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尽邪神宠爱,病弱的我成为白骨菩萨 第377章

作者:真不喝茶

  葛冲拜别县尊大人后,就略带愁容地向自家大宅走去。

  低价屯水高价贩售这种事情,由官府之人去干实在有失体面。

  所以得外包一下,钱照样挣,骂名却是由葛冲这样的人担。

  说实在的,葛冲压根不怕担什么骂名,干起这种事来也毫无道德负担。

  只是......

  ‘六安县县尊未免胃口太大,要联合五县之地,操纵一郡水价。’

  ‘他背后的几个大员固然强势,可这块肥肉咬得太大,势必要引起郡守的疯狂反扑。’

  上层争斗一旦向下波及,自己指不定就要被针对性打击。

  “哟,葛秀才回来啦!”

  葛冲正自思索各种利害关系,冷不丁听到这样一句戏谑之语,心头顿时大怒。

  .....

  十四岁那年,葛冲便已经是秀才了。

  当时他意气风发,给自己定下了二十岁考中进士,三十岁成为三品大员的目标。

  父母听到儿傆子的宏图大志也是欣慰不已,拼了命给他创造最好的环境读书。

  结果却是,少有才名的葛冲连续七次落榜,别说什么进士、大员了,连举人的身份都求而不得。

  彼时葛冲当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也确实在一个寒风冷夜选择往湖里一跳。

  后来嘛,葛冲倒也没有死成,他被前来探望的姐姐的王如风给救了。

  王如风救下侄子后,好生开导了他一番。

  【科举走不通就走别的路,我这有笔钱,你拿去做生意。】

  葛冲至今还记得老舅的关切之语,还记得那一大包银子沉甸甸的分量。

  他当时就发誓要混出一番名堂来,让父母脸上长光,并且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老舅。

  葛冲是颇有些经商头脑的,他很快就在六安开了家酒楼,生意红火无比。

  然而好景不长,葛冲的酒楼由于生意太好,遭了同行嫉妒。

  之后隔三差五就有地痞流氓到他那吃霸王餐,最后生意彻底做不下去。

  葛冲那个恨啊,一度想操刀子跟那些流氓同归于尽。

  他也确实这么干了,可惜反被揍成猪头,差点就丢了性命。

  卧床不起的葛冲,看着白发苍苍,泪流满面劝自己不要惹事的二老,终究是咬碎牙齿自己咽下了苦果。

  两次受到沉重打击,葛冲没有沉沦下去,他反而彻底开窍了。

  在将酒楼以一个超低价卖给了县尊妹夫后,葛冲慢慢搭上了六安县尊这条线。

  县尊见葛冲有能力有野心,便给他指了一条‘明路’。

  【有件事本官不知你做不做的好,若能做好,那你葛冲便是本官的心腹之人,今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啊。】

  有县尊这样一句话,哪怕贩卖私盐是杀头之事,葛冲也咬牙去做了。

  .....

  在六安县尊的支持下,葛冲结交收拢了一大批亡命徒,彻底走上了发家致富的不归路。

  他好像是天生适合干这一行的,短短几年发展出来的势力甚至让六安县尊都心生忌惮了。

  但那又如何?

  如今的葛冲,身后站着的可不仅仅是他一个县令了。

  哪怕不考虑官场上的人脉,他手下六百多号亡命徒也不是开玩笑的!

  那么,像这样一个江湖大枭,何人敢用‘葛秀才’三字来阴阳怪气嘲讽?

  答案是——葛冲的邻居,一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

  此人并不知晓葛冲的真实身份,实际上整个六安县,除了极少部分人外,其他人都以为葛冲只是个客栈老板而已。

  一个七次落榜的秀才,一个开酒楼被流氓地痞吃到倒闭的可怜鬼,一个谄媚县尊妹夫,才得到庇护开了一家客栈的窝囊老板,没啥值得尊敬的。

  恩,起码这富二代从不尊敬。

  “......”

  到了不惑之年后,葛冲算是有了点涵养,遇事也不再冲动。

  平时吧,隔壁小子葛秀才、葛秀才地叫,虽然他心底还是隐隐有些刺痛,但也自嘲一笑,就当耳旁风过去了。

  可此时葛冲正担心上层斗争会波及到自己,心情已是糟糕无比。

  又听此人嘲讽,火气立马就上来了!

  “竖子尔敢?!”

  他盯着手持折扇的年轻人,一字一顿道。

  “嘿”

  年轻人才刚表情夸张地吐出一个语调,立马就被葛冲眼中的凶光震慑住。

  这,这样一个窝囊老板,怎能露出如此可怕的眼神?

  年轻人有些畏惧,但又不愿失了面子,只能梗着脖子反瞪回去。

  葛冲冷冷一笑,对他比了个割脖子的手势后,扭头返回了自己家里。

  ......

  “隔壁小孩胡闹,你跟他那么计较干啥?”

