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乃依不讲男德 第33章

　　只是，他和同伴们在“双尾人鱼”身上的保险手段没法施加在波莉身上，且波莉有自己的坚定立场，这使得雇佣波莉的行为风险巨大。

　　但波莉表现为高速机动的异能，对付玛赛伯爵可能施展的阳谋非常实用。

　　以接迪亚斯回去为借口，高乃依来到波莉面前，对风险与收益的权衡教他没有立刻开口。

　　波莉被他看的颇不自在，后退一步，凶巴巴的说道:“你有什么事？！”

　　“我有个活儿。”

　　“是有关戒律塔的事吗？”

　　“嗯。”

　　“不干！”

　　波莉手臂交叉，摇头表示拒绝。

　　“不听听报酬吗？”高乃依问。

　　“我上次主动问的时候，你拒绝我，还把我当贼一样防着。现在又叫我，我也是有尊严的！”

　　高乃依手掌张开:“我给你这个数。”

　　波莉的尾巴摇晃一下，高乃依猜测她被他的出价打动了，向波莉的方向踏出一步。

　　他进一步，波莉退一步，直到被逼到树影荫蔽的围墙边。波莉的脸微微发红，尾巴晃动的更厉害了。

　　不知为什么，自尼布甲尼撒镇的雷雨夜后，波莉感觉心中积聚着一团火，这团火偶尔会在她闲时，或者静谧的夜晚搅动她的身体与心灵。

　　她去专给异族开的医院，医生问了问她的生活习惯，安排项目检查。

　　波莉很想自己被确诊，这样医学手段就能解决令她心烦意乱的心火。

　　结果，医生拿到报告后说检查指标显示，她的身体还算健康，但不建议她继续海鲜配啤酒，不然晚年关节要遭重。

　　谁问你这个了！

　　韦特目前的医学，对精神状况的分析与治疗，乐观主义者看到“未来可期”，悲观主义者看到“无能为力”。

　　因此，对波莉关心的精神问题，医生没什么好办法，只说多运动，多吃水果蔬菜，作息规律且至少睡够八小时，多想些令自己放松或者愉快的事。

　　如果这些还不能解决，她建议波莉去圣愚教会碰碰运气，修女们或许会给予“启示”，再不济能获得“关怀”。

　　波莉不可能去找那些玩献祭魔法的疯子，而医生的建议作用有限，只要高乃依一出现，躁动就会重回她的身心。

　　她曾怀疑高乃依对她施展了邪恶的超凡力量，但用道具，还有她另一项异能检索后，发现这只是她的被害妄想。

　　那么，我岂不是对他发……

　　惊世骇俗的念头刚在波莉心中产生，就被她自己摁下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高乃依被迪亚斯亲口证明是人类，生理机制决定了她和他，不会有令双方都身败名裂的展开。

　　韦特的肥皂香味持久，高乃依午后沐浴，现在他靠近波莉时，后者依然从他身上感觉到香草的味道。

　　波莉感觉自己的脸变烫了。

　　“我为我的防备道歉。”高乃依说。

　　“不干！！！”

　　“你不为你的退休生活考虑吗？”

　　“不干！”

　　“这件事目前不违背你效忠主人的利益。”

　　“不干。”

　　“你这样，迪亚斯会很伤心。”

　　“不干……”

　　波莉的回答一声比一声低沉，气势一句比一句弱气，最后，她的答复甚至带上夹子音，双腿也无意识的把尾巴夹住。

　　“我好像听到自己的名字了。”

　　迪亚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高乃依回头，第一眼看到好奇的迪亚斯，第二眼看到迪亚斯身后的安妮，魔法的光亮正从她指尖消失。

　　很显然，安妮的魔法扰乱了高乃依和迪亚斯因“金色誓言”建立的模糊感应（单向）。

　　“我有项工作想要交给波莉小姐，无奈她拒绝的意向很强烈。”高乃依说。

　　“那就不要勉强她了。”迪亚斯说。

　　“是的，她有她的立场，我们这样遮遮掩掩，有意孤立她，也让她压力很大，所以——”

　　高乃依看向波莉:“魔女们的恶作剧该结束了，我方会申请调换一位与我们立场相同的护卫官。”

　　波莉明显慌了，她低声说道:“干嘛要换人，我没对不起你的地方吧。”

　　“皮埃尔，你这样是不是有些欺负人了。”迪亚斯小声说。

　　“波莉小姐再怎么喜欢男性护卫官的工作，也不可能慌张到这种程度。你的主人吩咐你跟着我们，但她没交代为什么，对吗？”

　　“？！”

　　波莉头顶的兽耳竖起来，显得格外僵硬，尾巴再度下垂，几乎又塞满双腿间的缝隙。

　　几秒后，或许是意识到自己这个样子太懦了，她伸手拼命把耳朵压下，一边说道:“我拒绝回答！”

　　安妮嗤笑道:“笨狗狗，是不是感觉脑袋不够用了，没有主人的命令，你不知道该不该接受高乃依先生的邀请:

　　拒绝高乃依先生的邀请，他要向男性管理司申请调换你，会违背主人的命令。

　　同意高乃依先生的邀请，也会违背主人，因为你是条笨狗狗，自己做决策什么的容易出事，所以你的主人没有给你决策权。”

　　“啊啊啊，闭嘴，恶魔！”

　　波莉瞪着高乃依:“等我把公爵大人送回公馆，咱们两个单挑！

　　你赢了，要我做什么都行！你输了，我既不答应接你的活，调换我的事也休要再提！”

第五十二章 “我不逃”

　　安妮“你确定？”的惊奇表情，让波莉受到冒犯，也让她的心火躁动起来:

