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真不喝茶
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这回少女看清楚了，敲门的既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一块石头？
华雪玲迟疑片刻后，还是壮着胆子将门打开。
“你为何来我家？”
这个嘛，一不小心又调了次皮。
主人再次现场磨刀，结果刀真的越磨越钝后，他一生气就把我给丢掉了。
也没其他地方好去啊，所以今晚就循着呼唤而来。
磨刀石不会说话，它只会在地上滚。
滚来滚去可没法准确表达自己的意思，华雪玲看的是眉头直皱。
“外头好吵哦”
连糖糖都被吵醒了，她披着衣服走到院子里，看到地上的磨刀石就是一呆。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磨刀石滚啊滚的，来到了华雪玲脚边。
“专门来到华姐姐的，为什么呀？”
磨刀石绕着少女不断翻滚，这下糖糖也看不懂了。
第192章 千尾宴
“糖糖，你认识这块石头？”
华雪玲诧异地看向小姑娘，后者点点头，将那天小妖调皮捣蛋的事情说了说。
‘奇怪，如果糖糖认识它的话，那它来找糖糖才说得过去，为什么会来找我？’
少女思忖片刻，忽然问道：“既然它可以将刀磨钝，那能不能反过来将刀磨利？啊，我指的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锋利，而是神兵利器那种等级的【利】。”
这个......
糖糖好奇看着小妖，小妖立即原地转了两圈。
“哈哈，它好像在说可以。”
可以嘛，那我大概知道原因了。
这妖之所以找上门来，或是感知到我想要将杀鱼刀磨成神兵利器的渴望。
次日清晨，华雪玲突然宣布休息一天。
今儿不出去摆摊了，她要在家好好磨刀。
“华姐姐，糖糖去通知一下可能在排队的客人，然后逛个街再回来。”
“好，麻烦了。”
等小姑娘离开后，华雪玲立即忙活起来。
霍霍的磨刀声在院子里不断响起，半响过后，少女从水缸里捞出条鱼准备宰杀。
可她一刀下去，愣是没能划破鱼肚子。
“石妖啊石妖，你难道不是来帮我的吗？”华雪玲沉声问道。
小妖翻了个身，一副调皮捣蛋的欠揍模样。
少女有些烦躁，但并没有对面前的磨刀石发脾气，因为她感觉这石妖跟邻居家的皮小孩有许多相似之处。
皮小孩你光靠吼是没用的，讲道理更不会听。
唯有将心比心，用真诚的感情打动他，他才会收敛自己的顽劣。
“以前这院子里，可不是只有我孤零零的一个人。”
华雪玲缓缓开口，对磨刀石讲起了她自己，她娘亲，以及，她那苦命阿爹的事情。
.....
“我回来啦！”
黄昏时分，小姑娘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推门而入。
“华姐姐，糖糖给你带了好吃的。”
小姑娘噔噔噔跑到仍在磨刀的华雪玲身旁，不等后者笑着道谢，她又惊讶开口道：“咦，这刀怎么磨成这么小一把了？”
老大一把杀鱼刀，现在磨成了匕首一样。
“大小不重要，重要的是——”
华雪玲从水缸里捞出条大鱼，行云流水般给它剖肚刮鳞。
“好用就行，对吧？”
也是。
小姑娘点点头，等少女处理好鱼后，就将手里的糖葫芦递了过去。
“华姐姐，那糖糖走了啊。”
按照两人的约定，在千尾宴开始前，糖糖就要从这里搬出。
而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小姑娘已在逛街时寻到新的借宿之处。
“今天早点开饭，吃完饭再走。”
华雪玲晃了晃手中的大鱼：“烤鱼这几天也吃腻了吧？晚上给你露一手醋溜鱼块。”
哈哈，其实没有吃腻。
不过醋溜鱼块也很好，小姑娘立即点头。
.....
