怕你是个在下边的那一个吧，真是个恶心的变态，可怜虫！

　　你纵然做了43年的男人，但短短5年时间，你的女性身躯就把你的男性意识侵蚀的千疮百孔。

　　你的经历似乎是悲惨的，你也一定来用它博取别人的同情。但这5年，你每一天都是悲惨的吗？每一天都苦大仇深或者以泪洗面吗？

　　我很懂女人，所以我知道，你一定在无法控制的梦里，梦到了男人。你一定懂得利用桌角或者更贴心的道具，在抚慰内心的骚动。

　　你想要安全感，你想要索求温暖，你变得哭哭啼啼心思敏感……这不是传奇战士唐罗狄克该干的事，你可真恶心啊！

　　唐罗狄克，你正在杀死你自己！”

　　玛赛伯爵重新取回了优越感——尽管联系现状，他才是那个输家。但只要想起瞧不起的唐罗狄克继续遭难，卑劣而阴湿的思想就让小玛赛精神振奋起来。

　　唐罗狄克有很多次机会打断玛赛伯爵的话，但他握紧拳头，让玛赛伯爵把话说完，才对高乃依说:“所以，你现在理解了吗？”

　　高乃依点点头:“如果是我，我大概会承认现实，承认自己变成另一个人，好好活下去。

　　我的求生意志比较强，我不能……不被允许死亡，但我才是特例。这是我无法理解的痛苦，但在其他人身上，我可以窥见一二。”

　　高乃依心中，浮现了迪亚斯的身影。

　　他话锋一转:“但是，你现在为阿尔瓦公爵效劳，你想要解脱，必须得到他的恩准。”

　　“他是个好孩子，我不想让他一起背负痛苦。”唐罗狄克回答。

　　“他是一位公爵，他必须意识到，他有权力为部下做出安排，以及承担相应的代价。”

　　“严厉但也不失温柔，高乃依先生，你很适合做父亲。”

　　唐罗狄克看向玛赛伯爵:“这个怎么说？”

　　“我袭击他，是为了寻找把唐罗狄克先生变回来的方法，但现在……”

　　高乃依看向海伦娜，后者点点头，向他输送魔力，于是传送魔法的光芒在他掌心点亮。

　　“我为你安排了合适的结局，拉马尔什先生，和你的家人去相亲相爱吧。”

　　高乃依抓住玛赛伯爵，和他一起传送到一处农场边缘，五个男人坐在那里，燃烧的烟卷发出红光，犹如呼吸般闪烁。

　　“货来了。”

　　高乃依把玛赛伯爵丢到男人们脚边，其中一位点亮火把，玛赛伯爵费力的抬起头来，看到男人们的脸后，变成一片惨白。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为首的壮汉冷冷说道:“公爵大人知道了你干的事。他已经不想碰被你玷污的女人，也不想要你的孽种了。

　　你带来的损失，自然由你来弥补。你对权力有野心，你想把自己的名字加上‘公爵’的词缀，你想要经营家族产业……好呀，这些贝里公爵都可以满足你。

　　你会被变成女人，成为新的公爵夫人，为他生儿育女，补偿你带来的损失。

　　你会被施以控制性的术式，公爵来耕耘你的沃土，播撒籽种，而你负责耕耘家族的产业，你的才能将被用在正途。

　　不用担心，你有天使一般的美貌，性转后作为女人只会更美。你开始可能会记得自己是个男人，但很快，你会享受作为女人的一切。”

　　“不不不！！！！”

　　玛赛伯爵，或者说未来的贝里公爵夫人发出一叠声的惨叫。

　　贝里公爵的心腹无视了玛赛伯爵，对黑暗中若隐若现的轮廓说道:“按照约定，梅露西娜小姐，请动手吧。”