　　她知道自己和高乃依打一百次，大约只能赢一次，但她想要借着机会，和让自己最近身心混乱的源头做个了结。

　　迪亚斯试图解围:“隆格维尔小姐只是开玩笑，波莉小姐，不要上头……”

　　“不，我是认真考虑后才那么决定的！”波莉的茜瞳里满是斗志，“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凡事哪有那么绝对的？”

　　“作为对你勇气的褒奖，我押你取胜吧。”

　　安妮笑眯眯的把一枚价值50第纳尔的韦特金币塞进迪亚斯手里，说道:“恭喜你，我输了。”

　　高乃依投来目光，安妮方才停下自己的恶作剧，但波莉已然怒不可遏。

　　波莉的战斗意志是猛烈的，结果却是惨烈的。

　　在公馆附带的花园里，她拔剑向高乃依发出挑战，只记得高乃依挥剑，武器的轨迹化作冷冽的弧光，劈进她的视野里。

　　赢不了。

　　第一回合的交手，波莉就产生强烈而绝望的挫败感，上一次体会这种情绪是在什么时候呢？

　　是在儿时，晨光播撒的庭院里，露珠尚在枝叶眷恋，小鸟发出欢快的鸣啼。父亲的身影高大而深邃，所执之剑光滑如镜，映出自己的恐惧。

　　“波莉小姐，在交战的时候走神，不是尊重对手的表现啊。”

　　高乃依的声音穿透波莉的回忆，把她拉回现实里。冷冽的弧光编织令人窒息的攻势，似乎她走错一步，生命就会终结于此。

　　在几次正面交锋吃亏后，波莉尝试游斗，但高乃依对地形更为熟悉，在他的“驱策”下，波莉发现自己移动到机动意义不大的空间，又剩下正面硬碰硬一条路。

　　“不用异能吗？”高乃依问。

　　“你也没用神术。”

　　“颇有古典气息的交战精神。”高乃依的剑上蓝色光芒充盈，“你会后悔的，波莉小姐。”

　　等波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被换上浴袍，一个包裹在漆黑衣服里，不露一寸肌肤的奇怪女人正在触摸她的身体。

　　“嗷！”

　　波莉以为自己遭重，反射似的就要咬冒犯自己的那只手。

　　梅露西娜叹息着，并从容的摘掉丝绸手套，但她的魅惑能力对异族收效甚微，波莉还是咬住梅露西娜的手指。

　　“啊！”

　　这回轮到梅露西娜发出惨叫了。

　　“高乃依先生，快来帮帮我！痛痛痛，你给我松口，我没想害你！”

　　高乃依闻讯赶来，叹息着把身上的花纹丝绸马甲脱掉，绕到波莉身后，用马甲蒙住她的眼睛，又对她的喉部施加压迫。

　　波莉因为窒息感与异物感而松开嘴巴，黑暗让她变得不安，失去凶性，在高乃依怀里的挣扎力度变小，最后安静下来，只余下喘气的声音。

　　他松开手，把滑落的浴袍拉到波莉肩膀上，回收自己的马甲。

　　波莉捂住胸口，小声问:“看到了？”

　　“一具正在巅峰期的战士之躯，但恕我直言，再这样下去，你的巅峰期很快就要结束了。”

　　见高乃依面容平静，目光清澈，波莉愣了一下，然后露出释怀的笑:“对力量的测评放在首要地位吗？你和我父亲真像。”

　　“希望你们两个关系很好，不然的话，我或许会连带受累。”

　　波莉吐了吐舌头:“刚好，我对他有所怨言，以后你有的受了。”

　　梅露西娜惊魂未定的看着自己手指上的齿痕，若不是她集中魔力进行防御，恐怕要被咬出血，甚至被咬下一块肉来。

　　集中魔力？！

　　梅露西娜这才想起，她的手在高乃依视野范围里，刚想提醒高乃依不要看，就见高乃依的目光落在她手指上。

　　“没事吧。”高乃依关切的问。

　　“你才是……没事吧。”梅露西娜迟疑的反问。

　　“嗯，有种迪亚斯顺利结婚，叫他的小宝宝认我做教父的愉快感……看来我吃得住梅露西娜小姐手部的魅惑。”

　　怎么可能！

　　梅露西娜清楚，刚才情急之下，她在手部汇聚了许多魔力进行防御，产生的魅惑效果，哪怕是超凡者也抵挡不住。

　　“高乃依先生，你是人吗？”她不确定的问。

　　高乃依有些困惑:“我最近又惹你生气了？之前只是被你嘴‘没有男德’，为什么现在连人籍也没收了？”

　　梅露西娜一边把手套戴回去一边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但你受到的魅惑效果，不应该是这种程度。”

　　“或许我持有的超凡力量，对魅惑有抗性？”高乃依不确定的说。

　　梅露西娜呆了一下，欢欣与期待在她身体里荡漾开来，仿佛她被高乃依魅惑了。

　　在冲动之下，她抓住自己的面纱，正要揭开的时候，高乃依眼疾手快把她摁住。

　　“你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他问道。

　　梅露西娜清醒过来，小声说道:“对不起，我只是想到有抵抗魅惑的人，觉得自己终于不必装在这套子一样的衣服里……”

　　“可以理解，但请不要轻易尝试。万一我被魅惑了，你逃不掉的。”

　　梅露西娜感觉自己的脸红的发烫，不知道为什么，当高乃依抓住她的手腕，俯视着她，语气平静的说出“你逃不掉的”的时候，她竟感觉身体有些酥软。

　　她甚至不敢看高乃依的眼睛，心跳快的几乎要跃出胸口，甜蜜的屈辱感席卷全身，几乎要让她说出“我不逃”。

　　这时，一盆冷水适时的，但不讨她喜欢的浇灭粉色幻想。

　　“你们是不是把我忘了。”波莉闷闷的说，“谁来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