  葛冲回到家后,老父亲就劝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看还是算了吧。”

  贩卖私盐的事情,葛冲并未给自己父亲说过。

  但终究是一家人,再加上平时的一些蛛丝马迹,老人也有了点猜测。

  是故,他透过窗户看到葛冲恶狠狠比划了割喉手势后,立即就端了碗茶前来劝说。

  “爹,我就一客栈老板,能计较些啥?”

  葛冲伸手拿碗,一拿之下,却没能拿走。

  “爹?”

  “唉,你娘走的时候,只希望你能好好做人,你忘记她说的话了?”

  听了这话,葛冲一下拧起眉头。

  沉默片刻后,他无奈地笑了笑:“罢了,看在爹的面子上,暂且饶他一回。”

  葛冲接过茶水一饮而尽,想了想又开口道:“爹,我托几个兄弟带你到别处玩几天可好?”

第094章 夜壶与棒槌

  听到儿子要送自己外出游玩,葛冲的父亲非但不喜,反而一脸担忧地问道:“出了何事?”

  “能有啥事儿?就想好好孝敬您呗!”

  葛冲嬉皮笑脸地说了句,老人却是忧心不减。

  “我一把老骨头了,走不动了。真要有什么急事,甭管我,你自己快走。”

  老人跟当今圣上年纪差不多,可因为生活的劳苦,看起来比后者大了一轮。

  他这个身体,确实是受不了旅途奔波了。

  哪怕坐着马车,从六安县跑到临县已是极限,真要像葛冲所设想的那样出郡出州,大抵是要死在半道上的。

  “......”

  葛冲看看老父那枯槁的身躯,哪怕明知让他继续留在这里不妥,也难以狠下心再说什么外出游玩之话。

  他暗叹口气,在屋内来回踱步几次后,缓缓说道:“爹,我就是以防万一,实际远没到那个地步。儿子是能干的,如那宝刀一般。哪怕旧主不行了,也有的是人想要用我,不会说丢就丢。再者,刀乃凶器,可以伤人!”

  什么宝刀,什么旧主伤人的,老人其实听不大懂。

  但儿子说没事,他也就信了。

  “那就好,那就好。”

  老人松了口气,又莫名有点不开心的样子。

  不等葛冲奇怪询问,他便开口道:“你娘让你好好做人,你不当个大丈夫,去当劳什子宝刀作甚?”

  葛冲张口结舌,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

  数日后。

  葛冲买了两壶小酒正在与老父对酌,本县的钱捕头突然带了帮人破门而入。

  “葛老板,新来的老爷一定要请您过去一趟,兄弟们也是奉命行事,您担待一二。”

  钱捕头是少数知道葛冲底细之人,他真不想惹这煞星。

  可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火烧到葛冲身上,钱捕头也实在没法子。

  “爹,儿子去去就回。没事儿,就是新到任的县尊要见我。”

  钱捕头没有催促,等葛冲宽慰了老父亲一番后,才苦哈哈地领着他向县衙赶去。

  “不该这么快的”

  行至半途,葛冲忽然小声说了句。

  钱捕头立即凑近了说道:“我也寻思着不该这么快,唯一的可能,或是郡守那边先发制人了。”

  六安县县尊向来不安分,此次郡守先发制人也在情理之中。

  “是贬是调?”葛冲又问。

  “平调!老爷本想缓几日再走,可新老爷拿着调令,硬是逼着他立即出发。”

  来者不善啊,不过平调就好,旧主尚未一败涂地,自己的一大靠山还没倒下。

  “葛老板,你自己多留心,我感觉这位新来的老爷非同寻常。”

  钱捕头的话让葛冲心头一凛,他忙问道:“怎么说?”

  “年轻有为,做事不会循规蹈矩。似乎并非大家族出身,不简单,委实不简单。”

  年轻冲动,做事不守规矩。

  出身低微,根本不讲体面。

  像这种人,此时此刻被调到六安县,背后发力之人到底想干嘛?

  “多谢钱捕头,葛某记下了。”

  葛冲压下心头阴霾,笑着开口道:“不知新任县尊怎么称呼?”

  “朱有胆,朱大人。”

  .....

  “草民葛冲,拜见朱大人——”

  男人跪倒在地,却久久听偉不到县尊回应。

  来时他颇为忧虑,现在反而沉下了心。

  人家不吭声,自己就跪着好了,不就是下马威嘛,多大点事儿。

  半个时辰后,朱有胆感觉火候到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大胆葛冲,你贩卖私盐罪大恶极,按律当斩!”

  “草民冤枉——”葛冲连连磕头。

  “冤枉?哼,你且看看这些罪证,本官冤枉你了?”

  朱有胆令人搬来一个木箱,葛冲其实没什么翻看的兴趣,但为了配合,还是稍微瞧了瞧自己的罪证。