第九十六章 悲剧的开端

　　高乃依看向梅露西娜，梅露西娜低头路过，黑衣黑裙，头裹黑色头巾与面纱的她，仿佛无所归处的幽灵，又或者哀莫大于心死的寡妇。

　　贝里公爵的人把玛赛伯爵的嘴巴掰开，梅露西娜从怀里掏出药水，灌下，不等玛赛伯爵反应，一把剑从背后将他贯穿。

　　玛赛伯爵吐出一口血来，他怎么也想不到，他哥哥的人竟会痛下杀手。

　　从旁观者的视角，高乃依看到极为精妙的一剑，既重创了玛赛伯爵，又保证其不会很快死去。

　　剑刃从玛赛伯爵体内抽离，梅露西娜新掏出三瓶药剂，混合玛赛伯爵的血勾勒魔法阵。而后，她手掌按在玛赛伯爵胸口，念诵咒语。

　　玛赛伯爵的伤口被治愈，他抬起手臂，想要远离这令他屈辱至极的变形，但遭了重的他就连一根指头都抬不起来。

　　更令他屈辱的时候，他分明听到梅露西娜和贝里公爵的人讨论头发的长度和色泽，五官的微调，声音，胸脯和屁股的大小程度……他竟是被按照贝里公爵的喜好改造。

　　或许是在报复黄毛私生子兄弟，或许是贝里公爵的口味比较挑剔，他们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敲定最终方案，由梅露西娜一处一处的进行改造。

　　整个改造约耗时一个小时，梅露西娜又花了半个小时做最后的微调，一具正在流泪的杰作就这样完成了。

　　“杀了我，杀了我……”玛赛伯爵说道，“如果你们那么恨我，就把我杀了泄愤。”

　　“不，尊敬的公爵夫人，您的好日子还在后面。我们衷心期望，你能给公爵大人生下继承人。”

　　玛赛伯爵尖叫起来:“我们可是血亲，你们想让我生下畸形儿吗？！”

　　“只是有概率，不是吗？数量足够的话，公爵大人或许能得到健康且极具天赋的继承人。”

　　贝里公爵的人转向高乃依:“感谢阁下的帮助，我方会兑现承诺。从此刻开始，先生就是公爵大人的朋友了。”

　　高乃依点点头。

　　他们离开了，玛赛伯爵凄惨的嚎叫渐行渐远，高乃依看向梅露西娜，后者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高乃依先生，你的伤……”

　　高乃依回答:“无妨。”

　　“嗯。”

　　“你说过，待一切结束，有话要和我说。”

　　“不是你想的那样，但……唉。”

　　梅露西娜的叹息，令她的面纱表面荡漾:“1229年，是我把唐罗狄克先生变成女人。”

　　“说下去。”

　　“我那时候偷偷溜到联邦玩耍，中途把钱赌光了。那时候，赌场老板说，可以派给我一个任务，如果我答应，就把我输的钱还给我。”

　　“这是一个陷阱。”高乃依说。

　　“是的，但那时候我有种清澈的愚蠢，为了把钱拿回来，我答应了。跟随一支超凡者团队来到圣地邦北部的山区，他们要我做的事只有一件:

　　把一个快死了的男人变成女人。”

　　“他们没有尝试灭口你？”

　　“动手了，但被我反杀了。我是个和平主义者，但揭下面纱后就格外的……有破坏力。”

　　梅露西娜声音低沉:“我抢了他们的钱，逃回韦特。因为不怎么愉快，所以我把这件事遗忘了。

　　直到……直到我陪着你们，在戒律塔看到96号，我第一眼就认出，这是5年前那个男人。

　　那时候，我有些忐忑，隐隐觉得自己干了件很糟糕的事。她讲完故事后，我哭了，既是同情也是愧疚。

　　是我促成了唐罗狄克先生的悲剧，哪怕我当时一无所知，我觉得，这也不是我给自己脱罪的理由。

　　所以，我想做些什么来赎罪，以在你看来很奇怪的热情参与这件事。

　　我应该道歉的，但懦弱、自私、虚伪和恐惧让我张不开嘴。我害怕被唐罗狄克先生打，也害怕托莱多先生和高乃依先生会鄙视我，把我赶出公馆。

　　虽然相处时间很短，但我已经把公馆当做家，把你们当做好朋友，我不想……在你们眼里变成一个卑鄙的人。

　　我站在那里，看96号把一辈子的委屈都哭出来，心里难受极了。我甚至幻想，高乃依先生能发现我的异常，顺势揭穿我，让我获得应有的惩罚。”

　　“我没有那种能力。”高乃依说。

　　“是的，所以什么都没发生。但这件事本来就是我的责任，不关高乃依先生的事。”

　　梅露西娜深吸一口气:“托莱多先生稍稍改变了我，他还很弱小，自己的伤痛还没有治愈，就想要去帮助唐罗狄克先生，我觉得……这很好。

　　不止是赞美他的善良，也觉得他值得我托付秘密，并对我的罪行做出安排:如果他认为我可以原谅，就会保守我的秘密；如果他认为我不可原谅，就会告诉你或者唐罗狄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