扬州牧近来遇到了颇多不顺心之事，但正因为如此，今年的千尾宴才必须大办特办，以扫晦气。
随着夜色降临，湖面两百多艘小船上，明亮的灯笼有序挂起。
不多时，又有阵阵鱼香从这些小船上飘出，令人食指大动。
“郑大人来了！”
“大人让我上船进献美食吧——”
一艘大船缓缓向这边驶来，船头站着扬州牧郑盛，他周围则是扬州各路名人，以及些关系户。
每当大船从小船旁边经过时，小船上的人都会用长长的竹竿将篮子送到船上。
篮子里放着两盘精心烹饪过的鱼类料理，接过篮子的扬州名流可以品尝其中一盘。
若觉得美味异常，则将篮子里的另一盘鱼类料理递给州牧大人品尝；若只是觉得味道尚可，那两盘鱼类料理直接就丢入湖中。
恩，不存在难吃的可能，因为小船上所有认真烹饪之人，都是有一手的。
‘寻常时候也就罢了，现在天下大乱之际，还搞的这么奢侈？’
大船之上，毛文栋站在角落里暗自摇头。
他觉得自己要是扬州牧，绝不会再举办什么千尾宴了。
这些钱全都省下来扩充军备，尽早从扬州打出去伣才是！
“你长吁短叹个什么劲？挺好的差事非把自己弄得心情不好，吃鱼吃鱼。”
孙若岚提了个篮子走来，与道侣一起享用晚餐。
在扬州牧杀俘那会儿，两人就接替了自家门派的几位长老，成为潜伏在郑盛身边的仙门观察者。
要问观察什么？
那自然是观察还有没有修行者不顾警告，妄图偷偷用法术影响天下大局。
一旦发现有人或者妖这样干了，这对道侣立马会祭出飞剑将其斩杀。
除了像鸳鸯霹雳剑这样的观察者外，仙门还有‘参与者’。
为了平衡各方势力，最终形成群雄并立的格局，仙门弟子少不了要参与进天下大势之中。
当然，尽管仙门弟子会参与其中，但绝不双标。
用法术影响天下大势这条红线，他们是不会触碰的。
.....
“船怎么停了？”
毛文栋一边吃着油炸小黄鱼，一边奇怪向道侣问道。
“在放梯子，好像是想让前面小船里的人爬上来。”
孙若岚仔细瞧了瞧，便一指那艘小船上插着的旗子道：“是上次千尾宴的第一名，他有直接向扬州牧进献美食的资格。”
花样还真多。
毛文栋撇撇嘴，继续吃他的油炸小黄鱼。
六条小黄鱼下肚后，孙若岚忽然用手肘一捅他的肚子。
“先别吃了，你看——”
女修压低了声音，眼睛死死盯着手提竹篮爬上大船的华雪玲。
咦？
毛文栋也发现了异样，可他打量少女一番后，却是耸耸肩道：“没你好看。”
说什么呢，这老不羞！
“咳，这事儿跟我们没关系啊，你我又不是扬州牧的护卫。”
被道侣狠狠剜了一眼后，毛文栋无所谓道：“只要不是哪个修行者想搞事，咱就看戏好了。”
爬梯而上的少女是修行者？
肯定不是。
她身上藏有什么符箓或者法宝，可以爆发出凡人不可敌的力量？
那也没有。
既不是也没有，那他们有什么好紧张的？
毛文栋摇摇头，喂了道侣一条小黄鱼。
第193章 白虹贯日
“大人，请吃鱼。”
华雪玲掀开盖着篮子的布头，里面只有一个盘，盘上放着条热气腾腾的烤鱼。
郑盛很喜欢少女的手艺，若非如此，也不会在上次千尾宴给她第二名的好成绩。
“恩”
他略一点头，就随意上前两步。
此刻，华雪玲距离郑盛只有一臂之遥！
她再不迟疑，猛地从鱼腹中掏出匕首，狠狠对着郑盛心口一扎。
古籍上常有记载，那些大名鼎鼎的刺客，在刺杀位高权重者时，会出现白虹贯日的奇景。
扬州牧郑盛，称得上位高权重。
华雪玲这一扎，往大了说，甚至会影响天下格局。
但她并未引发什么奇景，只是匕首精准扎入男人心口，让他不可思议地捂胸倒地而已。
“出尔反尔，屠戮降卒。今日，我便给你个报应！”
说完，华雪玲一跃而下，扑通掉入湖中。
听到这扑通之声，周围人才从脑袋宕机的状态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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